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杰, 周伊含
(广西建设职业技术学院公共基础部,广西南宁530003)
毛泽东思想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过程中,创造性地将马列主义基本原理与我国当时的社会实际和实践相结合,在实事求是基础上有的放矢地提出的用于指导实践并被实践所证实的一系列思想理论主张。它涵盖军事、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方面,每一个方面都包含着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内容,这些内容都蕴含着一种共同的特性,这种特性将毛泽东思想的各个方面贯通起来并形成了博大精深的毛泽东思想体系。这种特性就是蕴含于毛泽东思想之中的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人民性。
毛泽东曾多次对“人民”一词的内涵进行过阐述。1942年5月,他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什么是人民大众呢?最广大的人民,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这四种人,就是中华民族的最大部分,就是最广大的人民大众。”[1](P855-856)1949年6月,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指出:“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2](P1475)1957年2月,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拿我国的情况来说,在抗日战争时期,一切抗日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日本帝国主义、汉奸、亲日派都是人民的敌人。在解放战争时期,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即官僚资产阶级、地主阶级以及代表这些阶级的国民党反动派,都是人民的敌人;一切反对这些敌人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在现阶段,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期,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3](P364)根据毛泽东本人对“人民”这个概念的阐释,我们认为,人民性就是以人民为本,紧密联系群众、依靠群众、宣传群众、组织群众而不能脱离群众;就是为人民服务要按照群众的需要和意愿而不是从个人良好愿望出发的群众立场、观点和路线;就是想问题办事情要以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的民本阶级属性。人民性是毛泽东思想的本质属性,它是人们正确认识和全面理解毛泽东思想的经络。
毛泽东军事思想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战争年代为保存、延续革命火种,发展壮大革命势力,消灭、推翻剥削阶级,带领广大被剥削被压迫人民群众谋求经济、政治、文化及社会生活上彻底解放的战争与治军思想。它遵循着宣传、组织、动员党员干部群众,通过“党指挥枪”,创建并依靠人民军队,经过人民战争,同时辅之以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最终以革命的暴力战胜反革命的暴力,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立起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走上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地建设现代化国防道路的发展路径。
红军初创时期,针对革命军队中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及时地进行了革命宗旨、组织、纪律、民主主义教育。他指出,红军是“为自己为人民打仗”的军队,“不是单纯地为了打仗而打仗,而是为了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并帮助群众建设革命政权才去打仗的,离开了对群众的宣传、组织、武装和建设革命政权等项目标,就失去了打仗的意义,也就失去了红军存在的意义”[4](P63,86)。为此,他在红军中建立了党代表制度,分为连支部、营委、团委、军委四级,使红军从一开始就置于党的绝对领导之下,保证了这支军队的无产阶级性质。为了广泛发动群众,宣传红军为工农谋利益的革命宗旨,毛泽东为红军制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行动准则。“中国不但人民需要民主主义,军队也需要民主主义。”[4](P65)为了激发军人的革命热情,毛泽东在红军内建立了有领导的民主制度,实行政治民主、军事民主、经济民主。针对国民党对红军实行的铜墙铁壁式的反革命堡垒政策,毛泽东指出,革命战争的激烈发展需要动员群众参加战斗和生产。“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4](P139)
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使得“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国国民党当局的对日不抵抗政策在卢沟桥事变后开始转变为实行抗战的政策。随着民族矛盾成为主要矛盾、国内矛盾降到次要和服从的地位而产生的国际关系和国内阶级关系的变化,毛泽东提出党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任务是为着争取千百万群众进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和建立统一的民主共和国而斗争。毛泽东认为,中国欲战胜日本侵略者,全中国人民、政府和军队必须团结起来,筑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兵民是胜利之本”[5](P509),“如果经过这种努力而争取千百万群众在我们的领导之下的话,那我们的革命任务就能够迅速地完成。我们的努力将确定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并实现全部的民族解放和社会解放”[4](P279)。他同时认为:“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唤也要把它吓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5](P511-512)
抗日战争胜利后,面对蒋介石坚持独裁和内战、妄图独占抗战胜利果实的一系列反动言行,毛泽东及时分析了时局,强调“人民得到的权利,决不允许轻易丧失,必须用战斗来保卫”。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是不要内战的,但“如果蒋介石一定要强迫中国人民接受内战,为了自卫,为了保卫解放区人民的生命、财产、权利和幸福,我们就只好拿起武器和他作战”。[2](P1127-1131)为此,毛泽东制定了一系列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战略,领导人民解放军粉碎了蒋介石军队对人民解放区的进攻,成功地将战争引向了国统区,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使广大的人民群众脱离了国民党的影响和控制而站到革命阵营中来,使一切革命的人民和一切人民的朋友更加巩固地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最终经过辽沈、淮海、平津、渡江作战等战役,推翻了国民党在中国的统治,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
毛泽东经济思想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战争年代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为取得革命胜利和建设成功,在发展生产、促进经济、改善民生等方面带领广大人民群众进行社会实践的理论指导思想。它遵循着组织、宣传、动员党员干部群众,通过强力变革生产关系,调动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通过积累集聚生产要素,形成人民资本,发展生产力,发展人民经济,改善人民生活的发展路径。
毛泽东经济思想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新中国成立之前的经济思想,这些经济思想主要是为军事和政治斗争服务的,处于从属地位;一部分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经济思想,这些经济思想是毛泽东领导人民群众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现代化建设的有益探索和实践,比较系统和科学。但由于毛泽东所倡导和实施的一些经济实践活动在后期脱离了生产力发展的实际,加之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国内阶级斗争的不断扩大和升级,从而使国内经济的正常发展进程受到了人为的阻碍和破坏。尽管如此,毛泽东领导人民建设新中国的诸多努力和尝试还是取得了一系列成绩,使新中国从一个传统农业国发展成为从喷气式飞机、原子弹、氢弹、运载火箭到人造卫星、工业成套设备和所有农业机械无所不能造的初步工业化的国家。
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所倡导的经济政策的原则是“进行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经济方面的建设,集中经济力量供给战争,同时极力改良民众的生活,巩固工农在经济方面的联合,保证无产阶级对于农民的领导,争取国营经济对私人经济的领导,造成将来发展到社会主义的前提”。毛泽东认为,“经济建设的中心是发展农业生产,发展工业生产,发展对外贸易和发展合作社”。在红色革命根据地,“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假如我们对这些问题注意了、解决了,满足了群众的需要,那我们就真正成了群众生活的组织者,群众就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那时“我们号召群众参加革命战争”将是“完全能够的”。[4](P130-131,137)因此“发展经济,保障供给,是经济工作和财政工作的总方针”[1](P891)。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在经济领域的探索主要经历了恢复国民经济、改造国民经济和探索经济现代化建设三个阶段。在恢复国民经济阶段,毛泽东通过没收官僚资本建立了属于全民所有的国营经济;通过实施土地改革结束了土地的封建地主所有制,建立了土地的国家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实现了耕者有其田,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通过调整工商业,逐步发展了人民政府管理之下的国家资本主义;通过在工厂企业中实行民主改革、废除后账、经济公开,逐步建立了工人店员监督生产和经营的制度。在改造国民经济阶段,毛泽东通过“一化三改造”,奠定了我国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初步基础,基本建立了以合作化和集体化为标志的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初步显现了合作化集体经济较个体化小农经济的优越性。在探索经济现代化建设前期,毛泽东“以苏为鉴”,并从统筹兼顾全体人民利益的角度出发,提倡在重点发展重工业的同时必须正确处理好重工业与轻工业、农业的关系,沿海工业与内地工业的关系,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的关系,国家、生产单位与生产者个人的关系,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在探索经济现代化建设后期,毛泽东的经济实践活动(如“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等)由于严重脱离了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扭曲了正常的社会生产关系,导致经济实践活动失败,人民利益受损。
毛泽东政治思想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治党、治军、治国、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和党际、国际关系等方面,以人民利益、民族利益、国家利益和党的利益为中心,团结带领广大人民群众进行革命斗争、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导引性管理思想;它遵循着组织、宣传、动员党员干部群众,通过武装斗争、土地革命、根据地建设、党的建设、统一战线等,形成中国红色革命势力的燎原之势,使党和人民群众的力量(党领导下的人民势力)逐渐强大起来,最后通过军事斗争建立起新政府,并通过实施民主政治、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政治协商制度、民主集中制度等,实现人民民主专政(人民当家作主人)的发展路径。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政治思想的人民性主要体现在治党、治军上。治党方面,毛泽东重点抓了纠正党内错误思想、整顿党的作风和培养党的干部3件事。对党内早期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的处理办法是进行及时的批评和纠正,强调共产党员要增强组织纪律性,不仅要在组织上入党,更要在思想上入党。“一个共产党员,应该是胸襟坦白、忠实、积极,以革命利益为第一生命,以个人利益服从革命利益;无论何时何地,坚持正确的原则,同一切不正确的思想和行为作不疲倦的斗争,用以巩固党的集体生活,巩固党和群众的联系;关心党和群众比关心个人为重,关系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5](P361)对于党在延安时期一度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问题,毛泽东的处理办法,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宗旨有针对性地进行整顿和教育,以提高全党的认识,改善全党的作风,加强全党及其与人民的团结。对于党的干部培养工作,毛泽东从政治高度提倡党要识别、使用、爱护好各级各类干部,认为“在中国人民的伟大斗争中……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5](P526)。治军方面,前已有述。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政治思想的人民性核心在于治国。毛泽东从“治国就是治吏”、“治吏务必从严”的理念出发,对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进行了大力整肃和教育,并强调:“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事例,都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其违法情形严重者必须给以法律的制裁,如是党员必须执行党纪。各级党委应有决心将为群众所痛恨的违法乱纪分子加以惩处和清除出党政组织,最严重者应处极刑,以平民愤,并借以教育干部和人民群众。”[3](P73-74)这一点我们可从毛泽东处理张子善、刘青山等党的高级干部贪腐的事件中看出。在对待群众上,毛泽东坚定地相信群众的大多数,主张群众享有上访、示威、罢工、游行等权利,主张人民监督政府和官员,并主张人民通过民主的形式把那些不去解决群众问题反而总是骂群众、压群众的官僚主义分子革掉。在对待各民主党派上,毛泽东认为多个党派参政可能要好过共产党一党执政,主张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实行“长期共存、相互监督”的政治合作政策,以更好地将各民主党派及其所联系的阶层和人士团结起来。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和党际、国际关系问题上,毛泽东主张用“民主、说服、教育”、“团结—批评—团结”的方式和统一战线的策略将各方面的积极因素和力量调动起来,共同致力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毛泽东文化思想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为改变中国被外敌压迫和封建压迫所造成的文化落后的状况,在培育塑造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文化上,一切从实际出发,创造性地进行文化探索、建设与发展的指导思想。它遵循着组织、宣传、动员党员干部群众,组建文化工作者队伍和统一战线,通过文化鼓动、宣传与批判工作,形成并确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文化的发展路径。
新中国成立前,在对待苏联所创造的新文化上,毛泽东主张将其作为建设人民文化的范例。在对待中国传统文化和外国文化上,毛泽东主张“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认为一概排斥和盲目搬用都是错误的,应当以中国人民的实际需要为基础,批判地吸收和借鉴,以利于推进和发展中国的新文化。在对待文艺工作者和群众的文化需求上,毛泽东主张中国的革命的文学家、艺术家要与新的群众的时代相结合,要做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牛”,要到工农兵群众中去“雪中送炭”,要正确处理好革命文化普及与提高的关系问题,以推动革命文化的平衡发展。在对待文艺批判上,毛泽东提出并坚持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原则。对待旧的文化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毛泽东的态度是“采取适当的方法教育他们,使他们获得新观点、新方法,为人民服务”,“对一切奴化的、封建主义的和法西斯主义的文化和教育,应当采取适当的坚决的步骤,加以扫除”。[1](P862-877,1083)
新中国成立后,为促进艺术进步、科技发展和社会主义文化繁荣,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包容方针,他主张:“艺术上不同的形式和风格可以自由发展,科学上不同的学派可以自由争论。”“艺术和科学中的是非问题,应当通过艺术界科学界的自由讨论去解决,通过艺术和科学的实践去解决,而不应当采取简单的方法去解决。”在毛泽东看来,实行“双百”方针“并不会削弱马克思主义在思想界的领导地位,相反地正是会加强它的这种地位”。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他在对待人民内部的思想和精神世界问题上,主张采取讨论、批评、说理的方法,并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展正确的意见,克服错误的意见,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但考虑到“双百”方针既可以被无产阶级利用也可以被资产阶级利用的特性,毛泽东在提倡它的同时还从有利于人民“辨别香花和毒草”的角度规定了一些政治标准。[3](P388-393)
总体上来看,毛泽东所提倡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思想,是从属于其政治思想,并为其革命和政治任务服务、为人民大众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他所提倡的“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既较好地解决了人民大众在文化继承与发展上的态度和方法问题,也较好地解决了人民大众对文化多样性和差异性的需求问题。
[1]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127-1131.
[3]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5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
[4]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