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錄
(天津中华职业教育社 天津 300122)
黄炎培一生的四次转折
刘金錄
(天津中华职业教育社 天津 300122)
黄炎培从旧式读书人转变为新文化教育者、中国近现代职业教育奠基人、杰出的社会活动家、中国共产党坚定盟友的人生经历,为中国爱国知识分子树立了典范,因而值得后人学习和纪念。
黄炎培;一生;转折
周恩来同志说:“职教社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团体,从职教社所走的道路,可以看出中国知识分子的历史道路。”2010年是中华职业教育社的主要发起人黄炎培先生诞辰132周年。回顾黄炎培一生所经历的四次重大转折,不仅印证了周恩来的精辟论断,而且有助于廓清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的发展脉络,供后来人学习和借鉴。
黄炎培,字任之,号抱一,1878年农历九月初六生于江苏省川沙县(今上海浦江以东川沙)。黄炎培之父黄叔才曾中秀才,在乡间设馆授徒。母孟樾清,知书达理、贤淑崇德,给了幼年的黄炎培以良好的教育。
黄炎培8岁随叔父读私塾时即显现出过人的聪慧。生活在乡间的他目睹了封建社会的种种不公及民众的无助与愚昧。20岁时,父母均已过世,为了生计受聘到南汇三灶乡任家塾教师,一面教书,一面读书著文。1899年,黄炎培中秀才。同年与王纠思结婚,两人共同生活了42年,育有6子6女,其中1子2女早殇,余皆学有所成,建树颇多。次子黄竞武在解放前夕被国民党特务杀害;四子黄大能曾任中国民主建国会常委、副主席、名誉主席,中华职业教育社副理事长、常务副理事长、名誉副理事长。
婚后的黄炎培仍教私塾,并于1902年考中举人。然而,他却没有继续沿着旧式读书人“学而优则仕”的老路走下去,而是毅然放弃科举考试,入南洋公学追求新学。
黄炎培的青少年时期,是近代中国灾难最为深重的年代。1860年,英法联军先占天津,后进北京,一路烧杀抢掠,犯下累累罪行。10月6日,联军司令部额尔金发布“自由抢劫”命令,对圆明园进行大肆抢劫。这伙强盗不仅抢掠、毁坏了成千上万件文物珍品,而且为销赃灭迹,将这座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万园之园”付之一炬。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在黄海海战重创中国北洋舰队之后,10月,日军强渡鸭绿江,连下中国东北九城,并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旅顺屠城血案。李鸿章先是消极避战,继而委曲求和,代表清政府签下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铁的事实证明,“洋务新政”并不能使中国走向独立和富强。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在德国元帅瓦德西的鼓动下,展开了更加疯狂的屠杀掠夺,紫禁城、颐和园无一幸免。此后各国接受美国建议,与李鸿章进行谈判,与中国签订了《辛丑条约》。从此,清朝统治者完全成为帝国主义的走狗,中国陷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
上述民族悲剧给青年黄炎培以巨大刺激,促使他开始探寻强国兴邦之路。1901年,他考入南洋公学特班,与李叔同、章士钊、邵力子等为同学,就教于张元济、蔡元培等名师。蔡元培对黄炎培一生影响尤重,在蔡元培的引导下,他开始学习外语,以期打开通晓外国情况之门。他响应蔡元培“唤醒民众、开发民智”的号召,积极参加演说活动,后来在蔡元培介绍下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
1902年,南洋公学发生总办汪凤藻无理开除一千余名学生事件,各院学生愤然抗议,南洋公学就此解散。蔡元培召集学生谈话,号召大家组织起来,自己办学。在蔡元培的指点下,黄炎培决定回故乡川沙办学。他联合同样怀有“教育救国”理想的朋友,将原来的观澜书院改办为川沙小学堂。1903年,川沙小学堂开学,全堂有七十余名学生,分为两班。教师也仅有五六位。黄炎培被聘为学堂总理,还亲自授课,但他不拿薪水,而且自理膳食,完全是尽义务。他就这样走上了终生不渝地从事新式教育的人生之路。正如他后来回忆时所说:“中国到十九世纪末期,河山破碎了,人民受尽刀兵饥饿的威胁。一个受旧文化教育近二十年的青年像我,长日忧国忧民而毫无办法。好!跳出圈子,跨上新文化教育舞台,这是我人生第一个很大的转折点。”
1903~1917年,是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的萌发和孕育期。1914年,他先后考察了安徽、江西、浙江、北京、天津、山东等省市的教育情况,1915年赴美国考查,1917年赴日本、菲律宾考查。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黄炎培“益觉我国教育之亟宜改革”,并大声疾呼:“提倡爱国之根本在职业教育!”
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的形成,大体经历了实用主义教育——职业教育——大职业教育的历程。
在长期的办学实践和国内外考察中,黄炎培深切感受到以灌输封建道德、培养仕宦人才为宗旨的旧式教育已不能适应中国民族经济发展的要求。于是,他振臂一呼:“教育者,教之育之使备人生处世不可少之件而已。”这些在今天看来几成共识的主张,在当年却是惊世骇俗之语。1914年,他撰著《小学校实用主义表解》和《实用主义教育法》,从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对实用主义教育进行了全面诠释。这无异于一下子抹去了历代统治阶级给教育涂上的种种神秘光环,第一次揭示了教育的本质和真谛。
在实用主义教育的探索与实践中,黄炎培进一步发现:“教育之为事,不惟训练之人脑,尤当训练之人手”,“故手脑二者联络训练,一方增进世界之文明,一方发展个人天赋之能力,而生活之事寓其中焉”。在“手脑并用”理念的基础上,他提出了“沟通教育与职业”的构想。他指出:“同仁鉴于我国今日教育的弊病,是学不足以致用。而学生之积习,尤在鄙视劳动而不屑为,致毕业于学校而失业于社会者比比。根本解决,惟有提高职业教育,以沟通教育与职业。”1916年9月,他发起组织了有148人参加的江苏职业教育研究会,1917年5月6日,黄炎培联络教育界和实业界的蔡元培、张謇、梁启超、严范孙、宋汉章、蒋梦麟等48人,创立了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个全国性职业教育团体——中华职业教育社。
中华职业教育社成立的《宣言书》明确宣布其立社宗旨是:一、是为改良教育做准备;二、是替学生谋服务社会的准备;三、是替中国和世界谋增加生产的准备。在职教社的推动下,职业教育取得了长足发展。但是也遭到保守势力的激烈反对,这些人将职业教育视为“下等人教育”,诬为“吃饭教育”、“作孽教育”,并群起而攻之。胸怀爱国激情的黄炎培在“教育救国”之路上艰辛跋涉,却不免处处碰壁,于是他陷入苦苦思索。最终他得出了结论:“办职业学校,须同时和一切教育界、职业界努力沟通和联络”,“对外必须有最高的热诚,参与一切;有最大的肚量,容纳一切,这样的职业教育方针称他什么呢?大胆的称他‘大职业教育主义’”。
在“大职业教育主义”思想的引领下,中华职教社组织了“农村教育研究会”,在乡村教育、医疗援助、革新农具、发放贷款等方面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不仅在某种程度上改善了一些乡村的落后状态,而且激发了职业教育的活力,为职业学校“须向职业社会里边去设施”从理论到实践的延伸积累了弥足珍贵的经验。这是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飞跃,此时黄炎培的思想境界已开始从“教育救国”的层面逐步升华,终于认识到“专守教育岗位,不足以救国”,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二次转折——由普通教育家向具有改造社会眼光的爱国职业教育家的转变。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蒋介石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命令主政东北的张学良停火撤退,东北三省沦于敌手。1932年1月28日,日本在上海燃起战火,驻守上海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在蒋光鼐、蔡廷锴的率领下奋起反击,淞沪抗战爆发。最初南京政府不支持十九路军抗战,后来迫于人民谴责和国民党内反对派的抨击,才派张治中为军长的第五军投入战斗。然而,之后却与日方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放弃了中国在上海的驻军权,将十九路军调往福建“剿共”。上海停战后,蒋介石正式宣布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九·一八”事变后,黄炎培立即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之中,创办了《救国通讯》杂志(即《国讯》),宣传抗日救国。淞沪抗战爆发时,身处战区的黄炎培发起组织“上海市地方协会”,发动各界征募军需品,支援抗日将士。中华职教社工作人员和中华职业学校师生冒着枪林弹雨运送弹药、抢救伤员、慰问战士,一直坚持到上海沦陷。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制造“卢沟桥事变”。8月13日,日军再次大举进攻上海。黄炎培被推举为上海市抗敌后援会主席,他与职教社同人不舍昼夜地组织民众支援前线,设立难民收容所,组建医疗队和后方医院、青年战地服务团,募集救国公债。这次淞沪抗击战的胜利以及此前于1936年12月12日发生的“西安事变”显示了中国人民抗日救亡的决心。在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内爱国力量的努力下,在“剿共”行动屡屡受挫的事实面前,蒋介石政府不得不暂时放弃“国策”,与共产党第二次合作。对民族前途的一线曙光,黄炎培备感振奋,热烈拥护。这一期间,他第一次读到斯诺所著的《西行漫记》,初步知晓了毛泽东,并且开始了与中共人士徐特立、周恩来、董必武、秦邦宪(博古)的交往。
1938年10月,中华职教社迁往国民政府陪都重庆。转年1月,国民党五中全会通过“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实行“溶共、限共、反共”政策。其后发生的“皖南事变”,标志着国民党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这使黄炎培逐渐对国民党失去了信心,于1941年成立“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民盟),黄炎培任常委会主席(后为张澜)。客观地讲,当时的民盟还是一个力图在国共之间居间调和的政党。1945年5月,黄炎培读了毛泽东《论联合政府》一文(中共七大政治报告),深受触动,即欲再对国共和谈做些推动工作。6月2日,他会同褚辅成等人拟就致延安电稿,18日,中共中央复电邀褚辅成、黄炎培等7人赴延安。7月1日,黄炎培等6人(王云五因病未能成行)飞赴延安。黄炎培一行受到中共领导人的热诚欢迎和隆重接待。7月4日,毛泽东邀请黄炎培和冷遹两人到家中作客,长谈了一个下午。黄炎培鉴于史上历代政权“政怠宦成”、“人亡政息”、“求荣取辱”的教训,直诘毛泽东如何跳出“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毛泽东答:“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负起责任来,才不会人亡政息。”这就是现代史上著名的“延安对”。此前和此后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倾毕生精力致力于大众政治体系的建设,即基于此。延安之行后,黄炎培表示:“共产党确实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事实既然胜于雄辩,我黄炎培不作违心之论。”于是,奋笔写出《延安归来》一书,突破国民党政府的书刊检查制度,在重庆出版,给雾霾深重的“国统区”吹来一股清新的风。同年12月16日,中国民主建国会(民建)成立,胡厥文、章乃器、黄炎培任理事。此时,黄炎培从所谓的“职教派”主要代表人物成长为爱国的社会活动家,成为中国共产党爱国统一战线的坚定盟友。正像他在《延安归来》中所说的:“我们不是第三者,不是和事佬,我们也是国民,我们是有主张的。”“问题的利害,已经明明白白,更没有怀疑余地的了。”这应当看作是黄炎培人生的第三次重大转折。
1945年8月15日,抗日战争胜利了,然而,内战的阴霾却日渐浓重。为争取时间和诿过于人,蒋介石连发三封电报,邀毛泽东到重庆谈判。毛泽东一身而系天下之安危,慨然赴会。8月25日,毛泽东飞抵重庆,黄炎培等到九龙坡机场迎接。经过43天的谈判,国共双方签订了“双十协定”。但是,协定墨迹未干,国民党即向解放区发动了进攻。于悲愤中,黄炎培写成一首长诗《一线希望在哪里》,喊出了“反对内战,争取民主”的心声。1946年3月,内战烽火在东北燃起,6月底,全国内战爆发。这时,黄炎培在日记中写到:“至今国共破裂已达无可挽回之境地”,“但民盟同人愿为民主和平团结而奋斗,此志绝不少懈”。11月,国民党政府决定召开“国大”,黄炎培为民盟起草《民盟对参加国大问题的态度》,表明了抵制伪国大的立场。1948年5月1日,中共发布“五一口号”,发出“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号召。黄炎培秘密召集民建常委会,一致决议响应“五一”号召,并同中共方面接触,明确表示站在人民革命一边。翌年3月,在中共地下党的帮助下,他潜离上海经香港到达已经解放的北平。
1949年3月25日,甫抵北平的黄炎培即同沈钧儒等民主人士到西郊机场迎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人进入北平。从此,黄炎培就投入到建立新中国的筹备工作之中。6月25日,新政协筹委会成立,他被推举为常务委员。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召开,黄炎培代表民主建国会发言。会议通过了有他参与起草的《共同纲领》。此后他被任命为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黄炎培登上天安门,出席了开国大典,他以激动的心情赋诗一首:“归队五星旗下,齐声义勇军歌。新的国名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全诗共8节)。
1950年6月,美国借朝鲜爆发内战之机入侵朝鲜,同时侵占台湾海峡,并把战火燃至我国东北边境。党中央、毛泽东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起初黄炎培略有顾虑,但他很快就理解了入朝参战的性质和意义,率先在民建常委会上对部分人士的亲美、崇美和恐美意识做了剖析,此后又号召工商界捐献飞机大炮,积极纳税支援前线。
同年6月,土地改革运动在全国兴起。运动初期,黄炎培收到一些地主向他告状的信,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向党中央和毛泽东做了转达。毛泽东一面送给他党内关于纠偏工作的文件,一面建议他做一些实地考查,告诉他:“苏南已土改地区,可择好者、坏者各看一二考查之”。经过考查,他总结道:“苏南的土地改革基本是办得好的”,并详陈了“办得好”的具体因素,同时也提出了诚恳的建议。
全国解放之后,仍然盘踞在大陆的国民党军残部和潜伏特务以及土匪恶霸、反动会道门和反动党团骨干,猖狂反对新生政权。他们残杀干部群众,破坏铁路桥梁,烧毁仓库民房,抢劫粮食物资,阴谋策动暴乱,甚至企图谋害党和国家领导人。1950年10月,为捍卫新生政权,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党中央发起了镇压反革命运动。为此,民建也发布了《关于积极进行镇压反革命的通告》,指出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与抗美援朝是当前三大任务,号召会员以实际行动与政府配合,在运动中接受教育,提高认识。
1953年,国家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执行。10月,中国共产党公布了过渡时期总路线: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把资本主义工商业逐步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黄炎培亲自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向中央建言献策。为消除工商界人士的顾虑,他作了大量说服教育工作,带动工商业者顺应历史规律,与人民一同前进。
这一时期,黄炎培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从一位爱国主义社会活动家成长为共产党的诤友和卓越的国家领导人,实现了他人生的第四次转折。
纵观黄炎培一生的经历,可以从中获得许多启迪。
其一,“教育救国”是需要条件的。与中国近现代众多知识分子一样,黄炎培也是怀着“教育救国”的美好愿望投身于教育事业的。他对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本真和规律的深刻认识以及卓有成效的教育实践,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和重大的指导价值。应当说,黄炎培等老一辈教育家以“新民德、启民智、助民生”为宗旨所开展的教育事业,确实对转变旧中国积贫积弱的状况产生了重要作用。但是,囿于社会环境因素,在劳苦大众尚处于无权状态的时代,这种作用毕竟是有限的,抑或说单靠教育是救不了国的。
其二,中国知识分子应勇于社会担当。正是基于上述原因,促使黄炎培在彷徨中彻悟,一身肩起爱国教育家和民主革命者的双重责任,成为杰出的社会活动家。职业教育家之黄炎培与民主革命者之黄炎培实现了完美的融合与超越。因此,才有了“把大众做对象”的中国现代职业教育;才有了持“坚韧的战斗性”的中华职业教育社;才有了“为民主和平团结而奋斗”的一群社会中坚;才有了“归队五星旗下”的爱国统一战线。
其三,追求真理难,一生持续追求真理尤其难。在“长夜难明赤县天”的旧中国,黄炎培目睹和亲历了太多的苦难,因而促使他在黑暗中求索。其实,何止黄炎培一人,是一大群人都在暗夜中探索,只是有人在中途或沉沦,或落荒,或变节。黄炎培以及被他引为同志的一群人,坚定地站在了亿万劳苦大众的一边,为他们谋生存、谋生计、谋解放。正是人民大众的伟力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无须“为尊者讳”,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黄炎培也有过不解和忧虑,但是,对于他认定的真理却从无丝毫的动摇,作为一名从旧社会走过来的知识分子,黄炎培度过了堪称完美的一生。
今天我们追思这位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的奠基人和中国共产党的坚定盟友,是为了以他为典范,使教育发展和社会进步沿着社会主义的方向继续前进。
[1]中华职业教育社.黄炎培教育文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
[2]黄炎培.黄炎培诗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3]尚丁.黄炎培[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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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727(2011)07-0178-03
刘金錄(1946—),男,天津市人,天津中华职业教育社研究部研究员,《天津社刊》执行主编,研究方向为近现代职业教育史和当代职业教育改革。 (本栏责任编辑: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