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媛
(宁波大学 日语语言文学专业,浙江 宁波 315000)
人类的交际有两种渠道:语言的和非语言的。非语言交际指的是语言以外的所有交际行为,不同的专家对其进行了不同的分类,不仅涉及体态语、副语言、环境语言,而且包括交际者的体型、身高、肤色、衣饰、发型等几方面。非语言交际是人类交际活动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有效的交际取决于非语言信息。对非语言信息的无知会造成不完整的交际。语言交际能力的不足或交际的障碍常常可以用带有共性的非语言交际手段来弥补或克服,但对非语言交际行为的误解将严重影响交流的信息和情感的传达。非语言交际理论在近几年的研究中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出现了很多的学术成果。作为一门边缘学科,它的研究涉及诸多领域,比如人类学、心理学、民俗学、社会语言学、跨文化交际学、历史学、民族学、宗教、艺术、舆论媒介等。同时它还是文化的载体,不同民族的非语言交际行为折射出不同的文化环境、生活方式、思想观点、宗教礼仪、价值观念和思维习惯等。
“物品表现”是指日常生活中人们随身附带的或使用的物品传达着一定的信息或象征着特定的文化。“物品表现”也可以称为“非语言手段”,“非语言手段”是相对于“非语言行为”而言的,它包括“客体语”与“环境语”。“客体语”包括皮肤的修饰、身体气味的掩饰、衣着和化装、个人用品的交际作用、家具和车辆所提供的交际信息,“环境语”包括空间信息、时间信息、建筑设计与室内装修、声音、灯光、颜色、标识等。如对住宅的室内设计、装饰可以体现出主人的性格、爱好与情趣;在路上的安全标准可以很好地给人们传达路面状况,使交通井然有序;各种标志性符号可以告诉我们前面是邮局、医院亦或学校、派出所;对人物衣着、妆容等方面的描写可以使一个性格复杂而又内在一致、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物品表现”形形色色、丰富复杂,各个民族中间既有共性又有个性,这些因素反映人的个性、声望、社会地位、行为习惯等,在不同文化中也有不同的文化内涵,成为跨文化交际中的重要环节。日本是个沉默而又暧昧的民族,日本人通过非语言交际行为传达的信息很多很多,本文列举了几项具有代表意义的物品并阐释了由此物品表现所反映的日本人的文化心理。另在此说明,本文中所谈的日本人是现代的日本人或对现代日本人的行为习惯和思维方式有重要影响的古代日本人。
服饰是物品表现的一个重要因素,“衣着和修饰可以反映一个人的性别、年龄、民族、社会经济地位、团体、职业、个性、爱好、价值观念”(毕继万,2004:62),它可以透露主人的修养和个性。服饰是捕捉信息的宝库,从中可以判断对方的文化水平、价值观、金钱观、家庭教养等,所以在日本文化中服饰交际起着重要的作用。
说到日本人的衣着,一定要谈一谈他们的“国服”,即和服。据《后汉书·东夷传·倭》记载:“其衣横幅,但结束相连,略无缝。妇人被发屈紒,作衣如单被,穿其中央,贯头衣之。”这便是和服的雏形了。日本和服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如今和服仍是日本人的最爱。无论是在节日庆典、毕业典礼、婚礼、葬礼或是在庆祝儿童的“七五三”等重大场合之上,随处可见身着和服的人。他们所穿的和服的样式、花纹等向我们传达着这样的信息:(1)女性已婚或未婚。少女在正式场合的穿着是振袖,其意义类似我国早期的三寸金莲,意味着出身名门;而已婚妇女的衣袖则是短的留袖,以表示已婚妇女的身份。此外,后背部所打的结亦会因穿着者的婚姻状况而有不同的打法。例如:已婚妇女打“太鼓结”,而未婚女子则打“蝴蝶结”。(2)家族的象征,也是身份和社会地位的象征。正如中国旧时的官服上绣有“补子”(补子是官品级大小的标识),在日本的和服上有家徽。日本到了江户时代,家徽成了在识别地位、等级时使用的必要标志。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在谒见将军或供职时,根据家徽就可知道他的来头。权力者的家徽作为权威象征在行使权力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江户时代德川家的家徽“葵”是至高无上的权威的象征,但到了明治年代“葵”徽被天皇家的“菊”徽所取代。勘太郎《月夜歌》中有“菊荣而葵枯”,反映了当时历史的变迁和家族地位的变化。平民百姓的衣服上印有家纹,功能同样为“区分敌我、异己排他”。后来服装上的徽纹数常规化为一些固定的数字,如五纹、三纹及一纹等。没有徽纹的则称为“素底”。通常所说的“素底的短和服”就是借以表现“一文不值”的意思。(3)不同的场合不同的礼服。根据拜访、游玩和购物等外出的目的不同,穿着和服的图样、颜色、样式等也有所差异。长袖礼服,是小姐们的第一礼服,主要用于成人仪式、毕业典礼、宴会、晚会、访友等场合。皇室女性的第一礼装则为十二单衣,分为唐衣、单衣、表著,共十二层。雅子妃与皇太子结婚时穿的和服就是这种礼装;婚服用于结婚时穿的礼服;丧服,连腰带在内全部为黑色,丧礼时穿;浴衣,沐浴之前和之后所穿。另外,日本艺妓、高级宾馆的服务人员则以和服为职业装,花道、茶道等文化活动,以及民间舞蹈和传统艺术表演中也离不开和服。但现在的年轻人往往又不拘泥于传统,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对时尚的敏感进行自由的搭配,穿出自己的个性。
日本古典名著《源氏物语》在对人物个性和形象的塑造中也采取非常多的非语言手段,特别在对源氏公子与末摘花交往的描述中,由于末摘花是一个从始至终极其沉默的人,因此她的衣着表现就很好地彰显了她的个性。我们先来看看末摘花本人的服饰:赏雪的那天清晨,“她里面穿一袭已经褪色发白的淡红色单衣,外面罩一件紫色褂子,颜色已经完全变黑,最外面是黑貂皮衣,古色古香,熏香馥郁”(《源氏物语》)。虽说这样的打扮倒也“古雅端庄”、颇为考究,但是穿在年轻女孩子身上却很不相称,显得装腔作势,尤其刺眼。再来看看末摘花送给源氏公子的衣服,说是年末送给丈夫元旦那天穿的新衣。“小姐送给源氏公子的衣服是一件旧便袍,虽然是当时流行的时尚的红色,但款式古老,没有一点光泽,里子和面料都是几乎同样的猩红,袖口、下摆缝制的手工极其粗糙”(《源氏物语》),以致让“源氏公子觉得十分败兴”,甚至使作为使者的大辅命妇都觉得颜面尽失。对衣着搭配的不精通,透露出末摘花对时尚的不敏感,也是一种缺乏才情、不谙世事的表现。在众多妻妾争宠的环境中,末摘花送给丈夫的却是一件“旧便袍”,更显示出她毫无心机、虑事不周,缺乏修养、才情。
现代人的着装由于选择的多元化往往时尚而又富有个性。说到现代人的着装,现代制服绝对是一道现代社会独特的风景线,也是一种非语言交流。日本人似乎酷爱制服,在日剧中可以看到穿着各种款式、不同颜色制服的日本人。日本的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工作制服。邮政职员、警察、铁路工作人员、医生和护士、汽车司机、百货商店和超级市场的店员等工作时都要穿制服。这些制服用料不一、款式繁多、设计新颖,富有职业特点,既具有外在的美观,更富含内在的意义。为了创造自己的公司形象,日本很多公司设计了能够代表其公司形象的制服。公司会从店铺的颜色、广告牌的颜色到公司职员的制服颜色作统一的规定,以此来代表公司的形象,使人一目了然。制服即像广告一样,起到了宣传公司形象的作用,又使员工们意识到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司形象,工作起来就特别留意自己的行为与服务态度,处处为顾客着想,热情地为顾客服务。制服无疑是日本人团队意识的深刻体现。制服不仅可以使人判断出穿制服的人的职业,而且可以知道他担任的是什么职务。管理人员的制服往往和普通职员的不一样,所以想要脱掉普通职员制服必须通过拼命工作才可以实现,于是制服又起到了激励公司员工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作用。
日本民族受到美丽岛国自然环境的恩惠和培育,特别钟爱自然和自然的色彩。他们对色彩的感受和选择也反映出了他们的内心世界。日本人一向崇尚自然与朴素的颜色,含蓄、和谐的素色与简洁、恬静的修饰一直受到推崇。即便在现代生活中,接近自然的素朴色调与简约风格仍是社会审美的主流。日本人的服饰之美也许更多的是得益于服装颜色相互间的搭配组合。日本人对色彩搭配很有修养,即使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也有一定的美学意识。在整体的素色中衬以较少的亮色,会生成鲜明强烈的艺术效果,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日本超人气时尚服饰杂志ViVi推出的新一季服饰搭配仍以日式清冷色彩清纯搭配为主打,显然浓墨重彩的颜色向来不是日本人的最爱,清清淡淡才是他们的口味,由此也反映了他们简朴淡泊的性格。另外,大多数日本人都化妆,但一般不化十分艳丽的浓妆,除了本身喜好清新淡雅的妆容之外,还有一些社会层面的因素,那就是日本人思考问题比较集体主义,注重与周围人群的“协调”。如果一个日本女人化妆太浓艳太个性,就有被周围女人排斥“出局”的危险,而日本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被周围的人排斥出圈子,因此日本女人化妆时就比较“收敛”一些,不敢太过张扬。这也是一个民族特有的心理在日常生活中的物品表现。
根据佐竹昭广在《古代日本語におけて色名の性格》一文中的记载,赤、黑、白、青四种颜色是日本人的原始色彩感觉的基本色,带有日本人强烈的感情象征。赤即红色,一方面,赤表示火色,属凶恶的颜色,意为危险,所以安全标识中的“停止通行”用红灯(赤信号);“赤い着物を着る”意为入狱,源自囚服为红色。另一方面,红色作为吉祥色,有赤飯(红饭)、赤提灯(红灯笼)等物品广泛用于庆祝仪式,但很少看到在日本会出现像中国逢年过节那样大规模地使用红色。红色和喜事相关联的这层意味,在日语中体现得不明显。黑表示暗色,日语里的“黒い”源于日落,虽然没有像汉语那么多的带“黑”的贬义词,但日本与很多国家一样都把黑色当哀伤之色,象征着黑暗和死亡、恐惧、凶事等。但黑色也有积极的一面,如“黒字·黒帯·黒髪·黒目”等都是褒义词。从古至今,日本人一直都认为光润亮泽的黑发是衡量女性的标准之一。现代的日本年轻人也非常喜欢黑色的着装,认为黑色稳重大方,同时还有些神秘与性感。白是白色,表示纯粹和洁白的色。白色象征美的理想,“一白遮三丑”,日本人尊重白的色相。在日本,神官和僧侣穿白的服装,让人想到清静。日本婚服以纯白色为基本色调。白色是纯洁无暇的处女象征,因此,古来称新娘和式嫁衣为“白无垢”。在中国,婚礼上如果不穿婚纱,那么中国式的新娘礼服一定大红色的,从古代的凤冠霞披到后来唐装式的新娘装亦或具有中国象征的旗袍无一例外都是大红色,而“白事”即办丧事时穿的丧服才会是白色的,中日文化差异在此可见一斑。青,日语中“青”这个词包括从“青、绿、蓝”至“灰”,有时甚至包括近乎白的颜色。日本人眼中“青”色十分得抽象,所表示的颜色范围非常宽泛。如词语“青い月”,直译应为“蓝月亮”,但是现实中没有这样的月亮。它意在表现碧蓝的天空中云雾时而笼罩那一轮明月,明月散发着青白月光的美丽景象,真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如此,像“青いみかん”、“青信号”、“青山”、“青い夜”等就不难理解了。
在古代颜色还是等级的象征。推古天皇十一年(公元605年),圣德太子颁布“冠位十二阶”,按阶位用冠。从上至下是德(紫)、仁(青)、礼(赤)、信(黄)、义(白)、智(黑)。这六种颜色和冠位又分别细分为大小两种,共十二阶。日本历史上曾定桔黄色、深红色、青色、深紫色分别为皇太子、太上皇、天皇和亲王的礼服用色,限制他人使用。尤其深红色和深紫色,更不准皇室以外的人使用。在日本高松冢古坟壁画上,除有唐装男子和女子画像外,尚有作为四方守护神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黑龟)图画。在日本平安时代许多文学作品中对人物的衣服颜色也描写得非常细腻。这样的描写不但可以向读者交代人物的身份、地位,而且给人一种含蓄之美,唤起读者的想象力,如《今鏡》就是通过服饰的描写来展现平安朝群臣祝贺的场面。“死なれる紫の袖も、心ことに、従へる緋も緑も、華やかなる御垣のうちの春なりけるとなむきこえ侍りし”(有习以为常了的紫色,更有不断经过的红色绿色在华丽的垣墙内觥筹交错、相互谒见,一副如春天般的繁华景象)。在这里“紫”表示官位三位以上,“緋”表示四、五位,“緑”表示六、七位。服色的描写,充分展现了平安时代贵族生活的绚丽画卷。
物品表现包罗万象、丰富多彩,可以反映日本人独特气质与文化心理的物品也很多,在本文中无法一一例举。以下例举几项物品表现,它们在日本是普遍现象,因而具有代表性;它们在其他国家也是常见的物品,却具有相近或截然相反的表现形式,因而具有可比性。为了避免引起争议,在此对选择“姓名”和“数字”作为物品表现的可行性加以解释,“姓名”如“松岛菜菜子”写下来是文字,叫出来便为声音,但事实上姓名应是一个代号,是一个人的代号,是这个人的父母送给他的礼物,而非父母送给他的文字或声音,因此它为“物”;同理“数字”是个量词,写下来是文字属“语言”的范畴,如果用手指表示则属“体态语”范畴,但当它在日常生活中成为一种忌讳或“吉祥”的象征,由此人们在决定使不使用或如何使用时,它便被包含在“物”的范畴内了。
传统的日式住宅多为一户一幢的小楼,小楼四周建有院墙。住宅一般由正门、走廊、室内构成,其高度是不同的,这与使用该地方时,主人与来客的身份地位有很深的关系。接待不认识的来客时,来客在大门外,主人在大门内,双方站着说话。接待认识的客人时,让客人进入大门内,主人在玄关处与客人说话。玄关是室内与室外的中心地带,是“内”与“外”的缓冲地带,日本人“内”“外”有别意识强烈,所以玄关对他们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走进日本人的家里,客人首先被请进客厅(“座敷”)。“座敷”一般是一个家庭最大的房间,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日本人不轻易请人到家里来,能坐进“座敷”里的人,一般都是贵客或较有身份的人。所以日语有句俗话说:“婿は座敷からもらえ、嫁は庭からもらえ。”是讲女婿要找有身份的,媳妇要娶能干活的。真正的内部空间是起居室(“居間”),“外人”要进入真正的纯内部空间需要经过各种复杂的程序。这种封闭式的内部空间既是日本人人际关系态度上的真实写照又是“外人”和“自己人”界限分明的表现。
日本人是世界上最深谙包装之道的民族,讲究包装是日本人的最大特点之一。在商场购物,即使是一件极不起眼的小商品,商家也要在包装上大做文章,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地对商品进行多层包装,连一块小饼干也不放过,饼干本身也要做成各种有特色的形状或印上各种精美的图案,可说是精美之极,犹如艺术品一样。日本人偏好圆形、柔美形、爱心形图案,包装上忌用生硬锐角等图案,爱好淡雅、温和的色彩。日本人还有令人难理解的“喜新厌旧”心理,厂商需要每年不断推陈出新的产品或产品包装,以建立消费者的信心。日本人崇尚礼尚往来,礼品的包装尤显重要,精美的包装不仅显示着送礼者的心意,而且表示对受礼者的尊重。日本的礼品包装无论是在樱花盛开的春天、稻香千里的夏日,亦或是红枫漫天的秋阳、银装素裹的冬季,都有着各自的特色。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造成人们精神紧张,人们开始向往农业社会时期的悠闲与简朴,而将这种情绪转移到日常生活上,很自然地表现在礼品包装上。许多礼品包装四季采用不同的色调,并配上与季节相关的诗句。有些小甜点的包装材料有的是用竹子,有的是用稻草,也有的是用木料或纸。这些东西被包装得既有传统风味又富有创意。不过,过多过复杂的包装必然会造成资源的浪费,而日本又是一个极其讲究环保的国家,所以近年来相关部门也有采取一些举措来倡导更科学和节能的产品包装。
日本人与他人的初次见面时,通常都要互换名片,否则即被理解为是不愿与对方交往。因而有人将日本人的见面礼节归纳为“鞠躬成自然,见面递名片”。在一般情况下,身兼数职有、身份的日本人外出时身上往往会带上好几种印有自己不同头衔的名片,即使只有一种身份的日本人也会用不同的材质印几份相同内容的名片,以便在交换名片时可以因人而异地使用。在公司等单位上班的人,他们的名片上都印有单位的标志,如社章、校徽等,这是为了扩大影响,同时给人以郑重、可信之感。名片交换时,必须恭敬地、轻轻地用两只手递上,同时微微躬一下身子。名片的送、受一般应是同时的。接受名片马上就收起来也是失礼的,应表示谢意,注意看一会之后郑重收起。将他人的名片折叠或在上面写字,忘记对方姓名而又当面拿出名片来确认都是很不礼貌的举止。日本人靠其无微不至的交际手段、永远挂在脸上的微笑,创造出一个浑然整一、温文尔雅的民族形象,取得了社会表层的平和;而隐潜在其后的是不同圈子之间的尖锐对立、排外性和近乎于敌意的冷酷。由此,日本文化的特征可见一斑。
名字是父母送给孩子最初也是最珍贵的礼物。每当孩子出生,做父母的就会绞尽脑汁为孩子取一个响亮而且好听的名字。明治维新以前,日本人大都有名无姓,因为姓象征着权力和地位,因此有姓的仅限于将军、大名、武士和僧侣等,而老百姓只能有名,不能有姓。明治八年(公元1875年),明治政府发布命令,“凡日本国民,必须有姓”,普通老百姓这才匆忙为自己取姓。有的沿用了雇主的姓氏,有的则到“村役場”(日本办理村一级行政事务的地方政府机关)请有学问的人帮忙选择适当的姓氏,如门前有松树的就姓“松下”,有水井的就姓“井上”,房屋四周有农田的就姓“田中”,有大山的就姓“大山、山口、山下、山中”等;也有的取古代著名武士的姓作为自己的姓氏,如“酒井、本多、上杉”等;甚至还有取鱼名、蔬菜名称作为自己的姓氏的。日本人采用的多为复姓,姓氏中最多的是“佐藤、铃木、田中、高桥、山本、小林、渡边、斋藤、中村、伊藤”等。名字是反映时代的一面镜子,每个时期独特的历史背景对孩子的命名产生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年号、战争,以及皇室成员、文艺界名人和漫画中主人公的名字都曾影响某一特定时期日本人给孩子的命名。以前较为常见的名字,男性多为“光、辉、博、浩、弘、健、翔”等,女性多为“幸子、智子、惠子、爱子、千代子、由美子、彩、萌、未来、里奈”等居多。近年来,日本却出现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新奇古怪的名字,这些名字打破常规,独出心裁,有些甚至不用汉字了,从字面上都无法判断性别。按照日本惯例,女孩的名字用“子”字是理所当然的,当今社会由于这种传统有所淡化,因此日本皇太子夫妇的第一个孩子取名为“愛子”,可能意在唤起日本人对传统的回归。
虽说成功与幸福离不开人的努力,但人生总是会有好运或厄运。人们在心里都盼望着好运降临,于是在日常生活中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运气与数字联系起来。日本著名的东大医院最初修建的中央病房里没有“4”、“9”、“14”、“19”号病房,后来又去掉了“420”号房间。大阪医院也没有“4”、“42”、“44”、“24”这些病房。庆应医院里甚至连“4”号楼都没有。因为“42”在日语里读作“しに”,与“死に”谐音,意为“去死”。宾馆和饭店也是如此,在帝国饭店里没有“4”和“13”号房间,在大阪的广场饭店里连“13”楼都没有。这些忌讳同样体现在电话号码和车牌号码中,如以“42”打头和结尾的号码一般只用于电话局的业务电话、公用电话等。车牌号中若以“42”或“49”结尾也是令人非常讨厌的。我们一起来看这些数字分别有怎样的谐音和寓意吧,以便在与日本人交流中巧妙地避开这些忌讳。
“4”:“死”,中文意为“死”。
“9”:“苦”,中文意为“苦”。
“19”:“重苦”,中文意为“沉重的苦难,难以忍受的痛苦”。
“33”:“散々”,中文意为“狼狈不堪、凄惨状”。
“42”:“死に”,中文意为“去死”。
“49”:“死苦または始終苦”,中文意为“死、苦或者始终苦”。
“63”:“無産”,中文意为“没有财产”。
“79”:“泣く”,中文意为“哭”。
“83”:“闇”,中文意为“黑暗;绝望;不可预测;不合法”。
“86”:“病む”,中文意为“生病”。
“89”:“厄”,中文意为“痛苦、灾祸、灾难”。
“1818”:“いやいや”,中文意为“不情愿,不乐意,勉强的”。但在中国人眼里它是个好数字,因为代表着“要发要发”。
“4279”:“死に泣く”,中文意为“哭着去死吧”。
“4989”:“四苦八苦”,中文意为“四苦八苦,生老病死四种苦和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四种苦”。
“8342”:“破産死に”,中文意为“破产去死”,这样的数字当然会让经商者非常忌讳。
因此,我们在进行交际的时候,要表达和理解一个完整的思想和信息,除了语言本身之外,还必须借助非语言信息来完成。因此研究非语言信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物品表现贯穿于人们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中,那些东西会说话,传达给我们这样或那样的信息,是无声的语言。在跨文化交际中正确地接收物品所表达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有必要了解这些,当然有时也会存在无法理解对方国文化的时候,我们应秉承开放的心态相互理解和包容。但我们在日常的日语教学过程不应仅仅局限于语言的教学,应不失时宜地补充非语言交际领域的内容,提高学生对跨文化非语言交际的重视程度,在活跃课堂气氛的同时为学生毕业踏上工作岗位奠定良好的基础。
[1]佐竹昭広.古代日本語におけて色名の性格.万葉集抜書[M].东京:岩波書店,1980.
[2]胡文仲.文化与交际[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4.
[3][日]紫式部著.丰子恺译.源氏物语[M].吉林:吉林文史出版社,1983.
[4]毕继万.跨文化非语言交际[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5]http://baike.baidu.com/view/1020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