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部科技教育司产业技术处处长张国良在国家麻类产业技术体系苎麻水土保持与麻菜套种现场观摩交流会上的讲话

张国良

（2009年10月19日）

从体系成立到现在，也不过短短10个多月的时间。在10个月的时间里，国家麻类产业技术体系和其他49个体系一样，在首席科学家的带领下，完成了产业技术需求的调研工作，制订了今后五年的产业科技发展规划，也签订了农业部与首席科学家、首席科学家与各岗位专家和试验站站长今后工作的任务书和任务委托协议。按照任务书和委托协议的要求，岗位专家和试验站站长开展了大量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多成绩。同时，在体系自身建设上，包括成立执行专家组、制订工作细则等在内，从目前来看，进展比较顺利，社会比较认可，领导给予了很多赞誉，基层干部也给予了很多支持和欢迎。

孙政才部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重点介绍了产业技术体系，讲了三句话：群众拥护、基层干部欢迎、科研人员有热情。最近，财政部和农业部就产业技术体系在机制创新以及这两年（从2007年10个农产品的试点开始）所做的工作，向国务院领导进行全面汇报，争取将产业技术体系的经费支持列入财政预算的科目，消除大家对体系经费支持时间的疑虑。

当然，体系建立到现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存在的问题还很多。从体系的管理角度来看，在三个方面还不太适应：

一是现行的管理体制与产业技术体系的制度安排、工作要求不适应。条块的管理体制与体系要求的业务上垂直领导的管理模式存在着矛盾；行政和技术存在矛盾。由于产业技术体系是创新体制，但同时又承担着大量的行政部门交办的调研、规划、制订各种技术方案等任务，需要跨区域开展调研、规划、论证等工作，难度较大，行政和技术的关系仍然存在矛盾。

二是繁重的工作任务、大量重要的工作职责与分散的、分布于全国各地的组织结构和管理规范、管理制度、管理人员的素质较低不适应。今年以来出台了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前两天刚发了《人员考评制度》。下一步准备发《产业技术体系管理的指导意见》，里面对项目类型、以后带研究生、招聘研究生怎么倾斜、工作量计算等做一些制度规范、制度要求。总之，我们的管理制度——包括绩效评价、人力资源管理、人员考核、工作量计算等都跟不上。我们也做了很多工作，开了许多研讨会，意见比较统一，都认为体系刚刚建立，处于探索阶段，处于初创和起步阶段，不能过早地用制度框死，可以一边探索、一边完善，最后再订制度。

三是传统的、做项目的科研人员的思维习惯、科研模式与体系先进理念不适应。有的科研人员，习惯于按照自己原来的研究内容、研究领域来开展工作，习惯于做自己熟悉的事情，对于不熟悉的、或者即使和产业密切相关的、和自己领域虽然接近但自己没做过的，不太愿意接受、不太愿意干，还是喜欢于单打独斗、独来独往，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出自己的成果。我强调过，咱们的体系是一个团队，必须形成一个合力、形成一个联合的框架，围绕一个共同的目标开展工作，而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体系已经暴露出这种问题，看看咱们体系有没有这种现象。现在，咱们的工作日志，有的专家一篇也没登，一篇没记，不知道这70万怎么花的。扪心自问，咱们拿了30万、70万，年底了，咱们做了什么工作？老想着跟国家争取资金，想着国家加大对农业科研的支持力度，看看咱们是不是对得起这份钱，对得起咱们体系设计的理念和初衷，要检查检查自己。

至于这次会议，昨天下午我们到了达州市，由于今天要去南京参加全国的科技创新大会，回良玉副总理、孙政才部长、财政部等都参加，必须得赶到，所以先去看了达县水土保持的现场。看了之后很鼓舞人心，不是说我懂多少专业，主要是咱们农民见了咱们魏所长、试验站站长感觉到很亲切。第一句话：“认识你”；第二句话：“前几年麻价好的时候，我们收入有10000多元，这是三麻了，头麻能长到2-3米高，效益非常好”，因此我们很欣慰。但同时，也给咱们站长、所长提出了很多意见，“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啊，现在麻的价格下降得这么厉害，前年4块多，去年3块多，今年只有2块多了，农民种麻的积极性受挫，对麻的管理不像以前那么投入精力了。”咱们这里没有大块儿的、大面积的农田，全是山沟底下的小块的、零散的山坡地、小农田，因此我觉得本地种水稻可能是为了解决口粮问题，种麻是为了解决生活费的问题。这个地方也不太适宜机械化的、大规模的耕作，也不会有太高的现代农业的模式——因为受限于耕地面积。这里山坡地较多、较集中，一方面依靠种麻增加农民收入，另一方面苎麻的根系能下扎到1.5米深，对水土保持、防止山坡地水土流失等方面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观摩现场的土质全是风化的岩石质地，用手一碾就成粉末了。在水土保持的同时增加农民收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当然，水利部把麻列为水土保持作物的一种，作物是多种多样的，但是麻一举兼得。所以说这种模式，在这种地区，无论对环境保护还是增加农民收入都是有非常好的效果，在这方面我收获也很大。

我知道今年农民种麻的积极性不高，投入的精力不足，说起来，从直观现象来看是价格因素。熊所长给我分析了两个方面的因素：（1）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麻价下降，出口受阻；（2）由于麻初加工的污染严重，环保部门关闭了一部分脱胶厂，造成麻收购量的下降。这是比较直观的因素，作为咱们科技人员、作为咱们产业技术体系专家来说，可能更多地需要从科技上来研究，只有通过提高产量、改善品质来解决这个问题，另一方面，对于咱们体系，搞产业经济的也好，搞其他方面的也好，在这个方面要保持敏感性：一是要对麻价走势要有基本判断，同时积极建言献策；二是要培育好品种，降低农民种植的成本。从麻的科研来讲，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农民反映的：利用手工剥麻和机械剥麻的外观品质不同，手工剥麻的色泽较好。同时，还有脱胶，这个可能属于工业化的研究领域范畴，但咱们的体系建设的要求是建设成为一个链条，是从田间到餐桌，从生产到消费，从科研到市场紧紧联系的链条，咱们体系解决不了的问题，通过其他项目，联合体系外的专家，把这个问题往前推进一步。专家们也谈到了通过建立一种规模化的脱胶企业、脱胶厂，结合污水处理，降低成本，这是一种途径。另外一方面，作为科技人员，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多的要从科技上找办法。包括品种培育、栽培模式的深入研究、机械收获和脱胶、初加工、污染处理，是不是能在这些方面多做一些研究、探索。就是围绕一个目的，解决产业中出现的各种难题、问题，这是咱们体系建设的初衷。体系的建设不是让大家做离生产比较远、期望能获诺贝尔奖的研究，那种咱们也需要，但是咱们产业中出现的问题，体系的科研人员应该在第一时间提出来、要发出声音。能解决的要提出技术解决方案，解决不了的要提出政策建议，向国家提出立项建议，总之不能没有声音。

科研任务十分繁重，对于国家麻类体系，我一直强调，现在体系处于初创、初建阶段，存在的各类问题、矛盾比较多。从外部的关系来讲，比如和推广体系的联接问题，和地方创新团队紧密衔接的问题，现在咱们四川省正在建地方的创新团队，如果需要咱们专家讲课、给予指导，咱们要给予支持。

现在又出现了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它是以企业为主题，以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结合，通过依靠法律契约关系组成的企业、科研、教学等单位的创新性组织。首先是如何培育农业企业成为创新主体的问题，其次是如何处理好公益性科研机构和联盟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机制问题。一方面公益性科研机构向国家反映政策说农业是最公益性的，周期长，区域性强，公益性强，必须争取国家的资金支持。现在和企业联合，形成战略联盟，其关系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机制，怎么处理公益性的科研机构和战略联盟的利益关系；最后是怎么处理联盟和体系的关系。人是一拨人，事儿是一拨事儿，拿着这些成果，可以对体系讲、可以对行业专项讲、可以对产业联盟讲，其关系存在矛盾。

总之，体系处于初创阶段，许多矛盾没有解决，需要大家努力。在这一方面，作为咱们体系，已经工作了十个多月的时间，下一步还是要适应观念，把工作、科研的习惯、科研的观念切实转变到体系的要求和理念上来，不要再按照以前的思路行事。“这块儿我熟悉，这块儿我研究过，我就坚决做这一块儿，别的我做不到”，把这个长期形成的，很难改变的观念转变过来。二是咱们是技术创新体系，不是推广体系。你的优势是在科研上，而不是在推广上。当然推广是我们提倡的，服务培训都是我们要求的。办培训班也好，去基层高科技服务也好，要把握重点，从生产实际中发现研究内容，发现生产中存在的问题，回来作为科研的重点、方向、内容。三是要对重点技术、重点问题加大创新力度，解决各个环节存在的问题，利用几年时间，依靠全国队伍，争取在重点问题上向前推进一步。今年提出的是这些问题，5年之后国家投了2个多亿还是这些问题，往前推的进展没有，这是交代不过去的。生产问题、难点问题要往前推进，哪怕不能彻底解决，但是要在科研上有所进展。四是加强联合协作，尤其是与企业的联合，科研单位、教学单位还有企业要相互学习。咱们体系的研究任务，来源于企业、市场、农民，其需求就是咱们的研究任务，因此从这个角度上讲，希望咱们之间，紧密地和基地、农民、市场、企业结合在一起，形成不断地通过解决技术难题，延伸麻类产业的加工的产业链，使农民在产业链的延伸上获得更多的收入，使企业在产业链的延伸上获得更多的效益，使公众在延伸上获得更安全的产品。充分发挥体系试验站的作用，试验站在体系内处于生产的第一线，与产业链联系得最紧密。下一步，我们准备积极争取国家资金继续加大对试验站的投入。目前，这个工作在协调中，逐步把试验站建成新品种的展示基地、示范基地、农民教育、企业培训、推广人员培训、种植大户培训的培训基地。充分发挥技术体系与推广体系通过试验站连接的功能作用，把事情做好。

在这个阶段，咱们会遇到很多困难、很多问题、很多诱惑，一方面作为体系管理部门想尽一切办法为专家创造更好的工作条件，加强队伍的管理，另一方面希望专家切实理解体系设计的理念和初衷，将围绕国家目标开展服务作为自己第一要义，共同一道，利用几年时间持续不断的建设，争取能把体系做的粗壮、强大，同时，在产业发展中切实发挥作用，让领导、社会公众、农民认为产业体系在发展中，在国家目标的实现过程中做出了咱们应有的贡献，只有这样才能施展专家的抱负，也对得起国家这么大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