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在书写中演变*

2010-08-15 00:42
关键词:楷书字体书写

任 平

(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0091)

汉字在书写中演变*

任 平

(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0091)

汉字演变中起主导作用的是“书写”。信息量增加,用字范围扩大,对书写效率要求不断提高;工具材料直接影响书写状态和文字形体;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社会文化环境制约文字书写的规范性。楷书是字体发展最后一站,与“书写”和“印刷”有关。

汉字;书写;演变

文字的发明和使用,解决了有声语言传播信息过程中的弱点,使得信息传递可以无限制地久远,范围可以无限制地扩大。所谓传播,必有施、受两个方面,若要以文字作为传播的介质,施者必须写出受者看得懂的文字。施者的写,总是力求通过文字准确地表达信息,同时又力求文字符号的简约。受者的认,当然希望能全盘接受语言信息,但前提是他必须对施者所写的所有文字了然于心,即施受二者都掌握这套文字形体构造的规范。

由于人类知识(自然的、社会的)的不断扩张,语言中新词的增加和旧词的消亡,始终是一个运动的过程。文字既然是记录语言的,也必然随着语言中词的变化而变化。汉字在这种“亦步亦趋”中显得比拼音文字要劳累,因为它以形表义,必然要随词义的增加而使字形增加或使字的功能复杂化。即使后来找到了“形声相益”之法,使字符大大简化,构造新字仍须马不停蹄,而旧字的消亡也不可能彻底,只是使用几率小罢了。

施者要表达一个新词,就得写出一个新字。这个新字到了受者那里,或者通过“上下文”被立刻认知,或者通过别人指点才能认知。至于这个新字今后大家用不用,要看它表音表义的准确度和书写是否便利,还要看他是否有悖于当时的文字体系。约定俗成后便进入文字规范系统。写大家认得的字,既要字形结构规范,还要字体规范。当然,前者是本质的,后者是从属的。

书写者总是掌握着创造新字创造新体的主动权。尤其是新体的产生,完全是由于在不影响辨认的前提下,快写简写造成线条形态、笔画走向、构件形态和构件关系的变化。到了新的书写样式蔚然成风,新的字体也就产生了。当然,这些施受之间已具共识。是汉字“写”和“认”不断的作用、反作用,不断的矛盾运动促成了汉字的演变。新字体的形成和稳定,反映了矛盾的相对统一。显然,演变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写”,没有书写者的创造性劳动,就没有汉字的发展、汉字的今天,当然也谈不到书法的产生发展。

书写是人类的一种文化活动。汉字的书写受到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不仅是语言,还有环境和时代背景。书写汉字当然主要是记录、传播汉语,但仅仅围绕语言讨论书写是不够的,在某些文化情境中,书写甚至跟记录语言这一文字本身的职能无关。

如果将语言看作文字产生、发展的内在因素,则其他相关文化因素可以看作外在的因素。文字发展既离不开书写,我们应该从内在和外在二方面来探讨制约书写的各种因素。

一、语言发展与文字书写的关系

在汉语中,对文字起作用的不是语法,而是词义和语音。汉字记录汉语最大的特点是关注词义,以形表意一直是造字的主导原则,在汉字的初始阶段尤其如此。

在汉字形成能记录语言的符号系统之前,有一个“图画——记事符号”的漫长发展阶段。我们从仰韶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等遗存的陶文中可以看到一些简单的陶文符号和图形,他们主要用于记事、标志,或许也记一些特定的语词,但数量之少不足以记录语言。夏代的文字至今未有明确发现,到了商代,甲骨文就比早期刻符复杂多了,同时期的金文更繁复一些。为了承载更准确的信息,除了单字构件本身更复杂,单字中构件的数量也有所增加。所以在初始阶段,汉字总的趋势是由简到繁,原因是人的思维在发展,语言在发展,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日趋复杂化而引起语词复杂化,这当然在文字中有所反映。但当时文字应用的范围不大,掌握的人少,故复杂难写的图绘性字形还构不成书写方面的大问题。

随着人们知识的增加,字量的增多,用字范围的扩大,对书写效率的要求不断提高,汉字又不断趋向于“简”。春秋战国至秦汉统一,是汉语大发展的时期,自然也是汉字大发展大变革的时期。从篆到隶,是汉字书写史上最全面的一次简化运动,我们将这次汉字的变革称为“隶变”。

隶变对汉字的简化体现在三个方面:一,将大量象形性的部件改为抽象性的部件,经归并使其数量减少。如篆文中“前”中的“月”是“舟”,“肥”中的“月”是“肉”,“明”中的“月”才是“月”,隶变后都简化为“月”这一部件。“月”在隶书中的主要作用是一个区别性的抽象符号。类似情况很多,这样,汉字中部件的总数就大大减少了。二,将原先较复杂的构件简化。如“走之底”,隶书就比篆书减少了许多笔画,“水”旁、“邑”旁也是如此。只要不影响辨认,可以减少笔画、部件,甚至省略部分只留形貌(草化),这些都可以从书写便利上找到原因或理由。三,线条由圆变方,由长变短,由连变断或由断变连。篆书中圆转的线条是为了描摹图形,隶变既要逐渐摆脱象形,就可以用书写更为便捷的方折线条来构成相对抽象的符形。较短的线条在书写中比较好控制,当然也使书写速度加快。由于抽象符号代替了图形符号,有的字里面原来分开的线条连成一笔,例如“天”的第二横,“草字头”等等。总之,书写促成了隶变,隶变有利于书写。自此,汉字书写进入了全新的状态 ——“写”真正代替了“画”。

这种“写”的感觉还带来了副产品——书法艺术。“隶变”不但使笔画减少,部件归并,而且在书写和辨认的“互动”中归纳出数量有限的构件,它们既抽象又简约,能承担各类表义表音功能,于书者便利,于识者方便。汉字线条(笔画)的根本性变化,使书写过程变成有节奏的运动。人们从线条的丰富变化和用笔的抑扬顿挫中感到书写的乐趣。从此,对汉字的美感不仅来自千变万化的构形,也来自丰富动感的线条笔画。汉字是跟着汉语跑的,而书写汉字不仅是在表达汉语,还表达了超乎语言的东西。

二、工具和材料的变化,直接影响、制约着文字书写

甲骨文虽有先书后刻的,但毕竟还是要在坚硬的甲骨上刻出字来。为了减少刻的劳苦,简化结构和改变线条形态,就成为必然的趋势。而同时代的青铜铭文,其形成的工艺过程复杂。有铭之器,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祭祀所用,又是权力和功勋的象征,要传与子孙,其制作是极其慎重极其用心的,只要隆重、美观,不惜工夫、财力。文字的书写者和制作者必须从容不迫、一丝不苟、精心描画、精工制作,于是字倒反而繁复和图画化。

竹木简与毛笔的配合,纸与毛笔的配合,两相比较,亦可看出工具、材料对书写起的巨大作用。竹木简形狭长,一简只书一行。书写者为了让识者阅读无碍,必须将字写成扁方,使字与字分开。如若写得像小篆那样成长方形,极易上下粘连,造成辨认的困难或误读。相同的宽度和字间分隔的行款限制,使得汉字“方块”形态更趋明显,并使一部分过于繁复的字简化。如果说竹木简这种载体造就了隶书的基本形态,而长方形的牍由于比简宽,就可以在书写时稍稍放纵。早期草书、章草的产生,必然得益于这一条件。我们比较一下同为西汉的出土文献:银雀山的《孙膑兵法》,是简;马王堆的《老子》,是帛;西北的《五凤元年十一月》,是牍(不少书里也称简)。简上的字较紧凑,牍上的字较放逸,帛由于较珍贵,在有限的面积上要写较多的字,又是专门为贵族写的,所以也比较整齐,但整齐中偶有放逸。

而纸张的应用,使毛笔有了新的用武之地,实际上也就是书写状态产生了空前的变化。纸的广泛使用,至晚应在汉末。既然汉末已出现像张芝那样的草书大家,而赵壹的《非草书》中又以批评的口吻说出了当时草书之盛,说明草书赖以生存、发展的载体——纸,早已不是少数人使用的了。如果说草书这样的书写形式可以在牍上产生,那么像张芝所书的那种大草,必因使用纸而产生。纸可以制作得较宽大,造价也较低;毛笔这种软性的书写工具,可以使线条有粗有细,点画变幻无穷,挥洒随心所欲。如此,汉字的书写便进入了全新的状态。简牍的限制使汉字线条的走向仍以平行和垂直为主,而纸的使用则让汉字笔画的走向增加了大量的斜线。这一点大大解放了书写者的手,使手的运转可以有更多的方向、角度。这不但为字形的改变提供了新的机会,同时也丰富了书写技巧,增加了书写乐趣。纸可能具有的幅面和性能,又使毛笔可以在上面振动、提按,出现许多形态不同的点画,而这种笔画也使得书写更轻松,行笔的轻重与速度的快慢形成一种韵律,与生命韵律俯仰相和,书写者从中得到一种愉悦。这样,汉字的书写不仅提高了效率,而且逐步产生了行草书、楷书这些极有利于推广汉字书写和使用传播的字体,并由于书写时个性和审美情趣的注入,产生出风格各异的书体,使得汉字的“书写”具有了明显的审美属性。汉末的张芝等人能写大草,赵壹的批评指出了官员对草书的沉迷,蔡邕等又对“势”即汉字的形态结构开始有了审美的关注,这些都表明了当时的文人已经从书写中充分地享受到艺术的乐趣,而汉字如果没有发展到行草书,书写如果没有毛笔和纸,这种乐趣是根本谈不上的。

三、文化环境和教育的影响

此类因素对汉字书写的影响可以从较宽泛的意义上去理解。写字本身是文化活动,只要是写字,就会受到一定的文化因素的制约。书写与认读的能力不会与生俱来,必然来自传承,来自教育。

东南沿海岸线作为琅岐岛海岸线的一部分,在设计时要注意景观分布和功能分区之间的联系,从全局出发,综合考虑沿海景观内部空间与结构的有效联系,而不是将景观节点作为独立景点来设计。在设计中,首先要根据琅岐岛整体性质确定景观设计主轴线,结合当地文化习俗、地形特点沿主线展开,重点规划轴线上几个部分,做到有区域特色景观点划分,并主次分明,个性鲜明,人为景观与自然景观结合恰如其分。特别是在整条沿海岸线上,还应考虑到沿海地区的生态平衡、用地详情、资源保护和景观四季变化会给整体设计带来的影响。

政治的统一,必然要求文化的统一与之相应。中国历代王朝,在统一之处往往政权稳固,思想、文化与政治的步调比较一致;而在经济繁盛时或政局混乱时,都有可能呈现文化的多元化现象。经济繁荣如唐中前期,由于友好交往和各国朝贡,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吸收了许多外来文化的精华;政局混乱如“五胡乱华”时期,战争引起的移民会造成文化的交融和异变,知识分子信仰的动摇和反思,也会使整个思想界活跃,文化艺术呈现百家争鸣的局面。但是,对汉字书写,无论何时政府都会要求“书同文”。这是由文字的工具性所决定的。当然就具体的政令措施来说,“书同文”也只能在政局稳定时才能施行。历代官修字书、韵书,官刻《诗经》等,都有“书同文”的作用和意义。“书同文”应是文字形体构造规范和书写规范二者的统一。书写规范通常指字体的同一性。在汉代,隶书是官方认可、普遍使用的字体,所以一般书册都用隶书,儿童习字也用隶书。魏晋以后通行楷体,尤其宋以后印刷术普及,楷书更深入人心。由于只有少数人才会书写,篆、隶只能成为特殊场合使用的字体。一般的文字流通,必须使用楷书,否则便会造成交流与传播的困难。汉字的书写,具体到一个时代,受书写规范的制约,受文字教育的制约,受包括考试制度在内的一切社会文化制度的制约,都是无庸置疑的。

不同地域有不同的社会历史文化条件,也造成书写状况的不同。凡经济文化发达,文字使用频率高的地区,字体演进速度就快,同时书写规范的措施也有力,反之,则沿用旧字体明显,书写不规范,俗字、俗体相对较多。唐朝时长安一带为政治中心,文化发达。官修经史、字书,包括“石经”在内的大量碑铭相对集中,都说明了规范文字在这一带的普及与统治地位。而在偏远的敦煌一带,民间“经生”笔下的佛、道经卷,则俗字连篇,书写的规范程度显然较低。汉魏六朝,京畿的高官和南下的士族已能写熟练的楷、行书,而当时文化相对滞后的地区,还在写半隶半楷甚至半篆半隶的字体。《天发神忏》就是例子。战国时的秦国,由于秉承周文化,一直使用繁复、古拙的籀文,《石鼓文》是其代表。当时东方各国已出现各种书写便捷的新体。秦统一天下后,由大篆发展成的小篆,仍呈保守面目。一方面,秦政府要“书同文”,一方面又要以这种繁复规整的字体来显示威严,矛盾无法统一,小篆自然不得推广。强制性的政策只能屈从于文字发展的规律。由早期秦篆发展而来、吸收六国文字简化因素而生成的秦隶(早期隶书),事实上早已被普遍使用,杂乱的六国文字正是被隶书取代的。而这种字体恰恰是按照书写认读辩证规律自然生成的,不象小篆有较多的人为因素。所幸秦政府对于隶书的使用是默认的,《睡虎地秦简》、《青川木牍》等说明了这一点。汉承秦制,没有秦代对隶书的大量普遍使用和在使用中不断有所发展,汉代是不可能将小篆一下子变成隶书的。再说,秦政府说的“书同文”,并未规定天下用李斯小篆,而是强调了废弃六国异形,要求文字统一规范的大原则。所以,“书同文”到后来只能顺应文字发展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由此看来,政治文化对文字的干预,简单的一厢情愿是做不到的,顺应规律顺势推动和合乎民意的改革,才会有成效。

汉字演变中各种字体的相继出现,是书写、认读这一对矛盾运动推进的结果。而字体改变的根本理由,当然还是为了更好地记录汉字。

楷书是字体发展的最后一站。楷书以后再没有新的字体诞生,这同样归因于汉字与汉语、书写与认读的矛盾统一。

在表意为主的字符系统范围内,楷书在各方面都已达到极致:

(一)已经形成一套生成新字能力强、符形数量有限的表音、表义符号,以及能辅助表音、表义符号而起到分辨、标识作用的抽象部件。形声字是汉字完整、准确地表达汉语的最佳选择,而形声字的成熟阶段恰好就是楷书成熟的阶段。当然这个问题学术界意见不一定统一,但形声字的发展有一个长期的过程是得到共识的。形声方法造字,在甲骨、金文时期就有,但直到隶书及早期楷书阶段,表音表义符号仍然不稳定,汉隶中大量义近字符通用的现象就说明这点。例如在汉代简帛文字中,一个“杯”字,其义符可以是“金”、“缶”、“皿”等,“歌”从“欠”也可以从“言”;“脂”的声符是“旨”,但也有用“自”的,“碑”的声符是“卑”,也有用“非”的。魏晋六朝时虽普遍使用楷书,但俗字纷起正说明了楷书体系尚不稳定。直到唐朝,文字演进中自然的优胜劣汰,加上政府正字工作的推进,文人书法作品的典范作用——汉字在政府文件和较正规的书籍中已高度规范化(在民间流传的说唱文本如敦煌变文里还有许多俗字。)形声字基本上一字一形,义符和声符有了功能明确的数量有限的部件,此时,楷书才臻于成熟。成熟的楷书是与规范的形体结构、规范的部件联系在一起的一个综合概念。

除非彻底废除汉字,在汉字范围内,到目前为止任何改革都不可能跨出楷书。

如果还有人质疑,在今后的书写实践中,是否会自然地导致又一种字体的产生?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来分析。既然字体的演进离不开“书写”(其实主要是“手写”),那么书写的未来状况将是怎样的呢?

楷书在唐代成熟后,雕版印刷随即诞生,至宋代已相当普及。雕版印刷术的发明推广在文明传承和文化传播中是一项重大事件,从此,绝大多数文字组成的文献、资料,由“印”取代了“写”,而雕版印刷以及以后的活字印刷的书籍,几乎无一不是使用楷书。由于书籍在文化传播中的重大作用,楷书也由书籍而深入人心。“汉字是方块字”,印刷品中的楷书更强化了这一点。因此,“楷书是汉字的基本形态”差不多成为人们的共识。但同时,人们也越来越少地看到“书写”的字,而更为熟悉“印刷”的字——一种虽然是楷书,但非常整齐划一的“宋体”、“仿宋体”。这种规整的字有利于更密集、更正确、更广泛地传播信息,当然更符合实用的要求。科举时代盛行的“台阁体”、“馆阁体”,恐怕与此不无关联。由于读书人平时大都接触由欧体、赵体变过来的宋体、仿宋体,前代书家多样的风格难以领略或无暇领略,更不用说个性的张扬发挥了。大多数文人是在做成了官或做不成官的情况下,才有时间去舞文弄墨,寄情于书法。所以阮元、康有为提倡碑学,不会在他们赶考的时期。这种刻板书体的流行当然还关系到其他的时代、文化因素,比如朝廷的提倡、世风的带动、皇上及主考官的喜好等。总的来说,印刷术虽于楷书的稳定有功,但于汉字的书写却有某种牵制。

现今已到了电子时代,越来越多的人由手写汉字转变成电脑输入汉字。相对于印刷时代,电脑的使用对于汉字“书写”简直是“致命”的打击。且不说楷书在汉字字体中已极其优化,在字体本身的演化道路上已走到了顶点;而从环境和文化的因素来看,由书写而导致汉字字体演变的可能性已迅速地趋向于零,因为实用的书写已越来越弱化,字体演变的前提几乎不存在了。

字体虽已不再演进,“书写”也越来越被现代科技手段代替,而为“书写”而“书写”,为追求文化品味、艺术感觉而开展的“书写”活动,仍有广大的发展空间。文字学意义上的各种“字体”,即各个时代相继产生的、形态结构各具特征的篆、隶、楷、草等体,都可以成为我们创造各种艺术风格、展现个性特点和时代风貌的“素材”,从而产生新的“书体”。从这个意义上说,新的“书体”的产生,又是永无止境的。汉字的“书写”,经历了艺术的洗礼、文化的滋养。汉字在书写中演变,书写的意义在文化中延伸。

[1]任平.说隶[M].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7.

[2]张涌泉.敦煌俗字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6.

Abstract:Writing process plays a leading role in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s.As the information accumulates and more characters are used,demand for higher writing efficiency is put forward.The writing materials affect the condition of writing process and the forms of characters.Sociocultural environment in different periods and various regions restricts the writing standards.The reason why regular script is the final phase of Chinese characters is closely related to writing and printing.

Key words:Chinese character;writing process;evolution

责任编辑:周延云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s in Writing Process

Ren Ping
(Chinese Academy of Arts,Ministry of Culture,Beijing 100091,China)

H023

A

1672-335X(2010)05-0073-04

2010-02-03

任平(1952- ),男,浙江杭州人,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字学和书法史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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