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牟雪江
责任编辑 莫北
与水磨沟结缘是因为佛缘。
水磨沟在新疆乌鲁木齐市。我曾经在那座城市居住过3年。乌鲁木齐是个民族风情浓郁的城市。行走在这座城市里,也很容易感受到城里的异域风情。最为鲜明的是伊斯兰教的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如著名的汗腾格里清真寺、塔塔尔寺、南大寺……有一天,我又被路过的塔塔尔寺建筑风格所吸引,同事告诉我,在水磨沟有一座全疆最大的佛教寺——清泉寺。噢!这在我的心里打了个惊叹号!
于是择休息日去水磨沟,登清泉山,拜访清泉寺。
水磨沟景区的大门是一座仿清叠楼、古檐式建筑,占地285平方米,半圆形造型的入口跨度14.26米。据验票员说这种设计在全国同类建筑中是独一无二的。看我半张着嘴,目光迷离,她说不信你体会体会,“无论远看近看,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高大!宏伟!气派!”
因为心中装着清泉寺,初次与水磨沟相见,我并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去区别此景与他景的不同之处。在我的眼里,因为有山有水有树有草有花,有人工雕琢的廊庭,水磨沟里的夏,与许许多多的风景区里的情景一样秀美宜人。也是因为心中装着清泉寺,虽然票面上的导游图注明水磨沟风景区由清泉山、虹桥山、温泉山、水塔山、雪莲山、红山和水磨河“六山一河”组成,我还是无心顾及其他,直奔了清泉山。登清泉山并不是很费劲。拾级而上,山中凉风清而爽。透过青松翠柏的枝枝丫丫叶叶的缝隙,不仅有阳光的金丝细缕,还有佛香淡淡。
果然,这座坐落在清泉山山腰的清泉寺,与历史的发展有着林林总总的关联。早在清朝统一天山南北后,新疆各地城镇就开始广建寺庙。乾隆49年(1784年),清泉山修建菩萨庙,后因阿古柏与沙俄的入侵荡然无存。光绪10年(1884年),新疆建省,清泉山重新修建寺院,因山下有龙口温泉,当地百姓上香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久而久之,便成了龙王庙。上世纪60年代,在除迷信破四旧时期龙王庙未能幸免。1984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新疆人民政府在清泉山原龙王庙旧址北侧重新修建清泉寺。
站在清泉山上看景区,六山层林尽染,万木葱茏,百泉喷涌汇集成的水磨河,像一条玉带在峡谷中湍流奔腾,构成了山水交融的自然风光。如此壮观的景象为何得一如此俗名“水磨沟”?在追索这个地名起源时,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即地名的稳定性与其长期保留着的某些历史印痕相铺相成,大多和雅俗无关。就像水磨沟来源于屯垦。
历史上,从汉朝政府起就派遣田卒垦民,到新疆草原上垦荒务农,开辟了“丝绸之路”新北道。到了清朝,政府更是鼓励屯垦,减轻粮赋,很快使得乌鲁木齐(旧名迪化)成为“繁华富庶,甲于关外”的地方。1733年,清政府为解决驻军面粉及粮食加工,用240两银子购买水磨两盘,在乌鲁木齐东面山下磨面,水磨沟由此而得名。
随着屯垦的发展,粮食的进进出出,水磨沟的山峰重峦,古树参天,水雾缭绕,迷人景色也被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发现,并为水磨沟留下了许多优美诗篇和美丽传说。如1760年(乾隆25年),喀什维族姑娘、26岁的“香妃”,因家族之功被召进京,路经乌鲁木齐时就曾到水磨沟游览并在温泉沐浴,留下“香妃出浴”的美谈;1768年(乾隆33年)6月,流放乌鲁木齐的清朝翰林院学士纪晓岚游水磨沟,留下“界破山光一片青,温敦流水碧泠泠,游人倘有风沂兴,只向将军借慢亭”的著名诗句;1877年(清光绪3年),清朝官吏史善长遣戍乌鲁木齐期间,曾多次到水磨沟游览,并逼真地描绘了水磨沟的山光水色,“青山露面远相迎,不曾见水已闻声,寻源乃出山之罅,银蟒千条自空下……”
水磨沟的名气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可查。因为历史,因为宗教,因为传说,因为美景,还是因为那暖暖的温泉……水磨沟也成为我常去之处。在这里要说最为吸引我的季节当是冬季。因为水磨沟的抱冰挹雪之景不但别处无处可循,而且最为憾人之心。
抱冰挹雪景观是乌鲁木齐的奇观,最早可以溯源到唐代。当时边塞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有:“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千古绝唱。遗憾的是,随着乌鲁木齐市区的不断发展,高楼日益增多,抱冰挹雪的景色已很难再见。而唯有水磨沟将这一景色渲染的壮观而华美。
走在水磨沟的冰雪世界里,那是一片素净的天地,听纯净的雪从古老的枝杈上轻轻滑落,和着脚下吱吱的雪地吟唱,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可以任你思绪纵横驰骋的地方。在皑皑白雪映照下,水磨沟的水面气雾缭绕,清澈的泉水顺流缓缓而行,繁盛的碧草随着水波荡漾。河边古木参天,垂柳皆是雾凇,河岸两旁千树挂银,万枝戴玉。尤为令人惊奇的是陪衬零下二十度抱冰挹雪之景的是小河里欢快游动的红色小鱼。
据专家考证,水磨河的水是天山积雪融化后在地下经过60年的艰难“跋涉”才涌出地面的,温泉水温恒定,冬夏均在38-40℃间。万物皆因果,有了温泉,水磨沟便有了灵气,暖意融融,如同人间仙境。
水磨沟能细品的历史、传说、景观太多,从她这里我能够理解到,新疆除了它美丽莫测的自然魅力外,其极富于史诗和多民族特征的文化融合,会让人意识到越深入了解她,对这片土地历史的理解和尊重,不是别的,是对这片土地本身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