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话的反抗精神

2011-04-12 16:02李奉戬
关键词:权贵神仙精神

李奉戬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论仙话的反抗精神

李奉戬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中国古代特有的仙话,蕴含着一种宝贵的反抗精神。这种反抗精神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凡人坚信“我命在我不在天”的理念,追求肉体成仙长生不老,这其实是对上天命运的反抗;另一方面是修道者以及仙人显示出做人应有的高贵与尊严,与权贵斗争,争得做人的权利,这是对社会压迫者的反抗。第一种反抗,从早期的仙话到晚期的仙话一直持续着;第二种反抗,则由于政治、文化和思想的变迁,没有能够很好地持续下来。仙话所表现出的反抗精神,是古代中国人极为希缺极为珍贵的品格。

仙话;反抗精神;反天命;反权贵

随着神话的隐去,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仙话,它主要讲述凡体肉胎之人如何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修炼,或练气服药遇仙,或行善积德惩恶扬善成为神仙的故事。在这样的故事中,有不少篇目表现出了一种高贵的反抗精神。或许有人会说,仙话不是与道家和道教的思想理念关系密切吗?那它就应该表现出一种独善其身、顺应自然、与世无争、韬光养晦的人生策略。这其实是对中国仙话的一种误解。

仙话蕴含了反抗精神。那么什么是反抗精神?站在不同的文化视角可以有不同的解释,我们这里所说的反抗精神是指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对现实不满,对生存环境不满,于是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现实中的某些东西,特别是对压迫的存在和对限制自由的存在要给予改变。这是一种可以推动历史前进促进社会公平的精神动力。如果一个民族缺乏这种精神动力,这个民族的进步就无从谈起。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证明,反抗是打破不合理的旧有秩序的最主要的手段,是人类社会实现公平正义的主要渠道,也是人类改善生存环境完善自己提高自己的原动力。因此,反抗精神是人类社会进步不可或缺的元素。

具体来说,仙话作品中的反抗精神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修仙者坚信“我命在我不在天”的理念,追求肉体成仙长生不老,这其实是人对上天命运的反抗;其二是修道者以及仙人显示出做人应有的高贵与尊严,与权贵斗争,争取做人的权利,这是平民对权贵,被压迫者对压迫者的反抗。

我们先看对上天命运的反抗。仙话中的神仙最明显的特征是“长生久视”以及“神仙本是凡人做”。凡人求仙学道就是要追求生命的自由,让自己的生命无限延长。当人类意识到死亡的不可避免时,中国的道教面对这个生死的大问题,不像世界上其它宗教匍匐在神的脚下,甘做神的奴仆,成为神的附庸,或者是把希望寄托在“来世”或“彼岸”,相信灵魂不灭,而是注重今生,逆天而行,绝不听天由命,追求即身成仙,就要在“此岸”获得永生。[1](P10~18)这不同儒家对生死的态度是“有命”“在天”,顺服天命,听从上天的安排。傅家勤曾经对儒释道三家的生死观分析说:“儒畏天命,修身以俟;佛亦谓此身根尘幻化,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教独欲长生不死,变化飞升,其不信天命,不信业条,力抗自然,勇猛何如也。”[2](P241)说得很清楚,这“不信天命,不信业条,力抗自然”就是反抗天命。

反抗天命追求长生的思想,莫过于晋代葛洪说得干脆:“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3](P236)《老子西升经》也有类似的话:“我命在我,不属天地。”这两句话的含意是人的生命之存亡,年寿之长短,决定于自身,并非决定于天命,凡人经过一定的修炼可以延寿,如果修炼有恒,日久年深,可以成为神仙。“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是道教的重要教义之一,也是道教徒向死亡宣战的口号。在这里,道教认为个人的生命同天地一样,都是由自然之气所化生,人如果凭借智慧通过造化之理,盗取阴阳之机,修道守气,返本归根,就可以与道同在,寿与天齐。强调个人的生命,能由自我决定,不由天地掌握,这是一种以人生为本,肯定人生价值的积极态度。这是一个为追求长生,敢于同上天作斗争,力争自己掌握人生命运的口号。这样的口号鼓舞了求道学仙者战胜自然和社会灾害的勇气,也加强了道士开发人体潜能和追求超自然力的宗教信念。他们持之以恒地寻找可以延长生命的仙药仙方,内丹家和外丹家试图修炼内丹或外丹,夺天地之造化,掌握自己生命;术数家又想以占验预知自己命运,趋吉避凶,以求长生;还有的学道者通过积善行德来求得长生。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产生了无数的追求生命自由的仙话人物。《列仙传》、《神仙传》描述的人物就是这样的。他们有的食松脂或松子,有的煮石髓而服,有的食桂芝,有的卖药,有的好吹箫,有的善制丹,种种奇行异状,都是想得阴阳之机,炼不死之体。

难道追求长生就一定是反抗上天吗?且看儒家有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4](P125)连《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在谈到自己的病时也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的。”更有俗话说,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可见,在古代一般中国人的观念里,一个人一出生,他的生命长短就已经由上天决定了。既然上天决定了你的生命长短,你却要追求长生,那不是反抗上天是什么?

《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曾经是“不服麒麟管,不服凤凰辖”,无忧无虑“任纵横”的美猴王,一旦明白自己的生命暗中有阎王管着,于是拜师学艺访求长生不老之法。值得我们深思的是,当孙悟空在须菩提祖师的指引下修习长生不老之法三年之久,“颇通法性,根源亦渐坚固”时,祖师却告诫悟空“却只是防备着三灾厉害”。悟空不解,问为何在这种时候有“三灾”降临。祖师解释说,长生不老之法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所以上天就要“降雷灾”、“降火灾”、“降风灾”。显然,菩提祖师的这一段话意思是,追求长生不老是逆天而行的事情,所以天地对追求长生的人“难容”,不断地降灾给予镇压。也正因为这样,学道的人在炼丹的过程中要精心挑选一个人守护丹炉,而且守护丹炉是特别辛苦的事情,往往功亏一篑,《续玄怪录》中的《杜子春》就是讲了一个守丹炉而失败的故事。仙话中像这样的守护丹炉的故事还很多,如清代李百川的仙话小说《绿野仙踪》从第93回到97回都是写修道者冷于冰命他的六个徒弟守护丹炉的事情,其艰难程度令常人匪夷所思,最终六个徒弟中就有四个徒弟没有能够守住丹炉。可见上天对求长生的人是何等的“难容”。这说明仙话中的人物用种种方式追求生命的永恒,本身就是一种反抗上天的叛逆行为。这一点正如干春松说的:“以不死思想为主体的神仙信仰是追求永恒和美满的同中国实用理性的思维方式相结合的产物,体现了我们祖先对于自然生命的崇尚和反抗死亡的勇气,因而在中国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6](P2)

也许,这种追求长生的行为就是意味着反抗上天或上帝的看法,是人类很普遍的一个观念,古希腊神话中关于医神的故事是一个很好的旁证。柏拉图在他的《伊翁》篇中曾引用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中的一段话说:“在所有的神中,是医神构成了对希腊多神信仰基础的挑战,并且因此医神崇拜注定会成为后来基督教最强大的对手,也许因为同样的原因,早期的基督徒毫不留情地捣毁医神的圣地。”[7](P74~75)

人是必死的,这不仅是自然法则,更是一般的社会秩序,仙话中的求道者追求生命的永恒,无疑是违背自然法则,打破社会秩序,是对上天的反抗。

仙话反抗精神的第二个方面是对权贵的反抗。

仙话是人类进入阶级社会后的产物,自然会有阶级斗争的烙印。仙话中的仙人和求道者为了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不免会和权贵们产生种种矛盾冲突。面对权贵们的压迫,他们坚决反抗,如《仙传拾遗·王次仲》载:秦始皇征召王次仲入秦,次仲不至。秦始皇再次派使者召之,且命令使者“若不起,当杀之,持其首,以正风俗。”使者至,次仲化为大鸟飞向空中,使者惊拜曰:“无以复命,亦恐见杀,惟神人悯之。”这“大鸟”还真的落下三枝毛翮好让使者回去交差。秦始皇听说之后,再不敢耍横了,甚至表现出悔恨。

《神仙传·广成子》讲的是黄帝向仙人广成子问道的故事。广成子在崆峒之山修炼,黄帝亲自登门求教,问广成子“至道”最要紧的地方是什么。想不到广成子不仅没有直接回答黄帝的问题,反而训斥了一顿黄帝,说他治理的天下不好,根本没资格谈什么“至道”。黄帝退而闲居三月,闭门思过,再去求教,而且是“膝行而前,再拜请问“治身之道”。万人之上的帝王,人间的至尊至贵,在一个住在石室中的修道者或者说是仙人面前,竟如此地毕恭毕敬。

《神仙传·卫叔卿》中说,卫叔卿是一个服云母成仙的人,受太上老君派遣来见汉武帝,本是要告给汉武帝将要面临的一个大灾之期,以及救灾的方法。不想汉武帝见了卫叔卿,首先提出君臣关系,要卫叔卿称臣,卫叔卿大失所望,“忽焉不知所在”,汉武帝后悔了,派人去卫叔卿的老家求见,卫叔卿不见,于是又找到卫叔卿的儿子。于是儿子出面领着几个使臣给汉武帝求情,卫叔卿仍然不理睬,连使臣的面都不见,并对儿子说,上次我本是受太上老君派遣,要告诫汉皇帝“大灾之期,及救厄之法”,不想他那样傲慢,不识真道,要用君臣之礼约束我,所以不值得告诉他。你以后也不要给汉帝做臣子了,汉武帝也无可奈何。

卫叔卿还只是蔑视人间的帝王权势,更有“白石先生”连天上的“至尊”都不愿服侍。“白石先生”的故事也是出自《神仙传》。按照该书的说法,白石先生至彭祖之时已在大地上活了二千岁,完全可以升天了。一次彭祖问他:“何不服升天之药?”他回答说:“天上复能乐比人间乎!……天上多至尊,相奉事,更苦于人间。”这位白石先生,宁可在人间自在快乐,也不愿上天去服侍至尊,人间的权贵又算什么东西!

《神仙传·刘安》中有一个这样令人深思的情节,淮南王刘安修仙成功,白日升天,但上天之后,由于他在人间养成的称孤道寡高高在上的旧习不改,引起了仙界的不满,本要遣回人间,后经人说情,从轻处理,在仙界打扫厕所三年,以后也只能做的个散仙,不能得到仙界的职位。人间的王侯到了仙界,一钱不值,这是否意味着对权势的蔑视?

《神仙传·河上公》反抗权贵的意识表现得更为彻底。河上公在汉文帝时曾在黄河岸边结草为庵,汉文帝有几个不解的问题,先派人向河上公请教,河上公说:“道尊德贵,非可遥问也”,于是汉文帝又亲临其庵。大概是汉文帝对于不得不亲临河上公的草庵一节有点心理不平衡,一开口就对河上公发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域中四大,王居其一,子虽有道,犹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河上公即抚掌坐跃,冉冉升到离地面几丈高的空中,俯视着汉文帝说:“我上不至天,中不牵累人,下不着地,凭什么算你的臣民!”汉文帝赶快下车向河上公赔不是,才得到了河上公的二卷素书。人间至尊在神仙面前得夹着尾巴做人才行,这也真够修道者们得意的了。

反抗精神是仙话中难得的一种积极要素,特别是对权贵的反抗,可以使生活在黑暗时代饱受屈辱的民众萌生自由平等的意识,在官吏乃至帝王面前挺起胸膛,鼓励受欺负的百姓奋起反抗。中国封建时代的主流话语是要百姓俯首帖耳做帝王和官吏的奴隶与牛马,所谓君为臣纲,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为子纲,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然而老百姓却从仙话中可以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和官吏们在仙人们面前低下了他们“傲慢的头颅”,如此看来,帝王与官吏也并不是至高无上的了。敏锐的人们似乎可以感觉到一点“在神仙面前人人平等”的意味,更何况“神仙本是凡人做”呢?

无论如何,仙话中的反抗精神是值得歌颂的一种精神。如果联系中国人的人文素质以及性格特征,就更会感到仙话所蕴含的反抗精神之难能可贵了。以汉民族为主体的中国人千百年来一直受儒家三纲五常思想的影响以及佛教的“善恶报应、一切皆空”的教义熏陶,一个个安于天命,俯首贴耳,循规蹈矩,只要能苟延残喘活命,就不会揭竿而起。于是,中国早就有忍耐的故事,什么“百忍成金”、“百忍图”、“百忍歌”、“百忍堂”等不一而足。中国古代的圣人提倡中庸之道,温文尔雅,怨而不怒。实际上影响中国人最大的儒家和道家都缺少反抗的论说,只有先秦时代的墨家有反抗的论说,倡导反抗精神,但墨家到汉代以后便不占主导地位,甚至逐渐被人遗忘,因此中国人的反抗精神就越来越希缺。可以说,反抗精神其实是中国人,特别是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的汉民族很稀有的一种人格能量,特别是唐宋以后越来越少。

文学是每个时代,每个民族灵魂的见证。我们看看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有多少表现和彰扬反抗精神的作品呢?《诗经》中只有几句所谓的“怨刺诗”,而且怨刺得也很有节制,即所谓“怨而不怒”,够不上反抗。汉乐府中也只有《东门行》等一两首作品真正有一点反抗的色彩。唐代也许只有黄巢的《菊花》诗充满反抗精神。宋代的文人们很得朝廷的优待,很爱国,也很忠君,发几句牢骚是有的,反抗谈不上。元代的所谓“水浒戏”,最应该有反抗精神的,可是我们稍稍考察一下,却不是那么回事。“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固然有反抗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宣扬忠义,乃至忠君的色彩。张养浩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呐喊的确充满了叛逆色彩的另类思想,可惜这样的作品在元代寥寥无几,实在抵挡不过元曲中大量的“名利竭,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马致远《双调·夜行船》)以及“南田亩,东山卧,事态人情经历多……争什么”(关汉卿《四块玉·闲适二首》)等宣扬隐逸情趣的思想倾向的影响。明代的小说,《水浒传》“风风火火闹九州”,到头来也只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甚至到后来连贪官也不反了,“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8](P155)《西游记》中的孙悟空追求生命的自由确乎是反抗了上天一回,但后来的事情就不一样了,虽然大闹了天宫,最后还是回到了体制内,听从菩萨的安排,保护唐僧取经,和天庭站在了一个立场。原有的一点野性被紧箍儿消磨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反抗的影子?清代有李玉的《清忠谱》,写明代天启年间魏忠贤阉党迫害东林党人周顺昌等人,引发苏州市民暴动的事件,似乎有一点歌颂反抗的味道,但反抗仅仅限于对阉党及地方政府,皇上终究还是“好圣上”,甚至带头起事的市民说,“今日若是真正圣旨来拿周乡宦,就是冤枉了周乡宦,小的们也不敢说了。”(《闹诏》)真够愚忠的了,何谈反抗?清代的所谓狭义小说本该有点反抗精神,可是“由于政治腐败,生灵涂炭,因此,对于惩暴护民、伸张正义的清官与铲霸诛恶的侠客的憧憬和向往成为民众的重要心态。狭义公案小说则将这种心态纳入封建纲常名教所允许的范围之内……表现了鲜明的取容于封建法权、封建伦理的倾向。”[9](P385~386)这就像鲁迅说的:“满洲入关,中国渐被压服了,连有‘侠气’的人,也不敢再起盗心,不敢指斥奸臣,不敢直接为天子效力,于是跟一个好官员或钦差大臣,给他保镖,给他捕盗,……他们出身清白,连先前也并无坏处,虽在钦差之下,究居平民之上,对一方面固然必须听命,对别方面还是大可称雄,安全之度增多了,奴性也跟着加足”。[8](P156)

总之,洋洋洒洒一部文学史,能够见到彰显反抗精神的作品实在是凤毛麟角。因此,仙话作品表现出的反抗精神就显得特别珍贵。虽然这种反抗是借助神灵的力量,但终归是表达了民众的意愿,也许这种反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但也有可取之处。

需要指出的是,在整个仙话发展史上,第一种反抗,即不信天命,对上天命运的反抗,自始至终存在着,从早期的《神仙传》到晚清的《八仙得道》,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反抗。而第二种反抗,即对权贵的反抗,到宋代以后就渐渐消歇了,至少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了”,如《八仙得道》九十四回,唐天子要张果骑驴入宫,想见识见识张果的驴子的神骏。书中写道:“张仙本忠孝之心,对天子无时不存敬畏,天子之命,自然不敢有违。当下奉诏入园,先在各处倒骑驴兜了一个大圈。”这与早期的仙话中的蔑视权贵的人物是多么得不同!这也说明了近代以来的历史在思想领域逐渐形成的一个共识是对的,这就是宋代以后的政治集权文化专制越来越严重了,皇权至高无上,儒家理学几乎成为唯一的声音,三纲五常,忠孝节义成了主旋律。

不论怎样,仙话中所蕴含的反抗精神是我们民族宝贵的精神遗产,它是中国人极为珍贵的品格,我们应当把它“拾遗”起来。我们知道,中国古代的神话有表现反抗精神的内容,如《炎帝传说》、《大禹治水》、《女娲补天》、《精卫填海》。神话中的人物努力改变自然生存环境,尝百草,选五谷,劈山治水,炼石补天,化鸟填海。显然,神话故事中的反抗主要是对自然生存环境的反抗,而仙话的反抗精神却主要是体现在对生存和社会环境的反抗,也就是对压迫者对权贵的反抗——虽然这种反抗不够彻底,但毕竟反抗过。对权贵的反抗实际上比对自然环境的反抗更艰难,所以仙话表现的反抗精神更难能可贵些。

[1]梅新林.仙话[M].上海:三联书店上海分店出版,1992.

[2]傅家勤.中国道教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3](晋)葛洪.抱朴子·内篇[M].北京:华龄出版社,2002.

[4]杨伯峻译注.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

[5](清)曹雪芹.红楼梦[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6]干春松.神仙信仰与传说[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2.

[7]刘小枫,甘 阳等.柏拉图注疏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8]鲁 迅.鲁迅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文学版社,1981.

[9]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4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编辑 裴兴荣〕

A Discussion of the Rebellion Spirit in Fairy Tales

LIFeng-jian
(School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History,Shanxi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In ancient China there was a kind of story,fairy tales,embodying a valuable rebellion spirit,present ed in two aspects:one is themortals had the strong belief that'My fate is in my own hands,not in God's hand.',pursuing immortalmeans,which was actually a rebellion against fate;and the other was the gymnosophists or immortals displayed their nobility and dignity,fighting against powers and trying to gain their right to be ordinary people,which was actually resistance to social oppressors.The first kind of resistance persisted throughout the history of all fairy tales,and the second resistance,did not persistbecause of political or cultural transforms.The rebellion spirit seen from the fairy taleswas a unique and valuable character of the ancient people.

fairy tales;rebellion spirit;anti-fate;anti-power

I206.2

A

1674-0882(2011)04-0049-04

2011-07-05

李奉戬(1954-),男,河南安阳人,教授,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语言文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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