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
那年夏天,初恋男友为了自己的梦想去了国外,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痛不欲生。
第一次知道张楚,便是在那个夏日的一个黄昏。那天天热得出奇,心情烦躁却无计可施,疲惫地瘫坐在地板上的我,像极了一个麻木得近乎天然的白痴。窗台上放着我的Radio,就在我快要睡着的那一瞬间,FM97.4兆赫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声音不痛不痒,毫无特色,而对于当时的我却像是一块创可贴一样细致入微,来得恰到好处。
那个人就是张楚。
还记得那首歌的名字叫《姐姐》,旋律舒缓而低沉,颜色有点灰。灰的第一句是“这个冬天雪还在下,站在路边眼睛不眨,我的心跳还很温柔,你该表扬我说今天很听话。”
好喜欢这样的句子,好迷恋这样的感觉一个男孩站在冬日的阳光中等待雪花的到来,虔诚到不肯有片刻的错过,眼睛里有暖暖的心跳在等待着姐姐回来时的几句赞扬。
在那个夏日里,从来都不喜欢寒风刺骨的我突然强烈地渴望起冬天来,那大雪纷飞,目光弥漫的好时节。
我知道,是张楚让一切都有了生气,即便是沾满灰尘的冬日都变得异常美丽。我不再去想那个大洋彼岸的男人,即便是在万簌俱寂的夜。
来自于对周遭人群的点滴感受,音乐是张楚那双清澈的眼,投射出一种对生命状态的灼热注视,发烫得让虚伪退缩,强烈得令贪婪无所遁形。但他从不谴责,那是高高在上者的专门学问,他只是让爱与音乐诚实地发光,希望奔跑在充满野兽的森林中,迷路的小孩能看见星星,而在打开现实小屋的门后还有人可以拥抱。
听张楚的歌词,也许你会觉得过于片断无法连贯,也或许找不到与情人之间的煽情言语。那是因为在支离破碎的真实世界中,他眼中渐逝的爱,像是一幕幕的荒谬剧,毫无理性的逻辑。那也正显示了是他的、你的、我的、大家正陷入的命运一爱,或者是失去焦距的明天。
一面镜子,如同张楚的歌谣,反射的不只是小小的、习惯的、熟悉的、厌倦的脸。是从天空中望出海洋,海洋里裹有一片天。如果你觉得冷,那是因为慈悲的滋味总是太坚定而又不太干净。
美丽的日子总会来的,在我找了一个长发男孩做男友以后,张楚的歌声又一次来到了耳边继续飘荡。伴随着夏日青草,午夜露珠的味道,张楚怀抱吉他,腼腆没脾气地坐在高架椅子上,唱着那首被所有年轻人奉为经典的爱情短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轻吟低语,辗转细唱,“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恋爱,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是啊,正因为如此多的人都害怕寂寞,才会有那么多人在夜间行走。
当历经多年,这首歌已经深埋至心中,再也挥之不去的时候,回过头去,张楚依然一如既往地坐在那把曾经的高架椅子上,怀抱吉他凝望远方,依然在轻声吟唱着旧时的骊歌。“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搂搂抱抱,这样就好。”是的,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往日的长发男友也已不在,留给我的只是伤痕累累的生活。幸好张楚还在,张楚的歌还在。就在这一回头之问,旧日沧桑统统回至眼前。以前以为已经忘记了的青春往事,依然还牢牢地记在心问。一时间竟是不能自己,涫流满面。泪眼模糊之间,似是有风吹过,却是怎么也吹不走张楚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