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引人注目的复兴始于三十年前深圳被定为“经济特区”。在这个南面紧邻香港的城市,工商业者可以自由地重新从事公开的商业经营,通过满足顾客而非国家来赢利。其结果就是随着一场创业热情的迸发,一个渔村变成了一座九百万人的城市。
不过那也许更准确地描述了深圳的过去而不是它的将来。经济的繁荣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人们的态度和当地的工商业环境。根据深圳社科院和香港中文大学在1月18日公布的一项研究,参与创立新企业的那部分人在深圳人口中的比例,从2004年的12%陡降到2009年的5%。按中文大学管理学教授区玉辉的说法,“它已经不再是那么特殊了。”
对于正在深圳发生的事情可以有许多解释。不久前,它还是一个什么都需要也什么人都吸引的城市。移民从中国其它地方潮水般涌进深圳,人人都渴望抓到独特的机会。现在,中国已经开始发展对人才有吸引力的大公司。深圳自身就有两家世界级企业,即电讯业巨子华为和中兴通讯。土地变得更难得到,而且也不可避免得更加昂贵。政府也颁布了很多旨在保护工人和环境的法律,使得创立一个企业成本更高,过程也更复杂。随着工厂迁离深圳,低技术劳工也离开了。
从另一角度看这是好消息。但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正面的。回答问卷的人中,只有9%的人说他们希望在新企业中使用的技术真正是创新性的——即该技术问世的时间不足一年。这项指标说明深圳技术创新远远落后于日本或以色列。
深圳在全球范围都已是创立新企业的一个代名词,但人们现在有理由问:这个地位还能持续多久?
Google在中国做得不好,远远的落后于中国本地的搜索公司百度。但不是Google没有努力。所有新型经济的西方公司在媒体和信息产业中都无法在中国立足。相对来说,实业公司却取得了成功。因为中国有很多30多岁的企业家,他们都有美国工作的背景,他们创造着本地特色的服务以迎合中国迅速成长的网络世界。
Google和西方媒体一致把这段风波归咎于道德冲突,也许是这样。但是这也是全球经济力量均衡发展的一个象征。中国的出现以及众多的不甘屈于美国第二的企业家,才是造成Google今天局面的幕后推手。
“简政放权”,看起来并不是一件新鲜事。但是广东的行政改革还是突破了人们之前的想象,无论是顺德的党政合一,还是深圳的“行政三分”,都触动了旧体制的敏感神经,而将“放权”扩大到县、镇一级更是相当激进。这一波的改革浪潮,有经济危机引发的市场倒逼,更是执政者主动求变的破局之举。
变革的阻力很多,已经形成的官僚体系能否为制度所破解,新的产业及逐渐提高的现代服务业能否成为未来举足轻重的力量,仍需时间验证。但广东的这次探路可以视为整个中国转身的样本,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将这次转变称为“惊险一跃”。跃过去,前面是康庄大道;跃不过去,广东只能沿原有之路前行。
由于历年来主导财税改革的是财政部和税务总局,凸显出目前财税改革最大的现实困难:中央和省级政府是否会主动向地方下放财权。中央高度集中财权,地方在事权压力下乱借债或乱收费。金融危机以来,驱动集权化导向改革的力量明显强于驱动分权化改革的力量,这种趋势短期内很难改变。
毋庸置疑,中国式财政已经到了实施战略调整的节点,小修小补已经不能适应中国经济和政治的发展现实,然而这需要政治智慧,需要政治魄力,需要政治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