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飘
——落萦心曲 迷茫如雨蒙华屋析《伤逝》主人公子君性格的弱点

2010-08-15 00:49:04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0年10期
关键词:油鸡涓生伤逝

李 芳

(晋城职业技术学院,山西 晋城 048000)

泪珠飘
——落萦心曲 迷茫如雨蒙华屋析《伤逝》主人公子君性格的弱点

李 芳

(晋城职业技术学院,山西 晋城 048000)

鲁迅作品《伤逝》的主人公子君是一个痴心的为爱而奋斗而牺牲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女性。但是盲目的爱显示的巨大的力量,随着旧势力的反扑、失业的打击、人性弱点的膨胀和性格缺陷的彰显而逐渐降低消散,并终于导致他们的家庭破裂。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从此走向陌路,子君在父亲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赛过冰霜的冷眼中走向了坟墓,最后在无爱的人间痛苦地死去。她的爱情悲剧是当时的社会所造成的,但是与其自身存在的性格弱点不无关系。

鲁迅;子君;弱点;悲剧

“五四”后,随着古老中国向现代社会的演进,情爱文学这株古树绽开了崭新的花朵。现代情爱文学理直气壮地高扬爱情的尊严和价值,以追求“个性解放”、“人格独立”为基础的男女平等互爱,成为新的爱的道德和婚姻的标准。这时,推动情爱文学日趋成熟,显示深刻博大的思想力量和圆熟的艺术技巧的,无疑是鲁迅先生的《伤逝》。

《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的一部爱情小说,描写了一对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悲剧,并深刻地揭示了悲剧产生的原因。涓生和子君在相爱过程中冲破了当时的重重障碍,成功地走到了一起。子君是一个痴心的为爱而奋斗而牺牲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女性。“爱”,是支配她所有行动的内在因素,而且是最重要的因素。为了爱,她能冲破封建门第观念,与地位低微、生活并不富裕的涓生走到了一起;为了爱,她不顾封建家庭的压迫,不顾社会的嘲笑和诽谤,在别人的“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中昂然而行,与并不富裕的涓生同居,并响亮地喊出了这样的心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她这种为了爱而进行奋斗的勇气让人赞赏。她这些行为,体现了新时代女性强烈的个性意识,具有了可贵的价值。但是盲目的爱显示的巨大的力量,随着旧势力的反扑、失业的打击、人性弱点的膨胀和性格缺陷的彰显而逐渐降低消散,并终于导致他们的家庭破裂。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从此走向陌路,子君在父亲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中走向了坟墓,最后在无爱的人间痛苦地死去。她的爱情悲剧是当时的社会所造成的,但是与其自身存在的性格弱点不无关系。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理想的枯萎,追求的终止

子君只看到爱情,把爱情的重要结果——婚姻的取得看成是自己人生奋斗的全部内容,也当作是自己人生奋斗的终点。涓生和子君是在“五四”盛极一时的个性解放思潮鼓舞下冲出封建家庭,尤其是子君,不愧是“勇敢”、“无畏”的新女性。面对家庭的阻挠、社会的非议,她勇敢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经过孤独而坚决的斗争,终于获得了自由、自主和爱情的胜利,与涓生幸福地结合在了一起。但是,这小小的胜利却成为他们奋斗的顶点,也就是他们悲剧的开端。子君从此蜷缩在“幸福的家庭里”忘记了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她那曾经被新思潮鼓荡得天高海阔的心灵里,如今只剩下草花、油鸡和一只叫做阿随的叭儿狗,她以为争得“同居”的权利,就获得了一切,从此安于平庸的生活,将“别的人生的意义”都忘却了。旧思想的束缚使子君心甘情愿地成为捶着衣角生活的家庭主妇,“阳为夫而生之,阴为妇而助之”的思想牢牢地禁锢着她。一旦失去了涓生的爱,便无可奈何地退回父亲那里,独自负荷着虚空的爱的重担,走完人生的长途。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与“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竟会给坚决的、无畏的子君以这么显著的变化。”深刻地反映出子君的转变,从原来那个勇敢和坚强的子君变得如此软弱。一切都是因为她自身性格弱点和传统的思想在她的心中打下的深深的烙印。此时,她已从昔日所反叛的封建家庭中走出来,又自己将自己束缚在了一个新的牢笼里。从过去做封建家长的奴隶角色,变成了做自己新家的“家庭奴隶”的角色。更让人感到可悲的是,她不仅做了这种“家庭奴隶”,而且无半点不满,反而沾沾自喜,完全满足了,所以作品写到,她竟“胖了起来,脸也红活了”,和过去“苍白的圆脸,苍白的瘦胳膊”相比,几乎判若两人。正因为她停止了生活的追求,她生命的意义也就在这种做“家庭奴隶”中被消蚀掉了。这正是她的思想弱点带来的必然结果,而这个结果不仅预示了以后她的悲剧命运,而且,这种结果本身就是她的一种人生悲剧。

二、思想解放不彻底

子君在婚姻自由方面挣脱了封建专制的某些束缚,但并未挣脱它的所有束缚,并没有从旧传统、旧习惯、旧思想中彻底解放出来,而且也没有争取彻底解放,特别是思想解放。

鲁迅说子君“未脱尽旧思想束缚”,这正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子君的又一个思想弱点。正因为她“未脱尽旧思想束缚”,她的思想感情,甚至行为,也就不可避免地要流露出旧思想的庸俗气。如,子君把自己喂的小狗取名叫“阿随”,为什么,“随”者,“追随”、“跟随”之谓也。这表明,此时的子君在小狗面前已经以主子自居了,把狗看成是她可以随时使唤的奴才,这反映了她对目前地位的满足和骄傲之感,以及她滋长起来的庸俗的虚荣心。又如,为了小油鸡的事,子君经常和邻居官太太明争暗斗,在她的眼中,除了喂她的小油鸡和阿随之外,就是忙碌自己的家务,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再记得。随后渐渐陷入了小市民的争斗中,为了那小油鸡而和邻居吵开了,为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说,阿随实在瘦得太可怜,房东太太还因此嗤笑我们了,她受不住这样的奚落。”这样的生活和传统的那些小市民有什么差别?涓生叙述了他们热烈纯真的爱情片段,走进小家庭的子君,沉浸在幸福而琐碎的生活中:每日“川流不息”的吃饭,忙于家务。涓生在丢了工作遭遇生活困境的外来打击下,眼里的子君变得怯弱、见识浅薄:“她早已什么书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人是会变的,如果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再前进的话,那就变得消沉了很多,会变得和旧时代的村妇之间的吵架、斗法、使小心眼完全一样,这说明她的思想境界、胸怀、品格等并没有高出一个庸俗无耻的官太太,同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旧式家庭妇女并无多大区别。一个人要想活得充实,就要不断地完善自己,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有用的地方——不要像子君那样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无谓的与小市民的争斗中,那样只会磨灭自己的意志。

三、缺乏独立意识,依附性太强

子君缺乏在社会上独立谋生的能力,没有和男子平等的经济权利,也不知道取争取这种权利。在子君的心中,似乎在家靠父母养活、出嫁靠丈夫养活,这是妇女天经地义的命运。在涓生的叙述中,子君的话语极少,很多的时候是不在场的。当涓生高谈阔论时,“她总是微笑点头”,“领会地点点头”,明显地缺少主体性而显出依附性。在与涓生结合后,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争取自食其力、不依靠任何人的平等经济自由的理想和信念。因此,当涓生被革职后,断绝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于是,经济的贫困诱发、激化了感情的贫困,使他们既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柱,又失去了物质上的依托,彻底地毁掉了经过抗争得来的爱情和家庭。最后,涓生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分离上,毁掉作为个性解放思潮之结晶的家庭,以“救出自己”;子君不得不回到充满威严和冷眼的原来的封建家庭,“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最后含恨离开这“无爱的人间”。她的这种缺乏独立意识和依附性与她后来的悲剧结局也有密切的关系。

19世纪20年代的中期,当几乎所有作家都在毫无保留地歌颂个性解放的进步与美好时,《伤逝》却以动人心魄的悲剧力量,着力显示了个性解放的历史局限性。诚然,“个性解放”的口号确实在“五四”时期启迪了一代青年,使他们同封建势力作坚决的斗争,涓生和子君就是在这一口号的鼓舞下才得以幸福结合的。但是婚姻并不是一个独立自在的封闭的天地,它必然要受到整个社会和时代的制约,如果脱离这个社会和时代,“个性解放”的口号就会显得狭隘、孤单和脆弱,就会缺乏坚实的基础,与之伴生的必然是人性弱点的显露,所以导致的也必然是悲剧的结局。

[1]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冯光廉,刘增人.中国新文学发展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3]复旦大学中文系现代文学教研室.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第一册)[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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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0)10-019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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