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娟 雷 鹏
(西南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重庆 400715)
儿童和青少年社交恐怖症的诱因及对策
张雅娟 雷 鹏
(西南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重庆 400715)
社交恐怖症不仅会降低儿童和青少年的生活质量,而且会影响其在校的学习和今后的职业发展。生物性因素、社会性因素以及个人因素是儿童和青少年社交恐怖症的主要诱因。预防儿童和青少年社交恐怖症应当重视家庭的教育和引导,建立起学校、家庭和青少年儿童同伴三者间的反馈机制,引导儿童和青少年正确认识和评价自己的交往能力。
儿童;青少年;社交恐怖症;诱因;对策
社交恐怖症 (social phobia,简称 SP),又称社交焦虑障碍 (social anxiety disorder,简称 SAD),是国外近年来关注儿童及青少年社会性发展和心理健康研究较为活跃的领域。美国精神病协会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将其定义为:在社交或表演场合,有一种显著且持久的恐惧,害怕自己的行为或紧张的表现会引起羞辱或难堪。它分为广泛性社交恐怖症和非广泛性社交恐怖症两类。调查显示,目前 SP在美国被列为仅次于抑郁症、酗酒症的第三大精神疾病,一般人群的终身患病率约为 13%[1],多在儿童和青少年时期 (5~18岁 )发病[2-3]。但是,SP最早发病年龄 ,国外的同类研究并没有得到一致的答案,总体上倾向于学龄初期,即 6岁左右。
儿童和青少年时期是一个人身心发展的关键时期,在这段时期患社交恐怖症,会妨碍其社交技能的获得,阻碍其社会化进程,影响到身体的正常发育,甚至可能会形成不健康的人格。国内外已有研究表明,SP不仅会降低儿童和青少年的生活质量,影响其在校学习,而且会影响到其社会角色的功能和今后的职业发展[4-6]。因此,找出 SP的发病诱因,尽早诊断,适时干预并进行有效治疗,可以阻止并发症的发生和病情的进一步恶化,提高病患的治愈率。
1.父母的精神病理学特征与遗传因素
Knappe等人指出,患有 SP的亲代同时患有其他精神疾病 (如焦虑症、抑郁症、酗酒症等 )时,其子代患病的可能性会更大[7]。另一研究表明,遗传所表现的只是对 SP的易感性,而不是疾病本身;用于 SP各种神经递质候选基因的分子遗传研究,特别是 5-羟色胺递质和多巴胺受体以及它们的各种亚型,提示特殊基因组和行为特征之间有一定联系[8]。
由此可见,可能是亲代的精神病理学特征及亲子遗传基因的共同作用提高了子代 SP的患病率。遗传表现了对 SP的易感性,而精神疾病的亲代抚养的子代,可能会通过观察习得亲代的精神病理学上的行为特征 (如社交情境中的沉默寡言、退缩行为等),或者树立了不良的行为榜样 (如以患有 SP的父母行为为榜样),从而容易诱发 SP。
2.语言障碍
Voci采取追踪研究的方式,考察了 5~19岁这一年龄段语言障碍与 SP的关系,结果显示:5岁左右有语言障碍的儿童到 19岁时,其患 SP的可能性高出 5岁左右没有语言障碍儿童的 2.7倍[9]。其可能的原因在于,有语言障碍的儿童在社交过程中处于不利地位,如果家长对这一问题处理不当 (如缺乏对孩子应有的关心和恰当的心理疏导),很容易损伤孩子的自尊,使得孩子在社交情境中产生消极反应,不利于社交技能的获得,会进一步诱发社交焦虑。这也提示家长和教育工作者,对身体存在缺陷的儿童,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要尽可能的给予细致的关怀,尤其要注意这类儿童群体的问题行为及心理健康问题。
1.父母过度保护
有研究表明,在儿童试图探索外界环境的生命初期,主要抚养者鼓励儿童探索新环境,并给予儿童必要的间接支持会使孩子形成内部控制的概念,而受到过度保护的孩子则形成外部控制的概念[10]。受到主要抚养者过度保护的儿童,在遇到新环境或突发事件时,可能会觉得自己无法控制外部环境和事情的发展而变得更为焦虑,从而容易诱发 SP。然而有趣的是,SP患者认为事件的发生、发展是受其他人控制的;而恐慌症 (panic disorder)患者认为事件的发生是随机的、不可预料的[10]。这也暗示了 SP患者在对事件的认知和归因方面,可能与其他焦虑症病人和正常人存在差异。此外,王丽颖等研究者认为,父母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对他们过多地拒绝和缺乏情感温暖与儿童 SP的患病率也有相关[11]。
2.亲子间依恋风格
目前研究结果显示:安全型依恋的儿童比非安全型依恋的儿童表现出焦虑症状的风险要高;在非安全型依恋的儿童中,矛盾型依恋的儿童比回避型依恋的儿童表现出焦虑症状的风险要高[12]。那么,依恋质量是不是真的与儿童及青少年 SP有正相关性呢?
已有研究选择高龄儿童 (9~12岁)为被试[12],而该年龄阶段的儿童其社交活动的领域更多地扩展到学校和同龄人,教师不当的教育方式 (如当众严厉批评学生)和出错时遭到同学讥讽都有可能使儿童害怕社交情景,甚至出现逃避行为。因此,依恋风格与 SP患病率之间的关系,需要对更小年龄的被试进行研究,通过纵向研究比较得出更为确切的结论。
3.同伴关系
降低同伴容忍度和提高同伴欺骗都会引起社交焦虑。路径分析表明:消极的社交表现期待和社交退缩、逃离,解释了同伴容忍性和社交焦虑的关系[13]。儿童及青少年中无论是隐蔽的还是公开的同伴欺骗行为均与 SP呈正相关[14]。学龄期儿童与同伴交往的时间是最多的,同伴欺骗可能导致其对人际关系的厌恶,进而在人际交往情境中出现排斥心理或担心被欺骗而出现回避行为。但是,并非所有的欺骗均会引起同伴的社交焦虑,因为不同个体对同一事件的容忍度可能存在差异。
1.自我概念形成的差异
发展心理学家认为,青少年的自我意识逐渐增强,开始重视自我价值在同辈中的体现,SP之所以在这个时期高发是因为他们感知到自己的观点与同辈的观点之间存在矛盾,当这种矛盾暴露在公共场合时,会潜在导致他们的羞愧感和困窘感;相对于男孩来说,女孩自我概念地形成更多依赖于同辈对其身体外表和社会交往能力的评价。因此,青少年期的女孩相对于男孩而言,就更容易患广泛性社交恐怖症[5]。
但也有研究表明,年龄对 SP患病率的影响并没有性别上的差异[9]。这可能是由于研究者选取的样本和研究方法的差异所造成。总的来讲,SP的患病人群在性别上出现差异,可能与两性在自我概念的形成、对社交情景和家庭不幸事件 (如受到身体上的虐待)的认知以及应对方式的不同有关。
2.创伤性记忆与消极的自我印象
W ild等人的研究指出,消极的自我印象是对自我认识的扭曲,通常与痛苦的社交经历 (包括童年虐待)的记忆联系在一起,这些创伤性记忆诱发或者恶化了 SP的病情[15]。那么创伤性记忆、消极的自我印象、SP三者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消极的自我印象可能是中间的调节因素。不愉快的社交情景事件记忆的积累,会加深个体对自我印象的消极评价,使得其在日后的社交情景中焦虑程度加剧,表现出社交退缩行为等。对儿童和青少年来说,认知和情绪的自我调节能力还很薄弱,社交技能缺乏,因而童年期的创伤性记忆,包括不愉快的社交经历和不规范性事件(如父母离异),都可能给他们造成更为严重的影响。
3.害羞心理
害羞水平与恐惧水平呈线性正相关,并且高害羞水平的个体在社交情境中表现出更多消极的社会认知和更高的焦虑水平[16]。前面已经讨论过,害羞的儿童可能会引起父母的过度保护,从而提高了孩子患SP的可能性。
家庭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具有重要影响,包括父母对孩子潜在的和即时的影响。这就要求父母既不能溺爱孩子,又要对孩子的社交需求做出敏感地反应和指导;同时,也要求父母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言行和育儿方式对孩子的影响,在社交方面要给孩子树立起榜样。对于 3~4岁认生的小孩,要鼓励他们和陌生人接触,尤其是来访的陌生客人,让他们逐渐消除与陌生人交往时的紧张与害怕。对年龄稍大的儿童,父母应当有意识的培养他们与陌生环境接触,比如,让孩子去超市买一些他自己需要的东西,并和孩子交流在整个过程中的心理感受,赞同做得好的地方,对做得欠佳的地方给予指导。
学校是儿童和青少年成长的另一个重要场所。儿童和青少年在课堂或课余与同学交往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些过激的行为没有及时得到很好的控制和引导从而对其产生严重影响。如,班级内很多同学经常嘲笑某同学的衣着或相貌,或者在大庭广众场合起哄等,这会给被嘲笑者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老师对这些行为没有及时控制和正确纠正,并对该同学进行良好的心理引导,则不良影响会反映在该同学的后继行为上,如,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不与外界有过多的交流,出现社交场合退缩现象等。这就要求教师尤其是班主任,要密切关注班级学生的行为状况,从同学以及家长中了解孩子行为变化的原因,并给予适当的引导;如果出现孩子经常不愿出现在社交场合,并且很少和家长交流、与同伴联系的现象,家长就要主动与老师和孩子的同伴了解情况;若孩子真的在人际交往中出现问题,就需要三方共同努力,找出问题的所在,预防孩子 SP的发生。
特别是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主要抚养者和学校老师要引导他们对自己身体外表的变化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对社会交往能力有一个正确的评价,帮助他们认识到自己在社会交往中的优势和不足。针对较为内向、害羞的儿童和青少年,要让他们自己有意识地、主动地在集体场合及陌生人面前讲话,逐渐克服害羞心理;鼓励他们采用日记叙事的方法,即把自己每天的社会交往事件记录下来,总结做得不好的地方,并提示自己在今后类似事件中如何去修正,逐渐克服交往恐惧,提高社交技能;即使在人际交往过程中受挫,也要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会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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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ncentivesand Strategies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Soc ial Phob ia
ZHANG YajuanLEI Pe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cience,Southwest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Social phobia not only lower the quality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life,but also exert great impact on their academic achievements and career development after graduation.Biological factors,social factors and individual factors are believed to be the major incentivesof socialphobia.The intervention strategy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family education and guidance and establish the feedback mechanisms among school,family and peers,thereby guild the children to recognize and evaluate their social ability reasonably.
children;adolescent;social phobia;incentive;strategy
B844.2
A
1671-7422(2010)06-0074-03
10.3969/j.ISSN.1671-7422.2010.06.021
2010-09-29
张雅娟 (1987— ),女,湖北利川人,硕士生。
(责任编辑 陈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