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背后的“权力”女人

文/徐凤琴

从外表很难看出,她是俄罗斯最神秘的总统办公厅中最神秘的女人;也很难想象,她就是那个在总统背后“控制”国家的人。

世界上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身份显赫,却默默无闻;他们没有占据要职,却调控着国家的方向。一位美国著名政治学家曾经说过:那些为总统撰写演讲稿的人,是事实上的国家管理者。

神秘:普京的女“枪手”

贾汗·波雷耶娃不用煞费苦心打扮自己,就能轻易引起他人的注意——鲜明的东方人外表,浓密高耸的发髻,简捷的裙子和短衫,一下子就把她从灰色西服的人群中分离出来。

从外表很难看出,她是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中最神秘的女人;也很难想象,她就是那个在总统背后“控制”国家的人。

“总统‘枪手’需要保密,这很好理解。”曾在叶利钦时代做过同样工作的一位人士说,即使已经不在其位,他仍要求对自己的名字保密,还要求改动自己的说话风格。“这样做完全是一种职业性需要。俄罗斯独立以来为总统写发言稿的人不超过20个,这是一个非常窄的圈子,彼此很了解。”

总统的“话语活动”需要保密,这不只是俄罗斯才有的规矩。不久前,美国一位替总统写演讲稿的人被解职了,就因为他的夫人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向记者炫耀老公多么聪明,是他想出了可能彻底改变历史的提法——“邪恶轴心”。结果她老公第二天就丢了饭碗。曾经为叶利钦当过“枪手”的安德列·施托希说:“给总统写发言稿的人被称为‘黑人’;他们为总统写作时,要考虑他的性格、特点和举止。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要把自己同‘顾客’混为一体。我曾为叶利钦工作,他离开时我也离开了,因为普京完全是另外一类人。”

天才:搞文字工作源于“祖传”

对于波雷耶娃来说,从事文字工作算得上是“家传绝学”:她的祖母曾是土库曼最高法院法官,祖父和双亲都曾是阿什哈巴德大学的老师——祖父教政治经济学,母亲教英语,父亲教外国文学史。

波雷耶娃出生在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在阿什哈巴德第十二中学,老师们仍记得这个出类拔萃的学生。校长玛亚·哈诺娃说:“在她的毕业成绩单上,只有3门功课是4分,其余课程全部是满分5分。”

波雷耶娃上了莫斯科国立大学学习法律,大学毕业之后继续深造,顺利拿到了研究生文凭。此后,她走上了“共青团路线”,当了青年学院下属科研所的政法科长。人们现在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机构中能干出什么,但是波雷耶娃认真地在那工作了4年。尔后,她的研究对象——共青团被撤销,但在共青团中受到的训练和拥有的热情被保持下来。

精明:善于在夹逢中求生存

不了解内情的人在总统办公厅见到波雷耶娃,可能以为她只是到这里办事而已。事实上,在克里姆林宫官员中,波雷耶娃已经是“恐龙”级人物——1997年开始,她已经在总统身边工作了10年。10年间,国家发生了诸多改变,总统由叶利钦换成了普京,办公厅主任更是换了一任又一任,许多重量级人物都被撤换,而柔弱的波雷耶娃却留任至今。叶利钦在回忆录《午夜日记》书中,将她和丘拜斯、沃洛申、尤马舍夫并列为自己的“家族”成员,但是这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曾经和波雷耶娃在政府中共过事的经济学家米哈伊尔·杰里亚金指出，波雷耶娃的天才之处在于，她成功地游离于能与不能之间,并且直到今天仍然遵守这一原则。她是苏联第一个谈青年权利问题的人。那时，人权问题被打上“不同政见”的标签而被禁止谈论。而她能够找到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既不违规,又有新意。就这样，青年们得到了权利，而她则受到嘉奖——因积极参与制订相关法律而被授予苏联时期权威的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员奖。此后,波雷耶娃由台前走进幕后，不再公开从政。1991年到1998年，她先后在叶利钦的几位政府大员——副总理沙赫莱、副总理涅姆佐夫和总理基里延科身边工作，担任顾问。涅姆佐夫说:“我们和波雷耶娃谈论各种话题,她对任何问题都有深入的了解,甚至还就解决千岛群岛归属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涅姆佐夫说，1998年金融危机期间，他找到总理基里延科,对他说:“签署辞职声明吧，你还能做什么呢?”看到基里延科疑惑不定的样子，涅姆佐夫就补充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问波雷耶娃，她不会提出愚蠢的建议。”后来,基里延科果真让波雷耶娃来见自己。

基里延科辞职后,作为政府秘书处负责人的波雷耶娃反而得到提升,2000年6月，根据普京的命令，波雷耶娃留任总统办公厅副主任；2004年4月，她被任命为总统助理,并且全权负责国情咨文的准备工作。

能干:总统身边最有影响的人

众所周知,普京任总统时讲话有很多俗语,“我要把恐怖分子溺死在马桶里!”、“欢迎你(一位法国记者)到莫斯科来做包皮手术!”、“他们 (拉脱维亚人)只能得到死驴耳朵!”……这些俗语家喻户晓。曾担任过普京撰稿人的亚历山大·伊利因说:“这不是波雷耶娃的风格。”

波雷耶娃被认为是从零开始组建总统办公厅的人之一,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国家中最有影响力的机构。她进入总统“写作班子”后,叶利钦时期的“老作家”们全部离了职。

波雷耶娃重建了总统“写作班子”,结束了原来的松散无序,对“写手”们进行了严格的级别规定。总统办公厅内部设立了一个研究机构,专门负责为总统“生产文字”。起初成员有11人,到现在已达到30～40人之多。

虽然为总统演讲取得成功做出巨大贡献,但波雷耶娃和她的机构从不居功自傲。在接受采访时她总是不忘这样说:“作者当然是总统本人了,我们只是帮帮他……”

波雷耶娃不喜欢长篇大论,这一点在普京的国情咨文中有明显体现:和前任叶利钦相比,普京的讲话缩短了一半以上。此外,波雷耶娃还对总统发言形式做了改变:叶利钦时期,听众们事先会得到讲话稿,总统则脱稿演讲;到了普京时期,总统宣读讲话之后听众们才会得到演讲稿。于是,每年普京总统发表国情咨文前,都会充满诸如谁会被解职,会有什么新任命,谁将被画上“黑记号”之类的各种猜测。

按惯例,国情咨文应该在每年年初发表,但是普京总统却经常拖后几个月。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所做的报告更明确、更实际,而这无疑有着波雷耶娃的一份功劳。

一位曾和波雷耶娃共过事的匿名人士说:“波雷耶娃非常负责,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她经常在最后时刻要求对总统讲话的两三个段落进行修改,结果我们就要坐下来干到深夜。”波雷耶娃被认为是总统办公厅最有活力、精力最充沛的人。

猜测:土库曼人的总统

2006年以来,一贯不爱显山露水的波雷耶娃突然“张扬”起来,多次接受媒体的长篇专访；2009年4月15日她46岁生日时,在莫斯科郊外租了一个直升机场庆祝;此外,她的大幅照片还上了报刊封面。人们猜测:长期从事“秘密工作”的波雷耶娃突然“走光”,是意味着她的政治生命将结束,还是表明她将从幕后走到台前?

很多政治家认为,她完全有这个能力走到台前。

波雷耶娃的才华给涅姆佐夫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回忆说:“当副总理时,我曾在一次正式场合开玩笑说,波雷耶娃将来会成为土库曼斯坦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