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德
(四川外语学院,重庆 400031)
重庆市政区地名通名初探
周文德
(四川外语学院,重庆 400031)
地名是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民族社会活动的产物,是一个地域的历史见证和文化积淀,是一座城市的历史年轮和生活轨迹,是一种用特定的语言形式承载的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人类历史的活化石。通名的研究是地名学研究的重要课题。重庆地名的通名十分丰富,且地域特色十分明显。通过对重庆市政区地名中310个尾字的梳理,整理出了通名汉字100个。其中,自然地理实体通名超过了一半,是比例最高的;其次是人工建筑地物的通名,占了接近三分之一;聚落通名比例较低。
地名;通名;政区名称;地名标准化;重庆
地名是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民族社会活动的产物,是一个地域的历史见证和文化积淀,是一座城市的历史年轮和生活轨迹,是一种用特定的语言形式承载的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人类历史的活化石。从某种意义上说,“地名是人类盖在大地上的图章,地名的历史同语言一样古老”[1]。地名是语言、地理、历史与文化诸要素的综合体,是人类生产、生活、交往和进行各种活动必不可少的工具,它浓缩和凝聚了一个民族文化多方面的内容。地名探索与研究在不同学科领域都能找到知音,是语言、地理、历史、考古、民族、宗教、经济、社会、文化等诸多学科领域共同关注的课题。正如英国语言学家帕默尔(L.R.Pamer)曾经说过的那样:“地名的考察实在是令人神往的语言学研究工作之一,因为地名本身就是词汇的组成部分,并且地名往往能提供重要的证据来补充并证实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论点。”[2]
地名的主要功能是社会交往,在社会交往交际中提供准确的地理位置、地理范围及地理类型。此外,地名还为多个学科领域的研究与拓展提供了历史而又现实的宝贵资料。
地名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民族的生存环境、生活方式、风俗习惯、文化心理、军事活动、交通变化、经济生活、政治变革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同时,“地名是人类各个历史时期人类活动的产物,它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演变”[3],社会的发展变化归根到底是社会文化的发展变化,而地名的变化正可以揭示历史文化变迁的轨迹。民族或部落的迁移与征服,往往会将原生居民的语言同化,从而使原生居民的语言消失。考察原生居民语言的证据主要来自地名。美国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在他的《语言论》里就曾经说:“在征服的情况下,保留在继存的优势语言里的文化借词主要是些地名。……地名给已消亡的语言提供了宝贵的证据。”[4]
地名是人类语言中普遍使用的专有名词。前苏联学者B.A.茹奇凯维奇在《普通地名学》中说,地名“是在语言发展的一定阶段和比较晚的阶段上由普通名词形成的”,“过去和现在的地名均来源于经历了地理概念具体化和个性化过程的那些普通名词”[5]。
现有的地名基本上是由专名加通名构成。“专名+通名”的语词结构模式是一种理想的地名结构模式,也是现代地名的标准模式。
专名的形成同人们对该地域的最初理解和认识相关,体现着各式各样的“命名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地名的“得名之由”。“通名则标志着人们对于自然地理环境的认识和分类,记录着人类改造自然的各种举措和设施,也体现着行政管理的区划系统。因此,通名的研究是地名学研究的重要课题。”[6]
相对于地名得名由来的研究而言,对地名通名的研究还显得很薄弱,对较大地域且有地域特色的通名进行全面系统研究的尚不多见。重庆地名的通名十分丰富,且地域特色十分明显,却未有专门研究。本文拟对重庆政区通名进行全面系统的考察。
重庆地名的通名十分丰富,而且很有地域特色。
2000年以来,乡镇一级政区调整剧烈,整合撤并史所罕见,致使区县所辖乡镇街道的数量和名称每年都在变化。本研究仅以2009年10月21日为限,以当时所统计的乡镇街道数量及名称为依据。重庆市辖19个区、21个县(其中4个自治县),156个街道、574个镇、278个乡(包括14个民族乡),合计1048个区、县、乡、镇、街道。而行政村级单位的调整更是剧烈,目前尚未彻底完成调整过程。经过这一轮空前的大调整,大量的乡镇地名和行政村级地名在政府的统计数据中消失了,这些地名将成为历史。限于资料和时间,这部分已成历史或将成历史的地名,有待将来我们去探究。据我们初步估算,重庆市行政村级以上地名、自然村落与聚落地名、自然地理实体地名、人工建筑与地物地名等数据将超过乡镇级地名的10倍,数据十分庞大。如果将近代以来的地名变迁一并考察,数据又将翻番。所以,这里我们要划定一个时间点,对乡镇级以上地名的通名作静态的考察。
(一)重庆政区地名的尾字统计
通过整理,我们把重庆乡镇以上行政区划的地名尾字先清理出来(去掉行政区划名称)。截至2009年10月,重庆市乡镇以上行政区划的地名尾字一共有310个。其中,出现频次达到或超过10次的尾字有如下23个汉字(括号内的数字为出现频次):
溪(51) 山(34) 家(33) 龙(33) 桥(30)
坪(25) 坝(24) 口(21) 安(18) 城(16)
河(16) 江(16) 平(14) 水(14) 兴(14)
阳(14) 路(13) 石(13) 峰(11) 和(11)
泉(11) 市(10) 子(10)
出现频次为9次的汉字有4个:
马 门 滩 田
出现频次为8次的汉字有7个:
洞 渡 湖 林 隆 盛 塘
出现频次为7次的汉字有3个:
东 沙 沱
出现频次为6次的汉字有5个:
场 岗 角 梁 胜
出现频次为5次的汉字有10个:
池 川 合 乐 楼 南 顺 土 湾 云
出现频次为4次的汉字有12个:
北 村 丰 凤 福 观 桂 街 岭 木 义元
出现频次为3次的汉字有29个:
宝 昌 鼓 鹤 嘉 井 灵 陵 鹿 庙 民鸣 升 寺 台 潭 通 县 新 星 垭 岩 羊驿 鱼 州 竹 梓 嘴
出现频次为2次的汉字有46个:
白 柏 厂 地 都 佛 感 高 沟 谷 关海 华 凰 汇 集 津 居 坎 孔 来 郎 莲柳 炉 禄 彭 坡 普 仁 生 圣 寿 树 棠武 峡 堰 杨 叶 益 中 舟 周 主 足
出现频次为1次的汉字有95个:
岸 坳 敖 板 包 堡 碑 碚 边 宾 草朝 尺 酬 船 椿 达 大 带 德 蹬 堤 帝店 殿 顶 督 多 鄂 耳 坊 枫 封 锋 俸扶 府 复 富 溉 杠 埂 古 馆 广 果 好浩 花 欢 黄 回 鸡 建 界 金 锦 进 颗澜 里 妙 楠 盘 铺 清 人 荣 溶 狮 食天 桐 童 潼 头 图 万 稳 西 霞 贤 乡歇 心 燕 洋 英 永 玉 园 月 直 柱 庄
以上这310个地名尾字并不都是地名通名。其中一部分汉字成为了通名用字。
(二)重庆政区地名的通名统计
通过对上述310个地名尾字的梳理,我们整理出通名汉字100个。这100个通名汉字在重庆乡镇级以上行政区划地名中,作为通名总共出现633字次。通名汉字及出现频次见表1。
表1 重庆乡镇级以上行政区划地名中的通名汉字及出现频次
续表1
续表2
由表1可见,自然地理实体通名最多,52个,占了总数的52%;聚落通名有12个,占总数的12%;人工建筑地物的通名31个,占总数的31%;行政区划通名6个,是数量最少的。
1.自然地理实体通名:
溪 山 龙 坪 坝 口 江 河 水 阳 石峰 泉 滩 塘 洞 湖 沙 沱 梁 岗 角 云土 池 川 湾 岭 岩 潭 垭 嘴 海 汇 峡沟 谷 坎 孔 坡 板 盘 洋 浩 岚 岸 坳边 堤 壕 碛 原
2.聚落通名:
家 路 市 街 驿 都 集 里 园 堡 庄3.人工建筑地物的通名:
桥 城 田 门 渡 林 场 楼 观 庙 井陵 寺 台 关 津 堰 厂 佛 界 碑 店 殿坊 馆 矿 铺 塔 坛 堂 亭
4.行政区划通名:
村 州 县 府 乡 厢
在重庆地名的通名中,从通名类型来看,聚落通名比例较低,仅占12%,这个比例是相当低的了。自然地理实体通名超过了一半,是比例最高的;其次是人工建筑地物的通名,占了接近三分之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格局呢?限于篇幅,我们将另文探讨。
[1] 范肃宁.北京和华盛顿:规划·地名·文化[J].中国测绘,2004(3).
[2] [英]帕默尔.语言学概论[M].李荣,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134.
[3] 王际桐.试论地名学的基本概念[J].地名知识,1982 (1).
[4] [美]布龙菲尔德.语言论[M].袁家骅,赵世开,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571-572.
[5] [苏联]B.A.茹奇凯维奇.普通地名学[M].崔志升,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3:9.
[6] 李如龙.汉语地名学论稿[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31.
(责任编辑 张佑法)
H1
A
1007-7111(2010)11-0059-03
2010-10-24
重庆市社科重点研究项目“重庆地名研究”(2006-YW02)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周文德(1964—),男,文学博士,历史学博士后,教授,研究方向:语言文字与文化、对外汉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