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女”:风光与辛酸

何映宇

入围欧洲音乐大奖，第五张专辑发行后大卖，10月29日，又将第三次站在上海个人演唱会的舞台上，张靓颖如日中天。

作为“超女”选秀中走出来最成功的艺人，除了李宇春尚可撄其锋芒，其他内地乐坛的一干老中青女将，还有谁比张靓颖更火？

可是，不是每个“超女”都有张李二人的好命。时过境迁、喧嚣散尽之后，回头再看，“超女”的阵营早已七零八落，有的悄无声息，有的半红不紫，有的东渡扶桑，有的，死了。

王贝风波彰显“超女”困局

2010年11月15日上午，王贝母女走进了武汉中墺整形医院。

当天，她们要做的是面部磨骨手术，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是，手术过程中，血液通过王贝喉部进入气管，经转院抢救无效死亡。1986年出生的王贝，去世时尚不满25岁。

这一事件轰动一时。公众聚焦的中心，一在于武汉该整形医院的资质和医生水平问题，二在引发公众对于“超女”生存问题的关注。王贝，2005年成都“超女”20强，没有幸运闯入全国总决赛，那届比赛之后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么多年来，她在做什么？她的生活有没有因为“超女”比赛而发生大的改变？没有人关心，直到出了震惊全国的整容致死事件。

“超女”比赛之后，2006年，王贝曾经参加“梦想中国”的选秀，拿到了全国的入场券。屡败屡战的王贝还在2009年成为“快乐女声”武汉赛区的10强，但幸运女神并未特别眷顾她，追梦的她仍然没有大红大紫。尽管如此，她仍坚持着音乐之路，从武汉音乐学院演艺学院毕业后，她在全国各地的酒吧驻唱。“超女”刚结束的时候，一场商演可能有个五六万的收入，可是很快，新的热潮就覆盖了旧爱，从来只见新人笑，过气的“超女”们，只好忍受出场费一降再降的现实。为了自己事业的发展，王贝选择了整容，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没有人气，只好过气。

过气“超女”可不止王贝一个。陈怡，2005年“超级女声”杭州赛区50强，2007年东渡日本，为日本多家男性杂志拍摄尺度颇大的写真照片，不闻其声，只见比基尼下的曼妙身材，在撩拨着男人的眼神。陈怡毕业于人民职高，学历不高，尽管有着“少男杀手”的美誉，相貌出众，但在竞争激烈的内地娱乐界，要想出头，实在是难上加难。

陈怡事件出来的时候，有记者询问天娱公司，天娱方面早已不记得有陈怡这样的选手。没有进入全国十强的“超女”多如牛毛，不记得也很正常，被遗忘，正是这些底层“超女”必然的命运。

第一届“超女”是最悲催的“超女”。不要说那些过江之鲫，就是前三甲，也没有混出个好名堂。冠军安又琪，夺冠之后始终徘徊在二三线之间，尽管有知音孟庭苇的提携，也没有提升她多少的人气。三甲中原本发展最好的是以幼齿形象示人的季军张含韵，2005年还曾担任“超女”的形象代言人。签约天中文化的她，也曾推出过几张品质不俗的专辑，天中文化的负责人何厚华是当年台湾蓝与白、飞碟、新力、香港英皇娱乐唱片公司的元老，潘美辰的《拒绝融化的冰》、方季惟的《怨苍天变了心》、周子寒的《心疼自己》等多首名曲都出自他手，但是恐怕还是因为天中文化的实力所限，张含韵在2006年之后的发展并不顺利。2010年，人气下滑的她只好又参加了2010年浙江卫视“非同凡响”的选秀，和“超女”时期的战绩一样，获得季军。但是和因为参加“快男”而咸鱼翻身的前“我型我秀”冠军张杰相比，张含韵不免有点命苦，微博上的粉丝不可谓不多，但是要论媒体上的曝光度，实在无法望一线歌手之项背，看来张含韵的翻身之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周笔畅与尚雯婕：

形象大改，人气飙升

周笔畅和尚雯婕，一个是2005年“超女”的亚军，一个是2006年“超女”总冠军，实力不可谓不强，比赛刚结束时，人气不可谓不高，但是热点一过，两个人的发展，都可以用“高开低走”来形容。

周笔畅先与天娱解约，2006年3月加盟乐林唱片，共推出一张EP、一张个人专辑和一张“双子专辑”（《NOW》&《WOW》），排行榜上成绩非常好，可是周笔畅的曝光率却极低，给人一种印象，周笔畅正在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2009年，周笔畅加盟大牌云集的金牌大风，形象乃为之一变。不仅摘下又Q又大的标志性黑框眼镜，还开始尝试跳舞，长发、尝试华丽的妆容，总之，女人味十足，与Q版时代的周笔畅大相径庭。毫无疑问是金牌大风公司企划包装上的一次非常大胆的尝试，这样的尝试看来也确实起到了很不错的效果，斥资千万打造的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首站万张门票甚至在40分钟内售完，其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尚雯婕与天娱传媒的纠纷也闹得沸沸扬扬。2007年签约华谊之后，从首张充满文艺气质的《在梵高的星空下》一变而为中国的“Lady Gaga”，特别是2010年12月推出的《连卡佛小姐》以及之后的数张专辑和EP，电子舞曲路线，服装、发式和妆容都极为炫目夸张，在LV巴黎春夏男装秀上的“张飞”妆和“包公”妆，或者浓妆烟熏配金铜色狂野卷发，反正怎么雷人怎么来，处处看得出以Lady Gaga为榜样走国际化路线的勃勃野心。

除了雷人造型，就几张新专辑的曲风来看，尚雯婕的大胆舞曲确实显得姿态前卫、潮流我创。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以“Supporting 'Made in China'”的标题重点报道了尚雯婕的音乐之路；法国发行量最大报纸Ouest France网站头版的报道也鼎力支持尚雯婕的从艺观点——“有些人认为中国只模仿不创造，请不要用老眼光看中国！”

事实上，尚雯婕也确实靠她的出位形象闯出了一片天地。雷人造型为她赢得了版面，也受到全球顶级奢侈品领军品牌及世界级设计师的青睐。比如日本著名设计大师山本耀司品牌就邀请她出席其一年一度的巴黎时装周大秀。2011年4月11日，第11届音乐风云榜，尚雯婕获得年度飞跃大奖、4月24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Music Radio音乐之声2010年度中国TOP排行榜”，尚雯婕荣获内地最佳女歌手，一个个分量不轻的奖项到手，尚雯婕也越来越成为华语乐坛的腕儿，假以时日，她和周笔畅将成为李宇春、张靓颖的有力竞争者。

张靓颖：“国际张”蜕变成蝶

她带着一颗勇敢的心，唱着关于爱和梦想的歌。只是有时候，这颗勇敢的心，会包裹在冷冷的表情之下。她刚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15岁，痛苦的记忆，父亲，癌症晚期，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也不能换得上帝的怜悯。他，还是走了。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她学会了坚忍和倔强，学会了懂事和珍惜。

张靓颖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身体欠佳，家境多少有些窘迫。幸好，上帝总是在关上一扇窗的时候又打开一扇窗，天生一副好嗓子的张靓颖酷爱音乐，她先在姨父的乐队当键盘手，后又到“成都音乐房子”的酒吧驻场，一晚，3首歌，200元。

第二届超级女声，一战成名。虽然没有得到冠军，却是现在所有超女中发展势头最猛的一位。“看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一首《画心》，陈少琪刻骨铭心的词、张靓颖刻骨铭心的唱，沉郁感伤，轻轻拨弄着你的心弦。动容之后，“电影主题曲女王”的头衔，已经稳稳地戴在张靓颖的头上。

“国际张”不会满足于内战内行。2007年2月16日，作为亚洲唯一代表，她在美国洛杉矶参与世界和平组织（WP1）“给和平一个机会”世界巨星共唱和平之歌《Give your love》的錄音。2009年5月，她收到《奥普拉脱口秀》节目组的邀约，前往美国，和脱口秀女王见面。那一期节目，张靓颖大出风头，流利的英语，不输玛利亚·凯莉的海豚音都让见惯了世面的奥普拉都暗自吃了一惊。这个来自中国四川的小姑娘，果然“很牛”啊。

《印象西湖雨》一曲唱罢，现场观众鼓掌竟长达一分钟。那期节目，让全球132个国家近15亿观众认识了这个叫张靓颖的中国女歌手。“国际张”声名鹊起。与国际音乐大师喜多郎创作的《印象西湖雨》获得第52届格莱美奖最佳音乐奖的提名，她也是第一个亮相格莱美奖的中国歌手，第一个登上林肯中心舞台的内地流行歌手，唯一一位与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以及中国国民党前主席吴伯雄合唱的内地艺人……

就像她用“改变”作为自己新专辑一样，从家庭变故中走来，越变越漂亮的张靓颖在一次次的蜕变中已翩然成蝶，飞入国际舞台。你看，今天，穿着低胸条纹紧身裙的她，眼含秋水，长发披肩，风情万种，不再是初出茅庐时的青涩，小天后正横空出世，谁人与之争锋？

新民周刊：自从2006年发行了个人的首张专辑《THE ONE》，到今年刚刚推出的新专辑《改变》，也已经交出了5张成绩单，对于自己的这5张唱片，自己比较偏爱的是哪一张？

张靓颖：如果说整体上来讲的话，我会说我今年新出版的这一张。因为大家听歌的角度可能和我的角度有所不同，我每年都会给自己挑毛病，每一年我想我都有进步。

这是我最自然的一次演唱。就整体而言，我觉得这张唱片中的歌曲歌词特别地顺，以前没有经验的话，就会来来回回地纠结，会想很久想很多，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的。但是这一回不一样，我真正知道自己需要表达的是什么，所以特别顺利，不会有以前纠结的感觉。当然这张专辑对大家来说，可能多了一些我个人比较自我的部分，但是我对我要的东西前所未有的确定。

新民周刊：那是不是可以说，到第五张专辑的时候，对于自己从事的事业已经比较得心应手了？

张靓颖：其实也不是。每一年我都希望能做出不一样的东西，有不一样的感觉，这一份新鲜感，是给歌迷的，也是给我自己的。我想知道我出这张专辑的意义何在，不是说上一张成功了我就得延续上一张的风格，那不是我做事的習惯。但是新鲜感这种感觉很难找到，真的要等到有这种感觉，对词对曲，对制作人的制作方向，都有，那我的这张唱片才算成型。所以，每次最花时间的事就是找感觉。

新民周刊： 10月29日即将在上海开演唱会了，这次演唱会在曲目方面会有怎么样的选择？

张靓颖：我会把每一个段落分得很明确，情歌会有专门情歌的部分，比较high的舞曲、轻摇滚也会有专门的段落来呈现，还有R&B，专门体现舞台性、音乐性的部分，我们都有考虑。我也会尝试在舞台上演唱Unplugged（不插电）的歌曲，非常明确的，每一个段落有一个主题。

新民周刊：这已经是第三次在上海开唱，和之前的演唱会有什么差别吗？

张靓颖：其实差别不会很大，基本上还是我自己的歌，只是多了一些今年新专辑的歌，以前没有在上海演唱过。整体上，我还是喜欢用“阳光”这个词来形容：从我内心最初一些比较暗的色调一直衍变为最终落幕时的明亮，这就是“改变”，找到自己“我的模样”的色调。我就是这样设定的。

我觉得演唱会上所有的成员（包括乐手）都不应该把它视作一种执行，一种需要完成的工作，而是一种享受。不仅是观众台下要享受音乐的氛围，我们自己也要享受带给我们的快乐。观众可以从台上每一个人的状态看出这台演唱会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