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学视野下张竹坡小说评点的教化因素*

2010-08-15 00:53:25蔡靖芳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年2期
关键词:金瓶梅教化评点

蔡靖芳

(黎明职业大学人文系,福建泉州362000)

解释学视野下张竹坡小说评点的教化因素*

蔡靖芳

(黎明职业大学人文系,福建泉州362000)

在解释学看来,解释者的视域是在社会历史文化的教化中形成的,教化从根本上使人类交流获得主体间性。张竹坡的《金瓶梅》评点以合乎对象及其问题基本情状的解释结论,获得了历代多数读者的一致认可,其评点的主体间性源自于教化的两种方式:隐性教化和显性教化。“天人合一”观深厚的文化根基、清初由冲突走向融通的历史文化语境以及小说评点立言以寄托生命意义的文人文化传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张竹坡小说评点主体间性的形成;而穷愁困厄的人生际遇、“孝”的家族观念以及亦雅亦俗的人生品位,则直接促成其小说评点主体间性的获得。

张竹坡;《金瓶梅》评点;教化;主体间性

《金瓶梅》的故事脱胎于《水浒传》,历经明代词话本、崇祯本、清代张评本以及后来的文龙本、续书等。在这一历史的、传统的运作链上,张竹坡以其对《金瓶梅》的独特理解,改变和重新解释此前被解释了的对象,用自己独立不倚的存在方式探究出了合乎对象及其问题基本情状的解释结论,从而找到了历代多数读者一致认可的解释的合理性,成为《金瓶梅》接受链上最重要的一环。

对张竹坡而言,深厚的文化传统、特殊的时代风气以及个人的文化审美感觉形成了他强烈而独到的批评意识,也决定了他不止满足于追随在作家和作品后面,作亦步亦趋的注释性解读,而是以强烈的“主体——主体”意识,与作家和文本建构起双向交流的主体间关系,在评点中通过与作家和文本的平等对话,努力寻求与实现自我生命的存在。与此前的解释不同,其评点文字,以“泄愤说”、“世情书”、“市井文字”[1]解释《金瓶梅》,可谓评点者与作家和文本主体间“高山流水”式精神交往的结晶,这种精神交往既表现出了主体间审美情感交流传释、互换与再创造的特质,也饱含着经过抽象的、凝炼而丰富的理性思考的内涵。[2]

在解释学看来,解释者的视域是在社会历史文化的教化中形成的,如果没有“教化”所揭示的历史文化及道德内涵,也就没有进行理解的主体,没有主体的文化价值视域。因此,在伽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中,“教化”这一概念被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在其解释学中处于深层本体的地位,而本体的确立或对本体的理解是一切理解的前提。[3]依此,解读张竹坡《金瓶梅》评点的主体间性,对解释主体的文化价值视域的理解就显得非常必要。

张竹坡的小说评点源自于主体间性所具有的一种“知识的人类学性质”,这是一种文化的、文明的、社会性的人类学性质。某种文化审美感觉的形成,正是其历史沉积作为传统通过语言内涵的运作,向一代代人传递,使生存于某一社会生活方式中的人们被潜移默化而习得,这种人类精神财富的主动“遗传”方式即是教化。

因此,是教化,才从根本上使人类交流获得主体间性。教化的方式包含两个方面:一是隐性教化,即社会生活中文化的浸染与熏陶;二是显性教化,即通过某种程度的规范性教育、训练或体验而达成的文化审美感觉。文化审美感觉能力一旦生成,即可通过文学艺术的实践(创作实践和接受欣赏实践)生成主体之间的共同感。[4]张竹坡《金瓶梅》评点主体间性的形成同样可从教化的两种方式中去追寻缘由,找到解释。

一、隐性教化

中国古代小说评点作为一种批评形式,它是人类文学艺术交流的重要方式。与西方体系严密的“分析式”批评不同,中国的小说评点采取的是“评价式”的批评,评点家凭借个人的主观感悟,与作者、文本交流、对话,从而感受、领悟与评价,评点家与作者、文本之间呈现为主体与主体间的关系。张竹坡小说评点的主体间性首先来自于历代传承的隐性教化,这种隐性教化可以归结为三个方面:

(一)“天人合一”深厚的文化根基

依解释学,教化的习得首先与某种历史传统有关。古代小说评点作为古代文学理论的一种重要批评样式,其意义不仅仅止于理论本身,而是包孕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展现了中国文化特有的精神气质。研讨张竹坡小说评点主体间性的获得,也应从中国文化中去追本溯源,才能获得其特质的认定。

“天人合一”是中国古代哲学的基本精神,它不仅影响了中国的政治与伦理,也深深地影响了中国古代的美学与艺术。对于“天人合一”哲学观念的特性,杨春时教授认为,“天人合一”和“感兴”范畴都基于主体间性哲学,都是古典主体间性的表现。具体而言,儒家倡导“和”,主张天与人之间亲密融合、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道家注重个体自由,主张通过人的自然化,调和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禅宗主张成佛之道在于人与天地自然的情感交流中。构成中华美学根基的这三家哲学,都不约而同地把对象视为主体,倡导人与自然相融合,而不像西方美学主张主体征服客体。因此,主体间性是中华美学的根本性质。[5]

传统而深厚的“天人合一”宇宙观所体现的主体间性,潜移默化且深刻地影响了张竹坡的小说评点。在《金瓶梅》评点中,张竹坡以“主体——主体”关系认同作家与生活、作家与文本、评点者与作者、评点者与文本、评点者与读者、文本与读者等的关系,在评点中采用整体观照的方式,与对象主体交流对话,以内在心灵去体验和直觉对象事物,形成了有别于西方文艺批评的独特的基本特性。

(二)明末清初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

“天人合一”的文化历史传统作为教化里一种高级、内在的因素影响了小说评点,然而作为明清时期文化有机体的一部分,小说评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特定时代文化氛围和其他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从小说理论史的分期看,大多数学者把明末清初划分为一个时期,视为小说评点的高峰期。这个时期成就最大的是金、毛、张三家,然而由金圣叹到张竹坡,小说评点的风气已然发生变化,清初的张竹坡在评点中所表现出的并非晚明金圣叹那种强烈的主体性意识,而更多地体现出主体间性的特点。这种风气的变化,可从明末清初的社会背景与社会文化中去寻找解释。

清代,是满洲贵族经过武力征服而建立的封建王朝。为巩固统治秩序,清王朝统治者在立国之初,就拉起尊孔崇儒的大旗,用汉族的儒家思想控制社会思想文化。因而由明入清,整个思想界发生重大转向,儒家思想在各个文化领域全面复归。

清初著名学者张潮在《幽梦影》中写道:“立品须法乎宋人之道学,涉世宜参以晋代之风流”,此一揭示清初文化整合之特点、士人处世之态度的言说,曾经深得张竹坡认同,称之:“夫子自道也”。[6]对此,余英时先生分析:“就其思想言,其特色是易、老、庄、三玄之学代替了汉代的经学;就行为言,其特色是突破传统礼教藩篱而形成一种任诞的风气。”如此之思想行为与“宋人之道学”相去甚远,倒是与晚明的异端思潮血脉相通。然而,互相对立的两种思想却在清初士大夫身上得到了奇妙的统一。[7]

生于康熙初年的张竹坡,一方面顺应时代与社会的规范,自觉地向儒家的价值系统寻找精神的归依;另一方面又与魏晋风度及晚明的解放思潮相接,努力探索着个体存在的意义。在这样的时代风气里,张竹坡沿袭晚明文人评点的风气,并发出“我自做我之《金瓶梅》,我何暇与人批《金瓶》也哉!”(《竹坡闲话》)的呼声,这一批评观念与审美态度鲜明地表达了其承晚明而来的主体意识。只是清初离晚明高扬主体性的时代风气相去渐远,在拥有主体意识的同时又兼蓄儒家、魏晋玄学之余风,自我已不如金圣叹时代之狂狷任性。晚明高扬的主体性意识在清初儒家思想的规范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正,这也正是小说评点主体间性生成的良好契机。

(三)明清小说评点的文人文化传统

在古代文学批评史上,评点的形式源远流长,始于诗歌,并广泛运用于诗文、八股文、传奇和小说等多种文体,但真正影响大且成果显著的是明清之际的小说评点。

小说评点作为文人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其表现出来的社会立场、思维方式、美学趣味和人生态度都与文人文化存在着深厚的渊源关系。明中叶以后,商业繁荣,新兴的市民阶层带来了新的思想情感和审美趣味,其对稗官小说、传奇演艺等俗文化的大量需求,直接促成了文化消费市场的出现,并对士大夫阶层造成很大冲击,也即扩大了文人的生存空间,给了他们一个发挥别样艺术才华的天地。

从正统的眼光看,小说是小道,文人批点小说更是小道中的小道。但在离经叛道、张扬个性的时代风气下,既然社会为他们提供了这样一个舞台,他们就敢于打破正统偏见、追求与众不同,选择批点“才子书”以寄托不甘埋没、追求卓越的生命激情。尤其生逢混浊黑暗的政治时局,士大夫遵循儒家理想进行的经世事业遭受了沉重挫折。理想与现实的分裂,更使得士人们在仕宦无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转而在文化的发挥上填充自己的人生:或者搬弄传奇演艺、编撰俚野稗官;或者摆弄词曲小说、著述评点以自娱。小说评点由此而形成了这样的传统:因为政治的混浊、个人仕途的坎坷、士大夫无由经世济国,强烈的挫折感与追求不朽之心所激起的冲撞,使他们在穷途困顿之际,借小说评点以寄托人生情怀、生命价值。[8]

由于视小说评点为个体生命的存在方式,因而在批点中,士人们站在文人的立场,在对文本深入认同的基础上,读解文本,把握小说表现出来的文人价值观和美学趣味,并在评点中道出他们的喜怒哀乐,传达他们的人生感叹。小说评点一时蔚为风气,其风流余韵延至清初。受此熏染,清初,同样陷于荆棘遍布之途的张竹坡,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评点与之志趣相投的“炎凉之书”《金瓶梅》以实现立言的不朽——“我且将他人炎凉之书,其所以前后经营者,细细算出,一者可以消我闷怀,二者可以算出古人之书,亦可算我今又经营一书。我虽未有所作。而我所以持往作书之法,不尽备于是乎。”(《竹坡闲话》)小说评点立言以寄托生命意义的传统是张竹坡小说评点主体间性形成的另一原因。

二、显性教化

文学批评活动除了要受到历史文化传统、时代文化氛围及其他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之外,批评者个人的性格、生活经验、教育等所生成的文化审美感觉也同样直接地影响着文学批评活动。张竹坡小说评点主体间性的生成除了文化传统、文化思潮等隐性教化的影响,其个人独特的文化审美感觉之形成,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

(一)家道中落的家族境遇

自20世纪80年代彭城张氏族谱被发现以来,有关张竹坡的身世之迷终于大白于天下,也为后人解读张评本《金瓶梅》提供了有力的历史依据。(以下相关史料出自吴敢的《张竹坡与<金瓶梅>》)

张竹坡出身于仕宦之家,自祖父张垣始,家族进入宦途,代不乏人,尤以顺康间为最盛。其祖父张垣,崇祯末年武举人,曾在抗清将领高杰属下任河南归德府管粮通判,为人坦率旷达、轻财仗义;伯父张胆,与其父张垣同科中举,在史可法镇守淮扬时,在河南归德府任城守参将,其时,父子二人文武一方,为世人所重;二伯父张铎,以恩荫考除内翰林官,后补汉阳太守;从兄道祥,张胆长子,初任内秘院中书,累官至湖北按察使;从兄道瑞,张胆次子,清康熙癸卯科武举,癸酉成进士,选侍禁庭,题为福山营游击将军;从兄道源,张胆第三子,官至江西驿盐道……张氏家族一脉相承,经文略武,“可谓一门群从,势位倾闾。”据《族谱·诰命》载,自顺治八年至雍正元年,张氏家族诰命迭颁,思纶屡加,先后有二十多人被封赠。少时的张竹坡生活优裕,“少年结客不知悔,黄金散去如流水”就是他早年生活的写照。[9]

然在康熙23至33年间,张竹坡的父亲及二位伯父、多位做官的叔伯兄弟相继离世,家族经济发生很大变化。一时之间,家道中落,使张竹坡顿感“梧叶悲秋,梨花泣雨”、“如出林松杉,孤立于人世矣”。[9]这样的家世,与《金瓶梅》中西门家族热极而冷、盛极而衰的遭遇极为相似,使他在众多稗官野史小说中选择了《金瓶梅》,并与之形成强烈共鸣。

(二)清冷的家庭环境与偃蹇的人生经历

张氏家族世宦显赫,张竹坡的伯父张垣与张铎两门都获得较大荣誉,而张竹坡的父亲虽天赋极好,具有入仕的良好资质,却是一个有着强烈黍离情怀的林下之士。由于生逢明清易代,且伯兄远镇天雄、仲兄入侍清班,他最终放弃了入仕,而独自承担起奉母家居的重任。因而在这个“簪缨世胄,钟鼎名家”的望族中,张竹坡这一支却门庭清冷,显得极不相称。顺康年间,族人络绎不绝的封赠,深深地刺激着张竹坡的神经,这种影响对他造成的冲击是一生无法拂去的。

好在张竹坡自幼天资聪颖,“甫能言笑,即调解声,六岁辄赋小诗。”(《仲兄竹坡传》)24岁时,他北游京都,夺魁长安诗社,一时震动帝阙,父亲对他寄予极大期望,并赋予振兴家业的重任。然而张竹坡尽管自幼才情出众,但他偏爱说部,对稗官小说敏感,对制艺时文却颇不在行。自15岁始,至28岁,他连续5次乡试,均以失败告终。未能完成父亲的宏愿,令父亲抱撼而终,这件事成为张竹坡29年生涯中永远解不开的情结;仕途大门的关闭也决定了他后期的悲苦生活和悒郁情绪。加以家道中落,家境每况愈下,尤其因为批点《金瓶梅》“隐寓讥刺,直犯家讳”,受到家族的排挤,生活更加艰难。不得已,张竹坡于康熙35年春离开故乡彭城,效力于永定河工次,做了三年的寓客。期间,他寄人篱下,穷困潦倒,百病缠身,饱尝了人间的冷暖辛酸,心中愁绪满怀,郁闷填塞。而当永定河竣工之时,他却功败垂成,凄凉地离开了人世。[9]

“迩来为穷愁所逼,炎凉所激,于难消遣之时,恨不自撰一部世情书,以排遣闷怀。” (《竹坡闲话》)——家道中落的家族境遇和个人穷厄困顿的不堪遭遇,使张竹坡在面对《金瓶梅》这样一部深刻描摹世态人情的作品时,感慨万端,把自己家庭和人生的不幸所积累的千愁万绪都糅合进对作品的理解中,去推及作者创作时的感受和思想脉络,这也就自然地促成了张竹坡与《金瓶梅》主体之间共通感的生成。

(三)“孝”的家族观念与亦雅亦俗的人生品位

孝道是封建社会治家的准则,这一点,在张氏家族表现得尤为突出。其《族谱宗训》二十则中,首则即为孝悌,族人对此一向奉守躬行。他们入仕前,以此发家;入仕后,因此得誉。据《族谱》载,张竹坡的高祖张琪“纯孝性成,居家动有礼法,子弟辈相见肃衣冠出。”曾祖张应科“以省祭赴部选而不仕,事合川公以孝谨称,友于兄弟。”祖母刘氏“夙贤家教”、“家值中落……事姑舅,虔恭斋肃,春秋奉蒸,尝频繁必躬,闾教端严,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咸以为母仪焉。”以后随着家业弘大,孝悌传统逐渐嬗递,且愈来愈炽。张竹坡的父亲奉母家居,未曾出仕,此举在子女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母亲沙氏“一生无疾言遽色,弱龄以孝女闻,于归以贤妇名,晚岁以仁母称。”胞弟张道渊尤有乃父遗风,其不欲宦达,以毕生精力独自承担起修家谱、建家祠的大任;胞妹文闲亦曾“割股疗亲”以尽孝。[9]家族历代传承的孝悌观念对张竹坡产生了极大影响,他的《金瓶梅》评点特立独行地提出了“苦孝说”。

此外,如果再对张竹坡的审美心理之形成作进一步的探究,则可以看到其既法乎宋儒道学,又参以晋代风流的人生品位。如前所述,清初的思想文化集封建文化之大成,历代不同的思想,此时在士大夫身上得到了奇妙的统一和融通。以张竹坡评点张潮《幽梦影》为例,在评点中,他自在、潇洒地舒展着人生情怀,俨然魏晋名士“适性而为”的风雅情趣和审美气韵。如,张潮云:“赏花宜对佳人,醉月宜对韵人,映雪宜对高人。”张竹坡评曰:“聚花、月、雪于一时,含佳、韵、高为一人,吾当不赏而心醉矣”;张潮云:“因雪想高士,因花想美人,因酒想侠客,因月想好友,因山水想得意诗文。”张竹坡评曰:“多情语,令人泣下。”[6]足见其封建专制之下依然葆有的生命自由和自然情韵。而当他在内心世界优游怡乐时,他对尘世的物质生活同样孜孜以求。张潮云:“十岁为神通,二十三十为才子,四十五十为名臣,六十为神仙,全人矣。”张竹坡评曰:“妻不贤安用妾美,钱不多哪得境顺。”[6]他对贤妻美妾、金银钱财的追求和认同,既是奢华的世胄之家带来的影响,也体现了明中叶以来商业经济繁荣的世态民风带来的务实心态。[6]由此可见,他亦雅亦俗,既不是道学的腐儒,也并非传统的叛逆;既在内心深处保持着独立见解和生活情趣,又以社会的价值标准为旨归。[7]

对于张竹坡评点《金瓶梅》主体间性的获得而言,亦雅亦俗的人生品位,使他能沟通雅文化与俗文化,选择《金瓶梅》这样一部“秽黩百端”、散发着俗生活情趣的小说作为审美鉴赏的对象,并在与对象主体的对话交流中,提高了《金瓶梅》的美学品位,也使其批本《金瓶梅》以最合乎主体间性的解释,而成为自清以来最受读者欢迎的读本。

[1]张竹坡.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M].济南:齐鲁书社,1987:7-9.

[2]蔡靖芳.张竹坡小说评点家的角色意识与主体间性[J].宝鸡文理学院,2008(5):57.

[3][德]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11.

[4]金元浦.论文学的主体间性 [J].天津社会科学,1997(5):88.

[5]杨春时.中华美学的古典主体间性[J].社会科学战线,2004(1):77.

[6]张 潮.白话幽梦影 [M].太原:山西文学出版社,1994.

[7]蔡一鹏.张竹坡美学思想散论 [J].漳州师院学报,1995(1):74.

[8]林 岗.明清之际小说评点学之研究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31.

[9]吴 敢.张竹坡与《金瓶梅》[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3-5,17-22.

Bildung of ZHANG Zhu-po’s Comment on Novels in the View of Hermenutics

CA IJing-Fang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L i m ing U niversity,Q uanzhou 362000,China)

In the hermeneutic view,the horizon of the interpreter is formed in Bildung of social history and culture.Bildung is fundamental to the intersubjectivity of human communication.Zhang Zhupo’s comment on Jin Pi M ei is so reasonable and accurate that it has long been acknow ledged by most readers. Its intersubjectivity derives from two ways of Bildung:the recessive and the dom inant factors.The formation of intersubjectivity is influenced imperceptibly by the cultural foundation of“the nature and man united as one”,the historical cultural context from conflict to alignment in the early Q ing dynasty and cultural tradition of scholars;W hile the poor m iserable life experience,“filial piety”of the fam ily concept and his taste in life directly contributed to the access of intersubjectivity of the novel critique.

ZHAN G Zhu-po;comment on Jin PiM ei;bildung;intersubjectivity

I207.419 文献标码:A

1672-9048(2010)02-0057-04

2010-01-15

蔡靖芳 (1969—),女,福建泉州人,硕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文艺学研究。

黎明职业大学2008年立项课题部分成果 (L S0801)

(责任编辑:刘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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