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世界失落历史的探索者(下)
—— 记泰坦尼克号沉船发现者罗伯特·巴拉德

2010-10-18 06:14撰文
海洋世界 2010年6期
关键词:泰坦尼克泰坦尼克号沉船

撰文/薛 钊

海底世界失落历史的探索者(下)
—— 记泰坦尼克号沉船发现者罗伯特·巴拉德

撰文/薛 钊

“海洋是地球上最伟大的博物馆,你不必从海底把东西带上来观赏。‘远程参与’可以把你带到那里,带到现场。真实的遗址远比遗物重要。事实上,从历史遗迹中取走东西会给下一代造成损失。我们现在拥有了技术,可以清楚创造、展示水下博物馆并让人们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探访它们。我们不必要毁坏这个世界来欣赏它。”

——罗伯特·巴拉德

图1:锈迹斑斑的泰坦尼克号沉船残骸

图2:泰坦尼克号处女航出发之前

泰坦尼克号应该永远栖息在北大西洋深处。

自从泰坦尼克号被发现之后,一些商家纷纷推出新奇服务:乘坐一条3人迷你潜艇,花费3万英镑对这条沉船进行为时5小时的“亲密接触”。由于游客络绎不绝,泰坦尼克残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照这种状况下去,“泰坦尼克”将在5年内彻底解体。

2004年5月,巴拉德再次造访了位于大西洋3600米深处的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海底,调查记录所有前来探访的潜水艇和打捞船对泰坦尼克号残骸所造成的破坏。他在后来举行的记者会上坦言:“几年来,我一直想悄悄地回到‘泰坦尼克号’。我想向它道歉,向死去的船客道歉,因为1985年的发现使他们原有的安宁完全被打破。”

一年后,63岁的他提出一项大胆的设想:利用可以遥控的水下机器人,在海底对泰坦尼克喷漆,将其变成一座“水下博物馆”,让游人通过水下遥控摄像机参观。巴拉德希望,这一计划能够唤起国际社会对保护沉船遗址的重视。

不过,巴拉德的大胆计划却招来许多海洋考古学家的嘲讽,他们纷纷在网上发起抨击。来自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吉姆·辛克莱尔发难道:“巴拉德的想法实在离奇古怪,并且是对泰坦尼克遇难者亡灵的骚扰。当初不正是巴拉德本人提出,我们不应打扰睡在这座水下坟墓中的任何亡灵吗?现在,他的这种做法岂非自相矛盾?”

面对争议,巴拉德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说:“泰坦尼克号沉船是深海里的第一个金字塔,但是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金字塔我们试图找到答案:它们能够被我们留在那里变成博物馆,还是会被分解?我坚信,深海是一个博物馆,它将保存历史。”

2004年6月18日,美国继英国之后签署了保护泰坦尼克号遗骸的协议。在此之前,5月30日至6月12日,罗伯特·巴拉德率领一个32人的专家组重返了泰坦尼克号,美国国家地理频道于6月7日晚就这次行动向全球电视网络进行了现场直播。在报道中,媒体对此的评论是:“泰坦尼克号残骸躺在纽芬兰岛以东约610千米处3600多米深的海底。针对它的保护问题的争议由来已久,但直到现在才真正被提上议事日程。”

在这个节目中,科学家们对泰坦尼克号残骸进行了一个初步的鉴定,鉴定结果是:和内部破裂又撞到大洋底而导致支离破碎的船尾相比,泰坦尼克号的船首几乎是整体突然倒塌,然后慢慢破裂的;完全毁坏的船尾,引用巴拉德的描述是:“就像一间冤魂不散阴森恐怖的房子”。船首和船尾都受到微生物的腐蚀、水流的冲击,而且蒙上了一层“海之雪”(一种散布在大洋底的有机微粒混合的一层由化合镁构成的白色表面)。

“对于泰坦尼克号沉船来说,潜水艇就像是在瓷器店里横冲直撞的大象。”巴拉德如是说。他在船首发现了潜艇留下的痕迹,在甲板上则发现了这些到访者频繁降落所造成的孔洞。巴拉德尤其注意到了史密斯船长(泰坦尼克号处女航的船长)的工作室墙壁的坍塌;还有,他认为是潜水艇破坏了亨利·瓦尔德——船上除船长之外的最高指挥官,曾指挥妇女、儿童上救生艇逃生,自己殉难的军官的船舱。两者都位于舷梯后部。然而,沉船的毁坏既有撞击的原因又有自然侵蚀的原因,他认为要确认二者哪一个因素影响更大还比较困难。

图3:巴拉德在推进科学教育的努力方面也是广为人知

(下图) 1986年拍摄的以巴拉德为蓝本的纪录片《泰坦尼克号沉船的秘密》

沉船无线电通讯室的房顶曾经一度是备受潜水艇偏爱的降落地,因为一等船舱的大楼梯就在附近。降落造成了大大小小的孔洞,而且把什么都毁坏了,尤其是有天线电缆的灰暗大厅里的连接装置。这些都可以在1986年拍的照片里清楚地辨认出来。

“(沉船被发现以后)我被排挤到边缘,它对下潜到遗址的游客完全开放。有些人甚至在船首结婚,这确实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一谈到这个话题,巴拉德的心情就分外沉重。他和他的法国同事因为在处理沉船的问题上产生巨大分歧和争执,长久的友谊被毁——法国在答应不动沉船之后却执意开始对遗址进行广泛的打捞行动。

当争论正在进行时,法律诉讼于1994年被判决。美国一个联邦法院承认泰坦尼克有限公司的“打捞占有”权。这一决定给予该公司从其失事地点清理遗物的专营权,这家公司在6次探险中共收集了6000件遗物,这些遗物被作为泰坦尼克巡回展的一部分展出。那些主张把失事地点作为纪念的人则把这种打捞比作“盗墓”。

对于泰坦尼克号,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局制定了一系列指导方针,建议如何研究和探索残骸。这次任务正是遵循了这一协议。这次探险做了检查和记录,而没有接触、带走任何东西。“我解释说,海洋是地球上最伟大的博物馆,你不必从海底把东西带上来观赏。‘远程参与’可以把你带到那里,带到现场。真实的遗址远比遗物重要。事实上,从历史遗迹中取走东西会给下一代造成损失。我们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间重返泰坦尼克号,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2004年夏天?因为我们现在拥有了技术,可以清楚创造、展示水下博物馆并让人们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探访它们。我们不必要毁坏这个世界来欣赏它。”巴拉德说。

罗伯特·巴拉德认为遗骸的毁损是由对遗址的不断探访及环境因素引起的,探访者包括探险者、旅游组织和电视导演,也包括收集了6000件物品的打捞者。“最重要的是,我想展示,就像亚利桑那号会永远留在珍珠港、二战中的战士坟墓会永远留在诺曼底海滩上、美国内战最血腥的战役遗迹会永远留在盖茨堡一样。泰坦尼克号也应该永远栖息在北大西洋深处。”

罗伯特·巴拉德

未来将取决于我们的孩子有多聪明。

尽管发现泰坦尼克号残骸是巴拉德最著名的成就,但是他也同样由于推进科学教育的努力而广为人知。他在华盛顿国家地理学会总部制作约翰逊探险远征节目,每次节目一个小时。 巴拉德涉足科教领域始于1989年。他所创立的约翰逊计划已经使成百上千万学生通过因特网来到海底火山、船只残骸、热带雨林和珊瑚礁的世界。巴拉德表示,他是在观察了孩子们听到他描述发现泰坦尼克号的远征探险经历所做出的反应之后开创了这些计划的。

巴拉德说:“孩子们如此着迷于我们所采用的科技,我感到惊讶。他们都希望去进行探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采用‘远程呈现’技术,把图像传送到我们的船上。我们18年前开始使用这项科技。我们今天仍然在使用这项技术。这项技术今天更加完善。当我们刚开始运作约翰逊计划的时候,还没有因特网。因此我们不得不通过卫星向学生们传送声音和画面。”

作为一位身经至少65次水下探险活动的行家里手,巴拉德知道很少有人能够出得起钱像他那样亲身探索海底秘密。他认为,“远程呈现”技术将使千百万人得以接近并了解海洋探索事业。他说:“人们将开始进行电子旅行。我们不需要让我们的身体动来动去,我们只需要让我们的眼睛、手和思维动起来。深海现在已经被征服。到达那里并不困难,我们正在把更多的人带到那里。”

今年63岁的巴拉德表示,他现在对于让人造机器人进行水下探险,而他本人在远处观察的方式感到满意。他说:“我对此并不感到遗憾。我的热情在于发现,而这并不拘泥于我如何去发现。我亲自潜到那里耗费的时间太长,花费也过于昂贵。我的肾或是我的胆囊下到那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思维和眼睛能够到达那里,我不会在意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只要我认为我到达了海底,那就是全部的价值所在。”

巴拉德表示,在他的约翰逊计划除了帮助人们了解探险用以外还在美国的远程科技教育方面发挥作用。他说:“我们处于激烈的竞争之中。印度和中国不具备我们所拥有的军事力量,然而他们却在竞技场上击败我们。未来将取决于我们的孩子有多聪明。如果我们希望保持我们的生活水准,那么我们最好赶紧教育我们的孩子。如果你不想这样做,那么当你的生活水准下降的时候,就请不要抱怨。” 巴拉德认为,每个国家都不可能通过枪炮武器来保持长期的繁荣昌盛,他们必须依靠自己最宝贵的资源,也就是本国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猜你喜欢
泰坦尼克泰坦尼克号沉船
雪上“泰坦尼克”
沉船的启示
The Titanic II Is Making Its Maiden Voyage in 2022 “泰坦尼克2号”将于2022年下水启航
《泰坦尼克号》上映20周年,12月已重回院线
UFO情系“泰坦尼克”致其沉没?
吃掉泰坦尼克号的细菌
中国将斥资亿元打造泰坦尼克号主题公园
论中国与东盟国家合作保护古沉船——以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古沉船为例
海底沉船
7万美元,泰坦尼克号“最后午餐”的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