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独立学院学生英语写作输出石化研究

徐晓琼 周 浩

（湖南农业大学外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语言石化现象 (fossilization)是指外语学习者的中介语中一些语言项目、语法规则和系统性知识趋于固定的状态,年龄增长和学习量的变化对改变这种固定状态不起作用(Selinker，1996)。本文研究以受试学生小型习作语料库为依据，运用问卷、语料收集，语料分析的实证性研究的方法考察独立学院英语输出过程中出现语言石化的原因。研究的问题是：1）独立学院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常见石化类型。2）写作输出石化的原因。3）如何从输出的角度推迟或避免石化？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本研究选取湖南省综合性独立学院、理工科独立学院、农林类校独立学院各一所，以2008级、2009级每年级随机抽样2个班共计12个自然班，总计374名学生作为研究样本，从2010年春季学期开始到2011年春季学期5月底，进行了为期3个学期的基础教学阶段的跟踪研究。受试样本详情见表一。

表1 样本情况一览表

（二）研究工具、研究过程。一是语料收集。本研究依托《新视野大学英语》网络课程平台，从2010年春季学期开始到2011年春季学期5月底，通过系统在线作业模块布置写作练习，学生每次按要求在线完成字数为120至150的英语作文一篇，内容涉及社会、人生、校园、人物、文化和价值观等话题，有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描写性文章;有看图作文、情景作文、关键词作文、段首句作文。利用系统本身教学管理平台的批改/下载作业功能将学生习作下载收集起来，形成受试学生英语习作小型语料库，并应用《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 （2007）学生英语能力评估表中对学生英语写作的一般要求、较高要求和更高要求对学生的习作进行批改和指导。

二是问卷调查。问卷设计沿用Krashen（1985） 和Red Ellis(1994)等的理论框架，采用李克特式五级量表，从内因，外因，语言认知过程三方面对学生语言输出石化的原因进行调查，所涵盖的变量包括年龄因素;目标语文化融合欲望；情感屏障；交际压力；学习机会；反馈性质的影响；语言认知过程的因素语言输入量不足；输出屏障；目的语语言变异形式习得等九个方面。问卷分别于2010年秋季学期末对受试班级匿名施测，均在不影响教学进度的情况下通过外语自主学习平台在线完成，数据分析用SPSS进行。

三是语料分析。受试学生英语习作小型语料库建立之后，研究者应用RANGE词汇量化统计分析软件对这些英语学习者在自由写作中词汇的丰富性以类型、标记和词簇的形式按词频分布将其总数和百分比陈列出来。利用RANGE所包含的3个原始词频表（BASEWRD1.txt——最常用的999个英语词簇；BASEWRD2.txt——次常用的987个英语词簇；BASEWRD3.txt——前两个词频表之外的、高中和大学各科教材中最常用的学术词汇 (academic words)—570个英语词簇）。RANGE处理输入学生作文时，会自动以这3个词频表为参照，输出学生习作的词频等信息。根据Laufer&.Nation (1995:307-322)的观点，高比例地使用高频词（BASEWRD1.txt和BASEWRD2.txt）的学习者词汇测试成绩较低，相反，高比例地使用学术词(BASEWRD3.txt中低频词)的学习者词汇测试成绩较高。低频词掌握的多少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学习者二语水平尤其是词汇水平的高低。学习者写作输出石化现象表现为语言丰富性低，句式单一等情况。

二、研究发现

（一）常见石化类型。从2010年春季学期开始到2011年春季学期5月底，受试学生英语习作小型语料库总计收集学生习作1873篇，作文样品中总计214，252个单词，BASEWRD3.txt中的词汇仅占2.74%，词频计623次，远远达不到大纲的规定，即在大学基础阶段，学生要求复合式掌握2，500个四级词汇。通过对问卷调查反馈的分析与RANGE词汇量化统计分析，受试学生英语写作输出石化主要表现在词汇和词块石化上，但在句型使用方面也表现出结构单一僵化的趋势。具体情况如下：

其一，词汇石化。问卷调查反馈与RANGE词汇量化统计分析表明受试学生在写作过程中词汇因为学习者掌握的目的语词汇和语言知识有限，在写作过程中就会无意识地套用母语规则。出现汉语词汇语义和英语单词语义所指的完全误等。如表达“回报”时，大部分学生使用return或repay，但有一部分同学因为在学习词汇时,忽视了其内在的感情色彩和文化内涵而误用retaliate.在表达“对某事负责”时，除了使用BASEWRD2.txt中的response词簇相关表达外，还有31.9%的学生使用take charge of。此外，由于汉语词类词性的划分不十分严格的特点很容易被英语学习者迁移到英语表达中，所以习作中无词性转换也非常常见。

其二，语块石化。由于忽视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别，英语学习者常常把汉语的搭配习惯错误地迁移到英语写作中去,如:engage with便是学生把汉语中“和某人订婚”错误地用在了英语搭配中。而在表达“越来越...”时，79.03%的学生使用BASEWRD1.txt中的词簇“the more...,the more...”而未能使用BASEWRD3.txt中表达渐进递增或递减的词块或单词。在让步状语从句中表达“尽管、虽然”时，despite of的错误表达出现频率高达1139次。学习者由于英语词块输入质量不足，导致“in spite of”与“despite”的混淆误用。“other than”与“rather than”的误用率也高达11.62%。

其三，句型石化。根据对受试学生英语习作小型语料库的语料分析，石化对学生英语习作句子结构的影响表现为不善用倒装句、被动句，主从复合句中的定语从句层次过多，非谓语状语结构误用，并列句句子结构不平行，甚至还有无主语或赘语省略及错误词序等问题。

（二）写作输出石化原因。1972年,美国语言学家Larry Selinker在其中介语 (interlanguage)理论中首次提出“石化”这一概念，近三十年来,国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石化的原因进行了研究，Selinker（1972） 提出了五因素论（母语迁移;培训转移;学习策略;交际策略;目的语笼统化）Schumann（1978）认为有两大起因:二语学习者对目的语所持的社会和心理距离及反复使用有限的语言进行交际。Krashen（1985） 从语言习得过程指出了五方面得原因:目的语输入数量不足;目的语输入质量不适;情感过滤器;目的语输出过滤器;目的语语言变异形式的习得。而Ellis(1994)则从内因和外因两方面分析了二语习得中石化产生的原因。Johnson（1996） 和Trillo（2002） 也分别从认知学和认知语用学角度进行了探讨。本研究问卷结合了Krashen（1985）和Red Ellis(1994)的理论框架，采用李克特式五级量表，从内因，外因，语言认知过程三方面对学生语言输出石化的原因进行调查。根据问卷反馈，石化的主要原因为目的语语言输入数量不足、书面交际压力、和目的语输出过滤器的影响。本文涉及到的具体各部分变量名称和和问卷均值见表2。

表2 外语输出石化原因问卷变量及反馈均值

（三）如何推迟或避免石化。其一，强化外语输入与输出。中国非英语专业的学生很少有第二语言输出的机会,因为母语与第二语言的输入、输出处于极大不平衡的状态,尤其在语言输出时,大部分学生习惯用中文构思为依据,再从脑海里找出可以与之等价交换的单词或词组来代替要克服中式英语,就必须要求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尽可能的强化第二语言的输入和输出，只有当学习者通过第二语言的输入并且有机会与输出相结合,才有第二语言习得的产生。而输入有可能会以情景交融或形式指导的形式呈现出来,也有可能以读或写的方式表现出来。所以老师们可以鼓励学生们大量阅读英语文章,尤其要注意以英语本土人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手法,这样在写作中可以使用大脑中存储的表达来模仿。

其二，运用语言对比学习策略。深入了解两种语言要让学生意识到由于中西方不同的生活方式、文化和社会背景,简单地将中文方式所表达套用在英语表达上而形成的中式英语必然是令外国人难以理解的。一方面，学习者在英语习得中要学会有目的、有计划地运用对比分析策略，如:文化导入、母语干扰、强化语言输入、中介语与石化分析等语言学习策略。另一方面，在教学中，老师应注重引导学生加强语言输入,培养学生在英语习得过程中有意识地对比英汉两种语言的文化思维差异及其在语言形式上的差异的能力,增强英语语感。这样，学生就能在外语学习中把文化的主要层面当作宏观的理论认识，同时结合理论对于体现差异的词语、句子、篇章的文化内涵作微观分析，把文化的异同提升到理性的高度，久而久之,学习者对英语文化思维及其表达形式就会有一个全景式的印象，从而从根源上避免英语习得中的石化现象。

其三，提高语言输出的准确性。根据Rod Ellis(1994)的“反馈模式”或“相互作用论”，错误语言输入的持续和重复很容易导致中介语的石化。课堂交际活动中,过分强调语言的交际目的，忽视语言的准确性，会促使学生使用回避、换说法或简化等交际策略来达到交际目的，语言错误得不到改正。而对学生英语写作输出中出现的错误，只象征性地给评语或指出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是远远不够的。老师们要有针对性地予以纠正，既不影响学生输出的积极性，又要使学生意识到语言中的错误，提高语言输出的准确性，防止错误反复出现而成为石化。同时，教师也要注意监测自己语言表达的规范性和准确性，尽量减少语言错误。随着标准规范的英语体系内化 (internalize)、提高，学习者才能真正实现语言输入和输出两方面质量的提高，消除原有的石化现象，避免新的类似现象的发生，进而提高目的语水平。

三、结语

二语习得中的石化现象成因涉及到心理语言学、认知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等方面的因素，具有复杂性和隐秘性，加之其在外语学习过程中具有不可避免性，这就使得我们有必要在国外研究的基础上对中国外语学习者的石化现象作理论探讨和实证研究，尤其是在中国学生英语石化现象的分布状况、容易出现石化现象的学习阶段、和容易被石化的语用项目等方面进行深入探讨，揭示外语学习的认知心理过程，认识中国学生外语学习的客观规律。英语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也应积极应对学生的中介语错误现象，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努力创建良好的课堂交际氛围，提高自身的外语水平，以帮助学生不断向目的语接近的目的，避免或减少中介语石化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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