张曰虎
浅论高中悲剧作品教学的迷失与出路
张曰虎
悲剧作品是中学语文教材中的重要内容,借助这些作品可以有效地对学生实施道德情感的教育。本文针对这类题材作品的教学方法,进行了深入的探讨,通过美读、设境、透视等手段,实施有效的悲剧教学。
悲剧 美读 设境 透视
“悲剧”是“艺术的桂冠”,它“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语)”因此最能引起审美主体的悲痛、怜悯、哀苦等情绪,并能净化心灵、促成上进。适量适时地向学生介绍“悲剧”作品,有助于增强其理性思辨、价值评判的能力,使其更好地走上身心健康发展的道路。
狭义的 “悲剧”(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表现形式,这里指剧本),在中学语文教材中并不很多,如《窦娥冤》《雷雨》的片断、《雷电颂》等;但那种弥漫着悲怆凄凉的自然或社会气氛,反映弱肉强食。正不压邪的事实,描写主人公被黑暗、反动势力吞噬的遭遇或向不幸命运、残酷现实作顽强抗争的可歌可泣的事迹的作品,即广义的“悲剧”(也正是本文论述的对象)却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如《孔雀东南飞》《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和《孔乙己》《药》《祝福》等。
如果说语文教育的终极目的是“发展个性,形成健全人格”,那么,这些“悲剧”作品的教学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契机。因为,从表层上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有什么作品能像“悲剧”那样以至真、至诚、至深、至烈的情感叩击读者的心灵?更进一步而言,“悲剧具有深刻的道德教育作用,能够提高人的品格,激发人的意志,在审美感受的各种形、态中,悲剧的感受是最接近道德判断和实践意志的。”由此,看来,“悲剧”作品教学的成败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语文教育乃至德育工作的成效。
一如整体意义上的语文教学,其现状还不能令人满意。从“教”这一头看,其弊病最突出的表现为:由于“升学教育”还没有完全转轨到“素质教育”上来等客观原因,不少教师依然存在着“学以致‘考’”的功利思想,凡高考试卷不涉足的内容一律置之不顾,而有意无意地把文章磔碎成一些“知识点”,不是努力引领学生“以吾身入乎其中而涵泳玩索之”,而是急于把主题思想、写作特点等揭示出来,“交给”他们,陷入了忽视情感熏陶、悟性培养而着意抽象“明道”、强塞硬套的“误区”。笔者曾听一位老师讲《药》,他对“以两条线索开展情节”的写法和夏瑜坟上那道花环的象征意义不惮烦言,用了一课时,尔后又花了半小时进行书面测试,通过填充、选择、判断、小问答等题型来检查学生对课文的掌握情况。我敢说,这丝毫不能在学生的心湖中吹起一轮感情的涟漪,相反地,它甚至会把学生初读作品时可能产生的一点激动消弭殆尽,更何谈对学生进行“灵魂”的塑造!
就学生的“学”而言,有一对“矛盾”极为普遍地存在着,即不能“出”与不能“入”:他们对彼伏此起的各种“新潮”文化非常敏感,“投入”之至而臻“发烧”境地,影视、小说、歌曲等中的“悲剧”人物及其流露出的忧伤心态能使他们黯然神伤,难以自拔。另一方面,教材中的“悲剧”作品却难以引起他们心灵的震颤。孔乙己最后:一次露面时以手代脚的惨相,祥林嫂对阿毛故事喋喋不休的絮叨,还有窦娥临刑前呼天唤地的三桩誓愿……这些本来最能令人潸然泪下的“镜头”,在其心目中却会变得滑稽可笑。造成这种审美失距和偏向的原因很多;当然,学生与其中人物所处时代的隔膜,彼此生活境遇、体验的迥异等也在一定程度上有碍于心灵“介入”。
“悲剧”作品的教学难以体现其深刻的思想性、丰富的移情性、高度的艺术性——这不能不说是“悲剧”的悲剧。
“艺术对象创造出懂得艺术和能够欣赏美的大众。”诚如斯言,但这种“创造”并不是自然发生的,它有赖于也必然凭藉着个体的心理调适和阅历积累等主观条件,这是其一;其二,作为教者,我们应该如何促成“创造”的实现并使学生在“悲剧”的审美之中陶情冶性,锻造“人格”呢?笔者以为,就有限的课堂空间而言,以下做法可以奏效:
毋庸讳言,语文教改在取得丰硕成果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地将一些优秀的传统教学方法摒弃了,对“读”的忽视即是较突出的表现,尤其是到了高中部,很难听到师生的声情并茂的朗读。而“悲剧”较其他作品更具“可读性”,或低回婉转,顿挫沉郁,或气势磅礴,慷慨激昂等的朗读技艺在此都有很大的用武之地;不读,或不“用心”去读,都是莫大的失策!教“悲剧”作品,教者绝不应该是“传声筒”,必须有课前对“情’的沉潜揣摩,努力达“使其言皆出于吾之口,使其义皆出于吾之心”的地步。唯有如此,才能打动学生的心!
将“悲剧”作品中的方块文字“幻化”成某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可亲可感的“人物”,必须经过大脑的“破译’,我们必须训练学生的这种变抽象为形象的思维能力;但实践证明,学生囿于阅读面;生活经验和对过去时代的较少了解,在此确实有不少困难和困惑,这就必须辅以一定的直观刺激,并藉此创设一定的审美心境,触发学生的体验感悟,使之产生高峰体验。
1.道具。笔者上初中时,曾听老师讲过一篇课文(课题不甚清晰了),印象最深的是他拿着自制的颇为逼真的模型,饱含激情讲课的情景十多年后我还记忆犹新——当时,我们不少人真诚地哭了。
2.动作。如对孔乙己取钱这一动作的模仿(“排”、“摸”等),能让学生更深刻地体会他的贫穷潦倒和迂腐不堪从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然.,动作须慎用,过多和夸张变形等都有可能引起哄笑,这是很不和谐的“分子”,严格说来,是不允许的。
3.画面。既可以是静止的(如对课文插图,的充分利用),也可以是流动的,如组织学生看电影《祝福》《雷雨》等——多媒体电化教学手段的引进,也为此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避免泛泛而谈,面面俱到,抓住其中一个或几个最能“浓缩”悲剧情感,“聚射”作品主旨的“点”来作深层剖析,使教师的“讲”能,以简驭繁,鞭辟入里,真正“触及学生的灵魂”,使之有切肤之痛。
1.情节。高明的作家往往“选择最富有发生性的顷刻,使得前前后后都可以从这一刻中了解得最透彻。”教学中我们亦可以紧抓这些“顷刻”,使之既能笼括整篇,更能烛照全课。如教《孔雀东南飞》,对许多教者普遍忽视的刘兰芝被婆婆“辞退”,临行前着意修饰,浓妆艳抹一节,我则予以重视,引导学生体会:①它照应开头,说明她的心灵手巧,②内心悲愤难遏,但外在却如此从容不迫,追求完美,显示出她不卑不亢的性格,③企求以“美”来打动对方,使其回心转意。如此一个聪明贤慧,才、貌、品三全的女子却遭休弃,封建礼教和封建家长制度的罪恶岂能不令人发指?
2.“台词”。“言为心声”,它是人物心境的折光,”思想的外现。有的虽则一句,却能“四两压千斤”,有的“看似寻常最奇崛”,初读淡若水,细品浓如醴,再品烈如酒。如,侍萍认出打她儿子鲁大海的竟是自己梦萦魂牵的大儿子周萍的那一刹脱口而出的 “你是萍……凭什么打我的儿子?”饱含着欲吐还休,既亲且恨的无比复杂矛盾的感情,就此“透视”,能让学生对这个饱尝屈辱的中年妇女有更深的了解和怜悯。
3.旁白。这里指人物语言以外的叙述性的话。如“孔乙己大约的确死了”——作为语言大师,鲁迅何以造出如此的“病句”?一番深究,定会产生“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应。
课外是课内的延伸。适当的课外拓展也会大有裨益:多听美妙动听的旋律,就能培养敏感善辨的“音乐的耳朵”一同样,要让学生真正会“欣赏”高品位的“悲剧”,多“看”是必由之径。有条件的话,可以让其接触“中国十大古典悲剧”和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罗密欧和朱丽叶》等剧本。另外,亦可举行专题心得交流会等。
“教材无非是例子”。学习者要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实现知识、能力的迁移——同理,在这些“悲剧”作品的教学中所涵育起来的情操也只有“泛化”到学生时时处处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去,那才能说是教学、教育的真正成功,这还有赖于我们更多的努力!
江苏省建湖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