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如
(中共益阳市委党校,湖南益阳 413000)
1、县域经济是区域经济,更是发展中经济
县域经济,从区域经济学看,它是指县域行政区间或其经济空间范围内的经济。这是关于县域经济概念的所有表述中最具共性,最少分歧的部分。至于县域经济是 “各种经济成份的”[1]、“县级领导的”[2]、“城乡结合的”、“总和的”[3]、“以乡村经济为基础,以小城镇为中心”[4]的经济等是各种表述中 “见仁见智”的问题,均可以视为县域经济的特点,因此,县域经济具有综合性等诸多特点。
县域经济是区域经济,但从动态和其实质来看更是发展中的经济。县域经济在形式上是一种以县域行政区划为界的区域经济,但由于它地域范围较小,经济势力较弱,特别是其行政性的特点,它难以形成影响周边发展的有实质意义的增长极,它并不是标准的区域经济,但它无疑是标准的 “发展中经济”。从发展经济学来看,中国经济显然是一种特殊的二元结构,或称为 “双二元结构” (香港科技大学:马忠东,1999;崔传义,1995)。发展经济学认为,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划分为两大部门:用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生产的传统部门和采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现代部门。传统部门存在着大量的隐性失业,劳动边际生产率很低,甚至是零或负数,加之人口增长较快,劳动力的供给是无限的;另一方面,在具有二元经济结构特征的社会里,经济发展的动力来自资本工业部门,因为传统农业部门存在大量收入固定在糊口水平的劳动力,工业部门可以获得廉价的、无限供给的劳动力资源,其所获超额利润,被用于再投资,创造新的资本扩张,更多吸收农业剩余劳动力,这一过程一直会持续到农业剩余劳动力消失。而农业部门逐渐摆脱剩余劳动力的负担,开始真正的增长,二元结构的经济转换为一元的现代经济。从二元经济向一元经济转变,或从传统的农业经济转向现代的城市和农村经济的发展,实质上就是 “发展中经济”,它是发展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新世纪初期的中国县域经济,其主体正是由传统的农业经济、农村经济、农民经济所组成,是典型的 “发展中经济”,从二元经济转向一元经济是它的历史使命。
县域经济研究是区域经济学的研究任务,但实质上更是发展经济学的研究任务。我们不仅要从区域经济角度来研究县域经济,我们还要从发展中经济的角度来研究县域经济。那么我们就应该和可以把县域经济定义为与现代部门——市或市域经济相对应的概念。这样县域经济就应有三个规定:一是县域经济是县域行政区间或其经济空间范围内的经济,包括县、市、区 (县级)经济;二是县域经济是含有大片落后的农村区域,传统农业比重大,二、三产业比重低,即欠发达的县域经济;三是县域经济将在发展中过渡到 “市域经济”(一元经济)或完全意义上的 “现代经济”(含现代农业)。
与别的相关提法相比较,“县域经济”的语义意义还在于,“农业、农村、农民”是一个泛主体或无主体的客观问题,它由国家、省、地、县、乡各级负责,但 “大家”又都可以推卸责任的。“县域经济”是一个有明确责任主体的区域经济问题。县域经济的领导责任在县级政府,这是明确无误和不言自明的。负不负责任,怎么样去负责任,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县域经济的 “某种发展”,这种决定作用在中国经济的转轨完成以前不会完全消失。从实践来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 “和平崛起”与县域经济关系密切,如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如果没有 “顺德”、“江阴”等县域经济和乡镇企业之风流群体,仅有几个大城市的发展,恐怕就难言“崛起”了。内地也有一些并无区位优势、资源优势可言的县域和乡镇 (如湖南的邵东县等 )“异军突起”。县、乡政府在这种 “崛起”中的 “决定作用”功不可没。探讨它们的 “发展经验”,寻找其县域欠发展的原因与对策,以促进整个县域经济的全面发展,加速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应当是县域经济及其研究的初衷。
2、发展中的即欠发达的县域经济,其经济主体实际上就是农业经济、农村经济、农民经济
欠发达县域经济是一个相对的和历史的概念,相对全国而言,中西部地区的县域经济是欠发达的县域经济。在东、中、西内部,也都有各自的较发达的和欠发达的县域经济。笔者所说的欠发达的县域经济是指一种较为宽泛的包含所有 “欠发达”的县域经济。从历史科学或从发展经济学来讲,“欠发达地区”是有确定含义的,这个含义就是 “非工业化现代化”的地区,或者说就是还没有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地区。所以欠发达的县域经济其经济主体实际上就是指占我国绝大多数的 “还没有实现工业化现代化”的农业经济、农村经济、农民经济。在我国的二元经济结构中,它属于那相对落后或绝对落后的一极。在此种意义上,县域经济只有在不发达的时候才是有意义的,县域经济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为了更快更好地发展、发达,当它充分发展、发达以后,县域经济就溶入一定的区域市场、一定的经济圈、成为真正的 (与行政区划无关的)区域经济了。也就是说当我国 “三农”问题基本解决,“二元经济”过渡到 “一元经济”的时候,当中国经济的转轨基本完成的时候,“县域经济”、“传统经济”就过渡到 “一元经济”或现代经济,目前意义上的县域经济及其研究就不复存在或没有意义了。我国目前所有的县、县以外的绝大多数的市、区(县级)就均属于县域经济的范畴。
3、中国县域经济比重大,潜力大,发展任务艰巨
全国县级行政区划 2861个 (“港、澳、台”除外),其中:市辖区808个,县级市393个,县1489个,自治县116个,旗49个,自治旗 3个,特区 2个,林区1个。从土地面积看,全国县域国土面积达896万多平方公里,超过全国国土总面积的94%。从人口看,我国农业人口有9.28亿,在小城镇 (县城、县级市市区和县市所辖建制镇)居住的城镇居民约1.5亿。这样,在全国县域范围内居住的人口总计约为10.8亿,占我国总人口的85.3%。县域经济决定着我国绝大多数人口的生存、发展状况,是一种民生经济。从经济总量看,全国县域经济 GDP占五成多,工业产值占六成多,农业产值占九成多。淅江、河北、贵州等省的县域经济 GDP比重占到70%以上[5]。
2008年,全国县域经济的平均规模是人口46.53万人、GDP75.21亿元、地方财政收入3.29亿元。全国县域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为 16430元,是全国的72.39%;县域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在 7500元/人附近的县 (市)数量比较多。全国各省市区县域经济平均规模差异性非常大。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最高的 100个县域是最低100个县域的19.73倍。人口规模最大的94.19万,最小的3.62万;地区生产总值规模最大的313.91亿,最小的 3.58亿;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规模最大的 21.85亿,最小的 0.11亿。从产业结构来看,最发达 100县平均的非农产业比重为89.4%,比平均数高出 15个百分点。[6]县域经济差距大,发展潜力亦大,发展壮大县域经济的任务十分艰巨。
1、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竞相引领了中国现代化进程
我们大体上可以把中国经济划分为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两个部分。县域经济已如上述,县域经济以外的部分就是市域经济。回顾中国经济的发展,建国后前30年是县域经济支持市域经济迅速发展的年代,1980年代是县域经济引领中国经济的时代, 1990年代是市域经济引领中国经济的时代。
建国之初,我国实行以重工业为中心的 “赶超战略”,农业支持工业,农村支持城市,县域经济支持市域经济。1952—1978年 26年间国家通过工农业产品价格 “剪刀差”的形式从农业中转移出资金3917亿元,以税收等形式转移出资金 935亿元,两项合计 4850亿元。扣除同期财政返还给农业的各项支出,农业向外净流出资金为 3120亿元,等于同期全民所有制非农企业固定资产原值的 73.2%。工业部门依靠从农业部门获得的廉价劳动力、原材料和资金得到了高速发展。1952—1978年,我国重工业产值增长了 28倍,重加工业产值增长了 40倍,轻工业增长了 16倍。这 26年中,工业在社会总产值中的份额由 34%迅速上升至61.8%,平均以每年 1个百分点的速度上升,而农业产值份额由 45.42%下降到20.14%,平均每年下降近1个百分点[7]。这一方面促进了我国门类比较齐全、布局比较合理、相对独立的工业体系的建立,为我国现代化建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另一方面工农差距逐渐加大,城乡分割形成,加上户籍管理制度及其他相关制度与政策的实施,形成、加剧和固化了我国的二元经济结构。
80年代,联产承包责任制加乡镇企业为农业经济与农村工业经济、农村经济与农村城镇经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为县域经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联产承包责任制激发了亿万农民的生产劳动热情,“解放”了农业生产力,农业生产迅速增长,农业连年丰收,乡镇企业终于 “异军突起”。乡镇企业总产值从 1978年的 493亿元增加到 1988年 4232亿元,年均增长 21%, (1984-1988年均增长高达44.9%)乡镇企业产值占农村社会总产值的比重由1978年不到 25%,到 1987年首次超过了农业总产值,达 52.4%,成为农村经济的半壁江山。到1999年,乡镇企业创造的年增加值达 25000亿,已占全国 GDP总量的三分之一。1978年,农民人均纯收入仅133.6元,1989年达到601.5元。与1949年相比, 1989年农民收入增长了 12.7倍;与 1978年相比,增长了4.5倍,年均递增 28.5%,远远快于前 30年年均递增 4.4%的速度,也快于同期市民收入的增长速度[8]。联产承包责任制和乡镇企业的创造带来了我国县域经济的第一次大飞跃,并引导农民从贫困走向温饱,从温饱走向小康。
1990年代,中国改革的重点由农村转向城市。城市经济的重心在国有企业。80年代前期,“短缺经济”缺口之大,乡镇企业的 “异军突起”与国有企业的扩大经营自主权相安无事。80年代未 90年代初,经济过热,国家实行 “治理整顿”,资金、能源、原材料供应向城市倾斜 “压乡办企业,保全民企业”。90年代,国有企业改革进入以产权改革为中心的实质性阶段,“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抓大放小”,“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战略性改组、重组上市”,“三年脱困”,“破产、下岗、再就业”,“两个确保、两个置换”等一系列措施,投入了大量资金,“经过多年的努力,国有企业朝着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迈出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步伐。”[9]同时,城市非国有经济在诸种有利因素的作用下强劲增长,城市建设力度加大(特别是 “九五”期间,经济主动力转向民间,“政绩工程”由经济转向建设)。市域经济势力迅速提高。到2001年,全部地级以上城市国内生产总值(不包括市辖县)由 1990年的 6708亿元,增加到55057亿元,增长 3.9倍,年均增长达 15.5%。全部城市市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18322.9元,是 1990年的4.8倍,比全国平均水平高 1.4倍。2001年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 21737.5亿元,比1990年增长5.6倍,年均增长18.7%。批发零售贸易业商品销售总额42671亿元,比1990年增长11.4倍。城市经济占全国的比重由 1990年的 36%上升到 2001年的57.4%,提高了 21.4个百分点[10]。为新世纪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城市经济成为名符其实的中国现代化的火车头。
2、县域经济与市域经济是 “二元经济”,又是中国现代化的两个轮子
既然刘易斯的 “二元经济”已不是本来意义上的,中国对 “二元经济”的 “泛灵”使用[11]亦不无不可,“二元经济”是中国经济的一种客观存在,也是学者们的共识,并且是特殊的二元经济。那么把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视为中国的某种 “二元经济”也不无不可。首先,二者对于中国的 “城乡二元结构”在内容上是包容的,并不矛盾,同时也并非标新立异。其次,为县域经济研究找到了一个参照物——市域经济,而不是孤立地看待县域经济。这有利于县域经济研究的深入和有利于促进县域经济的发展。第三,这也为市域经济的研究找了一个新角度,从与县域经济联系的角度来研究,这有利于市域经济研究的深入和促进市域经济的发展。为防止 “市域经济”单兵独进所带来的 “发展尴尬”,把中国的此种 “二元经济”理解为推进中国现代化的两个轮子是有积极意义的。首先,在事实上如前所述,是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竞相引领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可以说没有中国的 “县域经济时代”和“市域经济时代”也就没有今天的中国了。其次,我们更要进一步探索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的相互关系,寻找把互相对立的 “二元”转化为互相促进的“二轮”的杠杆。
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的基本关系是 “互相促进与互相制约”的关系。互相促进占主导时是中国现代化的两个轮子,互相制约占支配地位时就更表现为中国的 “二元经济”了。当然 “二元经济”本身并无绝对的好与坏,本质上它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只是在当前的中国 “二元经济”成了中国经济发展基本矛盾的代名词,成了 “坏的二元经济”。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互相促进的关系表现在:第一,县域经济是市域经济的基础与保障,县域经济对市域经济和国民经济的增长与发展有四种形式的贡献:产品贡献、市场贡献、要素贡献以及外汇贡献;第二,市域经济是县域经济的先导与条件。市域不仅为县域提供生产生活资料、科学技术、商贸流通等方面的支持,为农村劳动力转移提供就业岗位,为农村产品提供市场需求,而且为更多的农村居民分享城市文明成果提供基础条件。县域经济和市域经济互相制约的关系表现在:第一,不管是县域经济还是市域经济发展不好,都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宏观问题、大问题、甚至是严重问题,都几乎可以说是中国经济发展不好,亦都将影响市域经济或县域经济的发展;第二,我们不管是大力发展县域经济还是大力发展市域经济都是在大力发展中国经济,但事实上加大对其中一方的资金投入,就会相对减少对另一方的投入,影响另一方的发展;第三,县域经济发展不好,县域经济对市域经济的产品贡献、市场贡献、要素贡献以及外汇贡献被削弱,影响市域经济发展;第四,市域经济发展不好,马上就会减少其对农村劳动力的需求,对县域农产品及其加工品和原材料的需求减少,对县域经济的先导作用、辐射作用、影响和号召作用被削弱。发挥县域经济与市域经济的相互促进作用,限制以至消除二者的相互制约作用,促进县域经济、市域经济协调发展,“二个轮子”一齐转,最终把二者纳入 “一元化”的可持续较快发展的轨道,是中国宏观调控和社会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任务,也是中国经济发展本身,中国现代化本身的根本任务。
3、发展县域经济是加速我国现代化进程的伟大“基础工程”
在新的发展阶段,农村发展面临着新的矛盾和问题。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对传统农产品及其一般加工品的需求相对下降,传统农业已难以为农民增长收入。90年代末期以来农民收入增长进入低谷期,据统计,1997-2003年七年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只增加695.9元,不到城镇居民收入增量的 1/5,年均增长速度不到城镇居民的一半。城乡人均收入差距逐年扩大,1995年是 2.72:1, 2001年为2.92:1,2002年为3.1:1,2003年扩大为 3.2:1[11]。这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是不相容的,这也是新阶段我国 “内需不足”的基本原因,这也在滞碍市域经济的发展。2004年以来农民收入出现较快增长,希望这一势头得以维持并不断加强。着手切实解决农业、农村、农民的问题已经成为 “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
发展县域经济是破解 “三农”难题的最佳切入点。中国农村是以县为基本单位的。县是 “三农”的载体,县是 “三农”的具体,县是 “三农”的前线。 “三农”问题是抽象的,县域经济是具体的,并且县域经济是由县级政府组织领导的,责任明确,县成为 “三农”的代表。破解 “三农”首先要依靠三农,“三农”之大之难,没有其自身的努力任何外援都是难以根本奏效的。西方学者也认为 “并不存在使任何一个国家的农业部门不能对经济增长做出重大贡献的基本原因”[12]。县是破解 “三农”的主战场。破解 “三农”要跳出三农,要走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之路。我们要在本世纪头二十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到本世纪中叶,我国要实现现代化建设第三步战略目标,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初步实现现代化。这种现代化的指标体系人们已有多种现成的研究成果。但是不管哪种指标体系都离不开人均指标。而最终决定人均指标高低的正是农业、农村、农民的变化状况,因为它们的 “比重”在我国实在是太大了。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速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就要十分重视农民、农业、农村问题,也就是要十分重视发展县域经济。毛泽东同志早就说过,中国的基本问题是农民问题,革命是如此,建设也是如此。县域经济的发展无疑有利于破解三农难题。县域经济发展发达、 “三农”问题破解之时,就是我国全面小康社会实现之日。
1、县域经济发展研究有利于促进县域经济发展
“县域经济”在理论上和宏观上把中国经济城乡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三农”问题、“二元经济”问题等综合和具体地表述为县域经济问题,是一个创造,是一种新思维,并引起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关注。中共中央十六大以来作出了 “壮大县域经济”的英明判断,为加速县域经济的发展提供了理论上、舆论上和政策上或政治上最强有力的支持, “省管县”的改革也在稳步推进。县域经济研究在中国国情分析、县域经济基本情况研究、中国发展状况研究、三农问题、工业化城镇化市场化问题、农村土地制度、县乡财政问题等方面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探讨,取得了一批理论成果。为国家及有关部门制定相关的政策、法规、发展战略与规划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与指导。县域经济问题已引起各省市自治区的高度重视,均出台了加快县域经济发展的决定,如《关于加快广东省县域经济发展的意见》,陕西省委、省政府 《关于加快发展壮大县域经济的决定》等。在实践上和微观上 “县域经济”吸引了广大县乡干部人人学习、研究、实践县域经济,在他们的工作报告、发展规划里,讲话、发言、文章里,报刊、杂志、互联网里,随处可见 “县域经济”,县域经济已深入人心,成为我国和县乡广大干部群众的新思维和新实践。
2、县域经济发展研究内容丰富
从生产力角度看,影响县域经济发展的因素有自然资源、人口、资金的积累和投资决策、科学技术、经济体制”等[2]。从社会经济综合的或便于操作的层次来看县域经济发展更具体地表现为农业经济、农村经济、农民经济、第三产业经济、个体私营经济、经济结构调整、县城经济与小城镇经济、政府经济、城市经济的拉动、国家政策支撑体系,等等。
3、中国现代化理论应把县域经济发展研究纳入自己的研究范围
县域经济研究一般地属于区域经济学的范畴(国际上区域经济学产生于 20世纪 50年代,国内 80年代才出现)[13],特殊地属于有中国特色的发展经济学或中国现代化研究的范畴。现有的县域经济学都是从区域经济学出发的。从发展经济学、从中国现代化出发可能更加合乎县域经济的实际。中国现代化研究的著名成果有 “第二次现代化理论”。2000年,中国学者何传启、王玉民等基于对知识经济的理解与认识,提出了 “第二次现代化”理论。该理论认为第一次现代化是指从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化过程 (即经典现代化)。第二次现代化是指从工业时代向知识时代、工业经济向知识经济、工业社会向知识社会、工业文明向知识文明的转化过程。第一次现代化以发展工业经济为基本特征,第二次现代化的主要特点是知识经济,是知识化、信息化、全球化、网络化、分散化、职能化、社区化、个性化、生态化、创新化、民主化、理性化、多样性和普及高等教育。在第一次现代化中 “经济增长”居于中心地位,在第二次现代化中 “生活质量”居于中心地位。在 1960-2000年的 40年里,中国第一次现代化实现程度平均每年上升近 1个百分点。如果保持此平均发展速度不变,全国平均第一次现代化实现程度大约在 2015年前后达到 100%[14]。但《中国现代化报告 2005》专家座谈会暨中国经济现代化学术研讨会”传出新的信息,“我们与世界经济先进水平的绝对差距还在扩大”,“中科院报告调低我国现代化排名”,“中国经济现代化程度与美国相比仍然落后 100年以上”,“尤其在农业劳动力比重这个数据上[15]。农村、县域经济在中国现代化中的重要地位可见一斑,离此谈现代化容易导致 “纸上谈兵”。
现有的中国现代化理论对 “二元经济”问题、“三农”问题、农民增收、小城镇建设、农业劳动力转移等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稀有 “县域经济”的概念与论述。县域经济理论把上述问题和其它相关问题综合为具体的县域经济问题,把县域经济与市域经济对应起来,视为中国的某种 “二元经济”和中国现代化的两个轮子,这是具有革命意义的。“第二次现代化理论”在纵向上、县域经济理论在横向上对中国现代化的进程和状况进行了理论描述,“第二次现代化理论”阐述了工业经济与知识经济的分工与合作,有助于中国现代化的全面推进,县域经济理论说明了县域经济与市域经济相互促进与制约的关系,有利于中国现代化的整体发展。县域经济理论无疑丰富了中国的现代化建设理论,中国现代化理论如果把县域经济研究纳入自己的视野,一定会取得新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