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晖
(武警北京指挥学院 北京 100012)
在新的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一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重视发挥知识分子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作用。梳理改革开放初期①中国共产党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对进一步完善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充分发挥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而使知识分子在引领社会全面发展过程中担当起重要角色,依然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一
新时期我们党重新定论知识分子的社会属性,开始了知识分子问题上的拨乱反正。
新中国成立以后,在知识分子问题上,中国共产党有许多正确的理论与政策。但是,在知识分子属性问题上,中央高层领导意见并不一致。“经过反右派斗争以后,在毛主席头脑里面,知识分子就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没有什么不是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改变过。”[1](P145)“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圈阅过经姚文元修改、张春桥定稿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纪要》提出了所谓的“两个估计”,即“文革”前17年教育战线是资产阶级“黑线专政”;知识分子的大多数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此以比“政治态度”更模糊的标准——世界观来划分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不仅从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而且新中国成立17年间自己培养的知识分子也都成为“改造利用”的准专政对象。
“文革”结束后,我们党开始重视并重新确立了知识分子政策。作为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核心的邓小平对此作出了突出贡献。他在恢复职务不久,就主动分管科学教育方面的工作。他首先解决的,就是对17年的估计问题。他认为,就世界观改造来说,“我国的知识分子绝大多数是自觉自愿地为社会主义服务的”[2](P49);“‘两个估计’ 是不符合实际的。怎么能把几百万、上千万知识分子一棍子打死呢?我们现在的人才,大部分还不是十七年培养出来的?”他提醒教育部的某些领导人说:“你们管教育的不为广大知识分子说话,还背着‘两个估计’的包袱,将来要摔筋斗的。 ”[2](P67)这些论述,肯定了知识分子是担负着重大历史责任的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重要力量。
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开幕。邓小平在开幕式上宣布:“总的说来,他们的绝大多数已经是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自己的知识分子,因此也可以说,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他们与体力劳动者的区别,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2](P89)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指出,把知识分子看作资产阶级一部分这样的话现在不能继续讲了。1979年3月,中共中央发出文件,最终推翻了“两个基本估计”,破除了扣在知识分子心头上的精神枷锁。1982年1月,《中共中央关于检查一次知识分子工作的通知》指出:“历史证明,我国广大知识分子是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的,他们同工人、农民一道在革命和建设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依靠力量。”[3](P1135)1983年3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在中共中央纪念马克思逝世100周年大会上的报告中强调指出:“一定要反对把知识分子同工人阶级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看成‘异己力量’的错误倾向,确立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一部分的正确观念,百倍地加强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的团结。”[4](P305)
在重新恢复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一部分这一属性后,党关于知识分子的根本方针也得以改变。1978年10月,在中共中央组织部召开的落实知识分子座谈会明确指出:我们党在建国前后提出来的,以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为主要对象的“团结、教育、改造”这个方针,现在已经不适用了。中共十二大召开以后,在中宣部、总政治部、中央党校联合举办的报告会上,胡乔木在《十二大的重要成就》的讲话中再次强调:“不仅仅建设社会主义物质文明,而且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都必须依靠知识分子。所以,在现在有同志还提出‘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这一种口号,这是一种时代的错误。 ”[1](P221)这些做法表明,“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一部分”这一论断,为中国共产党正确制定新时期知识分子政策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石,而其确立的过程也表明消除对知识分子的偏见之艰难。
二
改革开放初期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的核心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充分发挥知识分子作用。
(一)提出并大力倡导“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新中国成立后,长时期内尤其是“文革”期间,整个社会一度弥漫着歧视知识分子的氛围。在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尽力改变这种风气。1977年5月,邓小平就提出:“一定要在党内造成一种空气: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要反对不尊重知识分子的错误思想。 ”[2](P41)
较早对 “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思想作出系统阐述的,是胡耀邦1983年3月在马克思逝世100周年的纪念大会所作的报告 《马克思主义伟大真理的光芒照耀我们前进》。报告在知识对于社会的意义、知识分子的作用方面提出了崭新论断,从事关现代化建设成败战略高度提醒全党同志高度重视知识分子的力量和知识的价值。报告指出: “推翻旧世界,需要知识和知识分子;建设新世界,更加需要知识和知识分子。 ”[4](P303)“知识分子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所绝对必需的智力因素,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财富。 ”[4](P306)“在我们这样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能否掌握现代科学文化知识,是决定建设成败的一个关键。”“因此,如何正确对待知识和知识分子的问题,就成为当前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实践很好地结合起来的一个重大而迫切的问题。 ”[4](P299-300)他明确指出,诸如自然科学知识、社会科学知识、生产技术知识、经营管理知识,以及那些在历史上反映人类进步成果和进步阶级要求的各种文化知识,“都包含着人类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长过程中积累起来的真理的成份,都是人类辛勤劳动的积极产物,是人类争取自由的一种武装。这样的知识越多,就越有利于提高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能力,这是社会进步的一种标志”[4](P303)。 报告要求:“在知识和知识分子问题上,我们应当从历史的曲折中吸取经验教训,确立马克思主义的真正革命的和科学的观念。”“一定要反对把马克思主义同人类文化成果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的错误倾向,确立尊重科学文化知识的正确观念,动员全党全民努力掌握现代科学文化知识。 ”[4](P302)“我们一定要造成尊重知识和知识分子的社会风气,并且采取切实措施,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把这看成是‘基本建设’,并且是‘最基本的基本建设’。 ”[4](P306)
邓小平特别注重从知识分子和社会生产力尤其是科学技术的关系角度来解决知识分子问题。他一再强调,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当今国际竞争的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竞争,实质上也是知识和人才的竞争;因此,“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5](P120)。 1988 年 9 月, 邓小平指出:“马克思讲过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是非常正确的,现在看来这样说可能不够,恐怕是第一生产力。 ”[5](P275)既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么谁掌握现代科学技术,谁就是现代社会的中流砥柱;谁创造新的更先进的科学技术,谁也就是未来新社会的创造者。知识分子是首先掌握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的群体,是先进科学技术即先进生产力的创造者。由此,邓小平进一步主张,“要把‘文化大革命’时的‘老九’提到第一”[5](P275)。 “老大”或“第一”这个通俗的比喻揭示了:知识分子作为第一生产力的载体,从质的意义上讲,它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中坚力量;从量的意义上说,科学技术的发展应用必将要求也会导致知识分子队伍不断增加,使它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主体力量。
知识分子的力量和价值体现在他们通过创造性劳动所承担的社会职责和所作的社会贡献当中,创造性是知识和知识分子的内在特征。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是对知识分子的最大尊重,也是对一个民族创新能力的尊重,能极大地调动和发挥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为此,邓小平反复强调对知识分子要充分信任,大胆使用。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对此进一步强调: “中央已经多次指出,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必须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同一切轻视科学技术、轻视智力开发、轻视知识分子的思想和行为作斗争,坚决纠正许多地方仍然存在的歧视知识分子的状况,采取有力措施提高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 ”[6](P583)邓小平随后在中顾委第三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中说,《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共十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九条,这一条概括地说就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因为“事情成败的关键就是能不能发现人才,能不能用人才”。[5](P92)“善于发现人才,团结人才,使用人才,是领导者成熟的主要标志之一。 ”[5](P109)此后,地方政府开始大力奖励有成就的知识分子,“两个尊重”的时代内容和基本要求已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理解、认同并接受,从而形成了“两个尊重”的社会风气。
为提高知识分子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中央采纳了建立教师节的建议,以期树立国民重视知识分子的意识。对知识分子作用的重视还体现在对干部的知识分子化的要求上。胡耀邦曾经强调:“一定要反对把坚持党的领导同实行内行领导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的错误倾向,确立要领导就必须内行的正确观念,大力加强干部队伍在革命化前提下的知识化、专业化。”“我们说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知识和知识分子,这个指导思想,首先要在各级各部门领导机构的改革上体现出来,使干部队伍在革命化的前提下,实现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 ”[4](P309)科技副县长的选派就是落实这一指导思想的一个例子。这一举措最早从1984年开始在辽宁阜新县进行试点,后逐步在全国推广。此举不仅发挥了科技人员的作用,使经济工作与科技具体结合起来;同时,也使更多的人亲身感受并全面了解了现代科技在经济增长与社会进步中的巨大作用。
(二)尊重知识创新和人才成长的客观规律
我党从战略高度重视解决知识分子政治性要求与个性行为偏差的矛盾,保护知识分子的健康成长。邓小平认为,不能把对知识分子的政治性要求机械地理解为知识分子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搞政治。 “我们不能要求科学技术工作者,至少是绝大多数科学技术工作者,读很多政治理论书籍,参加很多社会活动,开很多与业务无关的会议”,因为那是一种无谓的浪费;应鼓励他们 “把最大的精力放到科学技术工作上去”, “至少必须保证六分之五的时间搞业务,也就是说这是最低的限度,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好”;知识分子辛勤工作,刻苦钻研业务, “这不但不是脱离政治, 而且正是有社会主义觉悟的表现”。[2](P94)概言之,就是要从战略高度把对知识分子的政治性要求与对知识分子的 “政治要求要适当”有机统一起来, “要打破‘金要足赤,人要完人’的形而上学思想”, “不要求全责备”。[2](P51)即使有些人可能因为思想认识、工作作风和生活态度的缺点错误而引起的个性行为偏差,那也是教育、帮助的问题,不要特别苛求于人,应当着重看他们的基本政治态度和对社会主义建设所做的贡献。这就为知识分子的成长提供了一个宽松的社会环境。
(三)建立人才合理使用、合理流动的机制
为使全社会尊重知识分子价值的工作得以制度化,我党力求通过建立一种体现“两个尊重”的人才管理体制来克服旧体制的弊端。邓小平指出:“现在科技人员一方面很缺,另一方面又有很大的窝工浪费,用非所学、用非所长的现象很严重。 ”[5](P17)“我们现在一方面是知识分子太少,另一方面有些地方中青年知识分子很难起作用。 ”[5](P26)“人才流动问题不解决好,出不了人才,是巨大的浪费。 ”[7](P894)“我们就是要建立这样一套制度,使那些有专业知识的、年富力强的人,被选拔到能够发挥他们才干的工作岗位上来。 ”[2](P224)为此,“必须打破常规去发现、 选拔和培养杰出的人才”[5](P95)。“要创造一种环境,使拔尖人才能够脱颖而出。 ”[5](P109)以此逐步克服外行领导内行、任人唯亲、论资排辈所造成的消极后果。为了使知识分子的专业水平不断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我党重视人才的培养,对他们进行定期的专业培训,为他们再提高、再发展提供机会和方便。
三
邓小平认为:“要调动科学和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光空讲不行,还要给他们创造条件,切切实实地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具体问题。 ”[2](P56)1982 年 1 月,中共中央正式提出对知识分子要“政治上一视同仁,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关心照顾”[3](P1136)。9 月,在中共十二大的报告中,胡耀邦指出:“我们努力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决心尽可能创造条件,使广大知识分子能够心情舒畅、精神振奋地为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方面还需要坚持做许多细致的思想工作和切实的组织工作。 ”[4](P29)围绕“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基本方针,党和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新的知识分子政策,其内容大致涉及如下方面:
(一)尊重知识分子的劳动和劳动成果
知识分子以其艰巨而复杂的脑力劳动为社会科技进步和人才培养做出了重大贡献,应该得到来自社会的荣誉和尊重。“我们的科学家、教师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本身就是一种成就,就是对国家的贡献。 ”[2](P96)因此,整个社会都应该尊重教师,尊重他们的劳动。邓小平认为,知识分子从社会获得的精神鼓励和物质生活待遇最起码应与他们所付出的劳动和劳动成果相适应,才能基本体现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否则,他们的创造性劳动消耗长期得不到相应的补偿,既不利于他们的身心健康,又挫伤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为了鼓励更多的人终身从事教育和科学事业并出更多的人才和成果,还必须从战略高度重视不断提高和改善知识分子的生活待遇和工作条件。邓小平清楚地看到,长期以来知识分子工作生活待遇偏低与他们教学科研任务的繁重不相适应,有的甚至连晚上找个安静地方读书都办不到,还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料理生活,根本不具备基本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对此,他说,虽然限于国家经济力量一时还难以较大地提高他们的待遇,但必须尽力“为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专心致志地做研究工作”[2](P41)。 科研、教育的后勤部门要做好服务工作,“使教学和科研人员能够集中精力做好业务工作,不要让他们为设备和工作条件问题到处奔跑”[2](P70)。
(二)提高知识分子的物质生活水平
长期以来,知识分子待遇较低,特别是教师工资太低。改革开放以后,党和政府非常重视这一问题的解决。邓小平指出,改善知识分子的状况首先要从生活待遇抓起,知识分子在全国的比例不是很高,应考虑首先把实惠落实到他们头上;提高工资应该使有特殊专长的人才得到倾斜,应该订出章程,在科学家、大学教授中选出那些贡献突出、真正有本事的,包括中小学教师中贡献大的,给他们以高工资。随着一系列关于改善知识分子待遇与工作条件的政策相继制定出台,一部分知识分子的生活状况很快有所改善。
(三)逐步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解决知识分子的生活待遇和工作条件问题,会遇到许多困难,邓小平认为,对于这些困难,要分别轻重缓急,逐步加以解决。但是,“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包括改善他们的生活待遇问题,要下决心解决”[5](P26)。 邓小平认为,一个好的中小学教员,他付出的劳动是相当繁重的,要首先提高他们的工资,“我们不论怎么困难,也要提高教师的待遇”;“从长远看,这个问题到了着手解决的时候了”;同时,“要注意解决好少数高级知识分子的待遇问题。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尊重他们,会有一批人做出更多的贡献。 ”[5](P275-276)从时间上来讲,“知识分子待遇问题要分几年解决,使他们感到有希望”[5](P275),“每年给知识分子解决一点问题,要切切实实解决,要见真效”[5](P109),要有紧迫感。
(四)为科学服务
邓小平认为,不出成绩,不出人才,不热心为科学服务,就说明这个党委不善于领导,领导得不好。[7](P285-286)1961 年 7月6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邓小平曾说:我们就是要老老实实地当好勤务员,为科学家服务,替他们解决困难。[8]新时期他一再表达这一心声:“我愿意当大家的后勤部长。”[2](P98)他会见美国客人时说:我是自告奋勇管科学、教育的;是作为外行来关注科学和教育问题的,我起的作用就是当后勤部长,就是做发现人才,支持科学家、教育家,拨款,搞设备等事情。[7](P339,347)“我们这些人能做的工作,就是为大家创造条件。有了干扰,就排除它一下。发现什么东西束缚了大家,帮助大家想点办法,解放出来”[5](P109);“几年前,我曾经说过,愿意给教育、科技部门的同志当后勤部长,今天,我还是这个态度”[5](P121)。1982 年 5 月,我国公费留学生李武强获巴黎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后回国,一直没有被分配适当工作,直至一年半以后被派回原来工作的陕西省富县广播站做普通工人。1983年11月16日,邓小平阅览内参《情况汇编》时注意到反映该事实的文章,当即作出批示:“请国务院查查。天天讲缺人,有人不能用,不会用,为什么?是谁的责任? 如何纠正? 需要弄清楚。”[7](P945)据此,12 月 20 日,中央组织部、人事部、统战部联合发出通知,要求县级以上党委的相关部门在1984年上半年再进行一次检查,以期真正做到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四
改革开放初期的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具有稳定性。我们党对知识分子属性和地位的概括再没有因为社会发展中出现过问题而有所反复。当然,“文革”结束后,我们党是从阶级归属开始在知识分子问题上拨乱反正的;在实现国家工作重点的转移以后,我们党不再强化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而是从新的角度进行定位,但是其内在属性始终得以肯定;在经历20世纪80年代末的政治风波之后,我们党依然认为:“知识分子作为人类科学文化知识的重要继承者和传播者,作为先进科学技术的重要开拓者,作为美好精神产品的重要创作者,在精神文明建设中是一支骨干力量。 ”[9](P125)这是我们党对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认识上与时俱进的表现。1990年7月,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统一战线工作的通知》要求: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方针,政治上充分信任,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关心照顾,为广大知识分子创造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良好环境。这也表明,要发挥好知识分子的作用,最重要的是长期稳定的政策和良好的社会环境。
改革开放初期的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的又一个突出特点,是具有前瞻性。为了更好地抓住20世纪兴起的新科技革命带来的世界现代化的新进展和世界经济迅速发展提供的机遇,学习、吸收一切先进的东西来发展自己,我们党放眼世界,冲破闭关自守的狭隘的人才观念,一方面 “请进来”,吸收大批外国专家来我国工作;另一方面“走出去”,1978年第一批向28个国家派出480名留学人员,到1986年,外派留学生增加到3万多人。如今,到境外留学人员越来越多,回国效力的比例也越来越高,其成效也越来越显著。
改革开放初期的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记。这一时期,我们最重视的是科学技术知识分子,而不太重视社会科学知识分子的作用和诉求。此外,在经济基础薄弱、全体民众素质普遍落后、全社会对知识和知识分子歧视态度还没有根本消除的背景下,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与完善经历了一个较长的过程。
当前,我们已经步入知识经济时代,知识的学习和传播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新一代知识分子思想更加活跃,视野开阔宽广,而所肩负的责任也更重。党的知识分子理论不断完善,知识分子政策优化,这对进一步发挥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实现人才强国战略,使中国在应对新技术革命的挑战、在全球化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有着深远的意义。
注 释:
①郑必坚在 《关于改革开放30年根本历史经验的若干思考》(载《学习时报》2008-10-27)一文中围绕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这条主线,将改革开放以来的30年划为“头四年、中间两个十年和最近六年”这四个大的阶段。本篇探讨的内容侧重于前两个阶段。
[1]胡乔木文集(第 2 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邓小平文选(第 2 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3]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4]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5]邓小平文选(第 3 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6]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7]邓小平年谱(一九七五—一九九七)[C].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8]廖心文.1962 年广州会议的前前后后[A].党的文献[J]:2002(2).
[9]江泽民文选(第 1 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