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羡慕我们横行霸道,像一群无所畏惧的妖孽。
却又笑我们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连有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我们只是群傻子,白昼时,手牵手走在旅途上假装快乐地歌唱。
午夜时,却醉生梦死在陌生人的怀抱,流离失所在孤单的街道。
我们纵情声色不过是以此为寄,我们坚强不过是彼此相欺。
其实妖孽也会受伤,妖孽也会彷徨。
只是他们习惯将风光表于人外,将眼泪埋葬午夜月光。
上期预告:
陆尘埃与骆翘在餐厅吃饭,却突然被人误认为是小三,两人恶作剧吓走了气势汹汹前来闹场的霹雳美女,离开餐厅。送走骆翘后,陆尘埃在开车回酒吧的路上不幸与人追尾,陆尘埃破口大骂,敲了对方三千块。陆尘埃在酒吧驻唱醉生梦死,活在城市深夜的最繁华处,却孤独自处不再相信爱情。这晚演出完毕后,陆尘埃照旧从舞台上跳下来,却与某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上午追尾的精英男……
4
我觉得骆翘从没如此理直气壮地告诉过别人自己的职业。
在去医院的车上她还一副“竟敢蔑视姐专业知识”的模样,精英男仿佛终于于心不忍似的,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扫我一眼,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用觉得愧疚,谁让我下午讹诈你钱,就当是你多送给我的医药费吧。
啊?你们……认识?骆翘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惊异地在我们两个之间扫来扫去。
我无奈地扶着额头给她交代了下午撞车的事情,希望借她之口,犀利地谴责一下精英男。
谁知我刚说完,她就一脸艳羡地说,哇,下午撞车,晚上撞人,你们两个,十个小时撞两次,可真有缘分啊!
我无语地推开她,缘你妹啊!你来撞撞试试!烧饼!
骆翘不理会我的鄙视,开始一心一意地打量精英男,时不时旁敲侧击地冒出一个“你在哪里工作”、“你什么星座”、“你爱好什么”等问题。虽然精英男的回话很冷淡简洁,甚至是基于礼貌,但这依旧不妨碍骆翘的热情。到医院时,骆翘已经把精英男的户口打听得一清二楚。精英男名叫魏星沉,天蝎座,爱好游泳,在望城的米勒设计装帧工作。
一听到“米勒设计”四个字,骆翘眼前就跟冒了人民币似的,她拉着我的手低声开导,尘埃啊,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知道米勒的名气,此男子条件真不锚。
我说,骆翘,你上辈子应该是媒婆。
如果你愿意,这辈子我还给你当媒婆。骆翘大言不惭的气势把我打败了。
下车的时候,我拉着骆翘特真诚地对精英男——魏星沉说了一句话。我说,你好,我朋友今天忘记吃脑残片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骆翘愤怒地甩开我的手,一把把我推到魏星沉身上说,姐不和你玩了。
看着我如她所愿地倒在魏星沉怀里的尴尬模样,她留给我一个奸诈的笑,朝医院走去。
最后医生确认是韧带扭伤,骆翘站在旁边雄赳赳气昂昂的,仿佛在说,姐怎么可能会出锚。
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这次还好判定是韧带扭伤。依骆翘的性格,即便不是韧带扭伤,但她说了是,到最后也定能让医生给诊断出一个韧带扭伤来,因为她最讨厌别人对她的专业知识表示怀疑。说来这是有渊源的。
骆翘的长相属于妖娆型。除了谈恋爱别人一看她的长相就觉得不是个娶回家的主儿,在工作上,她的长相也让她受尽挫折。
她毕业时,她妈给她跑关系,进了市医院当护士,但病人从来不找她,因为一看她那张脸就先入为主地觉得她脸上贴了四个字——学术不精。这搞得骆翘非常郁闷,科室里别的护士忙得脚下生风,她却闲得看小说。护士长不明就里,屡屡逮到她,于是就对她留下了“靠关系、好吃懒做”的坏形象,每每开会,都把她当反面教材冷嘲热讽一顿。
所以骆翘听到别人怀疑她的专业知识,就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在骆翘拿着X片得意扬扬地甩来甩去时,魏星沉脸上仍是一副愧疚的表情,他局促不安地说,那个……对不起啊。
我心里冷哼一声,刚刚跟我叫板的气势哪里去了。
他继续说,你放心,医药费我会全付的。
不用了。我拉黑脸,我可不想再出点什么事。
这时骆翘跳过来说,医药费好说,就是尘埃以后出行的事……
可以打车。我立刻接口,免得骆翘再想出什么馊主意。
骆翘却一脸期盼地看向魏星沉,魏星沉犹豫了一下,问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我为难了片刻还是拿给了他,毕竟我是个大度的人。只是刚递给他,却见他熟练地在我手机上拨了一串号码,然后我便愕然地听到他手机的铃声响起。末了他又把手机递给我说,你出行不方便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想说挺方便的,但当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后,映着医院楼道昏暗的灯光,我发现精英男魏星沉此刻是一副颓废失意的模样。联想到他下午火急火燎地开车,和此刻身上淡淡的酒气,以及之前相撞后他不耐地对我发脾气,我的恻隐之心开始泛滥,估计他是个遭遇生活打击的主儿。所以,我没有再反驳挑衅,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管出行方便不方便,会不会给他打电话,这都是后话,至少在目前来说,要对一个失意的人给予起码的尊重。
那晚是魏星沉送我们回去的,骆翘下车时对我挤眉弄眼地耳语,搞定他。
我想把她从车窗口直接丢出去,谈恋爱也是讲究气场的,就我跟魏星沉这犯冲的气场,那整个就一小布什和本拉登。估计魏星沉也有这意识,所以骆翘下车后,整个车厢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到小区门口时魏星沉提出送我上楼,我一瘸一拐地下车,身残志坚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因为我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走在黑黢黢的楼梯道里,我开始唾弃自己,再要面子,好歹也把自己当个女的啊,现在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上周这栋楼发生了一起事故,一名高三学生不堪压力,直接从五楼跳下去了。而我住的,是六楼,每天回家都要经过他家门口。我见过那个男生,平时戴副眼镜不爱说话,看起来一副乖乖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大胆。我这二十多年即便有过想死的时候,但也从没想过选择跳楼这种方式,这种死虽然壮大,却也太惨烈。
我想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跟自己有多过不去,才会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
我摇头,拒绝自己再想起那个男生,特别是等一会儿就要经过他们家门口了。楼道里二楼、四楼的灯都坏了,我边拖着残腿边诅咒,NND,平日交的物业费都是肉包子打狗。还是要尽快换房子的好,不然住在这里,对于我这种昼夜颠倒,精神衰弱的人来说,早晚会胆战心惊患精神病。
甚至……现在都有点精神病的症状了吧……我竟然听到身后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特别是这时我刚走到没有灯的四楼。我窸窸窣窣地把手伸进包里一阵乱摸,终于在触及到手机时心微微地安定下来,然后迅速朝三楼倒退了几步,在眼睛接触到大片的亮光时,我理直气壮地冲二楼的脚步声喊道,谁?
我。听到熟悉的男声后,我终于舒了口气,把手机丢回包里,转而又为刚刚的草木皆兵觉得丢人,不满道,不是不让你送吗?
听说你们小区刚出过事故吧?如果我没记错,还是在这栋吧?
我闭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这种境地,我不方便逞强。
5
我真后悔昨晚还怜悯魏星沉,其实最该受怜悯的是我!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忽然发现自己不能穷伸懒腰穷甩腿时,开始捶床叹息。医生说前几天要注意休息,所以我跟陈总打电话请了两天假。打开电脑无聊地放音乐,洗漱完毕后,门铃准时响了,我打开门,是送饭的骆翘。
骆翘还是像以往一样精神活跃度特高,见到我开始入魏星沉。她说魏星沉失恋了,女朋友很牛B,一脚踩两船,一边跟他甜言蜜语,一边跟另一个男的激情碰撞。
我问你怎么知道。骆翘说,望城就这么大点地,凭我的人脉,打听点小事难不倒我。
我舀着眼前的芒果西米露说,现代女性比古代女性进步了N条街,除了不再N女侍一男外,有的杰出女性反而能把自己的身份角色转换得自然周到,开始实行一女侍N男制。
骆翘说,你说话可真毒。
我说,我怎么了。
骆翘说,你不就骂人家人尽可夫吗?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魏星沉现任女友呢。
算了吧,我只是讨厌没有恋爱规则的人。
喂,我说,陆尘埃,你什么时候换房子啊?骆翘打量着房间上下问,我刚从你这里上来,经过五楼都觉得阴森森的。还有啊……你看那个小孩刚跳楼没几天,你这脚就骨折了,多邪门啊,不会有什么冤魂不散地缠着你吧……
去死吧!我本身已经够胆战心惊了,现在被骆翘的话弄得肺腑皆凉,恨不得立刻搬离这房子。
不过……我现在这样怎么找房子啊。我无奈道。
我上夜班,白天可以帮你找,我帮你看看好了。
接着骆翘开始不停地怂恿我出去转转,反正有免费的车夫。我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任她磨破嘴皮,我也不上当。我说,我这样出去是影响交通。骆翘说我无趣。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她对魏星沉的兴趣,当天晚上,给我送饭的就改换魏星沉了。
我看到站在门口一身休闲装的魏星沉,差点没把他跟那个精英形象联系起来,还琢磨着是哪个学校的校草暗恋我呢。他这样的穿着显得平易近人多了。我像防贼一样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接过他送的盒饭,以及……一袋糖炒栗子。他说,骆翘说你喜欢吃细水路的杭州饺和糖炒栗子。
看他这么用心,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小气,尴尬道,其实我可以打电话自己叫外卖的,而且也可以打车自己出去吃饭,你不用送的。说完,我看了看手里的杭州饺和糖炒栗子,不好意思地把身体从门边让开,把门打开问,你……要进来坐会儿吗?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事。魏星沉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然后就转身走了。
第二天,我和骆翘,顾盼约了时间在恋恋咖啡吃饭。
我和骆翘到的早,叫了壶花茶先坐着。刚坐下我就开始鄙视骆翘的诡计多端,我说,下次你再找魏星沉去我家送吃的,我就弄死你。
骆翘无辜地说,他不是肇事者嘛,照顾你这个病人是理所应当的。
算了吧,每天看到他那一张扑克脸我都没胃口了。
你看到谁没胃口?正说着,顾盼一阵风地冲了进来,在我跟骆翘身边坐下。许久不见,她又明艳动人了不少,不过爱八卦的天性依旧没改。
骆翘立刻发挥特长,手脚并用,声情并茂地跟顾盼形容了我和魏星沉撞在一起的画面,连带车子撞在一起的画面。我就不明白了,撞车时她又没在现场,怎么描述起来却弄得跟个现场目击证人似的。
顾盼喝了口水歇了口气后,开始看着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不客气地翻了她一眼,笑你妹啊。
她不生气,反而深沉地问,陆尘埃,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算卦的事吗?
那时我跟骆翘、顾盼听说有个先生算卦非常灵,骆翘那种性子,说风就是风,非要去找那个先生算一卦。她把自己和旧爱蒋鹏的生辰八字丢给先生,先生看了骆翘几眼说,你们两个成不了,他父母不同意。
不管是信口胡诌还是真才实学,反正真到点子上了。
说起这事骆翘就恨得牙痒痒。她和蒋鹏谈了四年恋爱,期间蒋鹏去当兵她跟个望夫石似的活活等了他两年。蒋鹏当兵回来后,带她回家,蒋鹏爹一看到骆翘的脸,就认定她是瞅准他家里的钱,说,只要我还活着,她就别想进这个家门。
骆翘真是百口莫辩,她自小以自己的容貌为傲,但长大后她的容貌却让她屡屡受挫,就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觉得她是靠脸吃饭?她家条件着实也不差,自小要天得天,要地得地,但一听蒋鹏也一脸为难地说,我父母不愿意我们两个……骆翘迅速地说了拜拜……这就是自己爱了四年的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老娘在他身上浪费了两年的青春,他觉得老娘就图他那点破钱!留着当棺材本吧!
所以一听算命先生的话,当时刚跟蒋鹏分手的骆翘心更凉了。
鉴于来了就得带点什么回去,骆翘心凉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怂恿我和顾盼算。我报了生辰八字后,那个算命先生看了看我,只说了一句话,你的姻缘就在明年。
所以这大半年来,我只要谈个恋爱,骆翘和顾盼就会先瞪大眼睛审视男生。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是魏星沉。顾盼三八地推断着自己的结论。
举手,表示同意。骆翘在旁边附和。
我……不太想听两个神经病的话……
过了一会儿,顾盼喝了口水,开始审问,尘埃,说实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说你男性朋友里吧,什么类型都有,就跟大杂烩一样,五味俱全。可是我基本没见过你用心地去爱一个人。
是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只要你说出来,姐保准给你弄个来。骆翘也好奇地问,跟个老鸨似的拍着胸口保证。
看两个人的注意力突然都放到了我身上,我顿时有些不太自然。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也不知道啊……我仰头看了天花板一会儿,迷茫地回答。
那你总有爱过的人吧?你爱过什么人呢?顾盼百折不挠地问。
你爱过什么人?你爱过什么人?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因为这一句话,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有一簇烟火从心底升腾而起,渐渐,渐渐挥发成一个人的脸,瘦削,英俊,眼神哀伤。我知道,那是那一年的林寻,是我爱过的林寻……我捂着胸口,心中有些难以自持的疼痛。
那一年的尴尬,那一年的绝望,像一幅画卷缓缓在眼前铺展开来。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我对林寻扬起的手,却久久未落下的巴掌。也永远都不会忘记,李雅娴像一个勇士般突然从他身边站起来给我响亮的一巴掌。
还有餐厅里,围观人的吸气声,幸灾乐祸声,以及各种猜测的眼神。
我摸着发红的半张脸,定定地盯着林询问,你确定要和我分手?
林寻低下头,李雅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抢先开口,厉色地指责我,陆尘埃,你不配问这句话!你对得起林寻吗?我本以为你是真心爱林寻的,所以我愿意退出给你们幸福,可是你呢?你有男朋友还来勾引林寻?!你要不要脸?!
我依旧只看着林询问,你信我吗?
林寻抬起头,眼神空洞,里面像是有一片薄薄的雾霭,他淡淡地开口说,尘埃,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只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撕心裂肺地难过起来。
我宁可林寻说尘埃,分手吧,或者是,尘埃,我不爱你了。可是我不想听到,就这样吧!像是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像是对我长长的无奈的失望。
而我,却无从解释,无从开口。
最后,我趁着眼泪未掉落前,决绝地转身离开。
离开那个校园,离开曾有过爱情的世界,离开所受过的屈辱,离开……爱过的人。
喂……骆翘伸出手在我眼前摇晃着把我拉回现状,她说,别一个人忆苦思甜啊,倒是说出来听听啊。
我把刚刚无意流露出的悲伤隐藏起来,调整好情绪,笑着拍掉她的手说,谁年轻时没爱过一个王八蛋啊,不过现在我都不记得了。
我把身体陷入柔弱的沙发里,窗外的摩天轮一圈又一圈不停歇地转动。
我的耳边,反复想起最后李雅娴说的那句话,陆尘埃,就算你得到世界,有种幸福,却永不属于你。
有种幸福,永不属于我吗。
6
骆翘的生日宴定在望城的华阳宫,怪不得她一直神秘兮兮的。
第二天她打电话来通知地点时,我无语地问你弄得这么豪华干什么。
骆翘说,又不是我结账。
段飞?我问。
段飞那点钱还不够我买衣服。蒋鹏。
呃……那段飞知道吗?
我跟他说是我妈给我办的。
蒋鹏什么时候去变了个性,又顺便投了个胎啊……
投你妹啊,你这个妖孽。骆翘强调,你到时可千万别说漏嘴啊。
我说,知道了。转而奇怪道,蒋鹏怎么花这么大钱为你这个前女友办个生日宴,难不成他爹又同意你们交往了?
嗬,他就是个贱人!每次姐找到新的男朋友,他准冒出来,企图勾搭姐。骆翘冷笑,不过被伤害过一次,我骆翘还会傻得让他再伤害一次吗?反正以后他会是别人的男人,花谁的钱最不心疼?当然是花别人的男人的!
敢情这是个取款机啊。我笑言。
骆翘说,来了再说,你快起床洗洗出来吧,哦,对了,你走动不方便,开车也不方便,我已经打电话叫了魏星沉去接你,他现在正在路上了吧……
你什么时候跟魏星沉这么熟了!我愤怒得恨不得把电话摔她脸上。
主要是我觉得他长得特像你未来男朋友,你懂的。骆翘飞快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无奈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
下楼时,魏星沉的银灰色尼桑已经像一个忠心耿耿的骑士一样停在楼下了。
魏星沉今天穿的依旧是休闲装,还戴了顶棒球帽,一副太阳镜,潮得一塌糊涂。我系好安全带后对他说,以后真不用接我了,接到骆翘电话就当她是一空气吧。
很难得的,魏星沉竟然对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被邀请去参加她的生日宴,就当顺路好了。
可能怕像上次一样一路沉默,也或许是魏星沉现在心情变好了,开车后,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扯。他说,听骆翘说你是作家。
我说,是啊,天天坐在家。
你好像性格蛮不错的。
除了嘴贱一点,好像没什么缺点。
你每天除了写书还干什么?
唱歌啊,演戏啊。
幸好魏星沉的电话在这时响了,不然我琢磨着他准被我弄疯。他接起电话时脸色暗沉下来,不知道那边人说了什么,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艾米,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就挂掉了。
我琢磨着是一脚踩两船的那个前女友。所以立刻把知心姐姐的一套摆了出来,试图来安慰一下这个五好青年。
你女朋友啊?
不认识。
其实感情吧就这么回事,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
我觉得那个杭州饺确实不锚。
遗忘一段感情最快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我觉得你人真不错。
那我们两个谈恋爱好了。
好。
我说,那个……我这人就喜欢信口胡诌,刚刚那句话我说着玩的。
哦,我当真了。
我跟很多人开过不着边际的玩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一个小小的玩笑就让我语塞了。
最后我说,你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别搭上我这个不正经的。
有没有男人跟你说过,你这样跟他们说话,会更激起他们的好奇心?
我……
直到下车,我都没再说一句话,最后魏星沉来扶我时拍着我的肩膀说,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我听了他这话立刻嘴硬道,谁害怕了,我告诉你,我只是在考虑应该让你插队到第几名。
车上的一番闲话,让我跟魏星沉熟络了那么一两步。
推开包厢的门时,骆翘贱笑着扑上来问,有没有新进展?
我答非所问,打量了整个包厢后,笑吟吟地跟她说,这个生日宴会真豪华,阿姨大手笔啊。
骆翘立刻紧张地瞅了眼不远处的段飞,鄙视我说,算你狠。
基本上人已经到齐了,除了顾盼。我在餐桌上坐定后,对面的艾而蓝坐在安慕楚旁边矜持地对我笑了笑,我转开眼假装没看见。虽然以前大家关系可以,但自从艾而蓝抢了安慕楚后,我就没再理过她。
再加上她和骆翘朋友了十多年,之前竟然还企图挖骆翘的墙脚——蒋鹏。我觉得人都有惯性动作,比方说像我,惯性嘴贱,像骆翘惯性暴躁,但惯性做第三者,还真挺少见的。
艾而蓝实在也长得不丑啊,当然那是跟我比,如果跟骆翘和顾盼比,那就差了几条街。
我就不明白一好姑娘不好好谈恋爱,非以抢人男朋友为乐趣干吗?最重要的是,每逢必抢好朋友的男朋友!别人家的还看不上!
我琢磨着顾盼是怕自己输得太惨,所以去找男人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我问骆翘,骆翘说,他们单位那个90年的实习小女生非缠着她,她只能带她一起来,但在路上,那个小女生把冰激凌撒了一身,现在去商场买衣服了。
……我说,你确定她是90年的,不是2010年的?吃冰激凌也能弄脏衣服……
骆翘说,谁说不是……嗳,他们来了……骆翘看着门边。
我也朝门边看去,在我刚刚张望到顾盼时,她身后就有一个桃红色的影子冲出来,尖叫道,星哥哥。然后像一枚炸弹一样投入到……我旁边魏星沉的怀抱……
这是什么情况?我看骆翘,骆翘看顾盼,顾盼看我……
我看着魏星沉和他怀抱里的桃红色吉祥物问,你们认识?
桃红色吉祥物抬起头说,是啊,我和星哥哥……啊!你?女生看到我后,话没说完就蹦了起来,我跟骆翘也差点蹦起来了!
她竟然是几天前在餐厅,企图扇我一巴掌,骂我勾引她男朋友的那个“绿油油的红萝卜”!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枚红色炸弹”……
这次轮到顾盼迷茫地看着我们一群人,她指指我跟骆翘,指指自己带来的90后问,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