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超越——谈壁画艺术与建筑艺术的关系

张文祥

(武夷学院 艺术系，福建 武夷山 354300)

壁画艺术要想与建筑艺术形成完整综合体，壁画艺术不但要顺应建筑的功能，还要在建筑所形成的空间环境中发挥独特的艺术作用，而且应顺从诸多方面与建筑结合，成为统一的和谐体。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包含着壁画设计者的认识理解能力以及经验与素养。从现代壁画来看，国内外既有许多优秀的壁画作品，也有不少不理想甚至失败的壁画作品，归结起来主要原因是壁画与建筑形式的关系失衡，壁画与建筑环境之间存在较大的矛盾，相互对比过强，尤其是壁画过分强调自身的艺术风格，在思维方式上没有把握对建筑的理解作为出发点，忽视了建筑空间的组合性与统一性。

壁画艺术在构图形式上与建筑形式相统一以适应建筑的要求，是人们较易理解的问题及规律。然而，这种观念意识并没有从本质上认识建筑与壁画间的相互作用的关系。单纯的形式间的联系与沟通只是表明了壁画与建筑的表面的联系，并未能触及其相互关系的本质。

壁画艺术的多样性是在建筑的制约下形成的，因此，建筑构成的诸多因素是前提，是出发点，什么样的建筑特性便决定了什么样的壁画内容、形式。具体可以从三个方面去分析判断:建筑的功能、建筑的空间、建筑的使用材料，这是理解认识壁画与建筑关系的三个方面。认知这三方面的前提是充分理解认识建筑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只有深入了解其追求，才能充分认识理解这三个方面，才能有效、科学地掌握建筑的目的，进而自然、科学地使壁画创作与建筑组成一个和谐、不可分割的整体。只有壁画艺术融合到建筑艺术中去才能超越壁画本身的高度。

一、建筑的功能与壁画关系

功能可理解为使用效益或是使用的效果，建筑的目的是在最大极限上追求较大功能，有什么样的目的，即有什么样的功能，就会有什么样的空间，因此，功能决定了空间环境的产生，空间环境决定了建筑构成与结构的产生，在现代与当代建筑中功能的完善、完美是建筑的灵魂。现代建筑在突出使用效益的前提下，具有两种不同的意识上的倾向:其一，是以单纯的满足使用的需求为目的，并尽可能地利用科技手段满足这一需求;其二，是在满足上述需求的同时追求建筑传达给人的精神性。［1］

壁画艺术作为建筑整体的重要构成因素，并非适用于任何建筑。若有的建筑强硬附上壁画就可能起反作用，甚至会破坏建筑的完整性与功能性。

建筑功能的追求决定了空间创造与材料的确定，自然也决定了壁画在整体观念上的定位，包括题材、形式、语汇的表现等因素。壁画的参与将使建筑在功能完善上获得不可缺少的因素，在人们的心理上形成特定功能的印象。例如:医院作为医疗单位有着特殊功能的需要，因此其重点空间中壁画在内容与形式上应是轻松愉悦的;反之，儿童乐园则要体现活跃、欢快的视觉效果。倘若我们将这两个不同功能中的壁画相互置换，那么将完全违背建筑存在的特定功能性:在医院中等待看病的人们在视觉与心理上受到不应有的刺激，而儿童乐园中的壁画单纯而宁静的气氛也与活跃的空间相悖。再如，建筑师在设计餐厅时为了尽可能体现轻松、优美的就餐环境，往往将餐厅设计在临近优美景观或海滨的地方，这便使餐厅的使用功能尽可能得到完美的发挥。而设计剧场时，则将空间环境尽可能地封闭起来，目的是使舞台与银幕更为突出，营造一个特定使用功能的建筑场所。显然，不同建筑的功能有着本质的差异，而作为参与空间创造的壁画，不论在主题的选定还是手法和材料的运用上，都应充分尊重并强化建筑特定的功能，并通过活跃空间环境使功能具有独特性的个性色彩。［2］

二、建筑的空间环境与壁画关系

由于建筑不同使用功能上的差异，空间划分有多种形式的体现。空间的科学合理的划分是现代建筑设计师首要的追求。建筑的空间环境主要分为两个范畴，即内部使用空间和外部空间。内部空间是建筑主要营建的空间，主要体现某种功用，多是围合性的空间，或半围合性空间。外部空间是建筑与建筑之间相互形成的具有使用功能的空间，其特征是开敞性的空间。不论是内部空间还是外部空间，按使用需求可分为主空间与辅助空间，按状态还可分成稳定性空间与流动性空间。由于建筑内、外空间上述的不同功能及使用特性，促成了壁画艺术及建筑空间环境在确立时，有着不同的组合机制与方式。对于这种概念的认识与理解，是壁画艺术的实践者及建筑师深入体会把握的关键。

1．建筑的内部空间

内部空间是由地面、墙面、天花板围合而成的使用空间。它所造成的相对封闭的空间，体现着可居可用等人们的活动与使用这一功能。同时它在空间组合中又分为主空间与辅助空间，形态上分为稳定性空间和流动性空间。所谓的主空间指的是建筑主要功能的体现，例如:公共场所的大厅、影剧院的放映大厅、教室、医院的挂号分诊厅……即人们从事活动的主要场所。壁画存在于这种空间环境中往往需要考虑上述因素，在题材、内容上着重与内部空间形成对应关系。内容上可以是具象、意象、抽象的，风格上可以是浪漫性和象征性的，在表现手段上可以使用种种材料及工艺手段。因为室内空间不受外界自然条件的影响与作用，加上由于主空间的特性，室内空间壁画受制约限定性相对较小，因此，壁画自身的语言特性可以得到较多的发挥与体现。例如:北京建国饭店《长江万里图》，首都国际机场候机楼餐厅中的《巴山蜀水》、《哪吒闹海》、《森林之歌》、《泼水节》等，都是这种室内稳定空间的特性下产生的壁画形式。人们在用餐休息时可以轻松欣赏壁画作品，此时的壁画起到了强化空间审美作用。反之，处于流动空间中的壁画就不应太具象。壁画在室内空间环境还具有延展视觉空间环境的作用与功能，参与了内部空间的再创造。室内空间的特性决定了室内壁画要比室外壁画在内容、形式、手法上更加丰富且多元化。这就要在壁画创作时根据具体情况充分体会内部空间的特性，同时应考虑到壁画选用的材料与空间环境形成的对应关系。［3］

2．建筑的外部空间

建筑的外部整体造型关系到其所处的环境乃至城市的整体景观，因此，建筑外观具有鲜明性和标志性质的视觉作用，如“悉尼歌剧院”、“巴黎的凯旋门”、纽约的“世贸中心”等建筑物。现代建筑较为注重建筑自身造型语言的单纯性与完整性，当然这首先是在功能充分满足的情况下。在具有较强使用功能的现代建筑上壁画的形式语言应单纯，具有标志性的作用，尽可能的保持现代建筑语言单纯鲜明的特性。现代建筑经过了半个多世纪不断地发展与修正中。形成具有标志性的现代建筑，如歌剧院、图书馆、博物馆等具有特殊功能的建筑，应充分发挥壁画的公共艺术的作用，以衬托出建筑本身的文化与精神性。壁画依附于这样的建筑上，可体现出自己的语言特性，起到“点睛”的作用。室外壁画应保持建筑风格及语言单纯、完整性，与建筑形成一个统一体，共同参与外部空间环境的创造。壁画的作用是在于建筑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的前提下实现自我价值，如壁画过于突出往往会损害建筑的整体性，进而对整个外部空间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不论是建筑师还是壁画家，对于建筑外立面的壁画设计均须持慎重的态度，略有不当则将影响整体外部空间环境并破坏现代建筑单纯的审美个性。因此，建筑外部空间壁画应体现“点睛”的原则，语言形式应单纯明确，形态以抽象或意象的为宜，材料应与建筑形成呼应。

三、建筑使用材料与壁画材料的运用关系

建筑功能的追求决定了空间创造和材料的确定，自然也就决定了壁画在整体观念上的定位，包括材料。材料的多元化与多样性是壁画艺术的一个显著特性，现代壁画艺术向着多种材料与工艺手法上发展，这种趋势伴着建筑使用材料的发展越来越明显。壁画或公共艺术多种手法及多种工艺材料的运用于结合，是建筑的发展及不同使用功能和空间环境创造的需要。材料的品种与工艺手法的扩展，以及半个多世纪以来新材料及工艺的运用，进一步丰富了建筑与壁画的有机结合，从而也不断强化了人们认识现代壁画的艺术特性与审美方式。材料的运用与变革一方面使壁画产生了新的视觉语言与形式，促成了材料观念的变革，另一方面也与现代建筑使用材料的发展形成了密切的关系，推动了现代建筑语言的多样性及丰富性。［4］现代壁画与公共艺术，注重人文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关系。材料天然存在的魅力通过艺术家得到了极大的发挥。现代艺术家对精神性与审美的追求以及对人文内涵的关注，是在运用材料与工艺中含蓄地体现出来的，通过材料的特性传达出艺术家的表现观念。材料不仅是壁画艺术与公共艺术表现的媒介，而且材料工艺的美感同时还丰富了建筑的整体造型语言。材料作为壁画艺术的表现形式，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天然类材料，如自然界中存在的材料、石料、木材等;另一类是人造材料，如铜、铁、玻璃、陶瓷等。两类材料有不同的质地。对于两类不同的材质要理解其不同的特质，尤其是要理解在室内室外空间环境中不同材质的性质。理解的基本原则与出发点是扬长避短。不论是天然材料还是人造材料，在室内使用上可广泛些，因为室内环境相对稳定些，但室内光照与自然采光也是较重要的因素，应慎重。室外壁画使用材料应充分考虑四季自然变化的外部条件，材料应耐晒、耐雨淋、不变化，材质性能稳定。现代壁画的材料观念的特点是充分体现人的观念和充分展现材料的美感，充分挖掘出材料及工艺产生的表现语言上的表达功能。这是现代壁画艺术的一个显著特征。对于现代壁画艺术及公共艺术材料，我们可以界定为:艺术家借助各种特性的材料作为媒介，回避传统壁画单纯的描绘手法，表现现代人的理想、情感、审美意识和观念意识的创作形式。

［1］鲍倩．建筑艺术［M］．大连: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

［2］王艳．壁画艺术与公共环境［M］．武汉:武汉理工大学出版社，2004．

［3］唐鸣岳．壁画设计［M］．山东美术出版社，1999．

［4］王林．建筑材料［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