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外公大桥抛婴

文·图/魏斌 周维新

残忍外公大桥抛婴

文·图/魏斌 周维新

2011年4月15日上午8点左右，浙江桐乡市公安局接到报警：一名出生才几个小时的女婴突然在医院失踪。医生一时也无法从产妇骆小菲嘴里获悉有效线索。警方介入，经过一番细细调查，查出女婴背后有惊天案情，出生才一个多小时的女婴竟命丧外公之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土根抛杀外孙，被刑事拘留。

女婴“失踪”，谁是背后黑手

“8床的骆小菲，你孩子呢？现在要查下孩子目前的情况，哎，问你呢……”

“我不知道呀，我孩子呢？”

4月15日上午7点40分左右，桐乡市一家医院的产科病房，护士顾晓红按例查房，发现当天凌晨1点左右出生的一名体重不到4斤的女婴竟不在产妇骆小菲的身边。小顾急了，赶紧在病房里寻找。而一边的骆小菲竟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被子裹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小顾到周边病房寻找，也没有结果。她急着向领导汇报。领导说了句“那我们赶紧去报警”。

几分钟后，当地派出所来人。民警在医院调出监控录像查看，这个人是谁？4月15日凌晨2点04分，监控录像里出现一名个子不高，穿黑色夹克衫的男子，男子从熟睡的骆小菲身边轻轻抱起女婴，慢慢走出病房，后面大段空白……凌晨3点20分，黑色夹克衫男子再次现身医院病房走廊，男子和衣倒头睡在走廊上长椅上。

“这个人是谁？”民警问。“这个人是骆小菲的父亲老骆，叫骆土根，家住桐乡高桥镇，他抱着孩子去了哪？赶紧找他去。”护士顾晓红认识骆小菲的父亲。

一直躺在医院走廊长椅上的骆土根，很快被请到了医院办公室。“骆土根，你是骆小菲的爸爸，是吧，你今天凌晨抱着你外孙女去了哪，现在这孩子呢？”民警态度非常和蔼可亲，因为在当时，大家都以为，初当外公的他，可能是一时心急，把孩子抱回家给家人去看了。

“别这样说，你小点声，好不好，我告诉你啊，你不要说出去哦……”骆土根慢慢地靠近民警，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他接着继续语速缓慢地说道：“喏，是这样的，我把这孩子扔了，扔在一座大桥下的河里，这个孩子不能要啊，说出去丢死人了。”

“什么？你把孩子扔了！”全场震惊！骆土根头慢慢地抬起来，他出神地望着在场的医院领导和民警，感觉可能问题有些严重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本身也不足月，才8个月，又这么点小，身体可能也不行，而且我女儿她，才22岁，没结婚就生孩子，这能行吗？丢不丢人啊！”“那，这样，老骆，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事得去派出所说清楚，问题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样，我还要赶紧通知所里，要去人到现场打捞孩子，快。”

“如果我全部讲完了这个事，你们放我回家吗？”到了派出所，骆土根非常完整地将他如何把孩子抱走和扔在了大桥下的事情说完，然后他这样问办案民警。办案民警对骆土根如此提问，哭笑不得。当天下午，经桐乡市公安局批准，已触犯《刑法》第232条的骆土根，涉嫌“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刑事拘留。

当天下午2点左右，经过数小时的打捞，被水浸泡了12个小时之久的女婴浮出水面。此时，女婴早已面目全非，其形状惨不忍睹。

骆土根目睹了整个打捞过程，看到几个小时前还呼吸正常的婴儿经他的手被溺死在河里，他几次晕眩过去。不过，此时他是作为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嫌犯出现在现场。他身着橘黄色囚衣，头低垂着，泪水不停地流着。“这人是孩子的外公，他怎么这样狠心啊。”边上传来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

凌晨抱走女婴，黑手竟是外公

4月14日早晨7点，骆土根和妻子邵素花起床后，就把大女儿骆小菲也叫了起来。前一天他们3人约好要去杭州的医院给邵素花看病。邵素花患的是严重的咽喉炎，很多年了，一直以来时好时坏。3个人坐大巴车很快到达杭州。一路上除了骆土根说说话，邵素花和女儿骆小菲都没说上几句。骆土根感觉女儿情绪有些异常，妻子不讲话是因为咽喉炎，女儿为什么一言不发？不过骆土根与妻子都没有去多想这事。

其实骆土根夫妇俩有所不知的是，女儿骆小菲此时是有“大事”藏在身上，说出来会让夫妇两人吓一大跳。骆小菲已怀有身孕8个月之久。但令人诧异的是，骆小菲的一举一动几乎就在骆土根夫妇的眼皮底下发生，但他们竟对此一无所知。3个人回到桐乡市高桥镇的家里已是下午3点多。这个时候，骆小菲还是没怎么吭声，她在摆弄母亲刚从杭州医院配来的药瓶。下午4点50分左右，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了晚饭。放下碗筷，骆小菲说了句“我现在要出去一趟。”这是骆小菲当天屈指可数的一句话。还没等骆土根问女儿“你有什么事出去”，骆小菲推开门已跑远。

当天晚上8点多，骆土根家的电话响了，“舅舅，我是琳琳呀，我现在和表姐在医院了，你等会过来一趟，表姐……那个……有小孩子啦！”电话是骆土根的外甥女封琳琳打来的，外甥女家在桐乡市隔壁的海宁市，她为什么会在晚上过来？

听到女儿有小孩的事，骆土根急了。骆土根给女儿整理了几件衣服“嗵嗵嗵”地下楼，他暂时还不敢把这事告诉妻子和小女儿。他驾着摩托车半个小时后从高桥镇的家里赶到桐乡市的医院。一路上他在想，女儿怀孕了，这是丢人的事，那个男的是谁？为何从来没听女儿说起？不过，去年他和妻子曾一再阻止了女儿与一个小她3岁的男孩子的恋爱，男孩最终知难而退。一切要等见到女儿再说。骆土根心想，女儿大不了也就是把胎儿打掉，然后悄悄地回家，估计村里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晚上9点，骆土根到达医院。外甥女封琳琳已在医院大门口等候。从比女儿小2岁的外甥女口中得知，女儿骆小菲根本不是打胎这么“简单”的事，她已到了生产时间，不过这孩子还只有8个月，是不足月的早产儿。骆土根赶紧去问医生，医生告诉他，这孩子不能引产，否则对大人和小孩都不利，目前生产在即，家人要做好思想准备。“可是我女儿她，她还是个孩子啊……”骆土根瘫倒在地。此时，女儿骆小菲已被医生送进了待产室。

4月15日凌晨1点刚过，医院产房门打开，医生出来说：“孩子出来了，一个女孩。”骆土根连忙跑过去看。女儿骆小菲躺在病床上，没出声。小孩子在动着，那模样有些像小菲。

凌晨1点30分左右，女儿要去厕所，骆土根扶着女儿过去。这时他问女儿：“你对爸说，这孩子爸爸是谁啊，这个你不能瞒着我们。你妈要知道了肯定急死了，小菲。”骆小菲被父亲扶进厕所，什么话也不搭。过会出来，眼里挂着泪水。“那我暂时就不问你了，你身体要紧，小菲。”骆小菲躺在病床上，背对着父亲没动静。

凌晨2点刚过，出生才1个小时女婴被骆土根轻轻抱起。骆土根爱怜地看着女婴，有些不舍，毕竟这是个小生命，是他骆家的第三代，女儿的亲骨肉。他轻声地对女儿说：“要么这样，我把这孩子，送到外面去（扔了），你看怎么样？”女儿没出声。骆土根抱紧女婴出门，这时他听到女儿在床上翻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了眼女儿，女儿似乎点了点头。

骆土根抱着女婴来到摩托车旁，他把女婴放入摩托车的后备车兜里，车兜容量不大，他把女婴稍稍弯了下，放入。女婴动了下。摩托车开动。春夜的公路上有些凉意，骆土根顾不得不断打湿身子的露水，车子开得飞快，其实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什么地方开。开到一座桥上，他车子停下。

他在桥上抽了根烟后，把女婴从摩托车后备车兜里抱出来。“孩子，别怪外公我狠心啊，对不起你了，来世我们再见了，呜呜……”骆土根边哭着边将女婴扔在了大桥下的河里。“哇……”孩子发出幽幽的哭喊声，但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淹没了。4月15日凌晨3点20分，骆土根回到医院。

村民联名上书请求从宽处理骆土根

崩溃外公何以怒杀新生儿

“老支书被抓走了！”4月15日下午，这个消息在骆土根所在的村里像一颗炸雷震响。上个世纪90年代末，骆土根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支委和负责全面工作的村党支部副书记。骆土根为人处世在当地被人广为称好。几乎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骆土根是个绝对要面子的人，人前人后说两个女儿是他的最爱与骄傲。但这一次当人们得知骆土根被抓涉嫌故意杀人罪，究其原因竟是女儿未婚先孕产下一女婴，而更为离奇的是，女儿怀孕8个月，做父母的竟浑然不知，直到孩子生出来？

尽管如此，上百个村民还是在骆土根案发后纷纷自发地来到骆家，在请求对其从轻发落的请愿书上按下红手印。

案发后，这个令人扑朔迷离的骆小菲的“先生”，也就是那名惨死女婴的爸爸，始终不知其人，他究竟是谁？随着骆小菲的三缄其口，已没有知道这个背后人物何时能现身？另外这个人物在很多人看来，他与骆土根案发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也没有人会去继续追究。

骆土根5月下旬在桐乡市公安局看守所见到笔者前来采访，问他那位小菲的“先生”是谁？他同样回答是“不知道啊！”

笔者离开看守所，直奔骆土根的家高桥镇。村里人说起此事仍觉十分蹊跷。人们关注的焦点是这样几个疑问：一个女孩儿，怀孕8个月会瞒过父母的眼睛？父母至今说不知那个女儿背后的隐身男人是谁，这不符合情理。骆土根当过村支书多年，将女婴溺水身亡这是犯法的事，这基本法律常识他怎么会不知道？

还是骆土根一席话，道出其中因果：“都是我们和女儿沟通得太少的缘故，以为给女儿物质上的需求就是爱……”骆土根说，“我不做村支书后，和外村几个人干起了水电工承包的活，经常跑杭州和上海等地。只要接手承包整幢大楼里的水电工程活，就会忙个十天半月的不回家。与女儿骆小菲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程新友 jcfycx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