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虚构分寸的把握(创作谈)

2011-01-01 00:00:00秋野
阳光 2011年4期


  很多年前了,一位教我们写作课的老师讲:诗要写得奔放,散文要写得煽情,小说要写得圆滑。当时听后一知半解,一位年长的同学开玩笑说,老师的意思是说写小说尽可以胡编乱扯,左右逢源,像做人一样,老实不得了?老师说,老实还是要的,但这里面必须掌握一个分寸,那就是真实与虚构之间的分寸。
  分寸之间,把握甚难。
  在生活中,我们常能听到评价在某件事上某个人的处理方法,说他分寸把握得真好。称道这个人的能力和水平。一直努力想把小说写得圆滑些,一直没能写圆滑,除去其他功力不逮之外,我想在真实和虚构的分寸上,把握得不是太好,或者说与布篇成章不太相吻合。要么写得太老实,要么写得过于圆滑。
  回到两篇小说上。
  《离开一座城》里,田梅和刘天水的故事首先是真实的,其次是虚构的。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把它称为一种逻辑上的说法。生活中的田梅和刘天水是我的熟人,因为人熟,自然也就多多少少知晓他们婚后多年没要孩子的大致情况。我简单地认为,对于七○后的人来说,要不要孩子不应该是影响他们家庭、婚姻和情感的重要因素,况且他们又是大学同学,给人的印象又是那么的恩爱和幸福。当听说他们离婚的消息后,我就怀疑起我的认识能力了。原来我的认识和想象同真实的生活是有着距离的,以至于在谋划这个中篇时,一时不知道真实与虚构的比例如何搭配,分寸如何把握。几次构思谋篇,最后我还是让真实的比例大些,因为我没有太多的理由说服生活,更何况是摆在我面前鲜活的原汁原味的生活。一个作品过于高于生活,或者说有悖于生活,就值得怀疑了。
  再说虚构。真实再鲜活,也有应舍之处;虚构虽为想象,必有当取之处。仅仅因为生育问题,让一对有着爱情基础的年轻夫妇轻易把他们苦心经营的家庭解体了,在今天的社会里听起来显见说服力不足。于是,就有了叶一凡这个不需太多笔墨的人物,同时还有了周晓曼,老蓝,目的只有一个,让虚构与真实尽量合情合理地结合起来,从而丰满篇章。
  相比较《离开一座城》,《闫巴故事里的淮河雪》应是一个虚构大于真实的故事。二十年前,我有一个画画儿的矿工朋友,那年代我们都很崇拜他,记不清什么原因,他在某一天离开了,至今没有他的讯息,大家几乎都把他忘了。一次,几个过去的工友聚会,有人突然提起他,就问我是否知他音讯,当时我开玩笑说,知道,他在北京呢,而且已是很有名的画家了。接下来的几天,就有了很多的回忆和怀念,回忆过去的岁月,怀念青春年华,想起许多可爱可亲的矿工兄弟。于是,带着一种浪漫的情怀,构思了这篇小说。坦率地说,这篇小说里虚构的元素很多,以至于让我自己都觉得在把握真实和虚构的分寸上偏离太远。没想到的是,几位朋友看了,都没怀疑我的虚构。如此,给了我几分信心。
  真实与虚构分寸的把握,这对于别人只是一种创作上的简单技巧,在我过去十多年的写作中一直都没被怎么重视过,甚至有时被忽略了。今天说起这一个问题,缘于去年的一天,偶尔翻阅从前的笔记,看到记录着教我们写作课的那位老师的一段话,还有,就是创作这两篇小说的一点想法。
  至于两篇小说的其他方面,我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