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是西方民主的死穴

刘仰

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最近陷入“窃听事件”，成为全世界关注的大事。这一事件并不只是媒体的职业道德以及个人隐私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地触及到了西方“民主”制度的体制问题。不管这一事件将如何结束，它都会具有深远的影响：西方“民主”社会能否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又是否有办法改变？

默多克如今已成众矢之的，但是，在丑闻爆发之前，我们不得不承认，默多克是西方“民主”制度中最成功的新闻媒体帝国的创造者。《世界新闻报》曾经揭露英国保守党副主席的桃色新闻，第一个披露美国游泳奥运冠军菲尔普斯吸毒的新闻等等。新闻集团所属的另一份报纸《太阳报》虽然也以“低俗”著称，但是，它们的发行量是其他报纸难以超越的。这是默多克新闻帝国成功的关键。在西方民主制度中，发行量几乎就等于投票，数量就是胜利。人们可以批评默多克的报纸低俗，但是，如同为了拉选票而必须迎合大多数人，在民主必须以数量取胜的前提下，人群数量越大，平均欣赏趣味就越低，因此，新闻的低俗是西方民主的必然。

媒体的低俗吸引了大量读者，广告商对此欢欣鼓舞，这一结果实际上就是资本对于用低俗聚拢最大数量人群的充分肯定，它與商品的市场最大化需求完全吻合。因此，它是西方民主制度与市场经济制度的必然结果。

当默多克的媒体以低级趣味的方式迎合了大众，获得了民主的数量性胜利后，它便具有了一种权利，就是当今人们常说的“话语权”。它可以制造舆论、选择性地强化某种舆论，把人们的观念引向资本所需要的方向。由于政府也是影响市场的重要力量之一，因此，媒体对于舆论的引导，在很多时候便成为对于政治的影响，这一影响几乎都以资本的好恶为取向。

默多克所拥有的福克斯电视在小布什总统时期，曾经与美国军队结伴而行，自豪而光荣地宣传美军在伊拉克的每一个进展。但是，在奥巴马时期，福克斯电视则与白宫矛盾激化，白宫言辞激烈：福克斯电视台“把观点伪装成新闻”。事实上，这一现象并不是默多克下属的福克斯电视台前后不一，而是政府的行为前后不一，垄断资本不答应了。

在英国，这种状况不像在美国那么公开。一方面，由于政府需要媒体所掌握的“民主”、“民意”，因而不得不与默多克的媒体公开或秘密地合作；另一方面，媒体在理论上所拥有的监督权力，又使得媒体必须经常给政府以及社会名流找茬。但是，这里所谓的“民主”、“监督”等西方民主制度中司空见惯的功能，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民主，而只是被垄断资本操纵的工具。由此形成垄断资本对于话语权的完整操纵，连政府都无法应对。

当媒体是分散的，各个媒体的力量相对较弱，可能还不足以使政府权力对其摇头摆尾。然而，资本主导的西方民主，在经济领域里偏向于大公司的垄断，资本的这一天性同样出现在媒体领域。所以，新闻集团这次“窃听事件”爆发后，有一个强大的声音就是要拆分媒体。如果拆分垄断的媒体，只是针对新闻集团，而对于资本垄断的倾向还不改变，根本无济于事。

这是一个“民主”被垄断资本控制的“体制”，这是一个垄断资本所需要的“民主”体制，这是一个连政治也必须迎合资本的体制，这更是一个垄断资本、垄断话语权监督政府，而媒体自己无人监督的体制。

默多克对于英国来说，是一个“外国人”。幸亏默多克的价值观与英国、美国还没有很大的冲突，否则，这种“民主”的体制如果出现在价值观截然对立的社会，又将会产生什么结果？幸亏，默多克在中国的试探没有非常深入，否则，垄断资本以“民主”之名的“窃听风暴”很可能也会出现在中国。

（作者为文化评论人）

（责编/李逸浩 美编/叶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