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荣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9)
论中国文学的跨语言真实性
——以 Simon Patton 的中国文学翻译识解为例
陈吉荣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9)
保持中国文学的跨语言真实性主要是指在异域的传播过程中避免出现对中国文学作品的误译、误读和文化挪用等问题。换言之,要保持中国文学的跨语言真实性,译者要在翻译中深入体验文本的世界与译者自身的离散身份,并对翻译的语言有认知性体验。真实性翻译针对文学翻译的审美特殊性以及语言特殊性,关注带有意识层次的翻译策略。关于真实性翻译,澳大利亚的翻译研究者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作出了突出贡献。代表人物Simon Patton构建的翻译真实论包括三个层面:审美真实论、身份真实论和语言真实论,为中国文学提出了新的翻译识解研究思路。
中国文学;跨语言真实性;真实性翻译
近年来,随着各国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发展,国别文学之间的研究日益频繁。中国文学作为海外汉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成为其他国家文学和文化研究的热点。中国文学在异域的传播主要借助于翻译来实现。仅从《汉籍外译史》一书所收集到的中国文学作品在国外传播的资料来看,中国文学流传国家之广、流传作品之多令人瞩目(马祖毅,1997)。随着出版业的发展,语言研究者的翻译能力日益提高,中国文学的跨语言传播前景更为可观。但在传播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出现了对中国文学的误读、误译甚至是文化挪用等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语言转换带来的语境落差,因为“自然语言不像纯人造语言那样,形式和内容可以完全分离,而是形式与内容糅合在一起。改变语言形式势必会引起语言内容或风格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异。在分析文学作品语言时,那些宣称语言形式可以与内容相分离的绝对二元论者实际上夸大了甚至扭曲了语言内容与形式的真实关系”(夏廷德,2009:77)。要保持中国文学的跨语言真实性,需要在翻译中关注语言内容与形式的真实关系,努力做到真实性翻译。
从不同的层面来看,真实性翻译有不同的含义。一种是指翻译理论层面的,所讨论的翻译真实性与翻译过程中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关,系统描述了解决翻译问题时潜在的意识层次。另一种是指真正的翻译形式,与翻译过程相关,特别指在翻译教学中对真正翻译任务的培训,其内涵与考试的真题和模拟题的区别意义比较接近。本文讨论的翻译真实性与翻译理论层面相关,代表人物是孙艺风。他在论述《离散译者的文化使命》时曾指出:“翻译总是处于真实性与可达性之间的两难境地。”(孙艺风,2006:3)他还特别指出:“翻译的真实性不同于过时的 ‘准确’概念。”(同上)西方还有研究者认为,传统翻译所依赖的字典释意有局限性,可将翻译活动放入真实性的感知角度并以此来定义翻译的真实性工作性质与态度(Rivers,1983)。笔者认为,翻译的准确性概念在翻译实践中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学者们指出这一概念的问题并不是完全否定它,而是在面对具体的翻译问题时,建议考虑具体的翻译准确性内涵的适用范围,因为带有工具论性质的准确性概念还不能完全解决文学翻译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准确是翻译的基础,在此基础上还要强调翻译的真实性。关于真实性翻译,澳大利亚的翻译研究者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作出了突出贡献。特别是澳大利亚翻译家Simon Patton(中文译名为西敏)构建的中国文学翻译真实论为中国文学翻译提供了新的识解研究思路。
翻译真实论产生的理论背景与译者对中国现代文学的主体性认识有着密切关联。西敏从1981年起就开始研究中国文学,在对中国现当代文学近二十年的翻译、教学和研究生涯中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认识。这些认识有的来自他对中国现代文学深层文学精神的领悟,有的来自他自身严谨而勤勉的翻译实践,还有的来自他作为诗人兼翻译家对翻译语言和翻译理论研究的敏感。
西敏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认识不是从现代文学的功用出发,而是从现代文学自身的根本属性出发,研究文学的自觉选择和创作与翻译文学活动内在的规律和运作模式。他对迟子建、杨克、北岛、伊沙、顾城等现代作家作品的翻译和研究体现了译者对研究素材的选择动机,主要是出于描写性而非规范性研究的兴趣。除了个案研究,西敏也关注中国现代文学的宏观研究。他曾对澳大利亚汉学家杜博妮所著的The Literature of China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提出了中肯意见。在肯定该书学术价值的基础上,西敏认为,该书的主要观点是把文学作为一种社会力量,这种做法会在某种程度上忽略文学的根本属性。他主张将文学史从社会史的背景中解脱出来,形成独立的文学主体性研究。因为“将文学史看作是对社会变化的艺术性反映,有可能因为注重非文学原因的后果而忽视文学自身的创造性。本书有些部分读起来更像是20世纪中国社会史而不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发展史。换言之,我认为以社会学模式作为叙事手段会削弱文学的概念,使其成为剩余物,从而抹煞了文学实际上所具有的积极的建构作用”(Patton,1999:811)。
西敏对文学主体性的认识与埃文-佐哈尔的多元系统论有相似之处,都是建议把文学翻译放到一个与其他相关范畴平等的地位进行研究。其理论根源都与俄国形式主义有一些联系,“即文学作品并不只是文学技法的简单堆积,而是‘有秩序、分层次的结构’。文学作品或文学类型是一个结构整体;文学本身同样是‘有层次组织、自我更新的整体’”(廖七一,2004:48)。西敏不提倡将中国文学研究规范化的做法,而是希望有更丰富的关于中国文学的叙述和研究方式,让学习中国文学的外国学生从不同的评论中学到更多的东西。西敏还从个性体验方面凸显中国文学现代性的主体意义。例如,他对杨克的现代主义自由体诗歌情有独钟,翻译了杨克的多首诗歌,并且发表了杨克诗歌的文学评论,认为杨克“对人们深受物质文化影响的日常生活和行为观念采取了一种高度肯定的态度”,“在写作技巧上是富有个性的意象创作”,最终“把来自不同感官的信息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西敏,2001:228,230,231)。西敏(2001:232)从杨克的诗歌《小房间》的阅读经验中进一步总结道:“承认与肯定个人的内心生活已成了中国当代诗歌创作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正是基于对中国现代文学主体性的深入认识,西敏努力在翻译中再现中国文学的真实面貌,不仅加深了自身对中国文学的真实体验,同时也对译者的身份和翻译语言都有了新的思考,逐步构建出中国文学翻译理论,即翻译真实论。
西敏的翻译真实论首先对真实性概念进行了界定。他认为,在当代生活中真实性的意义逐渐与较少的真实性意义接近。艺术要解决的正是那些容易的、半真理化的、被称为现状的事物所缺少的东西,这种现状因为要满足不同的人类利益而具有盲目、一厢情愿和半真理化的特点(Patton,2005:124)。就文学而言,西敏认为,真实的文学艺术是能够使我们找到归宿,带给我们真正兴趣的乐趣。他借用劳伦斯的小说《彩虹》中威尔·布兰文的描述,指出真实性的过程是在认识那些不认识的事物、那些未被发现的和不可能被发现的事物的过程中产生的,真实存在于生命的每一个细节中等待被发现。他还借用普鲁斯特对查理·斯旺关于音乐感受的描述,指出在我们想当然认为是虚无的、无法穿透的心灵黑暗中,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丰富性和多样性(ibid.:126-127)。
在论述了接近去蔽概念的文学艺术真实性之后,西敏提出了翻译真实性的观点。他首先指出仔细研读文本的重要性。“深入研究一个作家是如何使用一种特殊的句子结构对我来说意义很大,这比带有基督教意味的神秘的评论或者重复的风格更使我清楚。”(ibid.:126)对于待译文本,西敏强调在不借助他人评论的情况下,得到全部译者本人的真实感受。“面对一个其他语言的文本,对你完全开放,没有中间人或者支持者对文本人为的干预,这种感觉非常特别,又害怕又兴奋还令人鼓舞。”(ibid.:46)。西敏接着指出翻译真实性的本质含义。“翻译,如果它旨在为不会英语的读者提供文学的艺术特质并把他们呈现给读者的话,远远不止于是大量的‘技术性’工作,它必须成为具有自我真实性的艺术活动。”(ibid.:129)他对真实翻译的界定还涉及对翻译工具论的讨论。“字典可能会将翻译过程定义为一种再编码形式,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努力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对文字、句子和书本的感觉,但除非我们在翻译过程中唤醒我们自己、或者我们感觉到与音乐家或作家所创作的主题相符的东西——换句话说,除非译者像威尔·布兰文一样,感觉到与艺术主体相关的某种真正的强度,否则,仅仅用词语是弥补不了翻译中本质的损失的。”(ibid.:127)综上所述,翻译真实论的性质在于认知性体验,即真实体验原文,真实体验翻译,真实体验语言。笔者根据西敏的翻译理论,结合他的翻译实践,将翻译真实论的内容分为三个具体层次:审美真实论、身份真实论和语言真实论。
西敏的翻译审美真实论是把翻译看作一种特殊形式的艺术,与译者的主体性作用有关。他指出,译者的主体性和个人愿望的本质似乎指向另一窘境,“译者的发现既来源于作者以节奏、意象和感觉传输的智慧,也不可避免包含译者本人涉及、引申和美化的成分。出于审美真实性的需求,译者可不用传统的、受压抑的翻译的‘谦虚性’来掩饰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新发现”(ibid.:129)。他翻译中国当代作家迟子建的小说《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就是翻译审美真实论的典型个案。笔者研读过整个译本,发现译者的字里行间渗透着原作的审美情趣。例如,小说中有一个小孩叫照光,在除夕夜里提着灯笼护送作者回家。西敏在音译之后加上注释:The pet name of the town head’ s son was Zhaoguang, which meant ‘brightness’. (Chi,2004:25)这种做法从准确性的角度来看,有增加内容之嫌,但这是译者通过认真的细读和反思所获得的审美性认识。小说中的人物真正有名有姓的不多,迟子建给这个小孩取名照光有特殊含义。西敏的翻译做到了审美上的真实。小说中有一处对初冬来临时景象的描写,作者对比了秋日的流水声和鸟语声,西敏译为the purling of water and the twittering conversation of the birds(Chi, 2004:17),在听觉体验上获得了真实的美感。还有一处描写夏夜里树木的隐隐约约、时有时无,西敏译为here one moment,gone the next (ibid.:1),非常符合人的视觉体验。西敏的翻译在这些细节上实现了作品真实的审美意义。
孙艺风(2006:3)曾提出,离散译者的身份即“与翻译相关的文化流散,意味着对文化身份的反思,并且使翻译转向到离散语域,以分析和解决源语与目的语文本之间缺乏联系的问题。所用的方法是:在策略上重新定位目的语读者的文化家园,从而避免使作为复制品的译作对原文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大打折扣;译作反应的不仅是原作的本质属性、更重要的是其异域特质”。孙艺风对译者身份的定位很中肯,特别是“避免使作为复制品的译作对原文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大打折扣”这一点,为解决翻译的充分性和创造性之间的矛盾提供了理论思路,很有创见。西敏对译者身份的认识与此有共识,区别在于他更多是从个人的真实经历出发而产生感性认识。“在那么幼小的年龄里,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文化里究竟缺少什么从而促使我转向另一种文化。我有时候怀疑是否这与澳大利亚文化自身的不确定性有关,这种不确定性由我们对本土文化的忽视所引起,也由我们的距离引起,这一距离既有想象的也有环境的还有身体的——来自欧洲文化中心,来自我们长期存在的偏见,受到种族偏见的支持,主要指向非盎格鲁-撒克逊文化。也许我感觉到我在漂流。也许我最终对于中国的兴趣是因为她有确定文化身份的起源,也许至少是一种超越了家庭、学校、性别、运动、流行音乐、购物等层面的身份,并且也超越了我所接触的每一样东西所带有平庸的身份。”(Patton,2005:128)西敏还引用里尔克的话来说明身份的真实含义:“我们只是暂时的出生了,在哪里出生不要紧;我们只是逐渐地创作,在我们自身创作,即我们真正的来源地,这样我们实际上相应地出生于我们的创作之地。”(Hill,2002:29)基于此,西敏的翻译身份真实论是以尊重创作或翻译真实性为基础的,包含文化、艺术、精神意义。只有在这种真实性里翻译行为才能真正完成。他反对把西方的生活方式看作全世界人们可以效仿的最高真实的观点。他对中国文学的研究、翻译和讲授则是出于对翻译真实身份的深刻认识。
西敏的翻译语言真实论注重语言的认知性体验,主张避免由于使用字典而引发的误解。他认为,翻译文字不应随意取样,离开上下文,采用字对字的解释,那样会忽视所有其他方面,如语气、基调、句型、互文关联等 (Patton,2005:46)。他认为人类的经验(尤其是未知的经验)就像水井里的水,而提水用的绳索和水桶就像翻译使用的语言,井口留下的印痕就是人类通过翻译认识其他文化及未知经验的过程。那些看似坚固而不可渗透的文化可以逐渐被认识(idid.:45)。笔者曾读过一本把翻译比作印迹的书,其核心思想与西敏的说法很相近,都强调了翻译语言通过认知体验而获得真实性的过程(酒井直树 ,2002)。
西敏为寻求翻译语言的真实性,不断丰富自己的语言实践活动。在他十七岁时,就曾向附近牛奶吧的店主学习亚美尼亚语。1981年开始学习中文,并在昆士兰大学获得翻译学博士学位,主攻中国文学翻译。1999年到中国云南大理亲自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2000年以来不断有优秀的中国文学英译作品问世。在翻译过程中,西敏耐心、仔细地询问真实的语言状况,并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他在《超自然力》(迟子建小说)一书的译者序言中写道:“a translation is a work of many voices”,在《岛屿与岛屿之间》(李魁贤诗选)一书中也写道:“these translations are a chorus of multiple voices”。为了翻译好迟子建的作品,他还亲自写信给作者询问创作的细节问题。
另一位澳大利亚翻译家杜博妮通过亲身体验总结翻译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所遇到的问题时认为,英语国家的汉语研究者翻译不好中文小说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译者本人的学院身份,如研究中国文学的学生、教师和学者等,使得翻译失去了一个自然的街市口语的语境,在翻译人物对白和口语表达时,译者很难用自己的语言译出真正口语化的对白。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英语本族语翻译者身上,还包括那些在国外从事中国文学研究的中国译者,因为他们倾向于把翻译中国作品作为兼职的学术活动,而且已经习惯了正式的汉英两种学术语言,这种习惯也自然会影响到他们的翻译活动。第二个原因就是语言本身的更新问题。杜博妮指出,现当代中国文学英译存在的几个显著问题是过时的俚语、陈词滥调、混杂的语域以及不连续的区域性用法,这些都与语言的更新问题有关(McDougall, 1991:37-67)。从这个视角来看,西敏的翻译语言真实论从实践层面解决了杜博妮提出的问题,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翻译真实论对中国文学跨语言传播的贡献主要在于启发性。从比较文学的角度来看,“从比较文学立场出发的翻译研究,也即我们这里所说的译介学研究,其实质是一种文学研究或文化研究”(谢天振,2007:6)。方汉文(2002:110)也认为:“译介学是比较文学中语言、文字与文学性相结合的部分,重点是从文学性方面来研究语言差异和同一性。”本着翻译真实论的精神,在中国文学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加强对中国文学和文化的全面研究,立足于审美、身份和语言的三维真实,努力再现语言与文化的原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对中国文学的误读和误译。从文学翻译的角度来看,翻译真实论对翻译理论的指导作用更直接、更突出。在翻译理论内部可以进行文学翻译艺术真实论的比较研究,在翻译理论外部的发展趋势上可以进行翻译与现实性的比较研究。
中国翻译理论起源于古典文论、美学和哲学,注意文学翻译的艺术真实性。中国近现代以来的翻译理论中,马建忠的“善译”、傅雷的“神似”及钱钟书的“化境”等理论都重视文学翻译的艺术性真实,在这一点上与西敏的翻译真实论有相同的理论追求。不同点在于西敏的翻译艺术真实论重视翻译准备、翻译过程,与艺术灵感发生说有密切联系,而中国的文学翻译艺术真实论与艺术作品成就说相关,更重视研究翻译结果。西敏的翻译真实论在策略上更注重合作翻译(特别是与作者合作),而中国的翻译理论在早期佛经翻译时期特别注重合作翻译(不同译者之间的合作,而不是与作者合作),到了现当代合作翻译的规模有所减弱。
不论存在共性还是差异,翻译真实论为文学翻译在当今众多翻译理论声音迭起的局面下指明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研究道路。起源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翻译研究热对翻译问题的研究不断向多样化、纵深化推进。但与此同时,随着实用文体翻译研究的不断增多,翻译研究已经开始了“现实转向”(黄德先,2008:16-19)。除了在比较文学和多元系统的理论背景下关注文学翻译问题,在文化翻译和哲学翻译以及跨学科理论研究中,文学翻译逐渐地与文化挪用、意识形态、认识论基础、语料库方法这些新的理论视角产生关联。翻译活动日趋显化、量化,具有积极的创新意义。而文学翻译的文学性问题也因其难以定量分析而逐渐成为其他翻译理论研究的背景和语料,对文学性本身的关注逐渐减弱。在这种理论背景下,文学翻译研究的力度有待加强。从语言学角度介入文学翻译研究有助于理论的系统性和明晰性,但也很难避免文学审美层面的损失。从哲学角度介入文学翻译研究有助于深入阐释文学问题,但也可能在语言问题上有所忽视。文学翻译的理论研究比起翻译培训、翻译教学、翻译功能这些纲目清楚的理论研究来说,的确在理论的阐释上存在解释性困难。正是基于上述认识,笔者认为,西敏的翻译真实论为文学翻译理论研究提出了新的研究思路,重视文学的审美特殊性要求,不落入其他理论的窠臼,具有创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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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blems such as m istranslating, m isreading and cultural appropriation should be avoided to maintain the cross-linguistic authenticity of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transm ission into foreign countries. In other words,with the cognitive experience of language, translators also should experience the world of texts and their own diaspora identity. Translation authenticity focus o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in consciousness level based on the aesthetic and linguistic features of literary translation. Australian researchers have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from the two levels of theory and practice to translation authenticity. Simon Patton’s theory of translation authenticity contains three levels, i.e. aesthetical authenticity, identity authenticity, language authenticity, which provides a new way for the translation construal of Chinese literature.
Chinese literature; cross-linguistic authenticity; translation authenticity
H 315.9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8-665X(2011)03-0030-06
2011-01-10
辽宁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科研项目“基于摄入性改写的翻译策略研究”(2009B109)
陈吉荣(1972-),女,副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翻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