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冬
民间美术中的吉祥文化溯源
郑冬冬
民间美术是传统文化和民俗的重要表达形式,在发展中保持了更多的传统延续与再现,蕴含了不同区域不同民族的文化观念。民间美术中趋吉避凶的主题作为一种恒常的心理定式,千百年来植根于中国百姓的心中,以特有的意识形态以及合适的表达方式,自觉和非自觉的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反映了人们对于美好愿望的追求,透射出追求生命存在和养生立命的人生之道。
民间美术 吉祥文化 图腾崇拜 艺术特性
民间美术是民间文化或民俗文化所诉诸的表达形式,是传统文化内涵的外化,其自身保持着民间文化的基本特征,中国民间美术与传统民族文化的基本理念、价值取向、功能结构以及品质形态紧密相关,是中国文化理念的表现形式。“文化是历史上所创造的生存式样的系统,她包含显型式样又包含隐型式样;它具有为整个群体共享的倾向,或是在一定时期中为群体的特定部分所共享。”而吉祥图形是以趋吉避凶作为一种恒常的心理定式,千百年来植根于中国百姓的心中,以特有的意识形态以及合适的表达方式,自觉和非自觉地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就观念流变的传承方面而言,求生、趋利、避害观念在其整个历史发展过程中,都保持着一种基本的统一性和连续性——原始崇拜观念因素及其影响痕迹的保留。图腾是某种社会组织或个人的象征物,它或是亲属的象征,或是祖先、保护神的象征,或是作为相互区分的象征。”图腾作为祖先或保护神,贮存、保留在民间社会意识形态中,这种原始的观念因素可谓原始人类祖先的心音。就像震荡在山谷的回音一样,它来回飘荡于民间精神生活的空间:混沌而强悍、隐晦而深沉、古奥而温存。
(一)吉祥图形的形成与发展
在几千年华夏的传统历史文化中,存在着大量具有吉祥寓意的图形。这些吉祥图形有的以平面的形式表现,有的以立体的形式表现,如民间泥玩具、砖雕等立体图形艺术。这些形形色色、异彩纷呈的形象承载了深厚的民族历史文化底蕴,折射着多彩的民俗民风,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希冀。
从人类的生存心理发展来看,吉祥观念的产生,是人类对生存中凶险、邪恶的境况及神灵恐惧、敬畏的心理基础上产生的。民间吉祥艺术图形,一方面作为原始宗教意识中对自然神灵敬畏恐惧心理的衍生物,另一方面它是一定社会化生存形态中驱邪、避凶、纳吉主观意识的产物。
(二)图腾崇拜
图腾崇拜只是崇拜现象的一种,是原始宗教意识中较早的一种信仰观念,原始先民们正是幻想借助这种具有生命和神灵性质的图腾力量。图腾的出现与巫术不无关系,巫术作为先民们们采取的一种“替代的满足需要的活动”。在巫术仪式活动中,虚幻或假想现实的对外部世界的征服与超越,造成具有积极意义的“补偿”心理效果,使人们恢复有利于日常生活和生产实践的心理平衡。巫术的文化价值和实用功效,一直在制度化的仪式生活中有着突出表现。
图腾及图腾崇拜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体现了人类思维发展过程中某些初始阶段的特征,体现了当人类尚无法掌握自身命运时,企望从自然界获得自身满足的一种初始的生命需求。生物或植物被选作图腾,体现了该对象对某特定群体或个人的价值意义,尤其是精神福祉方面的依赖或寄托。
(三)吉祥图形的文化内涵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吉祥主题主要集中在生存与繁衍、纳福求吉和避邪禳灾三个方面,也作为创作主题渗透成为吉祥图形的文化内涵。
纳福求吉,是民间吉祥艺术重要的文化内涵。古人曰:“吉,善也,美也,无不利也。”“祥,好也,福也,益也。”扬善抑恶,避灾求福是人生的一种追求。吉祥图案由于迎合了人们这种向往幸福、平安、长寿、富贵等种种心理需求,因此几千年盛传不衰,为人们欣赏应用。
避邪禳灾是民间吉祥艺术信仰观念中的又一种文化内涵,避邪的心理贯穿于不同习俗种类的吉祥艺术中,避邪禳灾的题材首推门神画,逐渐脱落了迷信色彩的外衣,被虔诚的驱邪祝福思想所取代。吉祥观念的实现,在一系列避邪的信仰仪式中,在消退抵御了凶邪干扰的前提下完成的,只有避邪后,方可趋吉。
(一)民间美术创造者的群体特征
从广义上讲,民间百业中人,都可以成为民间美术的主体,他们对民间美术的产生、发展和传承发生着多元化的影响,但作为民间美术的消费者、欣赏者或“订货者”,创造着使民间美术第一生存和发展的环境,直接和间接的规定着民间美术的创作和生产。他们因此成为这一艺术形态最广大的主体。
从狭义而论,民间美术的主体应当是那些直接创造民间美术的艺术家、手工艺人、匠人或者从事该生产创造活动的普通百姓。绝大多数人不是或主要不是以艺术家或民间美术品的生产主体的身份出现在社会中,而是以农民、匠人、家庭妇女等这样一些包含众多社会角色品质的面貌出现在生活中,以及艺术创造和欣赏中的。这种主体状况决定着民间美术的文化气质和艺术品格从来不可能是单一的、纯粹的、有严格规范的。
(二)民间美术的艺术特性
民间美术主体的庞杂及其文化构成的繁芜,对艺术资质的影响还有一种更为深刻的现象,那就是创作过程中的高度随机性。一方面,民间美术品的制作,从其用意、图式、技能到品评,都很难受到严格的训练,大多是在耳濡目染、相互影响和自行创造中形成的,师承不明,规范不严,风格不纯,呈现出既是社会化、集体化,又具备个体性的特点。另一方面,民间美术的创作因为多是“业余的”,与生产、生活紧密相连的,未能充分的形成如同纯艺术那样一种“独立”的品格。所以,它受制于生产、生活的局限,它们跟随着生产、生活的秩序与程式,接受着它们的规范,作品常常诞生于业余或农闲的间隙,创作条件简陋、手法朴拙,明显具备即兴的因素。弗朗兹•伯厄斯在艺术史的考察中发现:民间艺术“最早的纹样如何逐渐演变,这完全决定于制造者个人转动画笔的独特方式。”他透过民间美术的纹样形式还指出,民间艺术创作重一些临场情况对形象画面的影响。
(三)民间美术的恒常主题
可以说,中国民间美术丰富的“恒常主题”,都附带功利倾向,因而具有内涵意义上的基本统一性。根据这种事实以及相对的功利倾向,我们可以将丰富的中国民间美术“恒常主题”归纳成祈子延寿主题、纳福招财主题和驱邪禳灾主题。这三种主题的功利涵义具有特定的规定性和稳定性。
这种归纳划分具有相对性。其实许多民间美术主题在显示功利倾向方面,往往因人而异,因时间条件和环境而异,因而也就带有很强的包容性和适应性。在不同的创作者和欣赏者那里,各种辗转流传的“恒常主题”都有可能被赋予不尽相同的功利性内涵。例如,“龙凤呈祥”便是一个颇受欢迎而富有包容性、适应性的主题。当它出现在婚嫁喜庆场合时,通常被用来表达对男女相亲相爱、婚姻美满长久、家庭和睦幸福的祝愿;当它出现在一般喜庆场合时,则往往被用来表达富裕丰足、顺意和平之理想生活的祈望。
民间美术发轫于地方,是带有深邃本土特征的艺术种类,民间美术与地域民俗生活相依相成,建构着独立的、自足的民间民俗文化体系,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自身的风格、样式能够反映出与之相对应的文化风貌,是民间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因此民间美术也成为传承民族文化,弘扬地方特色的典型载体。我国民间美术中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吉祥文化,其中蕴藏的丰富内涵表达了人们的希冀与愿望。吉祥文化中包含的丰富内容所祈求的都是生活的吉祥如意、幸福美满,具有殊途同归的共同指向,吉祥文化本身透过各种民间美术形式交错辉映、和谐共生,从各个不同侧面阐释了我国古往今来求吉征祥的民族心理,也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1]克鲁克洪,凯利.《文化的概念》,转引自克鲁克洪等《文化与个人》,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
[2]摩尔根.古代社会[M].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3]胡潇.民间艺术的文化寻绎[M].湖南美术出版社,1994.
(郑冬冬:平顶山学院艺术设计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艺术设计和传统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