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战役取胜原因的再思考

付 勇 潘家德

台儿庄战役取胜原因的再思考

付 勇 潘家德

台儿庄战役，是中华民族全面抗战以来，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取得的又一次重大胜利，消灭日军一万多人；它鼓舞了全民族的士气，增强了全民族抗战的信心。关于台儿庄战役取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与李宗仁体恤部属、向蒋介石要指挥权及对不同的军队采取不同的命令方式是分不开的。

台儿庄战役；李宗仁；中央军 ；杂牌军

台儿庄战役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一次重大胜利，也是徐州会战中中国军队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

1937年12月13日和27日，日本侵略军相继占领南京、济南后，为了迅速实现灭亡中国的侵略计划，连贯南北战场，决定以南京、济南为基地，从南北两端沿津浦路夹击徐州。为此中国军队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指挥下和日军在台儿庄及其附近地区展开了多次激战，在此次激战中，中国军队歼灭日军一万多人，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气焰，极大鼓舞了全国军民坚持抗战的必胜信心。这次战役胜利的原因，本文主要一下几个方面进行粗略的探讨。

一 李宗仁体恤部属

李宗仁所率领的第五战区的部队，除了汤恩伯部的二十军团是蒋介石的嫡系外，其余的都是被蒋介石视为“杂牌军”，是蓄意被淘汰的对象，不仅粮饷弹药得不到及时的补充，而且兵额不足，训练和士气也不佳。“杂牌军”的将领，既想和日军拚一死战，又担心部队损失后，得不到补充，其部队的番号还可能被撤销，使自己无一谋生，成为光杆司令。李宗仁除对这些将领晓以民族大义，坚定他们的抗日决心外，还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解决实际的困难。

庞炳勋的第三军团，名义上职位较高，实际上只有五个步兵团，实力不及一个军，然而中央却命令三军团缩编为四个团，如不执行缩编，就停发军饷。而李宗仁知道情况后，就向中央交涉，使庞部暂时维持现状，庞氏感激李宗仁的恩德，认为李长官“十分体恤部曲，非往昔所可比拟”。并且李宗仁还命令五战区兵站总监石化龙尽量补充三军团的弹药和装备。庞炳勋感激李宗仁的雪中送炭，并以“决不再保存实力，一定同敌人拚到底”的决心和誓言去海州接访，随后奉命坚守临沂与日军的第五师团对持，为取得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还有二十二集团军的川军，李宗仁也尽力帮助他们。川军请缨出川抗日，因路途跋涉、军纪废弛，战斗力薄弱，被人们称为“烂部队”“土匪军”，到处遭人白眼，还说他们“抗战不足”“扰民有余”，没有哪个战区愿意接收 。甚至阎锡山直接向最高统帅部告川军的状，蒋介石打算把川军遣送回四川，去“称王称帝”。就是这样的部队，李宗仁不仅不嫌弃，还诚意的欢迎他们来五战区作战。川军司令邓锡侯、孙震见到李宗仁说，“一、二两战区都不要我们，天下之大，无处容身。李长官肯要我们到五战区来，真是恩高德厚！”[1]二十二集团军由于条件的限制，无法购买、补充枪械，出川以来粮饷、弹药等没有得到必要的补充，士兵用的枪械多为土造，子弹也非常的少。李宗仁了解情况后，就立刻电呈军委会，不仅拨给新枪五百枝，还在五战区库存中，拨出大量子弹及迫击炮交给川军使用，使得川军上下无不欢跃，结果川军一百二十二师在滕县一战，以寡敌众，阻击日军，该师官兵全体殉国，写出了抗战史上最光辉的篇章。为中国军队在台儿庄地区的部署争取了时间。

李宗仁尽其所能帮助自己所统率的“杂牌军”，使得这些军队愿意服从命令，不怕牺牲，奋勇抗日，保证了战役的胜利。后来一些参加台儿庄战役的一些将领如张自忠、庞炳勋、张冲等，曾经对人说，“带兵数十年，从没遇见如此宽宏大度、关心部下的长官！今后愿意战死沙场，以报司令长官的知遇之恩。”[2]在战场上，这些将领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如张自忠两度驰援临沂、六十军血战禹王山。李宗仁对“杂牌军”一视同仁，真诚相待，及时解决他们的困难，这些军队也愿意听命于李宗仁，效命于抗日疆场。

二 向蒋介石要指挥权

蒋介石喜欢抓兵权，爱越级指挥，会以电话的方式直接指挥前方的作战部队，将前方的部队突然调离，而战区的司令长官都不知道自己所属部队的调离，一旦司令长官或军长需要使用军队时，却发现军队已调离。如在淞沪会战初期，蒋介石越过司令长官张治中将军，发布陈诚为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并将张治中所管辖的罗卓英部，直接划拨陈诚指挥。1937年8月，张治中奉命把战斗序列调整一下，张将军冒着炮火，找到罗卓英，结果发现“陈诚已不是军政次长的身份，他已做了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十八军归我指挥，为什么突然划归十五集团军，我也不晓得了？”[3]还有在冯玉祥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指挥淞沪会战期间，蒋介石越过冯玉祥和集团军司令张发奎，直接打电话到前线，将炮兵调走。张发奎需要炮兵时却发现炮兵不在啦，问冯玉祥，冯玉祥也不知道炮兵谁调走的，后来“查来查去才知道蒋介石把那一连炮队调到旁边去了。蒋介石隔着许多级的直辖长官，把一连炮兵随便调走了。”[4]

李宗仁了解蒋介石爱越级指挥这个特点，所以在1937年10月被任命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时，便向蒋介石要指挥权，不让蒋介石越级指挥五战区的部队。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希望你不要打电话直接指挥五战区的部队啊！”[5]蒋介石答应了李宗仁的请求，在整个台儿庄战役期间，蒋介石果然没有给五战区的部队直接打电话，这对于台儿庄战役的胜利起了不小的作用。甚至李宗仁也承认，五战区的部队“能打几次小胜仗，未受委员长直接指挥亦不无关系”。

三 对“杂牌军”和“中央军”采取不同的命令方式

对“杂牌军”，李宗仁采取恩威并施的办法。对于“杂牌军”的困难，李宗仁尽力帮助他们，使他们感激，愿意听自己的调度。同时在命令面前又绝不手软。如第二集团军在台儿庄内损失巨大，孙连仲请求撤出阵地，要李长官为“第二集团军留点种子”，但李宗仁态度坚决，要求孙连仲务必死守，“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在李宗仁的恩威之下，孙连仲部坚守到底，为援军的到来争取了时间，为歼灭日军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但李宗仁对“中央军”的指挥，则通过蒋介石的关系来指挥，自己则指挥不了汤恩伯的“中央军”。李宗仁要求汤恩伯部南下迅速增援台儿庄，在李宗仁的三申五令下，但汤恩伯部却在姑婆山区逡巡不前。最后李宗仁严厉训诫汤恩伯“如再不听军令，致误戎机，当照韩复渠的前例严办。”[6]同时李宗仁给武昌的蒋介石发电，另发汤恩伯，令汤恩伯“亲率主力前进，协同孙军肃清台儿庄方面之敌。限30日佛晓前到达，勿得延误。”[7]在此情况下，汤恩伯部才率全师南下，增援台儿庄，围歼日军。“中央军”，是不会单独听李宗仁指挥的，光自己的凭命令是调不动的，而李宗仁借助蒋介石的力量来指挥“中央军”，这一点是不同于对“杂牌军”的指挥。对于“杂牌军”和“中央军”的指挥采取不同的方法，这也是台儿庄战役取胜的一个原因。

台儿庄战役的胜利，影响重大，周恩来也高度评价了这次战役，说：“这次胜利虽然在一个地方，但它的意义却在影响战斗全部，影响全国，影响敌人，影响世界。”[8]这次战役取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日军的骄傲狂妄而造成的战略、战术上的严重失误等一些原因外，还与李宗仁关心部下、不让蒋介石越级指挥自己战区的部队及李宗仁对不同的军队采用不同的命令是分不开的。

[1]广西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李宗仁回忆录(下)[Z] .广西文史资料专辑[J]．1980：728．

[2]赖慧鹏.我所知道的台儿庄战役 [A].中国政协文史资料编审.徐州会战[G].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5：170.

[3]张治中.张治中回忆录 (上) [M].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131—132.

[4]冯玉祥口述 ，李德全笔录.我所认识的蒋介石 [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0：70.

[5] [6]李宗仁口述，唐德刚撰写.李宗仁回忆录 [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88：592，514.

[7]李宗仁致蒋密电.1938—3—30[A]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上)[G].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601.

[8]周恩来.争取更大的胜利[C] .解放，第38期，1938—5—15. [[N].转，申晓云，李静之.李宗仁的一生[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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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雪岚)

RethinkingontheReasonsofVictoriousnessofTaierhchuangCampaign

Fu Yong Pan Jiade

The Taierhchuang Campaign， as a major victory of the Kuomintang’s army in the frontal battlefield since the Anti-Japanese war broke out in China， which wiped out over 10，000 Japanese soldiers. This campaign greatly inspired the morale of the whole Chinese nation and enhanced their confidence to fight against the Japanese . Although there are different kinds of reasons for the victoriousness of Taierhchuang campaign， they are connected with the strategies carried out by General Li Zongren， who compassionated their staff， took back the command bravely from Chiang Kai-shek and adopted different command modes according to different situation.

Taierhchuang Campaign； Li Zongren；Central Army；Miscellaneous Troops

付勇，硕士，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邮政编码：63700

潘家德，副教授，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邮政编码：63700

1672-6758(2011)10-01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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