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记取的节能设计格言——30年前一次会议的启示

顾孟潮

30年前（1981年10月31日～11月3日），美国建筑师协会在丹佛主持召开了设计与节能会议，会议的质量和效果被公认为是很成功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会议的广泛性，与会者是来自世界各国的538位建筑师。会议就农村小屋和都市大厦等各类建筑的节能问题作了大会发言和小组讨论。大多数报告是引人入胜的。

会议主持人是罗伯特·坎伯，会后他写出《建筑设计节能格言》一文，在文中他把众多人的发言综合整理成五句格言：

（1）能源危机会使建筑师恢复失去的地位；

（2）能源危机是使人们从魔术师变成真正的建筑师的好机会；

（3）节能是建筑师手中改善整个设计的杠杆；

（4）节能设计不能囿于成见；

（5）主动的节能设计意味着地方化（全文详见《重庆建筑》2011年8期50-52页）。

这五句节能设计格言来之不易，更难得的是，它把节能设计的指导思想理论化和哲理化了。

30年后我们重读此文，反思其产生的背景和现实意义，可以看到五句格言的历史穿透力——30年前的现象与眼前的事实何其相似乃尔！它促使我们思考如何面对当前的能源危机和如何从事当前的节能设计。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以下看法：

从一定意义上说，建筑师要感谢能源危机，因为它可以促使建筑师调整设计思路和提高设计能力。正如《建筑设计节能格言》所指出的，美国有一些建筑师丧失职业道德，他们与开发商同流合污，“在处理许多问题时，宁可搞得比实际更奢侈，更古怪或者更浪费，”因为这样将能赚得更多的钱。不久前，中国设计大师程泰宁先生在《寻找中国建筑精神》一文（《人民日报》2011年9月8日）中也曾说过，“20年来西方建筑师‘占领’中国高端设计市场已成为世界罕见的奇特风景，他们的作品以及大量的跟风而上的仿制品充斥大江南北——‘千城一面’与中国特色的缺失引起愈来愈多的关注。”

建筑师不要把业主和开发商引向只关心建筑立面图的歧路上去。建筑是环境的科学和艺术，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为社会及每一位业主服务好的问题。面对综合性、复杂性极强的建筑设计对象，如果只关心建筑立面图，其危害性极大。近年来，中华大地陆续出现了那么多华而不实甚至很丑陋的建筑物，这是个十分重要的原因。

要充分发挥建筑师在建筑节能设计中的综合作用和领先作用。建筑物设计本身有极大的节能潜力（如，能量储存、建筑密度、运输能耗、建材耗能等等），靠建筑师来完成。目前有些建筑把建筑师排除在节能设计之外，靠增加许多昂贵的设备和设施来达到所谓的节能，是不妥当的。

重视节能设计的“地方化”十分重要。节能设计的地方化就是节能设计要因地制宜、因气候制宜、因人制宜，它与建筑的中国特色和中国精神是一脉相承的。如，中国西北地区的传统的土窑洞，是处于世界覆土建筑领先地位的生态建筑，节能效果非常明显，而今天不受重视。又如，中国南方的空斗墙和阁楼层，使建筑物冬暖夏凉、通风良好，有利于人的健康生活，也是值得继承发扬和改善的节能设计手法。

开会要重视出精神成果。这五句格言出自于一次会议，由于会议的主持人罗伯特·坎伯是有心人，他能集思广益，从众多的发言中提炼出有长远价值的格言和样板，其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显而易见。可见，评价一个会议成功与否，要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