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燕
《紫颜色》中黑人女性的自我构建
王海燕
1982年,爱丽斯·沃克的代表作《紫颜色》面世,在美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1983年,该作品获普利策文学奖。《紫颜色》是美国妇女文学和黑人文学的里程碑。小说主要取材于黑人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反映了妇女解放与种族斗争等宏大的社会问题。作者描述了女主人公西丽亚成长的过程,表示黑人女性如果要争取男女平等,获得独立与自由,必须要先保持精神世界的丰富,发展与完善自我个性,了解与体现自身价值。
爱丽斯·沃克在《紫颜色》中运用最真实的手法,描写了黑人女性在男性专制下的不幸遭遇,反映女性自我意识的萌发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作者认为,黑人女性要想完全从男权社会获得解放,必须要首先唤醒其内在的自我意识。只有具备了强烈的身份认同和完善的自我意识,才能最终获得物质和精神的双重独立。作者精心塑造的女主人公西丽亚,凭着对幸福的执著追求和对生活的美好愿望,成为当时黑人女性形象的代表。当时,男性黑人文学对于女性形象往往极尽歪曲之能事,白人女性也对黑人女性存在采取无视的态度,《紫颜色》站在黑人女性的立场,详细描述了黑人女性的痛苦遭遇,塑造了乐观的黑人女性形象,并且表现了黑人女性之间深厚的姐妹情谊。通过女性的叙述视角,更加直接地抒发了黑人女性的体验和感受,使黑人女性从边缘地位走向中心地位。小说展示了黑人文学创作的重大创新,为黑人女性文学的发展注入一股新鲜的活力。
在代表作《紫颜色》中,爱丽斯·沃克进一步思考了黑人女性的社会角色和自我价值。在进行自我构建,寻找自身价值的过程中,主人公西丽亚的思想发生了两次重大的变化:从心灵的孤独到心智的健全,从女性的征服到女性的自由。她的女性意识从开始的茫然,到逐渐清晰。她的自我构建之旅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遭受奴役、逆来顺受的混沌模糊阶段;第二,奋起抗争、自我意识觉醒的发展阶段;第三,自由平等、独立自主的成功阶段。
西丽亚在认识莎格以前,其女性意识尚处在混沌模糊状态,完全是个无助的受害者形象,这一点在她最初写给上帝的二十封信中得以体现。她十四岁之后活得没有地位,没有尊严,默默忍受来自外界的欺凌与压迫。西丽亚和许许多多长期遭受压抑的黑人女性一样,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被奴役的地位,心甘情愿认同了男权至上的桎梏。西丽亚遇到莎格后,决定离开X先生,和莎格一起到孟菲斯市寻找独立的人生,这是她女性意识觉醒的第二个阶段。在这个阶段,西丽亚开始摆脱了内心的自卑,慢慢获得了自尊,认识到自身的价值和自己独特的女性魅力。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替代了孤独、凄苦、麻木的无主意识,西丽亚的女性意识开始焕发出生机或与活力。西丽亚生理欲望的觉醒,使得她反思从前自己浑浑噩噩的逆来顺受的生活状态;在从莎格那里获得物质和精神的帮助和支持后,西丽亚最终摆脱家庭枷锁,开始独立生活。西丽亚开始寻找自己自由独立和努力实现自身价值,完成了认识自我、尊重自我和完善自我人格的过程。《紫颜色》中最后的十八封信是西丽亚女性意识最终确立、完成自我构建的阶段。在这个最后的阶段中,西丽亚已将自主独立的女性意识内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她第一次邮寄了署有自己姓名和地址的信件。更可贵的是,在莎格的大力支持下,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女性企业家,建立了自己的“大众裤业有限公司”。自此,西丽亚结束了多年来自我身份的缺失,开始了自由与独立的崭新之旅。这如同西丽亚的新生命的开始,它使西丽亚的灵魂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重新塑造了新的自我。新生后的西丽亚在思想上和行动上摆脱了性别和种族上的歧视,成为一个坚强的有能力的黑人女性,赢得了做人的尊严与自由,拥有了女性完整的精神世界。
继女索菲娅是小说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对于西丽亚的个人自主性成长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紫颜色》中,通过对镇长夫人、镇长女儿和索菲娅的鲜明对比,表现了黑人女性觉醒之后与白人女性的顽固偏见的巨大差异,深刻反映出黑人与白人之间固有的种族问题。白人文明中的传统观念是女性解放运动的巨大障碍,延缓了妇女解放运动的步伐。它使得黑人女性和白人女性相互隔绝与孤立,不能组织团结起来,结成所有女性反对男权压迫的同盟。这些情节正是针对白人女性的中心主义展开描述与反思。西丽亚的人格构建过程中力量不仅来源于她对男权桎梏的摆脱,而且还有赖于索菲娅对于白人女性中心主义的反抗。
同样,美国社会中黑人男性也受到了白人价值观的负面影响。白人种族主义者在政治上、经济上对黑人男性施加诸多束缚,使得一些黑人男性的心灵被扭曲了。一部分人因愤怒与失望失去了理智,把满腔怒火发泄到他们的妻子——黑人女性的身上,动则拳脚相加,企图以暴力伤害黑人女性,从而挽回他们在白人面前所没有的尊严。这样,可悲的黑人女性承受着家庭里的夫权专制和社会上的种族歧视,这沉重的“双重压迫”使她们成了“人间之骡”。爱丽斯·沃克通过对美国黑人女性遭受到的性别和种族双重压迫的描写,表明“她们在与长期形成的社会偏见作斗争时所遇到的困难是多重的”。性别主义不是黑人妇女所惟一关注的东西,还有黑人在白人社会中共同被压迫的命运。在女性意识的构建过程中,黑人妇女还要意识到作为黑人种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自身的命运是和整个黑人种族的命运融为一体、密切相关的。只有彻底解放整个黑人种族,黑人女性才能够彻底摆脱性别的歧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黑人群体内部的性别主义问题是与种族主义压迫息息相关的。因此,黑人女性必须有更加广阔的视野,要和黑人男性团结起来,一起努力,实现最终的自由。
在爱丽斯·沃克看来,黑人女性自我构建之旅的关键在于解放思想和寻找自我。黑人女性之间应该相互支持与关心,她们反抗压迫、自立自强的行为可以对男性产生积极的影响,使男性逐渐意识到应该抛弃顽固落后的观念,从而对女性给予真正的尊重。男性和女性通过相互沟通、相互影响,从而改善的关系,最终使女性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获得全面发展。虽然小说以美国黑人女性为主人公,但《紫颜色》最终追求的不仅仅是局限于黑人女性的解放,而是全人类的解放。妇女解放的最终目的是在整个社会实现普遍的平等与和谐,实现全人类的独立与自由。以西丽亚为代表的黑人女性,在艰难的自我身份构建之旅中,追求自我完善与自我实现,积极发挥妇女主义精神,促进了黑人女性的完整生存,从而使整个黑人种族获得了生机与活力。这正是爱丽斯·沃克的代表作《紫颜色》所真正想要表达与传递的理念,同时也给我们提供了研究此类题材文学作品的新视角。
[1]王丽丽.浅谈《紫颜色》的叙事话语策略[J].学术交流,2010,(3).
[2]姜莉莉.从觉醒与反思中拥抱自尊——浅析美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的力作《紫颜色》[J].世界文化,2007,(10).
[3]葛海燕.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嬗变——简析《紫颜色》中西丽亚女性意识的觉醒[J].小说评论,2008,(9).
王海燕,上海建桥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