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松
一
1.南阳医圣祠
中原大地,有一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宽敞的街道车水马龙,林立的高楼耸入空中,碧水荡漾的白河绕城而过。这就是历史文化名城——南阳。
南阳市东部,坐落着一座古朴高大的院落——医圣祠。巍峨的门楼,檐牙高啄。朱红的大门,铺兽衔环。汉阙朱雀,立门两侧。门上楣,郭沫若题写的“医圣祠”三个鎏金大字显得分外醒目。祠内,树立着张仲景的高大塑像,塑像后,是张仲景的墓冢庙宇,正中香炉上青烟缭绕。庙宇两侧,悬挂着颂扬张仲景的楹联匾牌。庙宇前面摆放着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中外团体前来缅怀时敬献的花篮。
佩戴着“南阳张仲景国医大学”校徽的大学新生们怀着虔诚的心情,正在听一个女导游讲解医圣张仲景的事迹。讲解完后,女导游问道:“你们知道张仲景为什么立志从医,倾心救民,并写出《伤寒杂病论》这部伟大著作吗?”看着同学们面面相觑,女导游自豪地说;“我们南阳汉画馆有一块镇馆汉画像石,它会将谜底告诉大家。”
2、南阳汉画馆
仿汉建筑的汉画馆雄伟气魄。馆内,珍藏的汉画像石琳琅满目。女导游领着这群大学生来到了一块汉画像石前,大家认真观赏这幅汉画像石,石面上雕刻了两个画面。上幅是一个儿童坐在榻上,正在观看三个童子拉着木鸟玩具做游戏。下幅是五个艺人在表演杂耍和歌舞弄乐。儿童头部旁边刻着他的真实姓名:许阿瞿。左边写着悼念他的墓志铭。
女导游:“这块汉画墓石出土于1972年,上面雕刻的墓志铭,是世界上目前发现最早的墓志铭,我国伟大的文学家、考古学家郭沫若先生生前曾经为它断文。这块汉画像石画面虽然不大,但里面却隐藏着发生在1800年前的一个动人故事。”
画面推出电影片名:紫仙草。
3、东汉时期的南阳宛城
东汉建宁年间的宛城,北边耸立着几座山峰;白河从东南流过,码头上人们繁忙地在向船上装卸货物,一只只帆船驶向远方;繁华的城内商铺相连,车来人往,一派繁荣的商业景象。东汉建筑风格的郡府门上写着“南阳郡府”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门两侧立着石狮子,显得威严肃穆。这时,郡守坐着车骑,前面护卫开道从门里驶出……
(女导游画外音:故事发生在公元1800多年前东汉建宁年间的宛城南阳。那时,南阳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故乡,被尊为帝乡,号称南都,是全国六大都市之一。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人才辈出。我国古代伟大的天文学家张衡、医学家张仲景就出生在这里。但是,东汉时期,豪族地主大量兼并土地,势力强大,以致刘秀为抑制土地兼并进行的度田运动也归于失败。到了东汉后期,土地问题更加严重,大量农民流离失所,社会矛盾异常激化………)
这天,整个宛城比往常显得更加热闹,人们在街头巷尾议论着,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4、刘家
宛城城南,规模宏大的田庄一望无垠,周围修建的高墙、深沟、和角楼里的家丁一边监督着在田地里耕作的奴婢,一边瞭望着周围。田庄内,一座豪华气魄的深宅大院中洋溢着结婚喜庆的气氛。洞房布置得漂亮排场,人们正在忙碌着。有的在杀猪宰羊;有的在准备燃放鞭炮;有的在接待来宾……
这家姓刘,是宛城有名的富贵人家。刘家主人、新郎的父亲六十开外,他手拿着折扇,身后跟着与他年龄相仿的管家和五六个家丁,一身老爷装束的刘家主人,与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们相互拱手祝贺着。
新婚打扮的新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相貌憨痴,怀里抱着一个木鸟玩具,不时地傻笑着,嘴里说着:“我有媳妇了!嘿嘿!我有媳妇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郡——府——大——人——到!”人们立即将目光投向大门方向,老爷、管家等迎出门外,与刚下轿的郡府拱手寒暄着。
郡府:“恭贺!恭贺啊!”
老爷:“郡府大人光临,倍感荣幸。请!”他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郡府大人进堂屋。
坐就后,老爷问身边的管家:“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老爷,都准备好了。”
老爷:“接新娘的花轿快到了吧?”
管家:“快了,我到门外去看看。”说着,管家就往外走。老爺在大院里一边与郡府寒暄,一边不停地向大门外张望。这时,一个去接亲的人慌里慌张进来与管家撞了个正怀,一脸惊慌地对老爷说:“老…爷,不好了,新…新…娘跑了!”
老爷一听,大吃一惊:“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抓回来!”
来宾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
大批家丁气势汹汹地骑马奔跑出庄园门。
5、城北独山
一个约有十六七岁、眉心间天生一个朱砂痣、纯洁端庄、娴淑秀丽的姑娘站立在独山最高处的悬崖边,剧烈的山风吹拂起了她的衣裙秀发,泪流满面、一腔悲愤和绝望的表情,她叫瞿淯婷。
悬崖下,有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正在采玉石,他叫许玉山。旁边卧着一只看似凶猛的大黄狗,它叫阿猛。
忽然,山上坠落的碎石呼呼啦啦从玉山旁边滚下。阿猛忽地站起向山上狂叫不止。玉山猛然回头看到半山腰树枝上挂着一个人,立即扔下采石工具,急忙向上攀去,阿猛也跟着向上窜去。树上,受伤的淯婷手抓住树枝挣扎着。玉山不顾一切地奋力向上攀着。
终于,玉山双手抱住救下了淯婷。淯婷看了一眼玉山,头一歪昏迷了过去。脸上划出的血痕沁出了鲜血,衣服被挂烂。
玉山焦急地呼喊:“姑娘——姑娘——”但还是唤不醒,玉山背起淯婷就向山下跑去,穿过山间小道,来到山下路边停着的铁轱辘牛车旁,他将淯婷慢慢平放在车上。然后,拿起鞭子在空中炸了一个响鞭,铁轱辘牛车沿着土路急驶而去,系在牛脖子上的玲铛发出了急促的响声。田野上,阿猛在前面飞跑着,奔驰的牛车后面扬起一阵阵巨大的烟尘。
刘家家丁分路策马狂追。
6、许家门前
在南阳紫山北麓一个山窝里,绿树掩映着三间用茅草搭成的土屋,显得十分幽静。
牛车急速向土屋驶来,跑在前面的阿猛先到土屋门前,它用前爪扒着门,“汪汪”地狂叫着,门开了,俩个六十多岁、鬓角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先后探出头来,他们是玉山的父母。许父对着阿猛呵道:“叫啥?”
阿猛扭头朝远方叫着,许父抬头一看,只见玉山驾着牛车已到房前路边,他跳下车拉着牛停下来说:“爹,娘,快来!”
许母赶忙走出大门来到车前一看,猛吃一惊:“哎呀!这姑娘是谁呀?怎么成这样了?”
玉山:“快!先帮我背她进屋。”
许父许母帮着玉山把淯婷背进了屋。
山路上,刘家家丁举刀携绳在山间小道搜捕。“快看!”一个家丁捡起新娘凤钗。
“分头追!”管家大喝一声。
7、许家屋内
玉山将昏迷的淯婷放在床上,许母一边为淯婷擦拭着伤口,一边问玉山:“玉山,这姑娘你在哪拉回来的?”
玉山:“我正在独山挖玉,她从山顶悬崖上掉下来,被树枝挂着,我就救了她,拉回来啦。”
“噢,”许母用手摸摸姑娘的额头,吃惊地说:“哎呀!这姑娘发烧不轻,八成是受了惊吓又被山风吹着得了伤寒,治的迟了,性命难保,玉山,你赶快到紫山采些紫仙草回来。”
玉山“哎!”了一声答应着转身离去。阿猛紧跟其后。
山顶,管家气喘嘘嘘爬上山顶,众人向下望去,悬崖,白河水缓缓流去。
8、紫山上
山坡上,一种看似普通的青草开着紫色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圣洁。这就是紫仙草。 玉山爬坡攀岩,“紫仙草!”玉山大喜,采挖着紫仙草,然后急忙往回赶,阿猛跑在前面。
9、许家
玉山背着竹蒌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靠在门框上。
阿猛伸着舌头气喘吁吁。
玉山:“娘!娘!紫仙草!紫仙草!快!”
许母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紫仙草朝灶房而去。
玉山呆呆看着仍然昏迷的姑娘。
少顷,许母端着仙草汤,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着不醒人事的姑娘。在许家人的精心照料下,淯婷渐渐醒了过来,她用疑惑的目光环视着陌生的周围。
看着昏迷的姑娘慢慢醒来,玉山和他父母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玉山靠在门口憨笑着。
许母:“姑娘,你可醒了,你叫啥?为啥要跳悬崖?”淯婷呆呆地看着屋顶,摇摇头不愿说,
许母:“姑娘,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淯婷眼角流出了泪。说道:“俺叫瞿淯婷,城中的刘家仗着地多势力大,非要娶俺当他傻儿的媳妇……”
(回忆的镜头)
10、刘家
夜色深沉,老爷和夫人在睡床上。
老爷忧虑地说:“家道传至我辈,虽田地资产倍增,但民怨深重,刘家子孙必有强势能人,方能继承家业永世发达。而我后人单传且愚钝,恐难以为继,如此下去,我刘家就会后继无人,偌大家业何人继承。”
夫人:“是啊,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思虑着,夫人焦急地追问道:“你快说啊!”
老爷:“昔先祖信方士谶语,南都方士遥知上下五百年,连当今皇上都听他们的,不行咱们也请方士看看如何?”
夫人:“嗯,我看行!”
11、刘家
老爷正坐在内屋闭门养神,一丫环走近轻声喊道:“老爷,方士来见你。”
老爷一听,立刻精神起来,忙问:“巧儿,方士在哪?快请进来!”
巧儿:“是,老爷。”
片刻,五十开外,一脸神秘和自傲表情的方士进来,老爷让座后,装着威严又谦虚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出办法没有?”
方士:“老爷交代后,自不敢怠慢,经我长期观天象,东南方上空,常有一颗星星闪烁光亮,查对天书方知,此星正对着的宛城东南方向有一贵女,谁得此女必生贵子,家道必兴。”
老爷:“真的?”
方士:“是的,老爷,经我推算,这是你刘家百年积福积德,上天为你们准备的。”
老爷激动地连声说:“哎呀!天无绝刘之意,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那你赶快带我去找啊!”
方士:“老爷,别急,不是咱的,找也找不到,是咱的,别人也要不走,你放心,待我择良辰吉日陪你去找。”
老爷:“好,就依你的。”
12、宛城
热闹的街上,有的人在吆喝卖东西;有的人在唱戏曲玩杂耍,有的人在耍猕猴,周围观看的人在不断鼓掌呼叫。在看玩杂耍的人群中,淯婷正陶醉在观赏之中,她时而拍手时而大笑。
这时,那方士领着刘家老爷和几个随从也混在围观的人群中。方士东看看西瞧瞧,寻找着。突然,他发现了淯婷,眼睛一亮,指着对面的淯婷附在老爷耳边说:“此女眉心点朱砂,相貌异常富贵,必是旺夫运!”老爷立即用目光死死盯着淯婷,暗暗点头称是。正在兴头上的淯婷无意之中看到,立刻收起了笑容离群而去。老爷示意旁边的管家尾随,
管家鬼鬼祟祟地跟在淯婷后边……
13、刘家
一个妖艳十足身穿连襟上衣,插着两枝头花,四十多岁的女人来到刘家,她是个媒婆。一进屋,她就嗔嗔怪怪地说:“哎吆,有啥事又想起我了?”
老爷:“哎,宛城东南麒麟街瞿家闺女多大了?”
媒婆装作一脸正经地说:“咋了,你这个老东西又动心了,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呀!”
老爷:“不是我,是给我那个儿子找媳妇。”
媒婆瞪大眼:“给你那个傻儿子?”嘴一瞥又说:“你这不是害性命吗?”
老爷凑近媒婆说:“凭你这个三寸不烂之舌,没有办不成的事。”
媒婆故意卖关子说:“我哪有恁大本事?”
老爷用手拍着媒婆的肩膀说:“办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媒婆用指头点着老爷的额头装模作样地说:“这事好办!”
老爷问:“咋办?”媒婆附在老爷耳旁耳语状。
说后,俩人奸笑起来。
14、媒婆家
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在指指点点。方桌上的四个人牌意正酣。
其中一个小商人模样,身穿粗布蓝长衫的男人,就是淯婷的父亲。他手里收着钱,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媒婆在一边啧啧称赞。
“你这手气好!挡都挡不住。”瞿父幸灾乐祸地说。
渐渐地,瞿父开始输,他显得越来越急,欲罢手,说:“没钱了,不玩了。”
媒婆大气地说:“玩吧,沒事,没钱我借给你。”
瞿父欲罢又不忍,经不起媒婆借钱的诱惑,勉强答应又继续赌了起来。但又屡赌屡输,急红了眼,主动向媒婆再借钱,媒婆装作不愿借的样子,瞿父央求道:“不行我将祖上留下的三亩地抵押上!”
媒婆:“哎呀!那可是你家的保命地啊。”
瞿父犹豫片刻,又下了狠心地说:“豁出去了!”
媒婆:“好,大家听着,这可是他说的?”
瞿父央求地:“你就帮帮我吧!”
媒婆答应道:“我这钱来的也不容易,那就以你的三亩地做抵押,我再借你五吊钱。输了可别后悔啊?”
瞿父发誓似地说:“不后悔!”
媒婆借钱后又接着赌起来。
15、酒馆里
瞿父因赌债高筑喝闷酒醉得一塌糊涂。他趴在酒桌上,两个空酒瓶在桌上东倒西歪,众人围观着。
有人耻笑着:嘿嘿,自作自受,活该!
有人叹息着:唉,又被骗了。
有人劝说着:回家吧,十赌九输,地没了以后咋养活老婆娃子!围观者散去,瞿父手里拿着一空酒坛,一扭三晃出了酒馆。
16、瞿家
媒婆来到瞿家要债,瞿父一脸无奈的神态,呆呆地坐着;瞿母苦苦地支应着。
媒婆:“这债你们八辈子也还不起,我看不如这样?”媒婆欲言又止。
瞿父:“大妹子,你有啥好法子,快说啊!”
媒婆:“是这样,前些天刘家托我给他儿子找媳妇,干脆我把你家闺女说说,让刘家替你们还债,这样你们既还了债,赎回了三亩地,又攀了高枝,这可是一举多得啊!”
瞿母吃惊地:“他那个傻儿子?”
媒婆:“这样的高枝别人家打着灯笼求还求不到哩!”
瞿母拒绝道:“那不中!”
媒婆:“我知道你们嫌人家是傻子,我也知道刘家的傻儿子配不上你闺女。但宛城四周方圆百十里,有谁能比过刘家,家财万贯,良田万顷,有多少人家想攀高枝,人家还不应允,即使你们愿意,人家刘家还不定同意呢!”
“就是整个宛城都是他家的,那也不中!你说他家富有,把你闺女嫁给人家得啦!别打我女儿的注意。”瞿母拒绝道。
媒婆:大哥,我可是为你好,你一家之主,不当家,嫂子她……
瞿父:臭娘们,你少管大老爷们的事!
瞿母:老东西,自己惹事,让女儿替你还债,你还是人吗?
媒婆:大哥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我的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事我还不管了。
瞿父:“大妹子,这事……你就看着办”。
媒婆:“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
17、许家
淯婷回忆到这里,说道:“就这样,祖上留给我家仅有的三亩地被刘家收走,还强娶我当他傻儿媳妇。俺不依,就逃了出来,真不想活了。”说完,又号啕大哭,许母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许父:“又是他刘家在作孽,当年也是刘家抢夺我们的田地,被逼无奈,我带着一家人躲到这山里来了,唉!他们逼得多少人家失了地,没了家。”
玉山:“这刘家真是太坏了!”
许母:“唉!咱都是苦命人啊,闺女,你要不嫌弃,就先住这吧!”
淯婷:“万一刘家找到这,会连累你们的。”
许父:“咱这山旮旯里,偏僻,一时半会儿他找不到这。”
18、刘家
老爷在屋里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管家和媒婆进来。管家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地说:“老爷,全城都搜遍了,乡下也找了……”
老爷:“快说呀,找到了吗?”
管家:“没……找……到……”
老爷:“去!去!快去!找瞿家要人!”
19、许家
淯婷被救的第二天早上。屋内。淯婷被窗外“叮当叮当”的敲击声惊醒,她坐起来,透过木格窗户向外张望,只见玉山一手握钎一手挥锤,正在许父指导下雕刻着一尊青石大狮子。这时,许母端着饭来到床边,亲切地问淯婷:“闺女,好点了吧?“
“大娘,好多了。”
“来,尝尝我给你做的荷包蛋。”
“我不想吃。”
“吃吧!吃饱不想家。”
“大娘,给你们添麻烦了。”
“闺女,可不能这样说。你只当这就是你家,想吃啥喝啥只管说,我给你做。来,接着。”淯婷双手接过了碗。
“娘!”玉山用衣角擦着脸上的汗水走进了屋。当他看到淯婷坐了起来,憨憨地说:“你……好了?”
淯婷抬起头,脸上飞起了红晕,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多亏你救了我。”
许母:“闺女,今后你就喊他玉山哥吧!”
淯婷:“哎。”
20、许家
晚上,月光从木格窗户里射进来,在那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玉山雕刻着玉器,淯婷在旁边惊奇地观赏者。桌上摆放着好几件玉雕件和玉料。
淯婷:“玉山哥,这都是你雕刻的?”
玉山:“嗯。”
淯婷:“你手真巧。”
玉山:“我们家祖传的,都是我爹教我的。”
这时许父进来对玉山说:“明上午你进城送货去。”
玉山:“中!”许父退出。
玉山继续一边低头雕刻着,一边对淯婷说:“你喜欢玉器吗?”等了好一会,不听回答,玉山抬头一看,淯婷看着窗外的月亮正在发呆。
“咋了,想家了?”
“嗯”
又停了一会,淯婷说:“玉山哥,我想求你办个事,”
“啥事?”
“你明天进城替俺看看俺爹俺娘?”
“中!”
21、许家门前路旁
夕阳依紫山落下,青翠的山林显得更加幽静,淯婷焦急地伫立在路旁等玉山。忽然,她看见玉山回来了,忙迎上去:“玉山哥,你可回来了?”
“哎!”
“你见着俺爹俺娘了吗?”
“见着你娘了!”
“他们好吗?”
“唉……”玉山一声长叹,又说:“现在城里到处张贴着你的画像,官府见到可疑的人就盘查,我是半夜悄悄找到你娘的。你娘说,自从你逃走后,媒婆领着刘家人天天到你家逼债要人……”
玉山接着说:“你爹被逼得没办法,半夜寻短见……去世了。”
淯婷听到这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她擦了擦眼泪,问玉山:“你走时,俺娘有啥交待吗?”
“她让你别惦记她。刘家还在找你,叫你千万别回去。”淯婷听了又痛哭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玉山宽厚的肩膀上。
玉山劝说道:“别哭了,咱们回家吧!以后,俺们家就是你的家,淯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淯婷:“玉山哥!”
二
22、许家厨房
许母在做饭,淯婷在当帮手。饭做好后,她们将热腾腾的馒头、米饭放到一个篮里。淯婷恳求地对许母说:“娘,让我去送饭吧?”
“那你可要小心啊。”
淯婷:“娘,你放心吧!”说完,她接过篮子出了门,许母倚门目送淯婷远去。
23、蒲山采石场
烈日下,半山坡中,玉山父子俩正在将一块大石块移动到一个平坦的地方,然后,玉山拿起凿子、锤子雕凿了起来。
山坡下,淯婷由远及近,她胳臂跨着饭蓝,急速走来。她拨开树枝爬过山坡来到采石场,对正在埋头干活的许家父子招呼道:“大伯!玉山哥!”
许家父子俩抬头一看,吃惊的异口同声地说:“你咋来了?”
“我给你们送饭来了。”淯婷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儿。
许父赶忙迎上来,指了指一块平坦的石头:“闺女,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淯婷腼腆地说:“大伯,我不累。”说着,她分着饭,玉山还在干活。
“玉山哥,快来吃饭啊!”淯婷喊道。
“我把这点干完就吃。”玉山答应着。
“大伯,你先吃。”淯婷将盛满米饭的碗递给许父。
这时,玉山一边干着活,一边走神地看着淯婷.只听玉山“哎吆!”一声,淯婷、许父急忙跑过去,问道:“咋了?”“锤歪砸住了。”
只见玉山一只手背里流出了鲜血。淯婷立即拉起玉山的手,掏出手帕包扎,她目视着玉山心疼地说:“痛吗?”
“不要紧。”玉山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头答道
许父埋怨说:“不要紧?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干活得稳重!”
24、白河、夏
清晨。白河像一条玉带自北向南从东边缠绕着蒲山、独山、宛城往南流去,两岸绿树成荫。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为这条玉带染上了玫瑰红,使这水、这山、这城更加娇娆多姿。一叶轻舟逆水而上,激起朵朵浪花,追逐着浪花,不时有鲤鱼上下跳跃。
玉山摇着浆,淯婷坐在船头戏着水,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喜悦。
划着划着,淯婷高兴地唱起了歌:
祖盘古,女娲母,滴血成淮渎,帝乡啊南都,发迹于远古。
秦五羖,齐陶朱,吾汉帝光武,帝乡啊南都,英豪辈辈出。
独山孤,蒲山高,白河迎日出,帝乡啊南都,美景天赐予。
独山玉,蒲山石,紫山生柴胡,帝乡啊南都,物产多富庶。
冶铁术,召父渠,商贾海内富,帝乡啊南都,百业天下殊。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水土,既丽且康的南都,我生息的故土。
歌声伴着轻舟,玉山挥汗划着双桨微笑着。淯婷甜美的歌喉,引来成双成对的鱼儿与轻舟一起逆流伴行,唱完,淯婷又双手捧起河水,兴奋地说:“玉山哥,这水好清澈啊!听我娘说,白河水特别甜,生喝也不会得病。”
玉山:“小时候我到这游泳,渴了捧起就喝。你喝口尝尝。”
淯婷喝了一口品尝后说:“嗯,真甜!”
25、蒲山
划着划着,他们来到了蒲山脚下。
玉山将船停靠在山脚下河岸边,他先下船,然后伸出手说:“来!我拉你。”淯婷羞答答地递过她那纤纤玉手,玉山拉着她跳下船向山上跑去,他们追逐着、嬉笑着,携手攀岩而上,终于,他们登上了最高峰。他们手拉着手举目远眺:南面,古老的宛城宅地相连,楼阁高耸,街道纵横,炊烟袅袅。东面,白河对岸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微风轻拂掀起层层绿浪。西北面,八百里伏牛山绵延起伏,层峦叠嶂。
玉山指着最高的五个山峰对淯婷说:“你看,那是五垛山。小时候听爷爷讲,五垛山有个白龙潭,潭里有个白龙管生云,山头起云,咱这就会下雨。”
“真哩?”淯婷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我能骗你?”玉山认真地说。
这时,天上飞过一行白鹭,发出清脆的鸣叫。淯婷激动地招手呼喊起来,玉山也跟着呼喊着,鸣叫声和呼喊声交相呼应,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26、紫山山谷中
夏天里的紫山,紫仙草长满了山脊,盛开的紫鲜花点缀着满山遍野,充满了生机。玉山、淯婷携手来到一个紫仙花开满的山窝中,淯婷随手摘一朵仔细端详,她触景生情脸色突然忧郁伤神起来,喃喃自语感叹道:“沦落天涯,小花易折啊。”
“淯婷?”玉山拉起淯婷的手,俩人深情地久久地对视着,
淯婷:“玉山哥……俺是个苦命人。”
玉山:“俺家祖辈采石雕刻和种地,逃到这山里后,就靠开荒种地和搞点雕刻……”
淯婷:“这俺不嫌弃,俺相中的是你这个人心底好,爱干活,手艺高。”
“淯婷,”玉山從怀里掏出一只用独山玉精雕细刻的镯子,激动地说:“这是我用最好的独山玉料雕刻的镯子,听俺爹说,独山玉石经过地火烧冶,万年浸染,坚硬无比,颜呈五色,不能施假。你看,这只镯子,纯净透亮,橙色多好啊,没有一点杂质。俺娘说,戴上它,能保佑富贵平安、多子多孙。”
淯婷接过玉镯,对着太阳端详,逆光照射下,天蓝色玉镯透出光亮,呈现出一圈金色的轮廓光。
“淯婷!”玉山满含深情地拉着淯婷的手说:“来,戴上。”
玉山将玉镯戴在淯婷的手腕上。淯婷面色红润,楚楚动人,幸福地流出了泪水。他们禁不住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淯婷酥软的身体支撑不住,慢慢地躺在了铺满紫仙花的草坪上,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玉山俯下身亲吻着淯婷的面颊……
山上美丽的鲜花在春风中摇曳着,好像在分享着他们的幸福;
花丛中一只蜜蜂在采吸着花粉,好像在分享着他们的甜蜜;
树枝上两只小鸟停止了嬉闹,好像生怕打扰了他们的美梦。
过了好一会,他们坐起来,淯婷靠在玉山的怀中,玉山双臂抱着淯婷,他们目视远方,脸上仍沉浸在幸福之中。
“过去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老是受人欺负,我那时就想,成家了,我一定生个儿子,玉山,如果咱们有了儿子,起个啥名字呢?”
“你说?”
“你姓许,我姓瞿,就叫许阿瞿,好吗?”
“许阿瞿……嗯,太好了!”
俩人拥抱得更紧了。
27、许家
五年后的一天下午,许家门外,黄狗阿猛正在用舌头舔着一个眉心间也长着一个朱砂痣的儿童的脸,儿童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显得十分天真可爱,他是玉山、淯婷的儿子——许阿瞿。
(女导游画外音:时间过得真快,淯婷出走来到许家已经五年多了,瞿淯婷后来如愿以偿,果真生了个儿子,儿子也四岁多了……)
许家堂屋。“阿瞿?”一身少妇打扮的淯婷看起来更加丰满漂亮,她在门内亲切地呼喊着。
“娘!”阿瞿从门外跑进来,扑进淯婷的怀抱。
淯婷抚摸着阿瞿的头亲昵地说:“阿瞿,你爹给人家雕石像去了,奶奶有病,娘得伺候。别乱跑啊!,”
阿瞿听话地点着头。这时,许父肩扛锄头向门外走,阿瞿拉着爷爷的手问:“爷爷,你干啥去?”
“我给你奶奶挖草药去。”
“我也去给奶奶挖草药!”
“好娃娃,山上有老虎,吓人得很!”许父假装吓唬说。
“阿瞿,你不能去!”淯婷阻止着。
“不,我不怕,我要跟爷爷去!”
“听话!”淯婷拉起阿瞿的手不让去。
“娘,我要去,让我去吧!”阿瞿一边挣脱着一边央求着。
“那你可要听爷爷的话啊。”淯婷看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嗯。”
许父拉着阿瞿的手向山上走去。
黄狗阿猛温顺地跟在后面。
28、紫山
山坡上,许父挥锄挖出一棵紫仙草,在锄把上甩掉根上的泥土,放在旁边,阿瞿拿起好奇地问爷爷:“爷爷,这是啥草药啊?”
“紫仙草。说起这草药啊,爷爷得给你讲个故事。”
“啥故事,爷爷,你快讲!”
许父一边采挖一边讲道:“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年轻的郎中,心底好,医术高,老百姓有个头痛发热的,都找他开点柴胡草熬熬一喝就好。可有一年龙王爷发怒,天降暴雨,足足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洪水暴发,水灾过后,瘟疫流行,天下的百姓都像中了邪,头痛发热得厉害,就是治不好,死了好多人。年轻的郎中很焦急。一天,他又来到咱这山上采挖柴胡。山上的柴胡草开满了小黄花,煞是好看,引来了东海龙王的小女儿紫仙骑着麒麟来赏花。正巧碰到了这个郎中,两人一见钟情。紫仙要郎中和她一起回东海龙宫结为夫妻,享受荣华富贵。郎中要紫仙留下帮助他先救天下百姓后再成亲。紫仙被郎中的善心打动,答应了郎中的要求,他让郎中闭上眼数一、二、三。当郎中数到‘三时睁开眼一看,哎呀!……”
“咋了?”阿瞿追问着。
“只见一股紫气从东方吹来,满山遍野的小黄花变成了紫花,接着,一阵大雨过后,山泉涌出了紫水流到了梅溪河,梅溪河又流向了白河,白河又流向了长江,所有的河水都变成了紫水,老百姓纷纷到河中喝紫水治好了病。”
阿瞿:“那郎中和紫仙成亲没有?”
许父:“紫仙带着麒麟留在了凡间,与郎中成家后就住在咱这山上一直到老。从此,这山上的柴胡草和别的地方生长的柴胡草不一样,不开黄花开紫花。后来,人们将这山叫紫山,这山上的柴胡草叫紫仙草。紫山北边叫龙王沟。你看,龙王沟那个地方多像个麒麟。”阿瞿向爷爷指的方向看去。
“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老百姓都把紫仙草当成神草,用来驱邪治病救人,你娘就是紫仙草救的。”
阿瞿听了爷爷的话,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紫仙草,嘴里自语的重复着爷爷的话:“紫仙草,神草,驱邪治病……救人。”他好像若有所思地把爷爷的话记到了心里。
太阳将要落山了,黄狗阿猛在前面带路,阿瞿背着一小捆紫仙草在中间,许父肩扛锄头跟在后面,远山朦胧的轮廓和爷孙俩的剪影重叠在一起,走在回家的山路上。
29、许家
夜幕降临。屋内,淯婷点燃着灯,又将被子盖在许母的身上。许母呻吟着。
淯婷安慰道:“娘,爹和阿瞿给你挖草药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别急。”
“阿瞿也去了?他恁小,咋能让他也去啊!”许母心疼地说。
“他一听说你病了,非要为你挖草药。”
“这娃从小就知道心疼人。”
说话间,传来了阿瞿的声音:“奶奶,草药挖回来了!看,是紫仙草!”
阿瞿先进屋,许父在后面跟着,许母一见孙子回来,立刻精神许多。
“娃娃,回来了。”许母说。
“娘,我去熬药去。”淯婷赶忙接过阿瞿抱着的紫仙草,到厨房去了。
阿瞿趴在许母旁边说:“奶奶,紫仙草是神草能治百病,你一喝病就好了。”
“谁给你讲的?”
“爷爷!”
“好孩子,真懂事。”许母用手拍着阿瞿的头赞许道。
30、许家门前
初冬的一天早上,玉山准备进城卖雕刻品。他把近期雕刻的一批狮子、擂臼、石刻画像和玉器挂件、摆件正在向牛车上装载着。淯婷将做好的干粮和起早煮熟的鸡蛋装在布袋里放在牛车中央,
“干粮在这,记着吃。”淯婷叮嘱着。
“我知道。”
这时,阿瞿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说:“娘,我也要跟爹去!”
“你爹去卖石雕,得出去好几天,你还小,等长大了再去。”
“不,我已经长大了!”阿瞿拉着娘的衣服恳求道。
“淯婷,不行让他跟我去吧!孩子从小没出过门,也该让他见识见识了。”
淯婷犹豫了一下,低头自怨地说:“哎,都是我给惯的。”然后抬起头准许道:“那你可要看好他啊!”
“你放心。”玉山答应道,
淯婷整理了一下阿瞿的衣服,抱起阿瞿在脸上亲了一下,玉山接过放在牛车前面,拿起鞭子说:“我走了。”
淯婷点头“嗯”了一声,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唉!别急,等一下。”说着转身进屋拿出一个独玉挂件,一边往阿瞿颈项上戴,一边亲切地说:“这是我让你爹给你雕刻的长命锁。”阿瞿用小手抓住长命锁点了点头。
牛车慢慢驶向屋前的小路,牛铃铛发出了“叮当叮当”悦耳的响声。淯婷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渐渐地,牛铃铛的响声越来越远,牛车越来越小,她招着手大声喊道:“阿瞿,听爹的话,别乱跑啊!”远方传来阿瞿答应的声音。
31、山间路上
牛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一队去山猎的贵族车骑迎面而来。玉山急忙将车躲在旁边,俩个贵族坐于中间一辆豪华马车上,前面七人骑马先导,车后八人骑马随从。他们带着弓箭急驰行过,扬起一阵烟尘。场面豪华排场。
32、宛城
在一个商铺相连的街道中间,有一片场地,这里是古玩、石雕、玉器地摊。许多人在里面转悠着、观赏着、挑选着、讨价还价着,呈现一派热闹繁华的贸易景象。玉山的摊铺在靠近路边的一个地方,周围围的顾客最多。玉山左右招呼着,阿瞿用奇異的眼光看着周围。
一六十多岁的老头:“这是喜上眉梢?”
玉山:“是啊。”
老头拿着一件喜雀登梅花枝头的玉雕摆件很在行地观赏着,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几文钱?”
“就十文钱吧。”
老头二话没说,掏出钱交给玉山,拿起玉雕摆件就走。
“客官,慢走啊。”玉山热情相送。
众顾客认真细看着几块石刻画像:有骑射奔牛,有牛郎织女,有歌舞百戏。这些画像刀功娴熟、线条优美、栩栩如生。
两个文人模样的顾客挑选品赏着。
文人甲:“上乘之品!”
文人乙:“精雕之作!”
俩人赞许地点着头,与玉山交谈着。这时,刘家的管家带着俩个家丁挤了进来,管家拿起几个玉件细审着,又走到几块石刻画像前品赏着。他用吃惊的目光看着玉山说:“这都是你雕的?”
玉山:“客官,正是。”
管家:“岁数不大,手艺不错啊!”
玉山:“客官过奖了”
管家大模大样地说:“这样吧,这些东西我们全买了!”
“这……?”玉山用又惊又喜又不相信的目光看着管家。
文人甲、乙:“这个我们谈好价了!”
管家蛮横地说:“我说全要了就是全要了,怎么?找事啊?”
俩个文人无奈地走了。
管家:“我还有个条件!”
玉山:“条件?”
管家:“对!我想请你去给我们老爷的墓雕刻石像。”他看玉山有点犹豫,又说:“你放心,吃住全包,工钱优厚。”
玉山:“那好。”
管家:“现在就去。”
阿瞿一听,紧紧地拉着玉山的衣角,喊了一声:“爹!”
玉山看了看阿瞿说:“客官,我还带个小孩。”
管家:“怕啥?别人想干还不让他干哩!你娃子天上掉馅饼还不知道接,带上小孩一起走吧!”
“好。”玉山只好答应了。
管家让俩个家丁帮着玉山装车,临近的买家纷纷投来嫉妒的目光。
33、刘家客厅里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老爷和一个方士相对而坐,旁边站着俩个伺候的佣人,管家居中当裁判,周围围着数人,正在投壶喝酒。他们面前放着酒樽,各抱数矢,向中间的壶中投矢。老爷投中一个,引来阵阵喝彩,老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爷“请!”
方士投出一矢,未中。
老爷:“哈哈,罚酒!罚酒!”
方士端起酒樽说:“大人每投必中,我自愧不如啊!”说完一饮而尽。
老爷:“哪里,哪里。我的阴宅选址和筹划全靠你了。”
方士:“大人自可放心,我保证让你像现在这样,百年后仍享不尽荣华富贵。”
老爷听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突然又忧伤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哎,五年了,瞿家姑娘一直找不到,生死不明,现在世局不安,我百年后刘家会咋样?孙子得不到,我以后到阴间也不会瞑目的。”
方士:“我天天观天象,天上那颗星一直亮着,说明瞿家姑娘还活者,”
老爷:“可找不到咋办?”
方士:“找不到,刘家得不到贵子,那事就大了!”
老爷:“你是说?”
方士:“这……”
老爷:“你倒是说啊?”
方士:“那刘家就会……衰落。”
老爷焦急地问道:“那你得想想办法啊!”
方士:“我再想想,再想想。”
老爷:“好好,全仰仗你了,来,来,喝!”
俩人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34、刘家大院的一个角落
来到刘家大院,玉山才知道这是向淯婷逼婚的刘家,他有些后悔,但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干着。他精选着刘家早已准备好的石料。阿瞿在一边玩耍。
这时,喝得醉醺醺的老爷和方士在管家的带领下来查看玉山雕刻。
老爷:“石雕匠,我看了你雕刻的石像,有功夫!你是哪里的?”
玉山:“城北石桥的。”
方士:“大人的阴宅墓石你可要精心雕刻啊!”
玉山:“中啊,需要雕啥?”
方士:“执戟门吏,侍女端灯,车骑出行,舞乐百戏,羽化升仙。”
管家:“好好干。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老爷:“好,咱们继续喝酒看戏去。”
管家搀扶着老爷和方士回到室内。
35、小花园旁
在不远处,有一个小花园,刘家傻儿和三个儿童正在玩一种木鸟的游戏。旁边一个奴婢侍侯着,她叫巧儿.阿瞿趴在石头上羡慕的看着。一儿童看到阿瞿想邀去玩,傻儿不让。
阿瞿:“爹,他们在玩啥?”
玉山:“木鸟游戏。”
阿瞿:“我也想过去玩。”
玉山:“不行!忘记给你交待的话了?”
阿瞿:“嗯,那你以后也领我玩好吗?”
玉山:“一定。”
阿瞿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时,巧儿看到阿瞿可爱的样子,禁不住过来摸着阿瞿的头问道:“你叫啥名字?”
“许阿瞿。”阿瞿答道。
“好聪明的小孩啊!来,喊我巧儿姐。”
阿瞿不好意思地跑到他爹背后欲藏起来,巧儿笑了起来。
36、刘家大厅里,
晚上,宽敞的大厅里,笙、瑟、琴、芋、萧等乐器伴着汉代编钟撞击出醉人的乐曲。老爷、管家、方士和大小妾女端坐于塌上,几个侍女伺候着。他们一边饮酒一边观赏着歌舞、杂技。
一伎女正在跳蹋鼓舞。她足踢鼓柎,舒展长袖,翩翩起舞。数女在旁伴唱,歌声悠扬,响彻大厅。
接着,俩名男子跳起了建鼓舞。他们执桴击两侧鼓腔作舞。舞姿矫健,激昂豪迈。
又接着,一名女子弄十二丸一剑在空中抛接着,动作娴熟,接转自如。这是东汉时期流行的杂技节目——飞剑跳丸。
老爷和众人时而喝彩,时而惊奇,时而摇头晃脑。一派醉生梦死、寻欢作乐、歌舞升平的样子。
37、刘家大厅走廊上
走廊中,响彻着厅内传出的歌乐声。一名家丁领着刚干完活的玉山、阿瞿走在长廊上。他们路过大门口,看到里面热闹的场面,阿瞿驻足观望,留恋忘走。玉山拉起阿瞿的手急忙离去。
38、刘家一个小屋里
家丁打开门,玉山、阿瞿进去,家丁说道:“你们就住这。”关门而去。
屋内幽暗郁闷,龌龊不堪。
阿瞿:“爹,他们在玩啥?恁好看。”
玉山:“歌舞杂耍。”
阿瞿:“那你领我去看好吗?”
玉山:“好孩子,等你长大了,我领你看个够。”
阿瞿默不作声,好像在想着什么。
39、刘家大院的一个角落
一天,方士来查看玉山雕刻的作品,玉山正在埋头敲击雕刻着,阿瞿在不远的路边独自玩耍。方士路过,被阿瞿眉心的朱砂痣所吸引,他疑惑地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眉心的朱砂痣,蹲下亲切地问道:“小孩你在玩啥?”
阿瞿:“捏泥人。”
方士:“噢!我看看,捏得真好,谁教你的?”
阿瞿:“我妈妈。”
方士:“你叫啥名字?”
阿瞿:“许阿瞿。”
方士:“许阿瞿?”方士嘴里重复着,他自言自语地反复念叨道着,忽然想起了瞿淯婷,禁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许阿瞿……瞿淯婷……砂痣……”于是,便试探地问:“那你妈妈叫啥名字?”
阿瞿:“我爹说了,不让告诉别人!”
方士:“不让告诉,不让告诉我也知道。”
阿瞿:“我不信。”
方士:“不信?你妈妈叫瞿淯婷,是吗?”
阿瞿:“你咋知道的?”
这时,玉山正想小憩,他抬头寻找着阿瞿,一看方士和阿瞿在一起,急忙喊道:“阿瞿,快过来!”
阿瞿听到玉山的喊声,飞也似的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方士也走过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玉山俩,但又立即又恢复了常态,面带笑容说:“啊,我来看看你雕的怎么样了。”
接着,又装作认真的样子,仔细看着玉山雕刻的汉画,嘴里称赞着:“嗯,不错,不错。”
然后,急匆匆地离去。
40、刘家堂屋
方士快步来找老爷,见到了管家,问道:“老爷呢?”
管家:“老爷今天到樊城去了,有啥事?”
方士:“瞿家姑娘有线索了。”
管家:“真的?你快说!”,
方士环顾左右,看沒人后说:“那个石匠跟瞿淯婷有关系,”
管家:“哦,原来是这样。”
方士:“是不是先把他抓起来。”
管家略一思索后说:“我看先不要惊动他,等老爷回来再说。”
方士:“你说的极是。”
在他们说话期间,巧儿正好经过屏风后听到,她悄悄地贴着屏风听到后,赶忙缩手缩脚退了出去。
41、刘家大院的一个角落
巧儿悄悄地来到玉山雕刻的地方,四周观察没人后,迅速靠近玉山,小声告诉玉山:“快跑吧,他们等老爷回来就要抓你。”
玉山吃惊的:“真的?”
巧儿:“我听见了。”
玉山:“门楼都有站岗的,咋出去?”
巧儿:“我有办法,”她对玉山耳语着,玉山感激地点着头。
42、刘家大院
夜深人静。玉山和阿瞿等着巧儿来。玉山对阿瞿小声交代道:“听话,今晚千万不要出声。”
阿瞿懂事地点点头。这时,只听三声轻轻的叩门声,玉山打开门,巧儿小声说道:“快!跟我来!”
玉山将阿瞿背好,用绳子绑紧,跟着巧儿出去了。
43、刘家大院高墙下
巧儿领着玉山父子来到刘家大院高墙下,掏出钥匙正要开大院小门,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灯光向他们移来,他们立即爬到草丛中,屏着呼吸。原来是巡更的。等到巡更的走远,巧儿打开门,对玉山说:“从这出去,顺着河沟就能一路走出去,”
玉山激动地欲掉眼泪,他不解地问巧儿:“你为啥救我们?”
巧儿:“都是一个苦根上的瓜,我也是被逼来的,你们快上路吧!”
玉山恋恋不舍地出了门,消失在黑夜中。
44、刘家堂屋
老爷回来,众人迎接着进堂屋坐下。管家示意众人退下。然后,神秘地对老爷说:“老爷,瞿淯婷有线索了。”
老爷惊喜的:“你说啥?瞿淯婷有线索了?”
管家:“在咱这的石匠是瞿淯婷的野男人。”
老爷:“什么?野男人?快把他抓来!”
管家:“好,来人呐!”
一家丁进来,管家命令道:“尊老爷旨,把石匠叫来,老爷有话问他。”
“是!”
家丁退出。
不多时,家丁进。报告道:“老爷,不好了,石匠找不到了。”
管家:“胡说,再给我找!”
老爷:“一群窝囊废。又让跑了。既然这样,说明瞿淯婷还活者。她肯定会回娘家看她娘。你们全城搜索,要重点监控瞿家。”
管家:“是,老爷!”
45、宛城大地
第二年初春,天不雨,地大旱。草木枯萎,渠水干涸。滚滚白河也变成一股细流。
46、田野里
农民们将沟岔堰潭里残存的积水舀到木桶里,肩挑到麦田浇地。
47、山窝中许家田地里
许父和玉山正相向站在田埂上,双手拉着用绳子系住的木桶一桶一桶将埂下沟里的水灌到田边水渠里。许母和淯婷用锄头将水引到麦田里。许阿瞿满头大汗地用水瓢一棵一棵苗地浇水。
48、田野里
过了一段,仍不见下雨,旱情更严重。麦苗枯死地裂缝。
49、京师洛阳灵台
高高的台上,放立着张衡制作的浑天仪、地动仪。地动仪四围刻铸着八条龙,龙头向八个方向伸着。每条龙的嘴里含了一颗小铜丸。八个龙头下面,蹲了八个铜制的蛤蟆。
一天,宦官大臣拥着皇帝来到灵台视察。
守护灵台的太史令跪下:“皇上!”
皇上:“平身!”
“谢皇上!”
太史令带着皇上和随从宦官大臣来到浑天仪、地动仪前讲解着。
太史令:“这是浑天仪,用于观测星系天象,这是地动仪,用于监测地震的。”
皇上:“如何测地震?”
太史令:“回皇上,哪方如有地震,尊则振龙,那方龙嘴吐出铜丸,而下面蛤蟆衔之。振声激扬,因此知觉。”
皇上:“何以验证?”
太史令:“顺帝永和三年,地动仪西面龙嘴吐出铜丸掉进蛤蟆口中,京师学者皆不信,然数日后信使到,果然,千里之外的陇西发生了地震,满朝文武皆服其妙。”
皇上:“听说二仪乃张衡制作?”
太史令:“回皇上,正是张衡、张平子。此人乃前朝太史令、宛郡西鄂人也!”
皇上:“奇才!妙才啊!今年天象异常,尔等精心观测,不得有误。”
太史令等立即跪下:“是!”
50、刘家
老爷正在与方士饮酒作乐。
老爷:“依你之见,旱情何时解除?”
方士用手掐算一番,说:“大人不必担心,月内即可解除。”
这时,管家进来请示道:“老爷,佃户们说今年大旱,请老爷减租。”
老爷:“按原定租约,比去年加收一成。”
管家为难地说:“这……”
老爷:“方士说了,旱情月内即可解除,就按原来定的办!”
管家:“是。”
说后退出。
51、紫山山头上
夕阳西下,天气闷热。许父站在一棵干枯的树底下,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用另一只手作遮阳状,向远方的五垛山望去。
站在一旁的阿瞿不解地问道:“爷爷,你天天到这里看啥?”
许父:“我在看五垛山起云没有。”
阿瞿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向五垛山望去。五垛山高入空中,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渐渐地,夕阳依山而尽,夜幕即将降临。
许父自言自语道:“明天没指望了。”说后,拉着阿瞿向山下走去。
阿瞿:“起云干啥?”
许父:“五垛山起云,明天咱这里就会下雨。”
阿瞿:“真的?”
许父:“嗯。五垛山上的白龙管起云。”
阿瞿:“那你求求他,让他给咱这里送送雨啊!”
52、田野空地上
众人聚集,正在祈雨。许父和玉山、阿瞿也在其中。一踩着高跷的人头带女鬼旱魃面具张牙舞爪地狂舞着。
一长者高声对众人说:“女鬼旱魃,作孽天下,颗粒不长,危我众生,旱魃不除,我等无命!”
许父、玉山、阿瞿随众人高呼:“旱魃不除,我等无命!”
长者:“今邀猛虎,猎逮旱魃!”
两个踩着高跷头戴猛虎面具人上场,猛扑旱魃,旱魃反扑着,躲闪着。经一番搏斗,终擒旱魃。
众人高呼:“俄呕……俄呕……”
长者:“杀死旱魃,祭祀大地。”
众人高呼:“杀死旱魃,祭祀大地。”
俩人将猛虎擒获的旱魃面具置于地上,猛戳数刀。
长者率众人面向五垛山齐跪地上,念道:“禀告天神,旱魃已除,请降雨露,普救众生。”
许父、玉山、阿瞿随众人高呼:“祈求天神,救我众生!”
然后叩头礼拜。
五
53、许家
深夜,天气闷热,一道月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在床上。阿瞿酣睡着,玉山似睡非睡,淯婷没睡着,眼睛睜得大大的,心事重重的样子。玉山一翻身发现淯婷还没睡,关心地问:“咋不睡哩?”
淯婷:“睡不着。”
玉山:“咋了?”
淯婷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五年多没见娘了,旱灾这么重,不知道她老人家咋样?”
玉山长叹一声:“是啊!”
淯婷又停了一会说:“玉山,我明天想回去看看娘。”
玉山:“那有危险啊!刘家发现了咋办?”
淯婷:“我想娘!”
玉山:“那我跟你一起去!”
淯婷:“嗯。”
淯婷侧脸看了看睡在他们中间的阿瞿,阿瞿嘴唇动了动,淯婷用手爱抚着阿瞿的头。
54、回娘家路上
山间路上,淯婷胳臂挎着竹篮,里面放着鸡蛋,玉山肩上扛着半袋麦,疾速走在回娘家的路上。走着走着,无数的黄鼠狼在他们的脚下仓皇奔窜,成群的蝗虫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好像是集体逃亡。狂奔的气势,嗡嗡的声响,使玉山、淯婷惊愕不已。
淯婷:“哎呀!这么多,咋回事?”
玉山:“快走!”
田野路上,大片大片的蝴蝶、蜻蜓落满地里,淯婷边走边惊奇地说:“你看,蝴蝶!蜻蜓!真多啊!”
玉山:“旱情重啊!”
俩人说着,急速走去。
55、紫山上
下午五时左右,许父在山顶背坡处砍着柴禾,满身是汗水。背坡处生长着满坡的紫仙草。阿瞿不解地问爷爷:“天旱不长东西,为啥那里长紫仙草?”
许父:“紫仙草抗旱,天越旱,紫仙草越能驱邪治病救人。”
阿瞿跑到那片紫仙草地看了起来,然后,又学着爷爷的样子手作遮阳状,观察着五朵山顶。
忽然,阿瞿惊叫起来:“爷爷,爷爷,快看!”许父顺着阿瞿手指的方向一看,五垛山背后渐渐的生起了朵朵白云,慢慢地,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最后,黑压压的乌云盖住了山头。
许父:“五朵山戴帽,长工睡觉。终于要下雨了!阿瞿,快!咱们下山回家。”
许父捆好柴禾,扛在肩头带着阿瞿下山而去。
阿瞿:“爷爷,我爹我娘啥时从婆婆家回来?”
许父:“明天。”
阿瞿:“明天下雨会淋湿他们吗?”
56、许家门前
许父将柴禾放在门前树下,擦着脸上的汗水,
阿瞿喊着“奶奶!”正要进屋,大黄狗阿猛突然从屋里窜出,死活不让阿瞿进屋。
许父喝斥一声,阿猛又窜向许父。
一支小燕被老燕从屋檐下扔出掉下到地下,“唧唧”的叫着,阿瞿用手拾起,心疼地看着,
许母听到阿瞿的喊声,从屋里走出,嘴里说着:“阿瞿,回来了?”看到阿瞿手里的小燕,又说:“哎吆!小燕咋从燕窝里掉出来了,快放回窝里。”
许父过来将小燕放回燕窝,刚要走开,老燕又将小燕扔了出来。许父又将小燕放回,嘴里嘟哝道:“咋了?奇怪!”
57、瞿家屋外
傍晚,宛城小巷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瞿家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亮。淯婷、玉山小心翼翼的来到瞿家门口,轻轻的敲着门。这时,一个黑影贴着墙根走到墙角侧着身从背后盯着他们。
58、瞿家屋内
瞿母坐在床上,满头白发,一脸愁容,唉声叹气。正要吹灯睡觉,忽听敲门声,急忙披衣下床,缩手缩脚来到门后,轻声问道:“谁呀?”
淯婷:“娘,是我呀,淯婷。”
瞿母:“啊!是淯婷?真的?”
淯婷:“娘,真的是我!”
瞿母赶忙开门。
俩人拥抱在一起,悲喜交加,不由哭了起来。玉山跟着进来立即关上了门。
淯婷亲切地喊着:“娘!”
瞿母激动地喊着:“闺女!”
59、瞿家屋外
屋外盯着他们的是媒婆。玉山、淯婷进去关上门后,媒婆轻手轻脚来到窗前,她用指头蘸点口水将窗纸点个小洞,向屋里窥视着。
60、瞿家屋内
瞿母:“闺女,娘想你想得泪都哭干了。”
淯婷:“娘,女儿对不起你啊!”
这时,瞿母忽然意识到了玉山,问淯婷:“这是……”
淯婷:“他叫许玉山,五年前,是他救了我……”
瞿母:“噢,我想起来了,是他来告诉我你的下落的。”
淯婷:“娘,恕女儿不孝,没经你准许,女儿私定终身,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玉山:“娘!”
淯婷、玉山立即跪到许母面前。瞿母看到这情景,一时不知道说啥好,无奈地说:“唉!事到如今,还说啥,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满足了,相公。快起!快起!”
淯婷:“你的外孙儿也五岁了。”
瞿母:“是吗?唉!啥时能见着小外孙啊。”
61、瞿家屋外
媒婆窥听到这,急忙离开,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62、刘家门外
媒婆急匆匆地赶来,一边敲门,一边高喊:“快开门呐!快开门呐!”
门吏:“谁呀?”
媒婆:“快开门,我有急事禀报老爷。”门吏开门,媒婆耳语几句,门吏速去禀报。不一会管家和几个家丁出现。
管家对媒婆命令道:“老爷有旨,你带他们速去捉拿回来”
媒婆:“是,是。”
然后,带领数家丁离去。
63、瞿家屋内
瞿母:“你走这几年,刘家没放下这件事,时不时地来逼我要人。”
淯婷:“娘,女儿让你为难了。”
瞿母:“你们要小心,不要回来。”
玉山:“你一个人生活,我们放不下心啊!”
瞿母:“我就这一把老骨头,大不了不活!”
淯婷:“娘!……”话未说完,已泪眼蒙蒙。
正在这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撞门声。三人立即惊慌地站起。
瞿母:“你们快走!”
玉山、淯婷:“娘!”
说话不及,门被撞开,媒婆和数家丁一拥而进。
媒婆装模作样地说:“噢,回来了,还带回个野男人。”
淯婷愤恨地:“呸!你坏良心!”
媒婆:“哼!你跑不出刘家的手心,走吧,老爷在等着你回去呢。”
淯婷:“谁是他刘家人!”
媒婆:“哎,媒约订金都有啊!你爹可是画过押收过礼金的。”
淯婷:“那是逼婚!”
媒婆:“死妮子嘴还硬,逮走!”俩个家丁架起淯婷的胳臂,玉山立即上前制止,大声呵斥道:“放开!”
媒婆:“把他也逮走!”三个家丁拥上去架住玉山。
淯婷、玉山极力地反抗着,但最终还是被拉了出去。
瞿母在后面追着、呼喊着:“放开他们!放开他们!”
一个家丁上去对着瞿母的腹部猛地撞了一脚,瞿母倒地,头一歪断了气。不远处传来淯婷、玉山“娘!娘!”凄惨的呼喊声。
64、刘家
老爷和他夫人、傻儿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巧儿在旁边侍候着。
管家进来禀报:“老爷,人已抓来。”
老爷:“带上来!”
管家走到门口厉声喊道:“带进来!”
淯婷、玉山被反绑住,几个家丁押着他们进来。老爷上前先看了看淯婷,淯婷把脸扭向一边。老爷又转向玉山,玉山仇恨的目光与他对视在一起,老爷猛然一惊认了出来,说:“啊!是你小子。”玉山没吱声。老爷回到座椅上问道:“瞿淯婷,你可知错?”
淯婷:“我没错!”
老爷:“他是你什么人?”
淯婷:“我夫君——许玉山。”
老爷:“什么!?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你明媒不从,外偷野汉!还称夫君?”
淯婷:“我们两厢情愿,符合天理!”
夫人:“你们反三纲,乱五常,还不知罪?”
玉山:“你们威逼利诱,强娶民女,伤天害理!”
老爷:“我们刘家世代名门,整个宛城,谁不知道。你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却私奔外地偷了这个乡下贱民,让我刘家丢尽脸面,哼!我让你跑!我让你们两厢情愿!给我打!”
家丁正要上前动手,傻儿:“别打我媳妇,啊!别打!”
老爷看了一眼傻儿说:“先把这个野男人狠狠地鞭打,赶出田庄!”
几个家丁将玉山押走。淯婷、玉山相互呼喊着。
巧儿背过脸擦着眼泪。
65、刘家大厅
老爷欲再斥问淯婷,老爷夫人忙使个眼色制止,然后心疼似地说:“淯婷啊,你这是何苦哩,就是不愿意也犯不着跑啊,来来来,我给你绳解了。”说着,一边解绳,一边开导说:“我们做女人的,要孝顺,三从四德为做女人之要旨…….”
没等说完,淯婷就打断说:“你们把玉山押到哪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夫人:“你管他干啥,只要你答应我,我会让他好……”
淯婷坚定地回答道:“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夫人:“我看你今晚再好好想想。”
老爷看劝说不动已不耐烦:“好啊,今晚你就先受点委屈吧。”然后对家丁命令道:“押入石牢!”
两个家丁架着淯婷出门,淯婷反抗着。
66、石牢外
石牢位于刘家深宅大院后面墙角旁。两个家丁将淯婷推进石牢内,锁上锁返回,里面传出淯婷呼喊的声音。
67、京师洛阳灵台
深夜零时,万籁俱静。天穹中几颗星星泛着微光。灵台上的浑天仪、地动仪高耸夜空之中,显得更加神秘。值更的太史令摇着鹅毛扇,和一小吏在周围巡视观测着天象。
68、许家
深夜零时,万籁俱静。天气又闷又热。许父睡不着觉。这时。黄狗阿猛在门外用前爪使劲抓门,狂叫不止。许父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急忙下床打开门。忽然,一道蓝光闪过,照得屋里屋外一片狰狞可怕,吓得许父打了一个啰嗦。阿猛跳进屋,咬着许父的衣服就往外拉。许母、阿瞿也被惊醒。
许母惊问道:“咋了?”
阿瞿惊喊道:“爷爷!”话音刚落,大地摇晃起来,窗台上的几个玉器摆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许父一句:“不好!”急忙挣脱阿猛转身抱起阿瞿往外跑。
69、京师洛阳灵台
同一时间,地动仪正对着南方的龙嘴突然张开,吐出了铜丸,“咣当!”一声掉进了铜蛤蟆的嘴里。正在仰首观测天象的太史令和小吏寻声扭身走近一看,不禁“啊!”地一声。
太史令:“南边发生地震了,赶快向朝廷禀报。”
70、宛城
同一时间,夜幕中的宛城猛然间被蓝色的地光照亮,接着大地剧烈震撼起来,大树被连根拔起,房屋倒塌,扬起了漫天尘土,乌烟瘴气,顷刻间宛城被化成一座废墟。独山山洪瀑发,白河河水猛涨,瓢泼般的黑雨泼向废墟。熟睡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呼叫着、逃跑着,来不及逃跑的人被埋在废墟里。
媒婆被压在倒塌的墙下……
71、南阳郡府
同一时间。南阳郡府大堂塌落着,郡守被砸得头破血流,一小吏大声呼救着:“大人!大人!”,
郡守断断续续地:“快……快……向朝廷禀报。”说完,咽了气。
小吏骑上嘶鸣的马急驶而去。
72、一空地上
瓢泼的雨水和剧烈的地震将玉山从昏迷中激醒,他忽然想起了淯婷,自问道“淯婷,淯婷呐?”他强撑着站起来,大声呼喊着:“淯婷,你在哪……”喊声未落,又倒在地上,雨水猛烈的浇灌在他身上。
73、石牢里
同一时间。窄狭的石牢里厚厚的木门紧锁着,上端有一个小窗还能让人透透气。淯婷被反绑着坐在墙角。随着地下“咕隆”一声,坚固的石牢原是怕被关的人跑,而在地震中却没有倒塌,但基本上陷到了地下,门被封死,小窗被土埋得仅剩一半。淯婷呼唤着,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74、刘家
剧烈的震动,将正在熟睡的老爷和夫人抛到了床下。
老爷:“啊!啊!不好了,来人呐!”
夫人:“哎吆,疼死我了!”
突然,房梁发出“咯哧咯哧”可怕的声音,吓得老爷和夫人连声呼喊:“哎吆,娘呀!”急忙往床下钻。两人刚钻进去,屋顶就落了下来。
75、许家
许父将阿瞿放到屋外一个开阔地,又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救许母。就在这时,房子轰然一声倒下。阿瞿被这突然的灾难吓呆了,他先愣了一下,又哭喊着扑向倒塌的房屋边扒拉着,阿猛也跟着扒拉起来。倒塌的房屋中,发出了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阿瞿,快去找你爹……你娘,快!”
“爷爷!奶奶!爷爷!奶奶!”阿瞿连声哭喊着,但倒塌的房屋里再也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天上炸响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哭喊声、雷鸣声和“哗哗”的下雨声搅和在一起,让人感到撕心裂肺般的恐惧。
阿瞿抱着阿猛伤心地哭着,嘴里还在呼唤着:“爷爷!奶奶!”阿猛也跟着悲哀地叫着。哭着哭着,阿瞿用小手擦了擦眼泪对阿猛说:“爷爷死了,奶奶也死了,阿猛,你带我找爹娘去!”阿猛像听懂了阿瞿的话,“汪!汪!”叫了两声,带着阿瞿出发了。
76、路上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电闪雷鸣,树木在风雨中摇曳着。阿猛在前面带路,阿瞿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在黎明降临的时候,来到了宛城外。远远看去,漫天迷雾笼罩着这片废墟,浓雾弥漫着飘浮着一絮絮地升起。这时,大雨已停。幸存的人背着包袱,拖儿带女向城外逃着,而阿瞿和阿猛却向城里奔跑着。
一逃难妇女看到落汤鸡似的阿瞿,急忙拉住他的手关切地说:“娃娃,还不往外跑?”
阿瞿:“我找俺爹俺娘。”
妇女:“城里人死的死、逃的逃,哪有你爹娘,娃,跟我走吧?”
阿瞿:“不!我要找俺爹俺娘!”
阿瞿挣脱妇女的手向城里跑去。
77、京师洛阳
同一天清晨,洛阳城门关闭着,一队人马疾驶而来,前面骑马官吏大声对执剑门吏说道:“快开门!帝乡南阳发生地震,奉皇上旨意,前去救灾。”执剑门吏立即打开大门,人马急驰而出。
78、宛城废墟中
街道两侧,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垣断壁。阿猛领着阿瞿在中间东闻闻,西看看,寻找着。废墟中,不时地传来呻吟声、呼救声,一些地方散乱地躺着几具尸体。幸存的人木呆地走着扒拉着寻找着,许多人衣不遮体聚集在空地上,好像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这时,一位瞎子老头拉起了弦子,那声音哀伤、低沉、如泣如诉。许多人吃惊地向他望去,有些女子被这歌声感染,失声痛哭起来。
79、石牢中
一道光线从半截窗户里射进来,淯婷背靠着墙坐着。
她自言自语地说:“咋回事?好像山崩地裂了。玉山、阿瞿、婆婆、公公咋样?”然后,她急切地用手挖着、拉着、晃着牢里所有东西,寻求出去的门洞,但仍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淯婷欲哭地:“活不成了,可我舍不得玉山、阿瞿、爹娘,还有阿猛啊!”
这时,从窗户外投进一个东西,淯婷捡起一看是两个馒头,她正要开口,有个姑娘迅速躲了起来,她是巧儿。
80、刘家
刘家的宅邸,大部分被震塌,剩下的也残缺不全。人死的死,逃的逃,家丁、佣人、奴仆乱成一锅粥。没死的老爷腿被砸瘸,老爷老婆手臂被碰伤,管家头被砸破用白布包着,方士一条手臂被砸伤用绷带盘着,随身的家丁脸上也划满了血痕。傻儿却没受伤,他好像不知道地震,紧紧地抱着木鸟玩具,时而呆立着,时而大笑不止。
老爷哭着:“老祖宗啊!我们世代创下的家业顷刻间就完了,这是咋回事啊!啊?”
方士:“这不怨大人,这是天神发怒于天下人。”
管家:“老爷,我看咱们把贵重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老爷有气无力地:“唉!好,好。”
81、废墟中
烈日照耀,天气异常闷热。阿瞿又累又饿,斜靠在一个断墙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82、开阔地
阿猛继续搜寻着,它寻找到了玉山趴到的地方,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汪汪!汪汪!”大叫着飞奔过去。它用嘴使劲拽着玉山的衣角。玉山慢慢睁开了眼,定神一看不禁喊道:“阿猛,你怎么来了?”阿猛“呜呜”叫了两下,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跑了。
玉山:“唉!阿猛,别跑呀!”
83、废墟中
阿瞿正在睡觉,阿猛跑来用嘴咬住他的衣角拉醒了他,拽着他就走。
阿瞿:“阿猛,上哪啊?”
阿猛松开他向前跑着,阿瞿在后面紧跟着。
84、开阔地
阿猛领着阿瞿找到了玉山。
父子俩几乎同时喊道:“爹!”“阿瞿!”
玉山:“阿瞿,你怎么来了?
阿瞿哭了起来。
玉山:“好孩子,别哭、爷爷,奶奶呢?”
阿瞿:“房子塌了,爷爷……奶奶……埋在里面了。”
玉山:“啊!”声音未落,眼中已噙满了泪水。
阿瞿擦了擦泪眼说:“爹,你咋成这样了?我娘哩?”
玉山:“你娘?对!得救你娘。快扶我起来。”
阿瞿用幼小的手扶起玉山艰难地向前走去。来到一个半倒塌的房屋前,玉山实在走不动了,坐在了一个石头上。阿瞿心疼地问道:“爹,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人来。”说着就要去找。
玉山:“哎!别乱跑。”
阿瞿好像没听见似的领着阿猛就走。
85、废墟内
天气炎热,死尸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苍蝇追逐着,爬满了腐生物。
86、一倒塌的房屋前
阿瞿带着阿猛到处找人,跑了好远见到的多是死伤者。活下来的人除了逃出城外的都在自救。
阿瞿见到一位妇女,上前求道:“大娘,救救我爹我娘。”
妇女麻木地摇摇头,哀叹一声说:“就剩我一个了。”倒塌的房屋前,白布盖住三具尸体。
87、巷内中年人家
阿瞿见到八个人正在废墟中救人。他上前拉着一中年人求道:“叔叔,救救我爹、娘,给点吃的。”
中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88、街巷内
阿瞿带着阿猛在街巷内转来转去,突然感到肚内“咕噜,咕噜”乱叫。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本能促使他在废墟堆里扒来扒去,终于扒出几个生山芋,他用手擦了擦,刚咬一口又停了下来,他想起了爹,赶忙抱起山芋向他爹坐的地方跑去,阿猛紧紧地跟着。
89、石牢外
从半截窗户里传出淯婷的呼喊声:“开门,快开门!"
正喊着,管家带着家丁来到石牢外,家丁从半截窗户往里一看说:“她还活着!”
管家一听,对着里面喊道:“瞿淯婷!算你命大,你要是愿意和这个野男人分开,我就救你出来。”
淯婷:“你休想!”
管家:“那就让你闷死在里面!”
话语未落,突然一个余震袭来,大地猛地擅抖一下,管家和家丁栽了一个倒栽葱,吓得爬起就往回跑,嘴里连声叫道:“啊!啊!老天爷,饶命啊!“
90、半塌房前
阿猛的叫喊声由远而近。
阿瞿老远就喊着:“爹,山芋。”玉山接过山芋刚想吃,有让给阿 瞿:“阿瞿,你吃!”
阿瞿:“爹,我有。”
刚吃完,一个妇女来到他们面前,央求道:“快救救我丈夫。”
玉山:“他在哪?”
妇女扭头指向后边不远处。玉山答应道:“好,咱们快去!”
他们父子和阿猛随着那女子走去。
91、女子家房前
来到女子家房前,只见女子的丈夫被夹在门板和墙中不能动弹。玉山一边对那男子安慰道:“别急,我们救你。”一边找个木杠和那女子一起翘起门板,阿瞿也在旁边帮着,那男子小心地从中爬了出来。他感动地拉着玉山的手连声说道:“兄弟,谢谢救命之恩!”
正说着,又听到一处倒塌的房中传来了呻吟声,他们一起赶去救援。
就这样,救出的人越来越多,救援队伍也越来越大。
92、刘家临时棚里
在刘家大院开阔地的临时棚里,堆集着一些装有贵重物品的箱子,被刚才的余震颠得东倒西歪。老爷又被吓得魂不附体。方士在一旁安慰着,傻儿在一旁抱着木鸟玩具呆立着。管家、家丁慌里慌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石牢全陷到地下了!”
老爷:“好,好,让她闷死在地下石牢里。”
傻儿傻哭起来:“媳妇,媳妇……”
93、救灾队伍赶往南阳的路上
朝廷派出的救灾人马正在赶着路,碰到了前往京师洛阳向朝廷报信的南阳郡府小吏。
小吏:“大人,我受郡守临终之托,前往京师禀报南阳地震灾情。”
救灾官吏:“皇上已知,命吾等前来救灾,你随我回宛救灾。”
小吏:“是,大人!”说后调转马头随队回返。
94、宛城
两天后,宛城里热浪滚滚,臭味熏天。许多人几天没有吃的,饥荒正在蔓延;同时,伤寒疫病这个恐怖的魔鬼也正悄悄向人们袭来,苍蝇到处放肆地追着人叮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嗡嗡”的噪音。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了伤寒疫病,发病的人突然高烧、咳嗽、胸闷,然后在极端痛苦中死去。饥饿、疫病、惊恐、痛苦、绝望交汇在人们心中,他们纷纷涌集到一起,寻找着办法。
95、开阔地
晚上,夜幕降临,天气闷热,惊恐、哀伤、悲愤笼罩着聚集在一些幸存者们的面部,气氛凝固得像死一般寂静。
这时,那个青年对瞎子爷说:“瞎子爷,拉段《王莽撵刘秀》吧。”瞎子爷拉了起来,弦子声音由低沉逐渐高亢,人们听着听着,脸上有了活像,这音乐,像一星火点燃了大家的心火。
这时,玉山和那女子的丈夫已成了大家的头头,一青年说:“不能眼看着一个个倒下,二位大哥,你们得给大家想想办法啊,我们听你们的。”
大家齐声呼应:“对,我们听你俩的。”
玉山:“老少爷们,大家想想,我们的田地都叫刘家夺走了,现在天灾人祸没吃的,刘家理应开仓放粮!”
“对啊,”
“得找刘家。”
“等死不如拼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96、开阔地
半夜,玉山睁着眼没睡着,阿瞿醒来说:“爹,我想娘。”玉山紧紧地搂了搂阿瞿没吱声,两滴泪珠流出了眼眶。
阿瞿:“爹,啥时间才能救出我娘?”
玉山:“明天你在这别乱跑,我们去找刘家要粮、救你娘。”
阿瞿又闭上了眼睛。
97、开阔地
早上,阿瞿还在熟睡,玉山和那女子的丈夫准备进城中再多联系人组织起来向刘家要粮,临走,他对那女子说:“大姐,你帮我看好阿瞿。”
女子:“好!”
玉山走后不久,阿瞿醒了,找不到爹,看到那女子在旁边,焦急地问:“我爹呐?”
女子:“别急,你爹找人去了,他让我看着你。奥,你在这别动,我去弄点吃的。”
说完起身走了。
阿瞿忽然站起,自言道:“我也找娘去!”说着,喊上阿猛向刘家田庄跑去。
过了一会,女子回来,不见阿瞿,向四周喊道:“阿瞿,阿瞿!”
但没回声,她急了:“坏了,这孩子跑到哪了?”
98、刘家田庄内
阿瞿带着阿猛从倒塌的高墙上翻过,他们来到了以前玉山雕刻的地方,正巧碰到了慌里慌张往外出的奴仆巧儿。
阿瞿喊道:“巧儿姐!”
巧儿应声一看,惊奇地说:“阿瞿,你怎么来了?”
阿瞿:“找我娘。”
巧儿:“你娘?”
阿瞿:“是啊,找俺娘。”
巧儿:“可她……”
阿瞿忙问:“我娘咋了?”
巧儿:“她……”
阿瞿焦急地追问道:“你快说啊!”
巧儿:“你娘在后面的石牢里关着。”
阿瞿一听,急忙央求着:“巧儿姐,你帮我救救我娘吧!”
巧儿为难地说:“不行啊,现在刘家怕外面的人抢粮闹事,家丁到处看守着。夫人、傻儿中了邪,傻儿更是昏迷发热。夫人让我赶快找老爷去。”
“傻儿中邪?”阿瞿略一思索,对巧儿说:“巧儿姐,我能救夫人、傻儿。”
“你?”
“对!我们家紫山上有一种神草能治邪。”
“神草?”巧儿更觉得奇妙疑惑的样子
“我不骗你。我娘我奶奶都是神草救活的。”
“那咋弄到?”
“我知道在哪,”阿瞿认真地说:“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啥事?”
“让刘家放我娘,给人们粮食吃。”
巧儿想了想说:“好,你在这等着,我给夫人讲讲看咋样。”
说完,回去了。
99、刘家临时棚内
傻儿忽然高烧不止,昏迷不醒。老爷、管家、方士和家丁都不敢近前,他们烧香磕头,求神保佑。唯有夫人护着傻儿。
老爷对方士说:“你掐算一下,看咋办?”
方士两手指拨弄几下,故作玄虚地说:“你儿子被疫神逮住,正在烧锅准备油炸他哩!”
老爷:“那咋办?”
方士:“咋办?疫神也在找我们哩!我看……”
老爷:“你倒是说啊!”
方士:“我看,我们还是快逃吧!”
老爷:“唉!全完了,那我们上樊城他舅舅家躲躲吧。你看何时起程?”
方士思考了一下:“今晚三更有利。”
老爷:“好,管家,你去备船。”
管家:“是!”
家丁指着傻儿:“他咋办?”
老爷:“没救了,跟着也是个累赘,算了。”
夫人:“他再傻,也是我儿啊,你走,我留下!”
老爷像没听见,绝望地领着人走了。
这时,巧儿急忙进来,附在夫人耳旁说着,夫人听后说:“事到如今,试试吧!你去办吧。”
巧儿走出。
回紫山的路上,阿猛在前,阿瞿、巧儿在后,走走跑跑,跑跑歇歇,累了,扶住小树喘喘气;渴了,捧起路边坑里的水喝两口。
100、到刘家的路上
玉山、那女子的丈夫领着众人向刘家走去。
101、刘家田庄
人们从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向刘家田庄。
102、紫山
经过地震袭击后的紫山正下着小雨,更是坡陡路滑。阿瞿、巧儿和阿猛艰难地向上爬着。阿瞿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倒在了泥水中,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阿猛回头一看,“汪汪”地叫了起来,阿瞿被惊醒,耳边响起了旁白:紫仙草,能驱邪救人,救俺娘!巧儿上前扶着他,他顽强地站了起来向上爬去。
终于,来到山头背地看到了那一大片紫仙草。翠绿的紫仙草上沾满了晶莹的雨水珠。阿瞿拔起一棵仔细看了看,满脸泥水的脸上又挂上了两滴泪珠。紧接着,他们快速地拔了十来棵,分别捆好拿起就下山。
阿瞿、巧儿、阿猛刚离开山脚百十步,背后“轰隆隆”的一声,半山腰上的泥石流顺坡倒了下来。
103、刘家临时棚内
傻儿昏迷着,身体虚弱的老爷夫人焦急地看着,来回踱着步。
104、回宛城路上
阿瞿、巧儿、阿猛赶着路。梅溪河上的小石桥被地震震得裂开了口,对岸一侧已半塌陷,雨中的河水被倒塌部分阻隔着激起了朵朵浪花。阿瞿抱着紫仙草慢慢地过桥,谁知快过去时,他一脚踩空摔了一跤,紫仙草被甩到了河水中,阿瞿双手紧紧抓着桥边石柱,身子在桥边悬空着,下面是激流的河水。他拼命向上爬着,巧儿拉住他的衣服向上拉着。终于,他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