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毅 刘 冲 李德阳
(1.湖南财政经济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2.长沙环境保护职业技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004)
现代新型生产组织方式中,国际竞争不仅是产业之间的竞争,更是同一产业内不同生产环节上的竞争,即谁占据了产业价值链上的核心或关键环节,谁就获得了最有利的竞争优势。因此,企业为了集中发展核心业务,降低成本,使用外部供应商的技能和资源来执行一些关键的、但非核心的职能。技术创新和信息革命的发展使得服务业日益突破传统的范畴,出现服务产品在生产与消费上的分离,从而使服务具有了跨越地理空间的可交易性[1]。跨国企业通过将服务产品的生产外包给他国,集中力量发展核心技术,从而达到增强国际竞争力的目的[2]。但是服务外包与生产外包不同之处在于:生产制造外包处于价值链的低端环节,附加值较低;而服务外包附加值高,对能源、土地等稀缺资源占用较少,基本不产生污染。更重要的是,外资无论投向ITO(信息技术外包)还是BPO(业务流程外包),都包含了相当的技术转移。对于本土企业来说,承接跨国公司的国际订单,可以直接参与国际分工中的服务环节,学习规范的服务流程与先进的管理经验,缩小与国际领先企业的差距。通过承接服务外包,本土企业可以在引进、消化、吸收的基础上二次创新,在整合全球资源的基础上进行集成创新,最终实现真正自主创新的原始创新,从而在软件研发、商务服务等方面形成自己的核心技术。因此,服务外包作为一种新型的产业在国际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且以较快的速度在世界发展起来。目前全球服务外包的市场规模正以每年20%-30%的幅度急速扩张,2004年服务外包总值为3040亿美元,到2009年达到4322亿美元,全球1000强企业中有95%制订了服务外包战略[3]。
中国在这种全球化的大环境下,以其巨大的制造业市场、完备的基础设施以及在服务领域不断加大的开放制度,吸引了海外跨国公司的青睐。服务外包的核心是人力资源,而中国人力资源优质低廉。近两年每年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就达近400万人,而人力资源的成本也大大低于发达国家,在美国雇佣到知识型雇员需要每小时花费12-18美元,而在中国只要每小时2-3美元。因此中国发展服务外包产业具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4]。
服务外包是新兴产业,其竞争也非常激烈。目前我国服务外包产业的竞争力还比较弱。根据全球机构的统计显示,中国在全球服务外包市场中所占的份额不到10%,而印度约占60%-70%。另外,中国服务外包业规模较小、收入较低、竞争实力不大。印度的四大巨头,如TATA、Infosys和 Wipro等,他们的平均业务额在500万美元,最高能做到上千万美元,最大的软件外包公司人数达五六万人,而中国最大的软件外包公司只有几千人。印度最大的软件外包公司的年产值已经超过15亿美元,而中国目前最大的软件外包公司东软2005年的外包收入仅为0.62 亿美元[5]。
因此,中国怎样抓住机遇,从承接制造外包到发展服务外包,从而更进一步渗入国际产业分工,向更高层面的产业转移?怎样增强服务外包产业的竞争力?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研究课题。而增强竞争力的首要问题就是要考虑影响服务外包产业的因素。为此,笔者拟采用迈克尔·波特的钻石模型来阐述影响服务外包产业的因素,并通过协整分析对各因素的影响程度进行验证。
迈克尔·波特认为:一个国家的产业能否在国际上具有竞争力,取决于四组主要因素:生产要素、需求条件、相关与支持性产业以及公司战略、企业结构和同业竞争,这四组因素结合成一个“钻石”体系,共同对产业竞争力产生影响。
生产要素包括基本要素和高级要素。基本要素是一个国家产业发展的基础,是发挥一个国家比较优势的体现。无论是赫克歇尔——俄林的要素禀赋理论还是波特的竞争优势理论,都无一例外地强调了区域资源的丰裕程度及禀赋结构对产业竞争力及国际分工地位的影响。基本要素主要体现在于其成本优势,从服务外包的层面来看,最直接的体现是基础设施建设的好坏,因而笔者用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的基本建设投资额 (JCSH)来表示。然而要提升产业结构,需要拥有高级要素。高级要素包括高级人力资本、技术等。首先,针对服务外包具有技术和知识密集的特点,对其竞争力产生影响的主要是高级人力资本,这也是服务外包中的核心资源,采用高等学校大专文凭以上毕业生人数(DXS),海外留学人员回归人数 (LXRY)来衡量该指标[6];其次是知识资源,包括知识产权保护和科学技术水平,采用每年专利授权量 (ZL)表示。
需求是产业发展的动力。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居民的消费结构正在由温饱型向追求生活便利、提高质量、注重健康的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型、发展型方向转变。波特既强调国内市场规模对产业成长的影响作用,也强调“内行而挑剔的客户”的重要作用。笔者用“城镇居民家庭年人均通信教育娱乐的支出占消费总支出的比例 (XQ)”来量化需求条件,这一指标既能反映市场规模的变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需求品味水平的变化。
服务外包业是产业链条中的一个环节,因此与其相关产业的关联性较大。产业链条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协作,以及相关产业和支持性产业之间是否同步协调,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保持紧密合作,产业集群能反映此种现状。服务外包业务涉及的行业主要集中在计算机、通讯和信息产业[7],因此,笔者使用电子信息产业集群总产值占GDP的比重来表示。对于“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群”总产值的计算,借鉴经合组织 (2004)的研究成果,集群总产值等于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总产值、邮电通讯业增加值的总和 (XZH)。
企业内部因素对产业竞争力起着决定因素,通常使用企业规模来衡量该指标。笔者使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及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的职工人数占整个职工人数的比重表示 (QYGM)。
为了考察上述因素对我国服务外包产业竞争力影响程度,建立一个多元回归模型对其进行估计,以服务外包指数表述因变量,以各因素指标为自变量,使用2000-2008年的数据做回归分析,构建回归方程为:
服务外包指标使用历年的服务贸易出口额来表示,采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 (RCA)衡量服务外包产业国际竞争力。即:
式中,Xia是我国服务贸易出口额,Xwa是世界服务贸易总出口额,Xit是我国在t时期的总出口额,Xwt是在t时期世界市场上的总出口额。数据来源于中国商务部统计和联合国统计数据。因变量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为了研究方便,考虑到通过对数化以后数据序列容易得到平稳序列,但并不改变变量的特征,所以对变量均取对数而得到新的变量序列。
为防止伪回归现象的发生,在做回归检验之前,首先对时间序列进行单位根的稳定性检验。可采用增广迪基—富勒 (Augmented Dicky-Fuller,ADF)模型,其模型为:
式 (1)中 εt为白噪声,Δ为差分算子,β1、β2、ρ、γi为待估参数,y为所考察稳定性的变量。采用麦金农 (Mackinnon) 临界值,二阶 Δyt-i的最优滞后期m由赤池信息准则 (AIC)确定。利用Eviews3.1统计软件计算,对方程进行水平,差分一阶,差分二阶方程进行结算,得到各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1:
表1 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单位根结果可知,各变量均为I(2)稳定,因而可以进行协整分析,得到结果为:
对残差进行稳定性检验得到 (如表2),在1%的置信水平下,残差序列不存在单位根,即残差序列是平稳的。回归方程不是伪回归,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表2 残差单位根
(1)基础设施建设。根据模型参数的估计量表明,我国基础设施建设对服务外包产业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每增加一项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服务外包竞争力增强31.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经形成了日益完善的道路交通设施,拥有了世界级的电力基础设施,能够为主要软件基地提供稳定、不间断的双电源供电。这些基础设施建设为我国服务外包的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
(2)人力资本。服务外包是一种服务性业务,与客户最大程度的沟通是服务外包企业生存的必要条件,需要了解客户所在国家的文化、沟通方式和思维习惯。而我国尽管人力资源数量极为丰富,但供给和需求结构不均衡,导致人力资源价格较低。因而低廉的劳动力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服务外包发展的障碍;留学回归人员为国内服务外包业的发展所需要的人才填补了些空缺,每增加一个留学回归人员,服务外包竞争力增强8.9%。
(3)知识资源。知识资源与服务外包竞争力呈负向关系。中国还处于技术接受国家,自主创新能力还比不上发达国家,专利授权量还比较落后,需要依靠国外的技术外溢和技术转移效应,因此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政策宽松。但是服务外包中发包方在考虑承接方的时候,诚信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因此欧美发包企业在选择外包供应商时就是因为信息安全而最终转向外包发展相对成熟的印度或其它国家。另外,生产性服务外包中,由于考虑到成本因素,跨过公司将接近核心技术的业务进行外包,这种技术密集型外包服务对企业的技术能力和管理能力要求非常高,而我国还处于产业价值链的低端环节,服务品牌意识较弱,也阻碍了服务外包的发展。
(4)需求条件。目前,发达国家是服务外包的主要发包方,服务贸易主要向高技术产业集聚,知识和资本密集型行业需求较大,比如运输、营销、服务、统计等领域。这正是我国服务外包行业发展的软肋:高技术产业结构趋同严重,知识和技术水平较低,大大制约了我国服务外包的发展。
(5)产业集群。服务外包是以制造业、服务业为依托,具有较强的产业关联度。从检验结果来看,我国服务外包的关联产业对其发展呈负的影响。在信息技术领域,需要有健全的网络体系设施和发达的电讯和制造业产业及较雄厚的服务业,而我国的制造业还处于价值链的加工阶段,服务业相对落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形成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制约了产业集群的形成,阻碍了服务外包的发展。
(6)企业规模。中国外包服务以中小企业为主,企业规模较小。如我国最大的软件企业才2000人,而印度有20多家软件外包企业其员工数量超过万人;中国排名前十位的IT服务公司所占的市场份额仅为20%,而印度的十大IT公司占有的市场份额高达45%。中国这种小企业形式阻碍了中国服务外包业的发展。
针对中国人力资本缺乏,与产业需求相对应的专业性人才不足,而产业的发展对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的要求越来越高。因此立足于现有劳动力数量优势,着力培养和引进高级人才:第一,政府加大对人力资本要素的投资,依托高等院校培养参与全球生产网络内分工的各行业的高级研发人员和专业技术人员;第二,企业与职业技术院校联合实施有针对性的、定制式的技术工人培养计划,探索技术工人培养的“产学研”结合途径与机制;第三,和跨国公司进行人才技术交流,适当引进高级技术人才和产业发展相匹配的专门人才。
比如在制造业产业周围,开发生产型服务业、房地产业、金融业等,形成连锁店;开办特色酒店,餐饮、娱乐和医疗保健等,并将其做强、做大,再将产业扩大到国外市场,产生规模经济和品牌效益。
城市群是由一个或数个中心城市和若干个城镇结点、交通道路及网络、经济腹地组成的地域单元。它在结构状况、区位条件、基础设施、要素的空间集聚方面比其他区域具有更大的优势,是一定区域内空间要素的特定组合形态。我国城市群的技术基础较雄厚,区域产业网络发展较好,城镇化水平较高。因此,以全国性的区域大城市为中心,以卫星城市为节点,以广大乡镇为基础,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产业集群。不仅充分发挥了各地优势,同时为提高服务外包竞争力提供有利条件。
[1]江小涓.服务外包:合约形态变革及其理论蕴意—人力资本市场配置与劳务活动企业配置的统一 [J].经济研究,2008,(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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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顾 磊,刘思琦.国际服务外包: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模型[J].世界经济研究.2007,(9):3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