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阿甘正传》的音乐叙事分析

⊙王洪渊［四川理工学院外语学院， 四川 自贡 643000］

美国电影《阿甘正传》的音乐叙事分析

⊙王洪渊［四川理工学院外语学院， 四川 自贡 643000］

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以其独特的人物传记方式和深刻的励志精神展现，唤起观众以乐观的态度积极向上，自首映以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尊崇和喜爱。影片通过阿甘的成长历程的叙述，用多种手段反映了美国当时发生的历史事件。音乐叙事，是该影片中一种重要的叙事手段。从影片的背景音乐叙事入手，对其具有时代背景意义的典型音乐进行分析，便于观众从新的视角欣赏影片并了解影片所反映的美国历史背景。

《阿甘正传》 音乐叙事 分析

影片《阿甘正传》在1995年的第六十七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的角逐中，一举获得了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和最佳视觉效果等六项大奖。自上世纪90年代上映以来，《阿甘正传》一直受到观众的喜爱。隐含深刻的哲理和教育意义的影片是当代青少年思想教育与励志的典范之作。影片叙述了一个低智商的美国人阿甘（Forest Gump），在母亲的不断鼓励下，凭着自己的诚实守信、执著上进、勇敢坚强和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成长为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足球明星、战争英雄和百万富翁。通过他的成长经历和成功的事业的叙述，给观众留下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的深刻印象。影片以阿甘的成长为主线，折射了二战后美国大约三十年左右的社会历史变迁，包括阿拉巴马州塔斯卡骚乱、饱受指责的越南战争、中美乒乓外交和尼克松的水门事件等。这些历史背景一方面是通过影视片段直观反映出来，另一方面通过背景音乐间接呈现。阿甘在影片中的英雄形象，与传统影片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迥然不同，具有反传统、反主流特点。这正如该片通过背景音乐所反映的和主流音乐相排斥的初期摇滚音乐一样，具有反主流性。本文依据叙事理论，从音乐叙事的视角分析美国影片《阿甘正传》所反映的历史事件，展示了美国音乐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

一、叙事理论与音乐叙事的相关研究。叙事（narrative）是文学作品中一种重要的创作方式和表现手法，是对虚构的或者真实故事所发生的系列事件的符号再现。法国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认为“叙事”概念包含三种含义：第一是讲述一个事件或一系列事件的口头或书面的话语,即叙事话语；第二是指叙事话语中讲述的真实或虚构的事件（故事）；第三是指某人讲述某事的行为①。通过叙事，作者可以讲述事件发生的来龙去脉，读者也可以根据叙事内容和叙事手段感知作者所描述的世界。从远古到现代，叙事是人们认知发展的基本途径，叙事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近年来，随着文学叙事学跨学科、跨媒体趋势的日益明显，叙事学研究跳出长期以来将其自身限定于叙述文本内在的相对封闭式的研究窠臼，在保持其自身的理论特征和特有的理论模式的基础上，与诸多外在因素相关联，形成融会贯通、纵深发展的局面，“历史叙事”、“伦理叙事”、“新闻叙事”、“图像叙事”以及“音乐叙事”等各类研究相继呈现②。

和文学作品一样，电影也要通过叙事，以视听语言、画面以及音乐等方式向观众讲述故事发生的过程。建立在结构主义和符号学基础上的电影叙事学或电影叙事理论，“倾向于将电影‘叙事’理解为电影创作者对生活中所发生或可能发生事件的叙述，并把作为一种技巧元素的电影‘叙事’突出到电影本体的位置，然后对电影叙事结构、叙事语法、叙事语态和叙事时态进行具体的、精确的定量分析和研究，力图在电影叙事与历史、文化和社会语境之间建立某种有效的关联性，进而从共时性和历史性相交织的角度推动电影本文分析。”③电影的叙事安排，不仅展示了讲述什么，还表现出了怎样讲述的元素。音乐叙事，就是在电影中用音乐讲述故事、用音乐展开故事情节的叙事方式。通过音乐叙事，不仅给观众带来一种全新的视听享受，培养审美艺术，还能让观众通过音乐了解相关的历史背景，扩大视野。关于电影音乐叙事的研究，目前还不多，对具体的影片的音乐叙事进行分析，不仅给观众呈现一种新的欣赏视角，对电影创作和相关的音乐制作也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和理念。

二、《阿甘正传》的音乐叙事分析。影视剧音乐在参与影视剧叙事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叙事效果。有些音乐叙事效果是由于影视剧的主题、人物、情节等客观因素造成的，有些则是创作者人为主观因素造成。④美国影片《阿甘正传》背景音乐非常丰富，其音乐叙事效果两者兼而有之，制作人罗伯特·加美克斯、乔·西尔和格兰·布鲁曼，通过各个时期的音乐研究，从众多歌曲中精选了三十一首，而后又请作曲家艾伦·西尔维斯蒂谱写了《阿甘组曲》，组成了影片中全部的背景音乐；与此同时，又人为地把片中人物放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巧妙地结合音乐，共同反映相应的美国时代背景。二战结束直到1980年代是美国流行音乐特别是摇滚音乐发展的黄金时代。一大批天才的创作者与歌手源源不断地涌现，形成了众多的摇滚音乐流派。他们用歌声反映生活，针砭时弊，创作了无数脍炙人口的热门金曲。而这些歌曲都不可避免地烙上了时代的印记。⑤影片《阿甘正传》正是通过音乐叙事，反映了跨度约三十年的美国历史发展进程，具有代表意义的音乐增添了时代的真实感。该影片背景音乐众多，本文只选择代表性的背景音乐进行叙事分析。

影片叙述了在阿甘家里，阿甘用带有残疾的双腿伴随借宿其家的埃尔维斯·普雷斯利（Elvis Presley）的吉他音乐扭摆自己屁股的舞步，这个青年受到阿甘的启发，后来成为了摇滚鼻祖“猫王”。“猫王”伴随着“臀部舞”，演唱了歌曲《猎狗(Hound Dog）》，旋律欢快激昂。阿甘在街边的电视看到这一首歌曲的演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由于这些动作在当时的美国显得粗俗和不雅，考虑到对孩子的成长不利，阿甘妈妈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她的态度正反映了1950年代摇滚发展初期主流文化对之排斥的态度。阿甘上了高中，仍然受到欺负。影片中阿甘被一帮坏学生追打，此时由电吉他的“鼻祖”创始人之一杜安·艾迪（Duane·Eddy）演奏的背景音乐《反叛唤醒者（Rebel·Rouser）》响起，节奏鲜明，旋律带有几分滑稽和憨劲。正如歌名的寓意，阿甘对这个不公世界开始反抗。这种带有鼓动性、不妥协性的音乐，支撑智商只有75的阿甘顺利完成大学学业并成为全美足球明星。这一音乐叙事手法，把观众带回了1950年代的美国，反映了阿甘少年成长的历史环境，也折射了美国当时音乐圈的变迁。

影片在阿甘被派往越南战场之前还叙述了珍妮（Jenny）在一家俱乐部裸唱，她演唱的歌曲是鲍勃·迪伦(Bob Dylan)的《随风而逝（Blowing in the Wind）》。歌中唱道：“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道路，才配称做是大丈夫。一只白鸽要飞越多少海洋，才能安眠于沙滩上。炮弹要掠过天空多少回，才能永远的停火。这答案，我的朋友，答案在风中飘荡，这答案正在风中飘荡。一个人要抬头看多少次，才能见蓝天？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才能听见人们的哭喊？多少人死去他才能知道，已经有太多的死亡。这答案，我的朋友，答案在风中飘荡，答案在风中飘荡。一座山峰屹立多久，才会被冲刷入海。那些人要活多少年，才能最终获得自由。一个人能转回头看多少次，假装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这答案，我的朋友，朋友，答案在风中飘荡，答案在风中飘荡。”导演是用这首歌曲来预示随后阿甘的越战经历。这部音乐歌颂着和平，呼唤着博爱，反抗着战争。此外，由堪称1960年代中后期流行文化的代言人的妈妈爸爸乐队（The Mamas and The Papas）演唱的主题歌《加州之梦（California Dream）》足以打动每一位观众，音乐使他们仿佛看到了越战英雄阿甘那双渴盼回家的眼神。

影片中有这样一幕：电视台邀请阿甘参加一个脱口秀节目，与甲壳虫乐队（beatles）的主唱约翰·列侬（John Lemmon）同台接受访谈。节目中列侬讲了三句话，即“没有财产”（no possessions），“没有宗教信仰”（no religion），“如果你试一试，那会很容易”（It＇s easy if you try）。这三句话是列侬的歌曲《想象（Imagine）》的歌词。这是一首宣扬和平的歌曲，歌曲大意是世界上的人们没有财产之分，没有信仰之分，四海之内皆兄弟，没有贪婪，没有饥饿，人们拥有的是美丽的世界。访谈使得阿甘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也使得甲壳虫乐队的音乐妇幼皆知。甲壳虫乐队的音乐，给美国历史打上深深的印记。通过音乐叙事，让观众了解了美国这个时期的历史。

阿甘作为战争英雄，受到总统嘉奖，获得荣誉勋章，然后退役回家，偶遇越战中残废的丹中尉。此时的音乐表现了浮华的都市和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音乐再次响起，展现了滥用毒品的JENNY与酗酒的丹中尉的放荡颓废的生活。这些具有时代特色的音乐，把观众带回到1960与1970年代的美国社会，大大增强了影片的时代感和真实感。通过音乐叙事，影片反映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具有代表性的美国历史事件。

三、结语。影片《阿甘正传》作为美国最经典的百部电影之一，近二十年来仍经久不衰，仍然受到观众的热捧。其独特新颖的叙事方式是该影片成为经典之作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方面，影片从现实开场，从故事叙事角度出发，叙述阿甘的人生经历，最后又回到现实之中；另一方面，影片又以音乐叙事的新视角展现了阿甘简单、纯情、执著而又富有哲理的传奇人生，同时使用反映不同时代背景的音乐表现跨越三十年的美国历史事件。影片使用的音乐叙事视角，不仅扩大了观众的视野，也给观众带来一场经典音乐盛宴。对该影片的音乐叙事进行分析，便于观众从新的视角欣赏影片并了解影片所反映的美国历史背景，同时也为影片背景音乐的设计和制作开辟了新的道路，指明了新的方向。

① 热奈特．叙事话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

② 王旭青．音乐叙事学的历史轨迹[J]．黄钟，2010（2）：54－59．

③ 于丽娜．电影中的叙事角度研究初探[J]．电影评介，2010（17）：49－51．

④ 吴爱芳．影响影视剧音乐叙事效果的幕后因素［J］．现代传媒，2009（2）：153－154．

⑤ 刘捷．简单与复杂的完美统一——影片《阿甘正传》音乐分析[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8（1）：20－27．

四川外国语言文学研究中心项目（编号：SCWY 10－20）

作 者：王洪渊，硕士，四川理工学院外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与外语教学。。

编 辑：古卫红 E-mail：guweihong007@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