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桃花
【故事简介】:没办法,老头子认准了他是未来女婿,她只得吃一次回头草,装柔弱、扮可怜重新去勾引被她甩了一个星期的男人。谁知三十六计只使了一招,他便揽她入怀,深情款款不计前嫌。她害怕这般庄重、认真的感情,将他利用完毕准备再次甩掉,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他的孩子,而一向深情的他却冷酷的让她打掉孩子,将她拒之千里……
Part 1
梁化慎破天荒地露出和威严国字脸极不相称的慈爱笑容,“我今天在局里遇到许部长,她说你在和她侄子谈恋爱。”
为……为什么……城市这么大,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会碰到一起……
“惠超这孩子我见过,长得端正又好学上进,难得没有时下年轻子弟的轻浮娇纵。”梁化慎对未来女婿非常满意。
不不,他自傲自大兼自负,脾气暴躁心胸窄,小肚鸡肠扑克脸。
“你现在工作了,恋爱是好事。我还担心你被人骗,看来你蛮会挑人,第一次就遇到惠超这样的好青年。”
那是阅人无数、混迹情场多年的结果好不好?第一次恋爱?第N次还差不多……老了的时候可以倚老卖老,“老娘甩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梁化慎做了总结,“下个周末我有空,叫他来吃顿饭。”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耶……
巴巴望着梁化慎,梁陌嘴角抽搐。梁化慎推开茶盏,掸了掸指间的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们散会。”
她根本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尽量让笑容显得无辜而疑惑,“和惠超恋爱?没有啊,许部长哪里听来的谣言?”
长期处于领导高层的梁化慎练就一双狐狸般的透彻眼神,“爸爸不是古板的家长,谈就谈了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这么定了,我会叫秘书室安排饭局,你通知惠超准时到席。”
在梁家,梁化慎的话相当于圣旨,这档子事倒有点像皇帝指婚了。老头子的脾气她知道,他认准了惠超就非把他弄来当女婿不可。只怪底下拍马屁的人多,老头子的自我感觉过分良好。
梁陌无计可施。天地良心,她真的和惠超分手了,一个星期前她刚刚甩了他,至此突破20人的大关。
闺蜜王出谋划策,“有什么难的,再把他追回来不就得了,反正倒追这事你也没少干过。”献上一堆诸如雨夜痴望、旧地重游的狗血办法。临了损她一顿,“我早说你把这么帅的男人甩了要遭天谴,看吧,果然报应来了。”
“哼哼,比他帅的我又不是没甩过。”
嗷嗷,为什么没有再晚几天甩人,偏偏赶上老头子遇到那多管闲事的许部长。
没多久,闺蜜周的电话来报到,“哈哈,你老头你以为你第一次恋爱?太搞笑了,你丫平日装逼装得很成功。”
还不是因为在外面念书天高皇帝远。如今在老头眼皮底下,她已经够低调了,要不是上次叫许部长撞见两人你侬我侬的在餐厅,估计这事就化成灰,为她丰富多彩的情爱生活添上一笔。
梁陌琢磨着不是真要这样吧?倒追她是干过,但吃回头草这事她还真没啥经验。对于前男友和她的关系,她一向处理得井井有条,分手了依然是朋友。唯独惠超,撕破了脸皮。
能不撕破吗,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他骂她用情不专、水性杨花,最后口不择言说她下贱。
她要是吃回头草就真下贱了。吃饭?吃屎去吧。
Part 2
“超哥,房管所的办公室搬到我们楼下了吗?”
他微微蹙眉,“没有,怎么了?”
“那不是房管所的丫头吗,这两天在楼下出现的频率很高啊。”
拨开层层百叶窗,明媚的阳光毫无预兆洒进来,她果然在玻璃门前徘徊,红衣如火,一寸寸燃烧开来。胸腔的某个位置不可抑制的作痛,他徐徐呼出一口气,她像察觉楼上的目光,陡然间抬起头,慌乱闪进他看不见的角落。
他仰头往眼睛里滴了眼药水。有人问,“超哥,眼睛怎么了?”
“被阳光刺到了。”他说。
下班的时候,大雨倾盆。他开了车出来,下意识左右张望,雨雾蒸腾中一个红色身影若隐若现。他看着后视镜,她在风中摇摇欲坠,裙子被雨水浸湿贴在身上,楚楚可怜地跟在车子后面。
车子缓缓行使了一段路,他到底憋不住猛然踩下刹车,快步走进雨中,“梁陌,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陌低着头,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狼狈而哽咽,“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她抬起头,脸上水迹斑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觉得好笑,一步步逼得她后退,“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还是觉得分手后我没有和你的前任们一样对你念念不忘每晚信息问候所以心有不甘?”
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肩膀颤抖,“不是不是这样的。”她任性地坐在污水中不肯起来,嚎嚎大哭像是他欺负了她。
他心乱如麻,静默雨中,心底有个声音说:不要相信她,认识她这么多年她对男人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底气不足地说:万一是真的呢……
忽然间梁陌站起来,他清晰地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中滚落,“我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放下自尊来找你,你竟这样对我!是我梁陌瞎了眼,居然喜欢你——”话未说完,便被拉进温暖的怀抱中。
他紧紧搂着她,无奈地闭上眼。算了,就再相信她一次,就这一次……
梁陌在他家中换下湿衣,穿了他的衬衫出来,底下只着内裤,露出雪白的两条大腿。他刚刚洗了澡,正在吹头发,不觉倒抽凉气,吹风机吹到脸上,暖暖热热。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拿给你的裤子呢?”
“这件衬衫这么长,足够了。”她抬高手用毛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这个动作使得原本到她大腿的衬衫往上滑。
他忙别开眼睛,耳根子生出一丝红。却听梁陌吃吃笑起来,他问,“你笑什么?”
“我还在想你如果不搭理我,我就色诱你,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你跑也跑不了。”
他也笑,“梁陌,我是很容易被色诱的男人。”
梁陌坐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要不要试试看?”露在毛巾外面的一缕头发湿漉漉贴在他脖子里,一滴水从她发梢滴落,顺着他的肩窝流进胸膛,像小猫的爪子挠得人心里发痒。
他喉头发紧,说,“梁陌,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室内一阵沉默,旖旎风光消失殆尽。梁陌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沉默半晌说,“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的恋爱从不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到了,你的新鲜感没了,我也不例外。”他看着梁陌,灼灼目光看进她的眼睛深处。
她换了一个姿势,斟酌一会儿道,“王听夏说你和别人打赌,赌你能和我超过一个月。我不能忍受你将我当成一个赌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说一次便在心中划了一刀,“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他不忍再听下去,拥她入怀,纠正她的以为,“不,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从来没有和谁打过赌。”
梁陌没有看见,和她交颈拥抱的惠超眼里有透明的液体滑落。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什么都不管的和她在一起,只要三个月就好……
Part 3
“就这样,你们复合了?”
“是啊。”梁陌支着下巴,“我还以为要使出浑身解数,没想到这么容易。”
闺蜜王不放心的声音顺着细细的电话线传过来,“惠超怎么说也是个高智商的人,你确定他不是想来个螳螂捕蝉把你给甩了?”
“我确定,非常确定他是真的喜欢我。王听夏你是不是TVB剧情看多了,我告儿你啊,惠超没有哪个好朋友因为我自杀殉情什么的,也没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前女友,更没有因我那大权在握的老爸而家破人亡什么的。当然啦,他没有和我同母异父也没有同父异母……”
闺蜜王受不了,赶紧叫停,“行了行了。你也说人家是真心喜欢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别把人家利用完了就甩一边。”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将来的又一个男朋友也很入老爹的眼,总之先将这一关过了,其他以后在说。”
“话说你是怎么和他解释之前将他甩了这件事的?”
“……”
闺蜜王忽然背脊凉飕飕,“梁陌,你不会又把我当刀使了吧?”
“嘟嘟嘟……”
梁陌挂了电话,祈祷听夏下次看见她不要将她乱棍打死。她想惠超和她复合应该是对她余情未了吧。当初她跟惠超表白的时候,他波澜不惊,眨着眼睛问,“我们做朋友这么多年,你怎么就将魔爪伸向了我?”
她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蹭,“我就是想看看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早对我芳心暗许?我知道我魅力大,其实早被我迷得七荤八素吧?”
他笑着不说话。她眉眼一弯,主动拉他的手,“真相是我看上你惠超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男人,其他人不得染指。”
现在回想,她对男人真的太有一手了,连惠超这样的极品都被她泡到。没说谎,她真的只想看看惠超是不是喜欢她,认识她这么久没理由不喜欢她,无动于衷看着她谈了一个又一个。
结果他真的喜欢她,没有意外,真没劲!
晚上和惠超一起吃饭,红酒、蜡烛和华尔兹,气氛浪漫至极。她顺势提了礼拜天和老爹的饭局,他点点头,似乎漫不经心,茫然地和她跳了一曲。她有些恼他的不专心,狠狠踩了他一脚。
“叫你不专心。”她气呼呼。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明明近在耳边,却有远在天涯的感觉。烛光绰绰,他的脸颊上投了晦暗不明的光影,叫人看不真切。
“我想……我想……”他吞吞吐吐,搂在她腰间的掌心滚烫。
哈,该不会想和她上床吧?她说,“你想干什么?”
他终于说出来,贴得那样近看见他的整张脸都涨红,为平素的刚毅添了几分可爱,“我想你帮我生个孩子。”
他没有说“我想和你生个孩子”之类的话,而是说“我想你帮我生个孩子”。梁陌没来得及细想这两种意思的不同,惠超的吻便不期而至。在这种环境下,她的脑袋晕晕乎乎,他的吻细细密密,专注而温柔,在她唇间辗转摩挲。
她不由自主退到沙发里,迷乱地回应他。他的身体轻轻压在她身上,西装的磨砂蹭得她的细白肌肤一阵战栗。她想起她甩掉第N个男朋友时给惠超打电话诉苦。他说,“我给你唱歌吧?”
“我失恋了你唱什么歌!”
“你把别人甩了你难过个屁。”
然后他开始唱周杰伦的《双截棍》,调子变得一塌糊涂,可是出奇地好听,宿舍里其他人都围过来听。他唱了一阵说,“我要嘘嘘。”引得专注听歌的大家爆笑连连。
梁陌不知怎的就想到这档子事。胸前忽然一凉,原来吊带裙被解开,整个身子滚烫火热。他的吻已然落下,沿着脖子往下。她猛然惊起,大叫一声夺门而出。
怎么这么容易就情不自禁、意乱情迷呢?她可没打算和惠超走进婚姻的坟墓。注意注意,梁陌虽然采草无数,却是很保守的人,Kiss可以给任何人,第一次却只能给未来老公。她很纯洁……
Part 4
夜半鬼敲门。王听夏挣扎着爬起来开门,被吵醒的床气很大,“天啊,现在几点啊,还让不让我活了?”看清挤进来衣衫不整的女子,她目瞪口呆,“你搞什么,这么想我没穿好衣服就来了?”
梁陌灌了一杯水道,“老娘被人劫色。”
她在听夏公寓里睡了一夜,尽做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春梦。
第二天天刚透亮,敲门声又响起,原来是惠超上来。她坐得远远,一对上他的眼睛便挤出呲牙的假假笑容。然后不知怎的,脑海里就浮现少儿不宜的画面。唉,浑身上下都被摸光,亏大了。想当年,只有她摸得人家欲火焚身的份……
听夏给俩人圆场,“其实也不能怪梁陌。她这个人看着风流和风骚,其实内心很保守。”
这是什么好话?她横了一眼听夏,没想惠超对听夏印象不好,冲和事老说,“不管你事。”语气冷得听夏咬牙切齿,拿扫帚将他们扫地出门,不蹚这混水。
她恼他不给朋友面子,闷着头走路不睬他。他开着车慢慢跟在她身边,她等着他先开口叫她上车,哪想走了十来分钟,他依旧休闲开车,竟然还放起了音乐。
她的腿倒是走得酸痛……
“喂,你难道不是来道歉的吗?”梁陌敲车窗。
他摇下玻璃,“你先上车再说。”
很好,等得就是这一句。她装着不情愿钻进去,车内空间狭窄,孤男寡女气氛暧昧,她又有想入非非的趋势。
惠超说,“那个……昨天……”
“昨天啊……哦哈哈……”她截断他的话头,在他背上狠狠一拍,“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
好有压力,他该不会认准她了吧?梁陌偷觑他,他脸色严肃庄重像要牵着她上教堂。她不禁挪了挪屁股,“我说你干嘛对听夏那副态度?”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思考饭局过后怎样寻个苗头将他甩了。
惠超眉头一皱,“那件打赌的事,她胡编乱造,我真是对她没有好感,摆不出好脸色。”
她猛然反应过来,“啊……是的。她也不是坏心,她就是觉得我们的爱情太平淡,轰轰烈烈才刻骨铭心。”
这下,惠超对听夏更为不屑。
她心中默念:听夏莫怪。这时惠超一个紧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她没有准备,差点磕到额头。
“靠,谋杀啊。”
惠超伏在方向盘上,过一会儿抬起头揉揉眼睛笑道,“没事吧,眼睛里忽然进了沙子,看不清路就停了下来。”
她凑到他面前,检查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我帮你吹吹。”
“别,我有眼药水。”他推开她,“你要给我吹还不知道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我偏要吹。你这什么眼药水,全是英文,肯定杂牌。”被男人拒绝很没面子,她扒着他的眼睛,本来想弄个吐气如兰之类的温柔气息,哪只用力过度,口水一同喷到他脸上。
惠超哈哈大笑,“好,这个力度绝不会出事。”
他看前面的景色,依然模模糊糊,唯有身边梁陌的脸清晰可见。
Part 5
去医院复诊出来,他接到痞子的电话。痞子神秘兮兮说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绝对让他终身难忘的惊喜。
赶到酒吧,痞子在人群中朝他招手。他刚刚坐定就被罚酒一杯。痞子说,“你和嫂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不是兄弟说你,你也太逊了,都压在身下了还能让人给跑了。”
咳咳,交友不慎……
“今天晚上,兄弟送你一个火热的夜晚。”
痞子的作风惠超清楚,他不由抽气,“你干了什么?”
“你回家就知道了。”
他揣着钥匙在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痞子这家伙混在黑社会里,什么都做得出来,该不会将梁陌剥光了丢在他床上吧。他在门外徘徊良久,门忽然开了,梁陌果真在屋里,不过穿得整整齐齐。
“是你啊,我还以为小偷踩点呢,你干嘛不进来?”
他尴尬不已,打哼哼闪进屋,“你怎么在这里,帮我收拾屋子吗?”
“你做梦,痞子不知道搞什么,说我不来你就会死。”她上下打量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脚底升起直窜到腹部,他忽然明白痞子干了什么。他一动不敢动,身体绷得紧紧,额头冒出细碎汗珠。
梁陌奇怪,“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有点热。”他从齿缝里吐字。
“这天哪热,不会发烧吧。”
她摸摸他额头,惠超闷哼一声,脸部表情极度忍耐,“不——要——碰——我。”身体涨得难受,他捏紧拳头,该死的到底下了多少药!光是看着她,闻到她衣服间的味道他就要发疯。
梁陌不是傻瓜,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缩着身子嘿嘿笑,“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心翼翼绕过他,到门口又问,“听说这种事忍着会出人命,要不我给你叫个小姐解决一下吧。放心好了,我大人大量不会计较的。”
他咬紧牙关,只觉血脉喷张,不知是欲火还是怒火。偏她还要惹他,用指头戳了戳他手臂,“不过你的定力到是挺强的,我这么个大美女站在这里你都忍得住。”
“梁陌你到底走不走——”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危险逼近,卡在门口的身子被他拉回,紧紧压在墙上。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道,“我……我走……走……”他的手臂像铁棍,将她牢牢圈住,还有下面什么东西,抵着她好难受。
歇斯底里的哭喊,她的泪水和鲜血席卷而来。他的眼前忽然一黑,只听“嘭”的一声,车子撞断护栏,一切嘎然而止。
Part 8
“你们这些小青年到底怎么回事?”白大褂的医生先是骂梁陌,“尤其是你,前些日子已经拿了孩子还吃口服堕胎药,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你以为这药是好东西吗?”
接着骂惠超,“还有你,知道自己的病还不好好珍惜生命——”
“等等医生,他什么病?”这场车祸他们算得幸运,只碰伤了几处皮。她因堕胎药失了血需住院观察一个晚上,惠超只额头擦伤,以为没什么,没想医生曝出这样一个秘密。
惠超不给医生说话的机会,挟着医生就要出去。她急急扯掉输液,翻下床摔在地上。他只得返回将她抱回病床。她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不给他机会溜走,“你说,到底什么病?”
他不说话,她便问医生,“你说,我承受得住,是性无能了还是艾滋病了?”
那医生说,“你也太狠了,别把乱七八糟的病扣他身上,他得的病叫眼癌。”
她虽然不知道眼癌是什么病,但晓得一旦和“癌”字沾上边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看着他,他挤出一点笑容,拍拍她脸蛋,“好好休息,我去办手续。”
她不放手,固执地问,“会怎么样?”
“会瞎,然后会死。”他说。
梁陌在医院过了一个不安眠的夜晚,惠超睡在她身边,她从后面抱住他。
他说,“本来想和你生一个孩子,这样我死后,还有一个流着我的血液的孩子留在世上。只是后来医生说,我的病很有可能遗传给下一代,所以我想你千万不能把孩子生下来。给你父亲倒酒的那次,眼睛短暂的失明了,所以把酒溢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将脸贴在他背上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转过身子看着她的眼,“我已经自私了一回不想再自私下去。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或许等我死后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给我上香。”他自个儿笑起来,“像不像老死不相往来?”
“像。”
“在我死之前如果你又谈了恋爱,那么低调点,不要让我知道。”
“好。”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她捧着他的脸,“你以为你是谁,我干嘛要听你的话,我偏要陪着你直到你死。不过你记住,我是可怜你才陪着你到最后,不是喜欢你,你懂吗?”
她看着他,努力想做出笑容,然而眼眶、鼻子都红红。他也看着她,看着她眼波璀璨,偏过脸点点头。
End
日子过得很快,她以前没有觉得,现在只觉时间就像流水,在指缝间“嗖”一声就没了。惠超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失去光明的眼睛刹那间光芒四射。他拉着她的手,气息微弱,“再说一遍给我听。”
她于是轻声说,“我是可怜你才陪着你到最后,不是喜欢你。我以后还会谈很多恋爱,遇到更多的帅哥。”
他的嘴角浮起笑意,手臂无力滑落。
她的声音更轻,怕吵醒他,“我是可怜你才陪着你到最后,不是喜欢你,不是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