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余阙的诗人“风骨”

2011-08-15 00:47孔庆利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保定071000
大众文艺 2011年9期
关键词:安庆中华书局风骨

孔庆利 (河北大学文学院 河北保定 071000)

浅谈余阙的诗人“风骨”

孔庆利 (河北大学文学院 河北保定 071000)

余阙作为有元一代末期的杰出诗人,他的刚直忠烈一直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然而世人多看重的是他的人格特点,对他的诗文研究的甚少,本文在于将余阙的诗歌作品和人物性格相结合来分析,并结合刘勰的《文心雕龙》对这位感动元代及其后代的忠义之士的“风骨”特点进行讨论。

余阙;风骨;文心雕龙

余阙(1303-1358),字廷心,一字天心,元末官吏,生于庐州(今安徽合肥)。先世为唐兀人,世居河西武威(今甘肃武威)。元统元年(1333)进士,始任泗州(安徽泗县)同知。官至浙东廉访司佥事。以事被劾。归隐庐州青阳山。至正十二年(1352),红巾军起,天下震动,朝庭任命余阙代理淮西宣慰副使、都元帅府佥事,分兵镇守安庆,余阙与红巾军作战多年,直至至正十八年,天完红巾军陈友谅部攻下安庆,余阙战败身死。余阙妻耶卜氏及子德生、女福童皆赴死。余阙死时,年五十六岁。《元史》本传详细记录了余阙的忠于元朝的事迹,并说:“议者谓自兵兴以来,死节之臣阙与褚不华为第一云。”1褚不华守淮安五年,后殉难,其精忠大节,时人比之为唐之张巡。余阙死谥“忠宣,” 后人称他为“忠宣公。”

余阙曾为辽、金、宋三史修撰,累官至监察御史。阙为政严明,治军与兵士同甘苦,有古良吏风。阙留意经术,五经皆有传注,文章气魄深厚,篆隶亦古雅。著有《青阳集》四卷传于世,见《四库总目》。

余阙不仅是元代一名性格刚直,正气凛然,言峭直无忌的官吏,而且也是一位著名的诗人。戴良《顶鹤年诗集序》论西域作家时说:“至其以诗名世,则贯公云石,马公伯庸、萨公天锡、余公廷心其人也”,“而余公之诗则与阴铿、何逊齐驱而并驾”。明胡应麟《诗籔》说:“惟余廷心古诗近体,咸模仿六朝,清新明丽,颇自足赏。”2余阙推崇六朝文学,建安风骨对其的影响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风骨”一词,用来品评人物,始于汉末,魏晋以后曾广泛流行,如《宋书•武帝纪》称刘裕“风骨奇特”,《世说新语•赏誉门》刘孝标注引《晋安帝纪》称王羲之“风骨清举”,《南史•蔡撙传》称蔡撙“风骨鲠正”等等。何谓风骨呢?其主要是就人的神气风度方面的特点而言的,而以“风骨”评论诗文最完整最系统的当属刘勰的《文心雕龙》了。

刘勰的《文心雕龙•风骨篇》,开篇先讲“风”的来源,其本于《诗经》中的《国风》:“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这是从“风”的教化作用立论的。《毛诗序》说:“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有了“风”,才能感动人。“风”与“气”的关系也很密切,没有“气”就不生动,没有“风”就感动不了人。形不是“气”,但有“气”才活;情不是“风”,但有“风”才动人。有各种不同的“气”,刘勰要求的是“骏爽”之“气”;形之于“风”,就是“清峻”之“风”。“气”盛则“风”生,“风”生则意豁而情显。因此,“风”也就是要求作品有情志,有感动人的力量,写得鲜明而有生气,写得骏快爽朗。而对作品来说,写的生动,有气韵,又生气,写人写得活,写景物写得如在目前,有情味,能感动人,就有了风。

从余阙的现存诗歌看来,富含“风”之意味的作品不在少数,尤以《安庆郡庠后亭宴董佥事》具有代表性:“鲸鲵起襄汉,郡邑尽烧残。兹城独完好,使者一开颜。省风降文囿,弭节遵曲干。双池夹行径,累榭在云间。天净群峰出,地迥苍江环。霞生射蛟台,雁没逢龙山。开樽华堂上,命酌俯危阑。主人送瑶爵,但云嘉会难。岂为杯酒欢,乐此罢民安。魄渊无恒彩,清川有急澜。明晨起骖服,相望阻重关。”3时余阙在任安庆,周边的城池已是“郡邑尽烧残”,唯有安庆在他的镇守下“独完好”,虽然安庆风景优美,但是诗人眼看元末硝烟四起,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即使自己有短暂的安逸时光,也是无暇欣赏,食不知味,《元史》本传称余阙“留意经术,《五经》皆传注。”可见,他精通儒学,儒家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思想也是深深的影响着他,余阙的脑海中总会时不时的响起苦难百姓的哭嚎之声,才使他产生了“岂为杯酒欢,乐此罢民安”的感叹,这种哀民爱民的仁者情怀,怎能不让人感动,使人在欣赏余阙的诗歌作品时总会感觉到有一缕淡淡的悲“风”萦绕四周。

接着,《文心雕龙•风骨篇》接着谈到“骨”说:“沉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练于骨者,析辞必精。” “骨”与文辞关系比较密切。运用文辞首先要用“骨”。身体没有骨骼就立不起来,文辞没有“骨”也立不起来。语言端正劲直、析辞精练才算有“骨”;如果思想贫乏,文辞又不精练,就无“骨”可言。因此,“骨”也就是要求有情志的作品写得文辞精练,辞义相称,有条理,挺拔有力。合而言之,有了“风”就生动,有了“骨”就劲健。以“气”运辞,故语言劲健挺拔,“捶字坚而难移”,用辞极精练,才有骨。文章达到这种境界,才是“刚健既实,辉光乃新”,才能激动人。

作为一名诗人,余阙的大多数诗歌都洋溢着勤政爱民、清淡自然的情感。如他的《八月十五夜赴州分司对月》:“玄武夕始正,华月升秋旻。徘徊出西陆,照耀此瓯词。金波何穆穆,绿枝满中轮。余辉动轩房,紫籣含微津。皇天降丰岁,王政亦已陈。乐哉一杯酒,允矣同庶人。”4时余阙在中秋夜望月,并作一诗题于分司官舍,此诗清婉,用词精练,读起来平易自然,没有丝毫繁缛做作之感,并在诗里行间蔼然有与民同乐之意流露出来,正所谓文如其人,作为一名良吏,余阙当安庆情势危急时,有广西“猫军”五万,由元帅阿思兰沿江而下,进驻庐州,军纪败坏。余阙发布文书,谴责阿思兰。“猫军”所到之处,有横行不法者,余阙即命部下收杀之。“猫军”慑于余阙凛然不可犯之威,顿时收敛。可见余阙是一位对百姓苦难富有同情心和具有正义感的官吏。这在元末混乱的年代,实在殊为难得。稍有闲暇,余阙即给《周易》作注,带领诸儒生到安庆学府会讲,让军士立于门外听,使他们知道尊君亲上的道理,所以余阙有古代优秀将领的忠烈遗风。有人想挽救余阙,准备调余阙入京师翰林院任职,余阙放弃了这样的机会,以国事艰危,辞而不往。余阙一身正气,尽忠于国家,兵败之时又自刎殉国,其铮铮铁骨就连对手也深为叹服。正如《元史》本传记载其“孤忠大节照映千古,为斯文之光。明太祖嘉阙之忠,立庙忠节坊,命有司岁时致祭。”

可见,“风骨”的基本特征,在于明朗健康,遒劲有力。形象来说,风指精神气质,骨指骨骼体态,二者缺一不可。就象一个“人”,一撇好似是它的形体物质方面,但光有物质还不够,还要有一捺,它的思想精神方面,合二为一才构成个“人”。而余阙的人生虽然结束的有些悲惨,但是他的正气凛然、他的铁骨柔肠,都在历史上留下了重重地一笔,为后代的仁人志士所称颂。

注释:

1.《元史》十一.传.元史卷一百四十三.列传第三十.中华书局.P3429.

2.《元代文学史》.邓绍基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P456.

3.《元诗选》初集下.顾嗣立主编.中华书局.P1742.

4.《元诗纪事》 卷十八.上海古籍出版社,P426.

[1]《元史》十一.传.元史卷一百四十三.列传第三十.中华书局.P3429.

[2]《元代文学史》.邓绍基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P456.

[3]《元诗选》初集下.顾嗣立主编.中华书局.P1742.

[4]《元诗纪事》 卷十八.上海古籍出版社,P426.

[5]《辽金元诗文史料述要》.刘达科著.中华书局.P194.

[6]《文心雕龙今译》.周振甫著.中华书局.P262.

孔庆利,河北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代诗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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