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曼兹柯特战役的背景与影响*

2011-04-13 03:17:13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1年2期
关键词:拜占庭突厥战役

张 立 可

(东北师范大学 世界文明史研究中心, 吉林 长春 130224)

发生在1071年的曼兹柯特战役,是日暮西山的拜占庭帝国与新兴的突厥民族为争夺小亚而爆发的一次正面冲突。战役以拜占庭的失败而告终。此后,千年拜占庭帝国加速了灭亡的脚步,而突厥则逐渐走向兴盛。此次战役成了双方命运的转折点。对于此次战役的背景与影响,本文将做简要的分析。

一、战役背景

从7世纪突厥出现在小亚的东部到11世纪曼兹柯特战役结束,突厥与拜占庭对小亚地区的争夺持续了约4个世纪,小亚的突厥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突厥对小亚的占领脚步时而加快,时而放慢:“通常,一个城市或地区不止一次被侵犯、包围、占领。”[1](P143)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在突厥进入之前,小亚地区尽管有很多的分裂因素甚至分裂活动,但是整体还是拜占庭帝国重要的组成部分,遵循着“一个皇帝,一个信仰”的秩序。从11世纪起,小亚的领土遭到侵略;13世纪起,小亚的社会结构也逐渐被改变。有观点认为,安纳托利亚地区的离心力反映了拜占庭社会主流文化同该地区少数民族的文化缺乏有机的共融,而突厥对该地区的占领过程则是对这一地区文化比较成功的逐渐再整合、再统一的过程。[1](P69)

在进入小亚之前,大部分突厥人已经皈依了伊斯兰教。如同此前日耳曼人进入罗马帝国的军事机构一样,突厥人开始进入哈里发王朝的军事机构。“由于他们是具有高度灵活性的骑兵射手,因此,很快就表现出优于他人的军事素质,在哈里发军队中,日益取代了阿拉伯人和波斯人。”[2](P375)

随着哈里发王朝的日渐衰弱,“突厥雇佣军同日耳曼雇佣军一样,由原先的仆人逐步变成了主人。”[2](P375)他们在首都巴格达废立统治者,并将哈里发们相继“监护”起来。970年,塞尔柱突厥人进入阿拉伯统治的穆斯林地区,不久便控制了这里的政权。1055年,哈里发宣布塞尔柱酋长托格卢尔·贝伊为“素丹”,塞尔柱突厥政权得到正式承认。此时,哈里发只不过名义上仍是帝国的首领,实际上作为宗教领袖而存在;政治上的实际统治者从此成为突厥人。在一直带有扩张色彩的突厥人的率领下,“伊斯兰教帝国的边境此时进一步扩张到两大地区。”[2](P375)小亚就是一个主要地区之一。作为此前抵抗阿拉伯帝国进攻的前沿,从1071年的曼齐科特战役开始,小亚地区逐渐沦落到伊斯兰新的旗手之手。

“为在突厥部落酋长的行政部门中谋取职务,勾心斗角的拜占庭军区将领将许多城镇和要塞奉献给了侵略者。”[1](P375)而且,“在小亚,农民和农奴都在耕种贵族的土地,因而这些地区很容易被土耳其征服者抢去。苏列曼宣布了这些农奴和奴隶获得自由,条件是他们要缴纳人头税。这样一来,小亚下层民众由于切身的利益而同土耳其统治者结合起来。”[3](P263)加上这一地区人民对拜占庭统治的不满也是由来已久,所以对新的统治者也采取了接受的态度。因此,“以11至13世纪为起点,小亚的大分部地区,从希腊和基督教地区变成了突厥和穆斯林地区,并逐渐被突厥化。这种局面一直存在到现在。”[1](P346)

在接受伊斯兰教之后,突厥人有了自己的信仰。而此时,突厥人开始掌握伊斯兰文明内部的主要政权,这为其此后成为伊斯兰文明的主要旗手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必须指出,最初的突厥人还不是十分强大。但此时拜占庭日益尖锐的内部矛盾,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突厥人。

在拜占庭一方,9至10世纪,阿拉伯的入侵和小亚地区农民的起义消灭了很多小亚的小土地所有者。同时,贵族权势膨胀,地方军事地产形成。马其顿王朝后期,土地兼并日趋严重,除军事地产外,工商业的富商也把钱财用于购置地产。由于拜占庭政府对工商业的限制,“个人企业想大规模发展或使用剩余价值的唯一出路,便是购买农村地产。”[4](P192)军区制改革之后,国家赖以生存的经济和兵源基础面临着危机。为此,拜占庭皇帝多次颁布保护小农的法令,康斯坦丁七世在947年曾经颁布禁止购买农民土地,并无偿归还非法购得土地的命令;其子罗曼努斯二世也颁布过禁止购买农民土地和军事土地的命令。然而,这些法令遭到了土地贵族的抵制,皇帝和地方权势的矛盾日益突出。

由于地方权贵的离心倾向,对中央的一些命令往往拒不与服从,因此,为了控制地方权贵,君士坦丁堡的官员们往往采取把“皇帝同他的将军分开”的办法,假传圣令。皇帝、中央官僚、地方军事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在外敌来临的时候,拜占庭内部统治集团仍然把内部矛盾摆到首要位置,争斗不止,让入侵者获渔翁之利。瓦西里二世在镇压反叛将军之后,为国家留下了文职官僚可以以行政命令来控制将军区将军的传统。这一传统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他死后的第32年,即1057年。1057年,小亚地区将军伊萨克罗曼努斯率兵发动了反对君士坦丁堡的叛乱,并得到了其他一些将军的响应。同年9月,他加冕称帝,此后便采取了一系列打击官僚贵族的措施。这些措施遭到各方贵族势力的反对,他也因此被迫退位。

皇权同地方势力斗争的结果是,地方权贵的实力不断膨胀,其经济和社会的主导地位不断上升。这样,“拜占庭帝国从前赖以生存的经济和社会基础崩溃了。”[4](P197)小农经济是拜占庭社会稳定的基石,是遏制地区军事贵族分裂趋势的基础。它的崩溃,意味着拜占庭社会不稳定的加剧和小亚地区分裂力量的加强。同时,国家放松了中央集权控制,“拜占庭帝国的封建化开始了。”[4](P197)这样,拜占庭文明的经济基础发生了变化,中央和地方的关系逐渐改变,中央对地方控制的力度也渐渐松弛,小亚的离心力则进一步加强。同时,双方的互不信任甚至对峙的状态也大大分散了本来就有限的国防力量。1070年,罗曼努斯集合军队准备对抗突厥人的时候,还不得不“让一只眼睛盯住君士坦丁堡的杜克家族”。[1](P96)

官僚贵族同军事贵族的斗争,则加速了帝国力量的内耗。军事贵族们经常集中管辖范围内的边防军队去打内战,致使边境地区空虚;中央的官僚贵族们则以手中的财政大权为工具对抗军事贵族,经常以控制、缩减军费为打击对方的手段;在需要军队的时候,他们则宁愿雇用雇佣军。而雇佣军的不可靠性,是拜占庭最为刻骨铭心的事实。双方为了在内部的争斗中占得先机,甚至不惜同外来侵略者勾结,甚至于“双方谁在内战中占据上风取决于谁能更好地为突厥首领服务。”[1](P76)如果这个时期的突厥民族不是处于分散状态,相信小亚地区的沦丧要提前很多年。因此,很多人认为,曼兹柯特战役的失败是拜占庭官僚同将军斗争的结果,而非拜占庭同突厥斗争的结果。这些矛盾最终酿成了1057年的内战。这次内战,进一步加强了小亚地区的分裂趋势,它标志着拜占庭“安纳托利亚地区军队同传统的军队模式决裂”[1](P88)曾经行之有效的军区制作用不再。这次内战爆发至1071年曼兹柯特战役,突厥人进入小亚没有遇到过有效的阻拦。而且,突厥人的破坏已经殃及到了小亚地区希腊化比较彻底的核心地带——小亚的城市。

小亚的城市在该地区的经济文化等方面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也是东正教势力比较集中,希腊化程度较高的地区。突厥人的入侵,使很多农村人口逃进城市,田地荒芜。而城市人口的骤增又造成了瘟疫与饥荒的蔓延,同时,城市又很容易被突厥的骑兵包围。此时,这些受突厥入侵的地区对突厥人却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拜占庭人此时似乎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罗马帝国末期罗马人的不思进取的心态:“君士坦丁堡和其他的城市,被自己辉煌的文明蒙住了双眼。他们满足于伟大的历史遗产,此刻沉浸于一种虚幻的安全感之中。”[5](P3)

同时,必须提到的就是这个时期的教会和寺院的地产。作为基督教国家,拜占庭的教会和寺院拥有大量地产。“在拜占庭,由于寺院生活受人尊崇,自然大部分馈赠的土地都流向了寺院。”[4](P198)而在10至11世纪,拜占庭加速了让世俗势力管理寺院地产的步伐——这也正是东正教皇权高于教权的一个表现。在西欧,这样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这种做法“符合了国家的利益,而不是寺院和教堂的利益”[4](P198),而同时“滥用职权的情况有增无减”[4](P198)。这样,被世俗权力占据的寺院地产,客观上也加剧了土地兼并。

在内部民族问题上,自6至7世纪开始,君士坦丁堡就对小亚地区强行推行东正教,采取民族、宗教上的高压政策。此后,小亚地区一直推行这种政策,致使小亚地区广大的非希腊族群反抗不断。1067年,Melitene地区不接受东正教信仰者被驱逐,小亚的天主教教士被招进君士坦丁堡。此后,小亚地区非希腊人民拒不接受宗教会议达成的共识,Kakig地区掀起了反抗斗争。这样,这些损害非希腊族裔利益的政策,把该地区的非希腊人群推向了突厥人的一面——“Kakig也有反抗土耳其的趋势。可是,在其付诸行动之前,却先遭到了希腊人的镇压”,[1](P93)这也导致了小亚地区真正反抗突厥力量的进一步削弱。罗曼努斯时期,小亚地区的防御状态已经十分被动,只能有效地调集军队才能同时防守一两处地区。

二、突厥人对小亚的渗透与战役过程

自公元7世纪起,小亚的亚美尼亚高原和托罗斯山脉就成了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教世界的实际分界线。此后,双方经常越境侵入对方领土,“但这条线并没有什么重大变化。”[6](P209)但在双方的边境地带,却出现了一些半自治的省区。“这些省区把冒险者、流浪者、异教徒、宗教狂热者和失业者吸引进来。”[6](P209)穆斯林称他们为“加齐”,即“护教战士”;拜占庭一方称他们为“阿克立多侬”。显然,在双方的社会里,他们都是边缘化的人物;而对于双方边区战士们来说,他们却是同一类人。“他们却共同组成了一个自由思想者和随意劫掠者的典型团体。这个团体形成了一个有单独文化的单独社会。虽然表面上一部分是基督徒,一部分是穆斯林。”[6](P209)“尽管他们所信奉的宗教是敌对的,而且双方都分裂成各种教派,他们却培养了类似骑士的思想,促进了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之间的文化交流。”[7](P301)由于此后小亚地区权势贵族的形成,很多人沦为农奴;而突厥的首领们则在占领地区宣布免去他们所有的债务。再加上君士坦丁堡取消了边区的政治特权和财政支持,这使广大边区战士的利益可以通过突厥占领者得到保护。因此,拜占庭一边的广大边区战士们和突厥人联合在了一起,任由突厥人进入安纳托利亚。

在突厥人入侵的最初一个世纪里,大部分的基督教人口还是像原来一样留在安纳托利亚地区。在这一时期,突厥对基督徒的杀戮现象还是比较多的。在易于受到侵扰的农村地区,很多基督教民众不定期逃进城市里面,造成土地的荒芜。而人口的过度集中容易造成饥荒与瘟疫的爆发与流行。同时,城市很容易被突厥的骑兵包围。

12世纪后期,城市被包围,人口减少的情况在继续。此时的突厥人对反抗意识较强的希腊人、亚美尼亚人、高加索人甚至叙利亚人较为残忍,尤其是在十字军到来之后。这一时期有记录的最严重的屠杀事件发生在1146年的奥德萨,突厥人杀害了城中47 000人中的30 000人。

当然,土地的荒芜,人口的减少也不利于突厥骑兵们的长久生存。因此,这一时期突厥人对小亚地区只停留在侵略、掠夺方面。此后,尽管突厥人在小亚地区的人数不占多数,但他们却是“最有实力的一个民族”。他们占领了很多小亚地区的主要交通道路,有效控制了很多地区。这一时期,突厥占领区的很多民众被迫改宗——“改宗的原因是很多的,但最主要的无非是物质上的引诱和武力上的强迫。”[1](P179)曼兹柯特战役之后的50年里,基督教人口仍作为小亚地区的主要人群而存在。遗憾的是,关于这一时期伊斯兰教人群同基督教人群的关系,突厥人的状态以及最初改宗的时间,都缺乏相关的史料记载。从12世纪开始,突厥人对其控制下的基督教人群采取了集体迁徙的措施:1122年,突厥首领Balak把Gargar的基督教人口迁到Hanazit;1155-1156年,Yakub Arslan迁70 000人到Albistan和Gaihan,到其管辖范围之内;1171年,Klidj Arslan把12 000人迁至Melitene,并分给他们土地,减免他们5年的税收。此后再没有人企图逃跑,更没有人反抗。

对基督教势力的驱逐,导致这一时期小亚城市数量减少,基督教势力削弱。同时,拜占庭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把希腊人迁入其控制的拜占庭领土内,为突厥人的进入提供了真空状态的空间区域。

此后,小亚的突厥人口开始增加。战利品和牧场的吸引力,让更多的突厥人进入小亚。“12世纪,反复的袭击、渗透、定居过程,在对安纳托利亚的占领上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1](P194)这种游牧—征战的社会模式动摇了传统的拜占庭经济模式,开始了小亚地区经济社会与宗教信仰的转型。

反观拜占庭内部,11世纪,突厥人已经出现在小亚东部的时候,拜占庭的主要注意力还集中在同罗马教皇争论谁服从谁的问题上。双方的宗教争论并没有达成什么一致性,相反,却使双方的敌对情绪越来越深,宗教问题也逐渐上升到政治领域:“政治上的不信任导致拉丁对希腊世界的憎恨与怀疑,希腊对拉丁世界的轻蔑。”[1](P124)这种对抗情绪使得拜占庭与西方天主教会长期处于敌对状态,而统一的基督教世界似乎只存在于人们的观念中。拜占庭成了夹在两种文明中间的第三者。以至于西方的十字军到来之后,东西方的基督教世界并没有表现出兄弟般的关系,“十字军拉近了东西方的关系,但却没有好的结果。”[1](P124)拉丁帝国的建立,加速了拜占庭内部经济结构的“封建化”进程,使得传统拜占庭的经济结构进一步解体。

1071年的曼兹柯特战役,是拜占庭和突厥在小亚正面大规模冲突的开始。通过此次战役,突厥人掌握了在小亚的主动权,而拜占庭则逐步丧失了小亚。

1068年,拜占庭军事贵族罗曼努斯四世继承皇位,在小亚开始对突厥人进行反攻。1071年8月,同塞尔柱人素丹阿尔普·阿尔斯兰在幼发拉底河畔凡湖附近的城市曼兹柯特相遇。这一时期,拜占庭内部矛盾的尖锐暴露无遗:军区制的衰落导致传统兵源枯竭,军队主要由战斗力很弱的雇佣兵构成;而在前军发起冲锋的时候,后军统帅罗曼努斯的政敌尼卡·杜卡斯“造谣惑众,扰乱军心,致使拜占庭军全线溃败”,[8](P114)罗曼努斯被俘。

三、战役的影响

对于拜占庭来说,小亚的丧失,使其内部变得更加空虚。小亚作为一个行省,曾为帝国提供了大量的税收和大批的军人;尤其在失去埃及和叙利亚之后,小亚和巴尔干半岛成了帝国最基本的组成部分。而此时,拜占庭就如同一个头大身小的怪物,很难再支撑下去——君士坦丁堡依然宏伟复杂,可是支撑它的行省则已丧失殆尽。小亚地区的失去,不同于埃及叙利亚地区的丧失:如果说埃及叙利亚等地区的失去并没有使帝国遭受致命打击,却让拜占庭文明有了一个更加纯粹化发展的机会;而小亚,这一帝国基本组成部分之一的彻底失去,不仅仅意味着帝国版图的日益缩小、人口的逐渐减少,也意味着帝国的基本部分被逐渐蚕食,千年拜占庭帝国的末日即将来临,东正教文明的载体即将覆灭。

一般认为,曼兹柯特战役是突厥人永久定居于小亚的开始,从此安纳托利亚开始了漫长的突厥化和伊斯兰化。但最近也有人认为,这次战役拜占庭只是一个一般性的失利,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拜占庭仍是小亚地区的主人,甚至当时的突厥首领阿尔普·阿尔斯“从未想要征服小亚。他在曼兹柯特的胜利,是他在征服叙利亚和埃及时保护右翼安全的一个军事行动”[6](P209)。但无论怎样,曼兹柯特战役之后,突厥人开始了逐步占领小亚地区的过程。塞尔柱人在曼兹柯特大获全胜,俘虏了拜占庭皇帝罗曼努斯四世,并迫使拜占庭人签订了赎身纳贡的和约。一般认为,这一战役是小亚乃至近东地区历史的转折点,因为它标志着“突厥人出现在小亚成为事实”,[1](P3)“拜占庭属小亚从此向突厥人敞开了大门,突厥人开始全面地永久性地定居于这块土地上”,[8](P114)以突厥为主要代表的伊斯兰文明扩展至小亚地区。不过,目前也有一些人认为,这只是一个一般性的失败,甚至突厥人发动此次战役的目的也并不是针对小亚。“此后很长时间,拜占庭仍是小亚的主要统治者。”[8](P114)

无论怎样,曼兹柯特战役是一个信号。它不但预示着小亚地区开始易主,也随即导致了拜占庭内部矛盾的加剧,进而引起了内战。事实上,曼兹柯特战役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种派系间的斗争:“当皇帝领军在前冲锋的时候,其政敌却在后方散布谣言,以致军心溃散。”[8](P45)这种派系斗争的继续,使得突厥人比较顺利地进一步渗透小亚,也在内部削弱了拜占庭的国力,从而在同突厥人的对抗中,

落在了下风。曼兹柯特的胜利,对塞尔柱人来说则是“前进中的一大步,使他们重建了即将灭亡的哈里发统治。”[2](P378)

马里克沙(1073-1092)在位时期,“塞尔柱帝国达到鼎盛,统治了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伊朗以及小亚。在塞尔柱人的支持下,文化事业极为繁荣,以波斯的语言、文学和艺术的成就最为显著。”[2](P378)但和其他游牧民族一样,塞尔柱人似乎也更善于征服和占领,并不善于建设与管理。他们建立起来的辉煌并不长久,马里克沙死后,“尚武的继承人之间爆发了争斗,封地成为世袭,帝国开始分裂。”[2](P378)这一分裂,“使12世纪十字军征服圣地成为可能。”[2](P378)“另一个结果是,小亚西部出现了奥斯曼突厥人。继续高举伊斯兰教的旗帜,向欧洲继续扩张,兵临维也纳城下”,[2](P378)并攻占了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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