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兰,陈建华,刘新民,汪达山
(1.皖南医学院 心理学教研室,安徽 芜湖 241002;2.池州市人民医院 心理科,安徽 池州 247000)
癌症是严重威胁人类生命健康的常见病、多发病,在我国癌症已成为导致城市居民死亡的第一大病因和农村居民死亡的第二大病因[1]。放射治疗(简称放疗)是癌症治疗的三大手段之一。由于放疗的破坏性、不可逆性损伤及副反应的迁延,严重降低了癌症患者的生活质量,因此关注癌症放疗患者的心理状况对癌症治疗具有重要意义。
1.1 研究对象 2009年 7月 ~2010年 1月接受放疗的癌症住院患者 115例,男性 68例,女性 47例;中位年龄 60.29岁;其中消化系统癌 39例,肺癌 30例,宫颈及乳癌 19例,口腔鼻咽喉癌 11例,其他癌16例;文化程度:文盲 29例,小学 37例,初中 25例,中专或高中 18例,大学及以上 6例;接受普通中心回转式钴-60放射治疗(简称普放组)的患者62例,接受陀螺立体旋转式钴-60放射治疗(简称陀螺刀组)的患者 53例。患者均意识清楚、检查合作,且排除符合 CCMD-3有精神障碍的患者。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对每组放疗患者均在放疗三个不同时期采用 SCL-90症状自评量表[2]对其进行问卷调查,且在调查前对患者说明本研究的目的、意义,并征得患者及其家属的同意,签订知情同意书。本调查由有测量经验的心理科医生在放疗中心现场指导患者或由家属协助完成,对文化程度低的患者,由心理科医生代为填写,调查开始入选病例 124例,脱落 9例。
由于两种不同放疗设备的放疗疗程的差异,调查时间安排如下:放疗开始第 0周、放疗结束时(普放组开始后的第 4周,陀螺刀组开始后的第 1.5周)、放疗结束后随访时(普放组开始后的第 8周,陀螺刀组开始后的第 3周)。数据处理采用上海惠诚咨询有限公司的心理测试软件系统进行 SCL-90症状自评量表分值统分;采用 t检验、卡方检验和重复测量设计的方差分析。
2.1 接受放疗的 115名癌症患者在放疗开始第 0周、放疗结束时、放疗结束后随访时的 SCL-90症状自评量表的各项因子与国内常模[3]进行 t检验,在放疗开始第 0周和放疗结束后随访时的焦虑、抑郁因子分都显著高于国内常模,且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放疗结束时的焦虑、抑郁因子分却与国内常模无差异;躯体化因子分在放疗开始第 0周时高于国内常模,且有统计学意义(P<0.05);后来的测查结果均与国内常模无差异,见表 1。
2.2 在放疗前后三个不同时期的重复测量设计的方差分析示,除强迫这项因子分无显著差异(P>0.05)外,其他各项因子分都有显著差异 (P<0.01)。对阳性项目数(三个时期分别为:24.1913±9.8113、20.1739 ±7.4860、28.1043±11.1759)进行卡方检验,结果示在放疗的不同时期差异不显著(P>0.05),无统计学意义。
表 1 癌症放疗患者三个不同时期 SCL-90统计指标(¯x±s,n=115)
2.3 用 LSD-t检验对其做多重两两比较示:在放疗开始第 0周时与放疗结束时各项因子分进行比较,总分、总均分、阳性症状均分、躯体化、抑郁、焦虑、敌对、精神病性因子分高且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人际关系敏感、偏执因子分高且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放疗开始第 0周时与放疗结束后随访时各项因子分进行比较,阳性症状均分、躯体化因子分高且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人际关系敏感、焦虑、偏执因子分低且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恐怖因子分低且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放疗结束时与放疗结束后随访时各项因子分进行比较,总分、总均分、强迫、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因子分低且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
本研究结果显示,放疗开始第 0周时的躯体化、抑郁、焦虑均分都显著比国内常模分高;放疗结束后随访时的抑郁、焦虑均分高于国内常模均分(P<0.05)。放疗开始第 0周的躯体化比放疗以后各个时期的症状严重;放疗开始第 0周和放疗结束后随访时(普放组开始后的第 8周,陀螺刀组开始后的第 3周)的抑郁、焦虑的程度都比放疗结束时(普放组开始后的第 4周,陀螺刀组开始后的第 1.5周)严重。Rumiko等[4]对癌症放疗患者做的前瞻性研究显示:在放疗的第 4周,患者的焦虑、抑郁和疼痛都比放疗前严重,焦虑在放疗的第 8周减轻,但抑郁症状仍然很重。本研究结果与其不同:患者放疗开始前的躯体化在放疗以后减轻,推测原因可能是放疗疗效使躯体化症状逐渐改善;而抑郁和焦虑症状在放疗开始前和放疗结束后随访要严重,其原因有待进一步研究。
癌症患者的伤害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如疼痛、脱水、疲劳、恶心等),同时也带来许多心理问题[5]。抑郁是癌症患者中常见的也是容易被忽视的心理问题[6]。Teresa对 84名乳腺癌放疗患者的调查显示,抑郁是接受治疗后的一个显著心理问题[7]。而癌症患者对健康的失去,与生命威胁的存在(癌症疾病的不良预期和对死亡的恐惧),对放疗的不了解以及对放射线或放疗环境的恐惧等都是直接导致患者焦虑和抑郁障碍的因素。Matsuoka对 74名癌症患者的研究指出,与癌症有关的一些闯入性思维使得患者有更高的焦虑倾向[8]。针对本研究结果,关注癌症放疗开始时和放疗结束以后的心理健康,特别是对抑郁和焦虑的心理干预,对于癌症治疗尤为重要。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传统的心理社会关怀和照顾已经不能满足患者的需要,他们更需要一种系统的、科学的心理干预途径[9]。可以于放疗开始时向患者及家属详细地讲解疾病的发生、发展,放疗的优点、不良副反应及其相应防范措施,增加人性化服务以便患者更好地适应治疗环境;于放疗结束后加大社会心理干预力度,缓解其抑郁、焦虑症状。同时也呼吁加大社会对医疗资源的支持,以便减轻癌症患者及其家属的经济压力,进而改善患者不良情绪反应,增加治疗的依从性。
(本次调查研究得到了皖南医学院附属池州市人民医院肿瘤科医护人员的大力支持,特此致谢!)
[1] 黄丽,罗键.肿瘤心理治疗[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3-4.
[2] 陈昌惠.症状自评量表[J]//汪向东.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2000,增刊:31-36.
[3] 金华,吴文源,张明园,等.中国正常人 SCL-90评定结果的初步分析[J].中国神经疾病杂志,1986,12(5):260-263.
[4] RUMIKOK,TEMPEIO,YUKA K,et al.Prospective studies on mental status and quality of life in patients with head and neck cancer treated by radiation[J].Psycho-Oncology,2005,14(1):331-336.
[5] 杨智辉,王建平,付丹丹,等.老年癌症病人情绪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老年学杂志,2007,5(27):882-884.
[6] CHOCHINOV HM.Depression in cancer patients[J].Lancet Oncol,2001,2(8):499-505.
[7] TERESA D,TIFFANY T,MING-YUF,et al.Differences in patterns of depression after treatment for breast cancer[J].Psycho-Oncology,2006,15(8):398-406.
[8] MATSUOKA Y,NAKANO T,INAGAKI M,et al.Cancer-related intrusive thoughts as an indicator of poor psychological adjustment at 3 or more years after breast surgery:a preliminary study[J].Breast Cancer Res Treat,2002,76(2):117-124.
[9] 王建平.结构性心理教育干预在癌症患者中的应用[J].国外医学肿瘤学分册,2000,27(3):156-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