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式教学在远程开放教育中的应用

牛玉兵，高庆年

一、参与式教学在远程开放教育中的地位与作用

参与式教学是教育教学的重要方法之一。它是以学习者为中心，应用灵活多样、直观形象的教学手段，鼓励学习者积极参与教学过程，成为其中的积极分子，加强教学者与学习者之间以及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信息交流和反馈，使学习者能深刻地领会和掌握所学知识，并能将这种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的一种合作式或协作式的教学法。[1]在参与式教学法中，“参与”是一个核心范畴。就其意义而言，通常认为，“参与”是一种理念，它强调所有有关人员对相关事情的介入；“参与”是一种活动，它是主体表现自己、进行交流和沟通的基本渠道；“参与”既是一种过程，同时也关注结果的实效性；“参与”不仅表现为参与者对特定方法和知识的掌握运用，更隐含着参与者个体在认知和情感方面的投入。[2]以“参与”为核心的参与式教学具有深厚的人本主义学习观和建构主义心理学的理论基础支撑。人本主义学习观强调人在学习中的参与与发展，认为学习的目的是建立积极的自尊和自信，因此学习应建立在学习者内在动机的基础上，依靠个体自身的体验和经验来获得知识。建构主义认为，每个学生都在以自己原有的知识经验为基础建构自己的理解,因而任何复杂的学习领域都应针对学习者先前的经验和学习兴趣来展开,教师的教学过程也应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主动性,让学生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学习,使其从自己的经验中学会认知,并建构自己的认知，以形成主动的、积极的、富有个性和创造力的学习过程。[3]

基于参与式教学的上述理念，其在传统教育和远程开放教育中都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然而与传统教育相比较，在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具有更为重要的地位。这是因为，远程开放教育中各种技术手段的运用可以在相当程度上促进参与行为的发生，然而对于学生而言，远程开放教育在提供了更为多样化的资源和机会的同时，其教育过程的开放性却使得知识和技能的获得更依赖于学生的自律，依赖于学生对于教学过程的自主参与。在缺乏自主参与的情况下，远程开放教育就极易演变为应付式的教学活动，学生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知识的获取和技能的提升，而是应付差事以获取文凭。“远程教学所需的教学技巧远比传统的上课方式来的复杂，尤其当他们必须在讲授课程内容与组织学生互动方面取得平衡点时”，因而，在教育空间相对分离的远程开放教学中，教师最亟需促进的是学生主动的学习。“远程教学最困难的不是课程的讲授，而是促使学生主动的参与。”[4]可见，在远程开放教育中，教师如何激发、引导、控制学生的教学参与以产生良好的教学效果是远程开放教学必须予以关注的重要内容之一。

在远程开放教育中积极推行参与式教学，具有重要的作用。实践证明，参与式教学本身对于优化教学过程、提高学习效果具有重要作用。它有利于强化学生的主体地位，促使学生参与到教学过程中去，在教与学的过程中建立平等的对话机制和宽松的交流环境，从而提高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它有利于形成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多边互动的教学结构，从而集思广益，使教学过程充满了探究的乐趣；它提供了情景化的学习场域，为学生知识的运用和检验提供了模拟空间，有利于学生实际技能的培养。通过强化学生教学过程的主体地位，强调学生对于教学过程的积极参与，参与式教学能够实现教师教学过程的主导性和学生学习主体性的有机融合，形成师生双方相互交流、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相互启发的多向和谐互动的良好局面。

二、远程开放教育对于参与式教学主体的特殊要求

相对于传统的教育模式，远程开放教育所具有的技术手段的多样性、教育过程的开放性、教育空间的分离性等特点，一方面为教学主体的参与行为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向教师、学生乃至于教育机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对教师人格与教学能力的要求

无论是在传统教育还是远程开放教育中，教师都是参与式教学能否有效实践的重要因素之一。然而与传统教育不同，在远程开放教育中，教师面对的是相对虚拟的教育教学环境，这种环境要求教师首先要具有适应远程开放教育的网络教学能力。很多人认为，教师的网络教学能力通过培训即能得以提升。然而这种看法却并不完全正确。研究证明，教师能否胜任网络教学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能力培训问题，而是需要以特定的人格培养为基础。美国现代远程教育的专家格雷格·柯瑟林曾指出：“成为一名优秀网络教师必须满足一些条件：(1)乐于每天在计算机旁花上1-2个小时来阅读和回答学生的问题；(2)喜欢与学生们进行一对一的交互；(3)喜欢解答学生的疑难问题；(4)每天有许多耐心来与技术打交道；(5)喜欢用键盘书写；(6)教学方法灵活并乐意尝试多种教学方法。”他进而认为，“尽管这些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苛刻要求，但实际上许多在面授教育中的优秀教师是不能达到这些要求的。一些教师很难形成经常在线的习惯，很难花费大量时间与学生进行交互。”[5]74因此，教师具备适合参与式远程开放教育所需要的特定人格，是远程开放教育向教师提出的重要要求。

当然，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对于教师教育人格的要求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忽视教师参与式教学能力的提升。事实上，远程开放教育中的参与式教学方式也对教师的教学能力提出了更高的期许。它要求教师要具有开放、平等的心态，教师不仅是知识的提供者，同时也是学生成功体验的共享者；教师不仅是知识的传授者，更应该成为具有反思精神的研究者；教师固然要具有丰富的本专业学科知识，但同时也应在教育学、心理学等其他人文社会知识方面有所涉猎；除此以外，参与式教学的运用还意味着教师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教学的准备工作，面授过程中要具有较强的课堂调节掌控能力，在面授之外也要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对学生学业等多方面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关注。这无疑都向教师教学能力提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对学生的参与能力的要求

在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推行不仅仅是教师的工作，同时也与学习者的学习状态存在紧密关联。对于远程教育中的学生而言，能否实现以自我调控为核心的自律性质的学习，是其能否实现对教学过程有效参与的重要前提。换言之，远程开放教育的本质决定了在这种环境下的学习者必须对远程开放教育的特质有较为明确的认识，要具有自我监督、自我调节和自我控制的意识与能力。柯瑟林对此也曾经有过高度概括，他简要地指出，网络教育并不适合所有的人。只有对于那些具备了相当的自律和自学能力，有权使用计算机和Internet、能熟练操作计算机以及有足够的学习时间的学生来讲，这种方式才可能是适合的。[5]79这确实是非常清醒的认识。而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例如，在我们推行的法学专业远程开放教学中，就发现在推进学生参与方面往往会遭遇学生参与能力缺失的障碍。一些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习惯于“搭便车”，形成了表面参与教学过程，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的现象。这其中，学生参与教学的能力的缺乏无疑是重要原因之一。

3.对教育机构教学资源建设的新要求

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有效推行与教学场所、教学资料、教学设施等教学资源存在紧密联系。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过增元教授曾总结了参与式教学法的四个特点:(1)开放式的教学内容；(2)提问式的授课方法；(3)无标准答案的习题；(4)论文形式的考试。[6]这四个特点大体展现了较为规范的适应于传统教育的参与式教学的基本要求。但是，在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在教学场所等方面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解放，但在教学资料、教学计划、教学设施等资源的提供方面却面临着更高的要求。教育机构必须为学生提供更为丰富的学习材料和更为完善的支持服务，教师和学生在远程开放教育中的参与能力才能得以实际的发挥。如在教学计划方面，远程开放教育机构应提供更具有灵活性和针对性的教学方案，以适应不同情形下学生的特殊要求；在教学资源与设施方面，远程开放教育机构不仅需要提供完备的硬件基础，而且也应提供充分的软件环境。如何建立适应学生学习和教师教学的网络基础环境，提供文字教材、音像教材、计算机网络教育资源库、类似于网上课堂的网络交流空间等基本支撑要素，对于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展开无疑也是至为关键的要素。

三、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应用策略

基于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重要意义以及特殊要求，我们认为，在远程开放教育中运用参与式教学应当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强化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重要性

在今天，虽然远程开放教育已经在诸多教育机构中得到了应用，但是人们对于远程开放教育在现代教育中的作用和地位仍缺乏充分的重视。从国外对于远程开放教育的实践来看，远程开放教育与传统教育实际上正处于不断融合的过程中，远程开放教育势必在现代教育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加拿大国际远程教育的领跑者加里森对此明确指出，远程方法和技术将被各种教育机构应用，学生远程学习和在线学习的效率和质量将成为社会和教育界关注的重点问题。[5]73因而，如何整合远程和混合学习，提升学习者的e-learning学习能力，并由此促使学生在在线学习环境中建构知识，促进批判性思维以及自主学习、协作学习，已经成为国外对于现代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研究的重要议题。而参与式教学恰恰是远程开放教育中对于学生批判性思维和自主学习、协作学习能力提升具有重要作用的教学模式。

2.积极开展远程开放教育教师培训

如前所述，远程开放教育中参与式教学的推行对教师的教育人格和教学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改变传统教育中对教师的培训方式，在远程开放教育教师的培训工作上增加力度。这种培训的机制主要应包括以下内容：教师对于远程开放教育基本理论的学习和认知；教师远程开放教育基本知识和技能的培训，这可能包括了使用远程开放各种教学设备的必备知识、网络远程开放教育基本的教学技巧与策略等方面；教师也最好亲身体验远程开放教学的学习过程，以便更深刻地理解远程开放教学与学习的特点与规律，并在实践中熟悉特定的远程开放教学工具或者系统。教育行政部门也应适应社会的要求和远程开放教育发展的具体情况，适时建立远程开放教育教师资格证书制度，或者至少可考虑将教师远程开放教育教学能力的训练作为申请教师资格者职业能力培训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为此建立适当的准入标准。

3.培养远程开放教育中学生的参与能力

在远程开放教育中，整个教和学的过程都是围绕着学生这一主体而展开的，学生本位是远程开放教育参与式教学的基本定向，独立的成人远程学习者的自主学习是远程教育实践的重心。在远程教育中，学习者面对网络学习环境中的大量信息，不是机械地、被动地接收，而是主动地、积极地、独立地选择、接收和理解信息。因而，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如何，主要取决于学习者的学习自觉性和积极性，取决于远程学习者主体参与的能力高低。[7]为此，在远程开放教育中，运用多种手段引导、激励、培养学生的参与能力对于实现和提升参与式教学的教学效果至关重要。实践证明，在远程开放教育中，根据学生特点，有意识地采用多种促进学生参与的手段，能有效提升学生参与教学过程的效果。例如，在我们进行的法学课程远程教学中，即通过创设“网络学堂”教学平台，将教学内容、课后作业、讨论的问题等上传至网络学堂中，并利用其中的网络讨论版块，实现一个学生提问、多个学生参与、任课教师引导的积极活泼的参与局面；在教学过程中，我们也根据网络发展的具体情况，适时更新和拓展网络交流的手段，从bbs、公共邮箱到博客再到微博，这些不断更新的交流手段对年轻的学生产生了极强的吸引力，引导他们积极参与到远程教学过程中。同时，对于学生特定方面的参与能力的培育与激励也是不可缺少的。比如，法学课程中进行案例讨论和专题讨论，就必须给予学生必要的指导。面对有的学生只知道从百度等搜索引擎上去简单的收集一些资料，不懂得如何充分利用各种专业搜索工具和图书馆资料的情况，教师往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教导学生如何利用各种专业搜索工具。我们认为，对于这些方面知识的介绍是极为必要的，它是提高学生参与技能、实现学生有效参与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4.推进教学资源建设，构建教育资源联盟

教学资源是远程开放教育的基础，也是远程教学中教与学双方主体交互的现实环境。教学资源的建设，固然离不开每一个单独的教育机构的投入，但采用构建教育资源联盟的形式可以充分发挥不同院校在资源建设方面的特长和优势，从而在更广阔的地理区域和学科领域内为参加远程开放学习的学生提供资源支撑。当前，我国已经构建起了“普通高等学校继续教育数字化学习资源开放联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继续教育中教学资源的共享环境。2011年3月，教育部、财政部也批准了“终身学习服务体系的建设与示范”系列项目，这些举措将对远程开放教育的资源建设产生积极有益的影响。对于各教育机构而言，充分利用当前的有利契机，推进自身远程开放教育资源建设的进展，为学习者提供充分参与的外部环境正当其时。

[1] 陈华.参与式教学法的原理、形式与应用[J].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1(6):59-61.

[2] 魏仲瑜.现代培训教学技能应用[M].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08：200.

[3] 陈琦，刘儒德.教育心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142-148.

[4] 方德蔡.虚拟大学：现代远程教育理论与实践[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3：299.

[5] 丁新.国际远程教育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74-79.

[6] 过增元.参与式教学与创新[M]∥吴剑平.清华名师谈治学育人.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251-252.

[7] 施秋奕.论远程学习者的主体参与[J].远程教育杂志，2004(4):2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