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学民
(厦门大学 嘉庚学院,福建 厦门 363105)
试析詹姆斯·鲍德温小说《向苍天呼唤》中主人公约翰的身份认同*
衡学民
(厦门大学 嘉庚学院,福建 厦门 363105)
詹姆斯·鲍德温的处女作品《向苍天呼唤》自 1953年出版以来,受到广泛阅读,得到批评家的普遍赞誉。在小说《向苍天呼唤》中,父权制使人与人的关系扭曲。爱的异化使父子关系演变为彼此间的敌视和仇恨。本文首先通过分析畸形的父子关系探讨了约翰在宗教压迫之下的身份。其次通过分析寻找自我探讨约翰的成长。异化的爱虽具有摧毁的力量,但在约翰的努力之下得以回归。
父权;身份;宗教
鲍德温传递出一种信息,约翰作为传教士的身份是通过话语来构建和强化的:“每个人自己已经渐渐相信一点,但直到约翰十四岁生日的那天早上,他才真正的考虑这个事情,不过,到那时已经太晚了。”作为传教士的宗教身份也和他的男性角色、性别身份交织在一起,因为要成为传教士就预示着异性恋婚姻和成为父亲。鲍德温也更直接地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在加布里尔回忆他转变的时候,男性、异性恋、成为一个传教士都相互交织在一起,“这就是传教士人生的开始”。
总体上,清晰的暗示把约翰和美国黑人的现状有机的联系起来,但是这种联系是人为的。加布里尔和白人男性之间的对比没有阐明种族主义者的良好的道德之心。尽管,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把这样的隐喻在本小说的框架内扩展到它本身的逻辑界限内是不可能的。
约翰看到加布里尔赤裸身体的样子有种厌恶的反应,这不仅表明这是性压抑和原罪的继承,而且更重要的是把约翰和汉姆联系起来。看到醉醺醺的而且光着身子的父亲让他感到是诺亚的诅咒,因为他们将会受到兄弟们的奴役。约翰所看到的加布里尔的丑陋要比罗伊所看到的深刻,因为罗伊的心还没有被拯救出来阻止目睹那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扭曲的灵魂。在教堂里,约翰深刻地体会到了父亲的虚伪。
约翰一直因为认知承受着父亲的诅咒;他想知道是否是诺亚的诅咒,让一代代的黑人受奴役变成了理所当然,这让他非常痛苦,甚至是一种折磨。在自由和深渊之间,他爬向了痛苦的深渊。他仿佛是在一片泥泞的沼泽中艰难的前行。一家人寻找美国梦,梦是虚幻的,梦也是美好的。因为有了梦,人们可以猜想自己在梦里的一切。用梦境来解释现实中的不满。
被拯救的同时,约翰也一直被“侵蚀、蔑视和占有”。这也是对他最深层的蹂躏。约翰一直是这篇小说男性人物里最具冲突性的角色,文章到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例子,他非常渴望男性的认可。他努力地去与父亲、同父异母的哥哥——罗伊展开较量。
他们两个则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让他失去人性;其中的两个情节尤其让人产生共鸣。宗教禁止约翰成为真正的自己,除非他找到一条废除禁忌的方法或者找到防御的方法。但鲍德温说约翰的原罪让他无法前行。这种原罪就是发现了“性”,他感到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进而,约翰努力地动员这样一个人“拯救的同盟者”。通过间接的方式来和上帝对话。这个人就是艾丽莎,一位大哥哥,年轻的牧师,而且是个充满活力的男青年,一个非常优雅的守护天使。简单的层面来讲,约翰第一次有机会通过打败年长的艾丽莎来证明自己已经成年,通过他自己独有的游戏来打败他。但作为一种运动,一开始也迅速的表明了一种性别的冲突。尽管他们没有为这个游戏起什么名字,但约翰和艾丽莎确实是带着一种渴望来摔跤。当加布里尔举起手要惩罚这个放肆无理的面部表情已经侵入灵魂的年轻人时,艾丽莎真的呈现在约翰和父亲之间。艾丽莎呈现在约翰面前的是个理想化的人:英俊、精力充沛、如天使一般。就像雅各布和他的天使一样,约翰曾经在空旷的小礼拜堂里和艾丽莎摔跤,他几乎已经和艾丽莎的力量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了。由于约翰一直生活在充满母爱的温暖世界里,还没有把姑姑看作是负面的人物,但他已经把他的爸爸归为这一类,合乎逻辑的唯一假设是:他同情女性。他把他绝大部分痛苦的根源归咎于他的父亲。
反过来,他把女性看作是与之相对的潜能。从母亲内心充满矛盾的心理来看,约翰感觉到,她不像加布里尔那样狭隘和顽固不化。同时也不会苛求把孩子禁锢在基督教的世界里。
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不仅随着社会和文化的内涵而变化,而且与身份的其它组成部分相交织和联系着,例如宗教、父亲、母亲和黑的肤色。约翰同情女性,并反对父亲。在接下来罗伊受伤的那一幕里,他因为姑姑弗洛伦斯那勇敢的反应而充满了敬畏,因为在面对父亲那铁青的像石头一样的脸和沉默的审判时,还有人不惧怕这样的恐惧。然而,约翰也能看到他的姑姑的精神蕴含在不被他所理解的某种东西里面。约翰的母亲暗示他的姑姑让她保持安静,这样约翰了解到,他的父亲在竭力地控制着与他作对的那些人。他也明白,伊丽莎白示意弗洛伦斯在家里要保持平和,他母亲的嘴痛苦地紧绷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此时,约翰充分地意识到成人之间不同层面的冲突正在继续着。对此,女人们往往选择一度的忍受。
约翰与女性保持一致性,甚至,加布里尔打伊丽莎白之前,我们就已经感觉到这样的一致性,在身体遭受到暴力之后更加激烈地与加布里尔对抗。约翰从之前姑姑叫喊的那一幕情景观察到,罗伊受伤的程度,远没有达到父亲把它看得那么绝望的程度。加布里尔打有孕在身的伊丽莎白时,我们可以把这样的行为看作是与报复不相称的行为。我们因此而感到震惊,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用肢体、面部来有效地控制行为的一个男人了,他诉诸于这样的野蛮行为。我们因此以他自己的绝望方式来审视他。因为周遭的事情不是按照通常的方式运转了,他感觉到在家里的主导地位正在受到威胁,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控制:纯粹的身体力量的控制。
“第七日”表明约翰潜在的命运是与他的继父相联系的:“每个人总是在说,约翰将来长大会成为一个传教士,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一句话经常被这样说,约翰自己都没有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渐渐相信是这样的。直到他生日的那天早上,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事情了,但为时已晚”。
在小说的开始部分,鲍德温认真斟酌要给读者清晰地勾勒出约翰的肖像来。例如我们都知道约翰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被赋予了早熟的本质,他发现他能用智慧来赢得骄傲和获得保护。在一年级时,他发现校长单独的挑选他。在注意到他在黑板上写的字母书写后,她说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这一刻的认可成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从那时起,如果不是一个武器,起码至少是一个盾牌;他完全的领会了;他自己有了其他人所没有的一种力量”。他必须发现黑暗中的那个东西,他才能存活。是什么让他看不清楚,又是什么让他那么的痛苦。他了解到在家庭中所遭遇到的一切是他人生中痛苦的一个很小的部分,父亲给他的痛苦只是一生痛苦的开始。这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在将来的人生当中,他要怎样的去发现解决之道。生活是现实的,而生活又是残酷的。他需要的是爱的支持,他离开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那么什么能给他力量去面对周遭的世界。唯一的途径就是寻找黑暗中的光明,这就是爱。他得到了力量和智力资源。他用自己的努力。他用自己的智慧体验了生活。他觉醒了,他开始慢慢地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当危难到来的时候,他相信了那个天父。他能用它来拯救自己,提升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或许某一天,他用它来赢得那盼望已久的爱。
尽管鲍德温暗示了他作为一名传教士的未来命运不可避免,因为约翰对此会再次思考,而且也将继续对自己的宗教身份提出质疑。某种程度上,他不能置身世外地去考虑他所面临的一切事情。约翰的摇摆不定的思想传递出一种信息:尽管他的身份是通过语言、文化、家族的期望和性别意识形态来构建的,但他可以重新的构建这个身份,身份的构建不是绝对的。
在小说里,鲍德温从没有把约翰固定在某一个身份认同上,相反,约翰没有意识到自己扮演着这样一个主观的身份,他让鲍德温避免一种他要通过整部小说所探究的陈述的矛盾性。这样,通过不一致性,那种超出文中人物意识之外的不可确定的东西就出现了,约翰的自我分裂的感觉意味着超越了他本人的认知范围。在小说中,鲍德温不断地用模棱两可的手法,不仅表明身份是多变的和临时的,而且,鲍德温也暗示出一个外部的身份是多变的。因此鲍德温不把约翰置于相对矛盾的两端,约翰在多重身份的立场上摇摆不定,哪一个位置都不适合他。
I10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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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0)04-0053-02
2010-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