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劫掠与死者的狂欢——从鲁迅说起

2011-01-18 01:20何同彬
山花 2011年3期
关键词:空头文学家死者

何同彬

智慧的劫掠与死者的狂欢
——从鲁迅说起

何同彬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1]

我们违背了鲁迅的“遗嘱”,同时严重玷污了一个死者的自由,这一趋势在1990年代以后愈演愈烈。“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2]鲁迅在死前的这一呓语,成为了一个让他无法感知但却在死亡的深处不断受辱的谶言,在他死后他本欲人们忘掉他,却成为无数的“空头文学家”口舌之娱的谈资、标榜立场的旗帜和遮掩怯懦的帷幕。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他们建构起来的与鲁迅的关系仅仅是一种善意的纪念和身体力行的行动吗?“啊,要违背一个死者的意愿是多么的容易。如果说有时候人们服从于他的愿望,那也不是出于恐惧,出于被迫,而是因为人们爱他,人们不愿意相信他死了。假如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农求他的儿子不要砍掉窗前的那棵老梨树,那么,只要儿子还能在心中怀着敬意回忆起父亲,梨树就不会被砍掉。”[3]可是,对于鲁迅而言,情况却是不同的,人们一边奋力地砍树,一边倾诉着对鲁迅的爱,这种虚伪的纪念方式也就成了那些詈骂鲁迅的人的口实了。一个无法更改的现实是,人们以纪念鲁迅的方式“绑架”了他,且再无赎身的可能,定是只能等着“撕票”的惨状了,还好,他被撕的时候仍旧是“富丽堂皇”、“流光溢彩”,那“尸体”的碎片不知被多少庙宇的佛龛供奉着,且永远香火不断。我们希望鲁迅还活着,乃是因为我们知道他已经确确实实死了,所有“假如鲁迅还活着”的假设和“鲁迅仍旧活在我们中间的”臆断类似,都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语言游戏。“如果孔丘,释迦,耶稣基督还活着,那些教徒难免要恐慌。对于他们的行为,真不知道教主先生要怎样慨叹。所以,如果活着,只得迫害他。待到伟大的人物成为化石,人们都称他伟人时,他已经变了傀儡了。有一流人之所谓伟大与渺小,是指他可给自己利用的效果的大小而言。”[4]变成了傀儡的鲁迅已经无法感知自己所受到的羞辱了,于是也就无法让那些教徒们恐慌了,鲁迅显然已经预见到自己死后的这种尴尬的境遇,所以他在遗嘱中一再告诫“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否则就是“糊涂虫”。但这种“警告”的态度显然无法阻止后人们的掘墓的冲动,即便是如克尔凯郭尔那般谦卑也不能阻挠虔诚信徒们的“劫掠”:“不,我要跪在每位一丝不苟的洗劫者面前;这不是那个体系,它与那个体系毫不搭界,我祝那体系万事如意……因为那体系几乎不可能变为高塔。恭祝他们永交好运,永远发达。”[5]但对于智慧的洗劫者而言,没有一个神圣的口号他们如何才能好运、发达呢?如何才能掩饰自己的虚弱呢?鲁迅与1990年代以后出现在中国文学场域和公共思想界的一切“伟大的人格”一样,必须被剥夺掉死亡之后的“自由”与“宁静”,必须复活为知识狂欢队伍里的历史符号。“中国的人们,遇见带有使自己不安的朕兆的人物,向来就用两样法:将他压下去,或者将他捧起来。”[6]除了“压”和“捧”之外,还有那些中庸的犬儒主义者们,还有那些围观者的冷眼和笑脸,这样才能构成话语的争论与思想上的风波。但是这些不尽的风波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呢?鲁迅预见了他人死后的“惨状”,而自己将会面临的傀儡式的死亡境遇也是同样“值得悲哀”的:“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7]

自鲁迅去世之后,他就被20世纪的中国思想史和文学史放到了一个不断政治化、历史化、知识化甚至神话化的语境之中,七十几年来,关于他的争论、研究和阐释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几乎每一次的思想文化界的重大风波都要涉及到鲁迅。尤其在1990年代以后,社会转型导致了价值失范和精神迷失,鲁迅便被时时从死亡的必然性中“解救”出来,被贴上各种价值的标签参与到时代性的精神纠葛之中,回顾这样一段历史,将会是一个缠绕着无数的赞誉、羞辱、评判、争论、阐释、分析、记载、出版、刊载、演讲、教育等的浩繁的知识的海洋和历史的涡流,除了纷至沓来的“事件”与“争吵”,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些关涉到鲁迅的可贵价值的普及,以及藉此促使的进步,相反,它们在争论之中不断地沦陷。因此,本文无意于梳理这样一段毫无价值实现的聒噪的历史,也无法清晰地辨识各方真实的价值立场,更不愿意把鲁迅置入一个关联着诸如启蒙、革命、道德理想主义、自由主义、新左派等抽象的价值纷争之中,因为那只能是一个堆满了知识和历史的死气沉沉的“城堡”。本文真正关注的是1990年代以后我们与那些被标识为反抗者和勇敢者的亡灵之间的关系,进入这一死者名单的有海子、王小波、顾准、陈寅恪、王实味、储安平、林昭、切·格瓦拉……如果详细列举的话,这个名单很长很长,他们是1990年代我们的知识场域中重要的“死者”,他们和鲁迅一样是向往“自由”的反抗者、是“正义”的斗士,却无一例外地被生者剥夺了自由,成了他们试图建构的神圣体系的一尊佛像。生前他们饱受压制和羞辱,死后他们仍旧不得安宁。“当像莫扎特和贝多芬这样的人物如今已经被覆盖上传记性事物的全部博学的杂物,并被人用历史学批判的拷问体系逼迫,来回答成千上万纠缠不休的问题时,他们感到愤怒,认为是一种不公正,对我们文化的最有生命力的事物犯了罪。”[8]但他们没有权利愤怒了,因为他们死了,他们被驱逐到了一个被更多的敌人“描述的”境地,对于这种不断繁衍和歧变的“描述”,他们没有力量予以反抗——如反抗那些专制者一样。“死亡”本应让他们更显沉重,但过量“描述”的历史化力量又最终让他们失重了,变得“有趣”了。“我们要觉悟着被描写,还要觉悟着被描写的光荣还要多起来,还要觉悟着将来会有人以有这样的事为有趣。”[9]鲁迅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深不可测的心理,那些“空头文学家”的口若悬河与奋笔疾书最为让他生厌了,于是叮嘱自己的孩子万不可做空头文学家,但他岂能知道,他身后的“空头文学家”掘了他的坟墓。“空头文学家”是可耻的,但也同时是可怜的,他们不但要承受惊扰死者的罪名,还要面临来自那些死者的智慧的羞辱,但还好他们已经把这种羞辱转化成了“激励”,他们最擅长的工作就是虚拟剑拔弩张的战场,把自己打扮成堪比死者们的勇士。世界的敌人如此强大,人性的懦弱天性总是主流,因此不可能人人都成为英雄和斗士,但人人都有能力不去假扮英雄和斗士吧?不,“空头文学家”以此为乐,以此为“尊严”。“现在我已经死了。完结了。蜘蛛啊,你为何在我周围结网?要喝血吗?唉!唉!下露了,时辰到了——”[10]我们的“空头文学家”们就是这样的,他们在死者的周围编织历史和知识的网作为伪善的面具,而真正的目的是兽性的:喝血!

萨特曾经细致地揣摩和描绘了那些从死者身上劫掠“价值”的文学家们,这里不妨赘述如下:“批评家活得不顺心,他的妻子不赏识他的才能,他的儿子们以怨报德,每到月底家里就缺钱。但是他总可以步入书房,从搁板上抽下一本书,打开它。从书中轻轻散逸出一股地窖味,于是一项奇特的操作就开始了,批评家决定名之曰阅读。从某一方面来看,这是一种占有:人们把自己的身躯借给死者,让他们夺舍还魂。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是与另一个世界接触。书确实不是一个客体,也不是一个行为,甚至不是一个思想:它由一名死者写成,讲述死去的事情,在这块土地上没有它的位置,它谈论的事情无一与我们直接有关;没人理睬它的时候,书就收缩、倒塌,只剩下发霉的纸上的油墨渍,而当批评家使墨渍复活,当他把墨渍化为字母和词的时候,墨渍就对他谈论他并不怀有的激情,没有对象的怒火,以及死去的恐惧和希望。整整一个没有具体形式的世界环绕着他,在那个世界里人的情感因为不再触及实际,便升格为模范情感,说白了便是取得价值的地位。”[11]于是乎,批评家和研究者就真的把这个没有具体形式的世界当作了演练“墨渍”的角斗场了,他们幸福地挥舞着疲惫的“激情”和“怒火”,却在事实上是与一切敌人针锋相对的真的战场的缺席者,毕竟他们的生活在妻子、儿子和每月到底是否缺钱这些问题那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盗火者”自居,他们以阅读和传播勇士的言行为荣,勇士们的事迹给了他们无数个兴奋的夜晚,以保证他们白天能重新面对肮脏的生活,在那里他们又被还原为“空头文学家”。“经典著作已离开阴森的陵庙而获得了再生,人民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的教益。的确,它们作为经典著作获得了再生,但它们是改变了其本来面目才得以再生;它们被剥夺了曾是其真理向度的对抗性力量和疏远现实的特征。这些作品的含义和作用因而已被根本改变。如果说它们曾与现状相矛盾的话,矛盾现在也已平息。”[12]正因为无需事实上的对抗和“行动”,只需远离真实的生活、在虚拟的知识和历史的话语战场内“厮杀”,“经典著作”才得以“再生”,被“空头文学家”以纯粹知识的形式“说废话”。“既然是人总得与同类交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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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选择了与死者交往。他们只为已经归档的事务,已经结束的争吵和人们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激动。他们绝不就不确定的结局打赌。由于历史已经代我们做出决定,由于曾经引起他们所读的书的作者们的恐怖或愤怒的对象已经消失,由于曾经引起他们所读的书的作者们的恐怖或愤怒的对象已经消失,由于两个世纪以后当初的浴血纷争显得纯属无谓,他们就可以陶醉于结构均衡的复合句,而且对他们来说,似乎每个新的散文作者都发明了一种新的说废话的方式。”[13]这就是我们选择死者们的本质原因,那些历史场景内确切的危险和敌意业已消失,刑罚、牢狱、压制乃至死亡都不是那种业已降临的毁灭性力量,它们已经被死者们承受了,我们只需承受语言带来的虚拟的“恐吓”。这些“恐吓”也已经死亡,只是一种虚妄的震慑,以唤醒我们内心的卑弱的“英雄主义”冲动和反抗性的话语姿态,而我们应当从死者那里继承的斗争意志和自由本能等价值却被淡化了,淡化为纯粹的语言上的“能指”的滑动。因为,“空头文学家”明白,“恐怖或愤怒的对象”没有真正的死亡,这些不同于那些勇敢的死者的是,他们有着顽固的继承人,如果谁采取了真正的斗争行动,“当初的浴血纷争”必会立即显现,这不是那些“空头文学家”们敢于面对的。“在我们每日都生活其上的世界上,任何人要把过去作为自身的目的加以研究都要么是崇古派,从现实问题中逃向纯粹个人的过去,要么是一种文化的嗜尸成癖者,即在死者或弥留者身上发现在生者身上永远找不到的价值之人。”[14]毋庸讳言,1990年代以来我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死者们的,我们就是那些“嗜尸成癖者”。因为判断起来非常简单,那些死者们靠斗争甚至血肉之躯力图彰显的价值并没有在浩如烟海的言说者那里实现,或者说,这些价值被包裹上不知所云的知识、理论和历史,然后被贩卖给了更多的庸众和新的“空头文学家”。

死亡,尚不能引起我们的敬畏,而越来越成为生者的庸碌的生活的某种点缀,这无论如何都是可悲的,而那些勇敢的死者的死亡叙事倘不能唤起生者的同样的勇敢,仅仅沦为谋求私利和标榜伪善的工具,那对他们的利用就不再是可悲的问题了,而是可耻。一个人不可能描述自己的死亡,也无法感受自己的死亡,那他者之死就成为我们窥探死亡的一个窗口。而这一行为必须伴随着恐惧,伴随着一种目睹痛楚的愧疚,如果人们把死者和死亡的呈现符号化为一种围观之物的话,就丢失了自己最终的归宿。加缪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判断生活是否值得经历,这本身就是在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15]然而自杀问题何尝不是一种最为严肃、沉痛的“死亡”意识呢?海子他们以一种最为尖锐的方式扣击着我们这个时代的幽暗的大门,他们不期待回应,却等来了无休止的言说与阐释,当他们的死亡被历史化、神圣化为一个知识的网络时,死亡本身便毫无痛楚了。那在所有言说者那里升腾起的“死亡”的氤氲,不过是一种从死者那里盗取的恐惧、忧愤、挣扎、痛苦和绝望的弱化的情感,冲突已经平息,这种回忆只是没有勇气背对生活的最为懦弱的“赎罪”。而自杀也是一种“赎罪”方式,在纯粹的自由和美那里所有的生者都布满了罪孽,因为他们逃避、沉溺,而自杀的诗人们以毁灭自己的方式为生者“赎罪”,以证明这个世上尚有真正的勇敢者,他们无力忍受丑恶,也无力承受失去幻想的黑暗时代。“一旦世界失去幻想与光明,人就会觉得自己是陌路人。他就成为无所依托的流放者,因为他被剥夺了对失去的家乡的记忆,而且丧失了对未来世界的希望。这种人与他的生活之间的分离,演员与舞台之间的分离,真正构成荒谬感。无须多加解释,人们就会理解到:在所有健在而又已经想过要自杀的人身上,都存在着这种荒谬感与对虚无的渴望直接联结起来的关系。”[16]但是他们选择自杀,选择死亡,却又选择了一个更为荒谬的境遇,他们没有因为死亡而获得“虚无”和原始的偶然性,而是重新回到了生者必然的逻辑营造的存在的拥挤之中。“人固然应该生存,但为的是进化;也不妨受苦,但为的是解除将来的一切苦;更应该战斗,但为的是改革。责别人的自杀者,一面责人,一面正也应该向驱人于自杀之途的环境挑战,进攻。倘使对于黑暗的主力,不置一辞,不发一矢,而但向‘弱者’唠叨不已,则纵使他如何义形于色,我也不能不说——我真也忍不住了——他其实乃是杀人者的帮凶而已。”[17]鲁迅事实上并非真的相信进化、改革,相信什么能解除将来一切的苦,但他道出了目睹自杀的生者最应采取的行动——战斗,“向驱人于自杀之途的环境挑战”,凡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人,都没有充足的理由言说自杀者、言说死者,因为他们是“帮凶”。每多一个为真理和诗性自杀的人,我们的脸上就会增加一个耻辱的印记,我们就应该多一分沉默。

“纪念式的历史学是化妆的衣裳,在这衣裳内他们把自己对于同时代的强者和伟大者的憎恨冒充是对过去时代的强者和伟大者的饱和了的钦佩,在这衣裳内他们瞒天过海把那种历史沉思种类的真正意义颠倒成相反的意义;不管他们是否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他们是在这样做,就好像他们的格言是:让死人埋葬活人吧。”[18]1990年代以后,旧的死者从故纸堆里爬出来了,而新的死者又被我们埋到纸堆里,这是我们时代特有的纪念方式,那就是让他们无限历史化、知识化,被我们纪念的死者越多,他们就把我们隐藏得越深。我们在死者身上织就的历史的罗网,最终也会把我们埋葬,因为他们无论被怎样纪念,他们的敌人仍旧是我们的敌人,而我们也变成了他们的敌人,他们的勇敢还是他们的勇敢,仍旧与我们无关。1990年代以来我们淘洗出来的死者还不够多吗?如果我们不是承担价值实现的行动者,而只是些喋喋不休的“空头文学家”,那我们言必称鲁迅、言必称王小波不是可耻的吗?可我们做了些什么呢?“确实有一些时代,它们根本不能在纪念式的过去和神话的虚构之间作出区分:因为从这一个世界和从另一个世界一样能够获得完全同样的推动。”[19]从这个意义上讲,死者对我们来说所具有的意义非常有限,他们的创作、著述、言说、行动等完全可以被迅速简化为一些宝贵的价值,诸如自由、民主、创造、爱、正义、平等、勇敢、真诚等等,然后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死者安息,然后我们向那些违背和扼杀这些价值的敌人们挑战。而1990年代以来的我们却不是这样的,我们用知识和理性把他们包裹成古代英雄的石像,那些在“这一个世界”清晰可见的价值被我们从“另一个世界”掠来,然后一场带有原始野蛮性质的消费主义的祭奠仪式就上演了,于是生者也宣告了死亡,于是一幅死者们狂欢的末世图景无限展开。于是,我又想起了鲁迅,“以现在和过去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20]多一个勇敢的死者就给那些“空头文学家”多一份“酬劳”,未来仍是如此。我想,鲁迅应该代表那些死者们从坟墓中爬出来,让那些剥夺他们自由的“法官”们看看鬼魂的可怕!看看滥用“死者”权利的人在地狱里是要受那些被啃噬者的私刑的,倘若这一切能实现,我愿叨陪末座,等着鲁迅向我的唾弃,到那时,只怕那些某某研究专家或言必称某某者们要作鸟兽散了吧?也许,那个时候,死者们方能得真正的解脱。

叶永青画鸟布面丙烯200×150cm2010

注释:

[1]鲁迅:《死》,《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18、619页。

[2]鲁迅:《“这也是生活”》,《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08页。

[3][法]米兰·昆德拉:《被背叛的遗嘱》,余中先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291、292页。

[4]鲁迅:《无花的蔷薇》,《鲁迅全集》(第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63页。

[5][丹麦]日兰·克尔凯郭尔:《恐惧与颤栗》(序言),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6页。

[6]鲁迅:《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第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43页。

[7]鲁迅:《忆韦素园君》,《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8页。

[8][德]尼采:《历史学对于生活的利与弊》,《不合时宜的沉思》(第二篇),李秋零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98页。

[9]鲁迅:《未来的光荣》,《鲁迅全集》(第五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30页。

[10][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钱春绮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389页。

[11][法]让-保罗·萨特:《什么是文学?》,《萨特文学论文集》,施康强等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85、86页。

[12][美]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刘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59页。

[13][法]让-保罗·萨特:《什么是文学?》,《萨特文学论文集》,施康强等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87页。

[14][德]海登·怀特:《后现代历史叙事学》,陈永国张万娟译,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第51页。

[15][法]加缪:《西西弗的神话》,杜小真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页。

[16][法]加缪:《西西弗的神话》,杜小真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5、6页。

[17]鲁迅:《论秦理斋夫人事》,《鲁迅全集》(第五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94页。

[18][德]尼采:《历史学对于生活的利与弊》,《不合时宜的沉思》(第二篇),李秋零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58页。

[19]同上,第156页。

[20]鲁迅:《〈守常全集〉题记》,《鲁迅全集》(第四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5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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