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之说与生活之道——程抱一法语诗歌的主题特征分析之二

2010-08-15 00:42牛竞凡上海政法学院上海201701
名作欣赏 2010年15期
关键词:诗人生命

□牛竞凡(上海政法学院, 上海 201701)

2001年秋,程抱一应巴黎“诗人之家”(Maison de la poésie)之邀就他的诗集作五周的讲座,每周七个晚上讲解他的一部诗集,五周讲完五部诗集,其共同主题便是“与真生对话”(Dialogue avec le Vivant)。按照法国当代著名诗人热内·夏尔的说法,“对话”在他的诗作中是“常见的”风格。当然这种“对话”,不是通常的问答型的,而是对生命的诗性叩问、一种哲理思考,是对宇宙奥秘的一种诗性领悟和发现。可以说,这种对话在程抱一的诗中无处不见,它是诗人跟自然、生命和宇宙不断交流的结果。诗人说:“在我看来,两人相对无言,没有交流,生命没有意义,只有对话、提升,生命才会是常青的。大自然也是这样。这种对话,确实是无所不在的,两山相视,那是山与山之间的对话;阳光照在墙下的野草是对话;蜻蜓戏水也是对话,女作家冰心笔下的繁星,写的就是人与星星的对话。总之,我在诗中力图捕捉生命之间所滋生、跃起的美妙、悲痛的现象,抒发这美妙或悲痛时辰的生命感受,对话是我生命的主体,是我诗作的主题”①。

程抱一的法语诗歌全是“无题诗”,没有诗人自己的命名,给读者留下的思考空间甚为广阔,这似乎是与唐代诗人李商隐无题诗跨越时空的遥远呼应。诗歌可以大致上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以《双歌》、《托斯堪咏叹》为主的咏物诗和风景诗,充满哲理,作为创造者的诗人隐藏在自然中,并不直接发表议论,他是代自然万物说话,或者将自己“虚心物化”后,“成为”石头、树木、山冈、飞鸟等自然生命体,“记录”自然中的对话;第二类则是以《沿着爱之河》、《谁为我们说夜》、《冲虚之书》为主的哲理诗,诗中作为写作主体的诗人从他的个人情感、玄思出发,上升到对人类命运的探究。诗人喜欢在夜晚言说自我、与夜晚对话,在梦境中品味乡愁,在行路时寻找生命之道。每部诗集主题都各有侧重,也经常会出现主题交叉的情况。我们在本文中将就程抱一的第二类诗歌的主题做初步的探讨。

一、对自我的剖析

在充分展现了与自然万物的对话之后,诗人转向自己的内心,与自我对话,与自己的梦境对话,与诗人所惯于生存的夜晚对话。这时候,作为抒情和玄思主体的诗人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与精神遭遇以诗歌的方式表达出来,也正印证了狄尔泰所说的诗与生活的关系:“个体从对自己的生存、对象世界和自然的关系的体验出发,把它转化为诗的创作的内在核心。于是,生活的普遍精神状态就可溯源于总括由生活关系引起的体验和需要。但所有这一切体验的主要内容是诗人自己对生活意义的反思。”②夜晚是他诗歌中最常用的一个场景、时空和主题。“月光将我们的身影与杏仁树影重叠,一阵微风将我们的声音混合于蟋蝉声,不绝于耳。唯有我们的脚步在隐泉边回响。它叮咚着,淹没了今夜世界的秘密。”③是什么样的秘密,只能在夜晚倾诉?

诗集《谁为我们说夜》开头的八行诗句,使我们眼前浮现出一位两鬓染霜、几十年历经沧桑、如今洞察世事、心态平和的老者与独慎善思的智者形象,很难说这不是诗人自己的真实写照。只有经历过人生的炼狱考验、承受过生命中巨大的疼痛和割舍后,才能够参透其中的况味。诗集虽然不是逻辑清晰统一的整体,但是我们基本上可以把握诗歌的主要指向,即展现自我精神历程:异乡客的孤独和所遭受的苦难、无法言说的压抑和苦闷、思乡的煎熬,然后痛定思痛、不卑不亢、保持尊严、奋力提升,终于在异域重获新生,而后开花结果。

伴随着诗人的静夜遐想和诗情喷涌,我们看到了梦断故乡的游子在对夜低吟,伤痕累累的异乡客在向繁星倾诉,孤独的求索者在向明月发问,沉思的智者在与宇宙、与天道对话……钱林森指出:“这部诗集令人想到屈原的《天问》,就文化历险的意蕴,它使人想到圣·琼-佩斯的《阿纳巴斯》,就远游者思乡的情致而言,它可以与唐代诗人月夜思乡之作媲美。”④诗人向夜晚、向天穹言说切肤感怀,所凸现出来的是一个充满睿智的文化历险者形象,不畏文化阻隔、渴望交流的抒情主体。

诗中写道:“夜晚,请你教我们触摸你的最深处,得到无有之乡,在那儿,夜与冰交换梦想,在那儿,源泉和风归一。”⑤初到他乡的游子犹如一颗流星在漫长黑夜中独自闪亮,犹如一只孤帆在茫茫大海中随风飘荡。白天为生存奔波,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在普照他乡的月光下才能打开记忆的闸门,释放出千万思绪。这异乡的月亮和故乡的月亮何其相似。皓月当空,窗外的声响唤起了诗人对家乡池塘里那不绝于耳的青蛙声、狗吠声的回忆,这正应了古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境。夜可以收纳一切,就像一个无限的容器,承载一切物事和想像。夜在倾听,诗人将自己在异域所受的肉体之劳苦、精神之孤寂以及那些无法言传的内心秘密缓缓道来。

童年时的欢快无忧、成年后的坎坷境遇,一切在梦中汇集。阅读这些诗句,我们也好像沉入到他的奇特梦境里。朱静指出,“诗人是在‘梦忆’的基础上‘梦悟’的”⑥。诗人说,只有在万籁俱寂时才能作真正的思索,才能有所顿悟、迸发出思想火花。过去的一切苦涩、心酸、无奈、失落、悲怆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获得了新的意义。诗人仿佛在“夜晚母亲般的怀抱里”,尝到母爱的温情,又返身自视,悟到人应该是独立地坚强成长。于是,他梦醒后回到现实人生,又重新鼓足勇气。

程抱一在接受访谈时坦陈:“我的生活献给不同形式的创造。所有的形式都是集中在和人类命运有关的一些主要方面。从实践的角度来说,我曾在夜里生活。以我所有的方式,一颗心被揪紧,面对生存惶惶不安的感觉,那种连生命中基本问题都不能解决的感觉。”⑦现实中要面临很多的挑战和艰辛,无奈大雨滂沱、道路泥泞、生存艰难,连“宜人好客”、“粗茶淡饭”、“整洁床铺”这些生活中最普通的要求都变成了奢望。昏黄的路灯下,残缺的人行道上,走在哗哗的雨帘中,“再多的言词道不尽漫长的无助岁月”,“再丰富的动作也无力表达蔑视造成的创伤”,游子的心在“滴血”。可是,这个备受人间痛苦折磨的人最终还是选择挺直腰杆,执著前行。

刚开始诗人是身份未定、有些尴尬的文化边缘人,母文化的根仍系在他的身上,就像那割不断的血脉。而异质文化又渐渐作用于他的身心,于是他的精神图景里呈现出丰富的色彩。他是一个“上帝用黏土捏出来的人”和“云雾山水孕育出来的人”相融而生的新人。诗中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只有在平等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和异质文化对话。文化碰撞是正常的,互不了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夜郎自大,不愿意去听、去看、去了解他人,可怕的是闭塞心理所导致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最可怕的是双方各自筑起一堵墙造成心灵之间的隔绝。“美是一种相遇”⑧,“一切美是纯粹的相遇,一切相遇是纯粹的此在”⑨。诗人悟出了不同文化之间的相遇和宇宙生命之间的相遇一样,都是美好的,关键在于我们以一颗虚心去对待,以虔敬去理解。

“悟”是在夜晚独自完成的,也只能在夜晚独自一人时来完成“悟”。正如诗人所说的“白天让人生活度日,夜晚让人看清事物”。人们白天忙忙碌碌讨生活,谋取功利、享乐,无暇顾及和感悟生活的意义,无暇提升自己的境界,只有在静谧、孤独的夜晚,摆脱了尘世的喧嚣,忘却了尘世的功利,才能进行形而上的思索、与夜晚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从而领悟生命的本真。诗人为我们呈现出探索者、苦思者的形象。因为诗中没有用“我”(je)而是“我们”(nous)来与夜晚、星空、宇宙对话,诗歌所要揭示的不是小我的处境,而是人类具有的普遍性问题。与其同过往的小悲小愁讨价还价、纠缠不清,还不如正视现实思考和写作,他不愿诉说那些具体的个人悲苦遭遇而宁愿去思索人间的大悲大苦。也可以说,当诗人与激发灵感的夜进行对话的时候,就不再仅仅局限于诉说自我的历程,而是致力于提升,提升人的自我认识,提升到一个新的更高境界。他鼓起超越苦难的勇气,在自我的成长蜕变中重获希望继而获得“新生”。

正如诗中所写的:“今夜我们将不会经历,我们视线之外的紫丁香的芬芳,我们声线以外的狮子的目光,池塘上迷失的柳树的低语,那里有一片云遗憾地离开,朝向空无的天穹;今夜我们记忆已经遥远了,从此摆脱羁绊,在敞开的条条道路上,朝着风朝着闪烁的星星中央,为了重新找到一块土地,在那里融入进去开花结果。”⑩不断地重找、重新发现、重新开始、重识、重生,生命在于探索和寻找,而不是按照既定的模式重复,人应该不断地自我超越。

二、对夜晚的沉思

《谁为我们说夜》中繁星满天、万籁无声的夜晚,诗人“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诗人用宏大的手笔,描绘出一幅幅宇宙创生、开天辟地的景象。“天地诞生前夜,星星是很相近的。我们沿着道,播撒过去的紫丁香……未开垦的童贞之地,为我们打开了无限的疆界。”人类原本在一个星空下,世界本是互通交会的,所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夜晚是我们共同的。“星云环,潮汐来去……滩上有你,卵石间之卵石,从此侧耳倾听大洋汪汪之召……”如同初唐诗人张若虚,发出“人生代代无穷已的喟叹。潮起潮退,月升月沉,我们的生命与这大自然的轮回都连在一起了。

夜被诗人赋予了形而上的意义,“像马拉美一样,我用夜这个字,来表达闪亮的暗藏的秘密。闪亮的是一个月牙、一群星座,一会儿蒙上面纱、一会儿揭去面纱。就像不断地提醒我们,夜绝不仅仅只是夜。”⑪夜向我们倾诉它的秘密,在我们耳边细语它的恐惧和痛苦,它的惊悚,它的心潮起伏。其实,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是诗人在向夜晚倾诉他的秘密,低声诉说他的恐惧、忧伤和痛苦。诗里说:“把心灵寄予天体的我们本就是流星,我们来过,经历过……见过的、说过的均在我们身上留下了痕迹。谁将在夜晚对我们的无知进行裁决?是光之源泉和星星的航迹吗?”作为个体的我们非常渺小,在宇宙时空中一闪而过,在叩问天穹的时候,人可以认识到自我的局限性,从而超越短视和狭隘。

在夜晚的思考和领悟使夜具有了独特的哲学意义。在《谁为我们说夜》中,程抱一还插入了他自己翻译的白居易的一首小诗《花非花》,来为这夜里所回忆起来的如梦幻般的往事做总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神游最好的时间是晚上,寂无人声的黑夜。夜在世界与诗人之间拉上了一道严实的帘幕。坐在屋里静夜沉思,诗人就会进入一个适于梦想、思索的写作场所。诗人期待的美丽的韵脚和深邃的思想会纷至沓来。诗人将缪斯与灵魂混淆了,于是听见了夜里奇异的呼唤……狄德罗大声呼唤:“诗人们,成为黑暗的诗人吧!”⑫黑暗中蕴藏着诗歌无尽的玄机。

在夜晚,诗人探索道路。这条路穿过看不见的事物,指出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夜晚虽然裸露,却并不乏深沉。正如马尔蒂娜·拉芬所说:“我惊于夜的这种未被预料到的侵入力量。我准备着这种眼与思的变幻,隐藏与敞露的变化,缺席与存在的转变;在内与外的最终重合之时。”⑬夜连着拂晓,就如黎明又将与夜晚汇合,这是一个无始无终的诗意的世界。

程抱一在《对话》中进一步探讨了夜的意义:白天比夜晚明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然而,白天的光亮是既有的光明;人们根据不同的时刻心情不同,或是利用它或是忍受它。然而在夜晚,人们先进入黑暗之中,然后才能开始感觉到或渴望感觉抓住哪怕是一点点的光亮,一根轻轻划爆的火柴,一只飞过的流萤,在天穹的深处第一颗开始闪亮的星……只要有那么一点“神秘”的精神,人们就可以在这里感受到触及了光芒的诞生与源头这样的经验。

诗中这样写道:“真正的光亮是夜晚迸发出的光亮/真正的夜晚是迸发出光亮的夜晚/夜晚孕育着光亮/光亮在母胎之中/已经是血已经是奶/已经是被撕裂的肌肤/已经准备死亡/却总能重新回归生命/已经是最后的闪烁/又总是/最初的喷射……”⑭夜晚和光亮相依而存。光亮象征着人的智慧和大地的真理,夜晚藏污纳垢,经过真正的真理之光的照射,祛除虚假、卑鄙、丑陋的事物,夜才是澄明的、才是真正激发人类希望的夜,真正的夜。人不断地祛昧、除恶、揭露假相,人不断地求真、寻找真理,寻找心中的光,这才是夜晚赋予我们的奇特能量。

三、对爱的反思

在探索了人应该如何自处、如何探求真、如何寻找自我之后,程抱一又提出了爱的问题。人如何去爱?爱能否得以永恒?主体之间如何对话?如何相爱?他写了《三十六首情诗》(后来都收入诗集《沿着爱之河》中)。诗人说:“我创作过恋歌,但不是小我的感情发泄,而是对人的激情的探索和表达,是对生命神秘层次的探求。我不断地在探求和表达人之激情的精髓和奥义,对之加以诗性的赞美和责问,纳入生命的思考和对话。”⑮他毫不掩饰对这类诗歌的偏爱。

从这个意义上说,《沿着爱之河》是小说《天一言》和《此情可待》中关于爱的主题之延伸。它们彼此可以为对方作注脚。程抱一在诗中强调爱情和激情的产生首先是因为相遇,(男性与女性之间、两种文化之间、两个精神之间),相遇是美丽的,通过一种观看、领悟、对话,然后在精神上达到理解和融合,继而达到超越。

“为何此面容/为何此声音/为何此独特无二/没有了它/生命无根……为何火热此语/窃窃低诉暗夜/唯此语得以激心跳/腾血脉/为何时间泡沫之上/浮现生活曲折纷繁/有独道目光牵之悠悠/目光中全部生命/重识、重获/终于以天赐/无限/展现”。

爱是一种相遇,是独一无二的,而为什么人的脸作为爱的唯一性之意象呢?程抱一诗中的“脸”其实具有特殊的含义,它更多地包含那些超越经验层面的不可见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在这个世界上,而在整体之外存在着,这个在整体之外存在的“外在性”被法国当代哲学家列维纳斯称之为“脸”。“列维纳斯把脸看成是一种外在的无限,这个无限就是他所指的他者。也就是说,脸呈现的是一种外在无限的他者,他者对我呈现为脸。”可以认为,脸借助隐喻的方式显现他者。列维纳斯指出,作为他者之脸不能被视觉也不能被触觉所把握,“它既不能被看到也不能被触及,因为在看与触的感知中,我的同一性就会倾吞外在性的东西,使它成为我的同一性的一个内容”⑯。列维纳斯的意思是说,同样这张脸是不可被同一占有,也不可被其客体化。在脸上,他者会出现,脸是他者呈现他自己的方式。那么,爱的对象是一个绝对的他者,于是,爱与脸自然会发生关联。

程抱一诗里写着:“一张脸/偶然间/瞅一眼/从此成/唯一//一张脸/众脸中/认出来/从此成/唯一//这世界/回应你/名字时/有了脸/与意//你在处/不在处/一切都/成为在/不在//”⑰脸和存在画上了等号。“脸作为呈现他者特有的方式,打开了无限的维度,由此不仅使他者摆脱了整体性的束缚,走向无限,而且也把我带入到外在性的无限中,使我最终摆脱了总体性存在的缠绕,逃避总体性之深渊,走向无限超越。这样,使我与他者都分别构成了一种超越维度,面向了外在性、相异性。脸打乱了我固有的特性和日常秩序,它使我突破了自我中心的态度,消除了我的中心地位。”⑱

脸具有绝对的唯一性,那么爱也如此。爱具有的唯一性以脸具有的唯一性呈现。列维纳斯与程抱一的联系首先在对“他者”的“唯一”的态度。这种态度,在列维纳斯的伦理思想里是尊重与责任,在程抱一的诗里则是爱。可以说,程抱一受到列维纳斯对脸的表述之启发,把脸作为“唯一”与“异己”的象征物,从而言说爱。程抱一在诗中这样表达:“无限只是,无终极,来来去去,在所寻求的之间,在所失去的之间,千万条敞开的血脉,从一颗心流到另一颗。”⑲爱具有超越性,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是变成一,也不是二,而是无限。此关系是一种与有限有关却又超越有限的无限关系,意味着与无限的他者构成的关系,实现对自身的超越。在程抱一的诗歌中,其实已经体现出了“我”和“他”产生的无限关系,这种关系是由爱连接的,爱本身就具有无限性,爱使双方通向无限。

Aimer c’est être

en avantde soi

Aimer c’est dire

《Tu ne mourras pas! 》⑳

这段诗意思是说:“爱是一直向前走的,爱就是说‘你不会死’”。爱是存在本身,爱与自然的生命同在,将会不朽。可见诗人对人类爱的精神抱有很大的信心,人与人可以通过爱的力量达成与自我、与他者、与世界的和谐,爱是超越自我的积极途径。

①⑮程抱一、钱林森:《文化汇通、精神提升与艺术创造》,《跨文化对话》第17辑,上海三联书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4月第1版,第100页,第101页。

②王岳川:《现象学与解释学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4月第1版,第188页。

③⑲ ⑳Francois Cheng:Le long d’un amour,Editions Arfuyen,2003,p.40,p.34,p.33.

④钱林森:《光自东方来——法国作家与中国文化》,宁夏人民出版社,2004年3月第1版,第478页。

⑤Francois Cheng:Al’orient de tout,Paris:Editions Gallimard,2005,p219.

⑥朱静:《月光下的升华——初析程抱一的〈说来言说我们的夜晚〉》,《跨文化对话》第17辑,第125页。

⑦Francois Cheng:Les tribulations d’un Chinois en France,Lire,Avril.2004,p.41.

⑧Francois Cheng:Le Livre du Vide médian,Editions Albin Michel,2004,p.31.

⑨⑩⑰Francois Cheng:Qui dira notre nuit,Editions Arfuyen,2001,p.41,p.39,p.167.

⑪Francois Cheng:Le Dialogue:Une passion pour la langue francaise,Desclée de Brouwer,2002,p.53.

⑫⑬[法]马尔蒂娜·拉芬著,邹琰译:《夜》,上海文化出版社,2000年2月第1版,第40页,第92页。

⑭[法]程抱一著,朱静、王云合译:《谁来言说我们的夜晚》(第二章节译),《文汇报·笔会》,2002年10月22日,第11版。

⑯⑱许丽萍:《对列维纳斯他者伦理学的几点思考》,参见《当代法国哲学诸论题——法国哲学研究(1)》,人民出版社,2005年3月第1版,第186页,第188页,第189页,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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