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俊(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190)
孙 坦(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 北京 100190)
金 瑛(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190)
公共图书馆总分馆建设是实现公共文化普遍均等服务、推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覆盖全社会[1]的重要途径之一。《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以下简称“十一五规划”)出台以来,我国江苏苏州[2]、浙江嘉兴[3]、广东佛山[4]、吉林长春[5]等地先后采取不同管理模式设立公共图书馆总分馆建设试点。邱冠华、于良芝等研究认为,限制我国公共图书馆总分馆发展的首要障碍是体制障碍[6]。笔者认为,从长远来看,我们一方面要从管理体制入手,研究制定公共图书馆建设的相关标准和法律法规,从政策上保证公共图书馆的建设和服务;另一方面更要对现有公共图书馆的服务进行改造升级,赢得更广泛的用户支持,以此消除政府在政策支持及资金投入方面的顾虑,实现公共图书馆发展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为此,本文从信息服务视角入手,采取个案分析法研究公共图书馆总分馆系统的服务模式,希望通过引进国外公共图书馆在服务模式方面的成熟经验来改善我国公共图书馆的服务质量,为我国公共图书馆的总分馆建设提供有益的参照。
本文选取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Boston Public Library,简称BPL)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基于两点考虑:(1)波士顿是美国最发达的都市之一,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是美国最早创建分馆的图书馆,其服务模式在美国较具代表性,其服务理念较发展中国家而言具有较强的示范性;(2)该馆共有26个分馆,较纽约公共图书馆系统等大型或其它小型总分馆系统而言,其分馆数量适中。这样既有利于保证从宏观层面了解其服务模式的全貌,又能够从微观入手研究各分馆的服务项目,较为全面地调研国外公共图书馆领域颇具代表性的总分馆服务体系。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首府波士顿。作为马萨诸塞州的最大城市,波士顿创建于1630年,位于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市区面积 2 321 平方千米(其中陆地1 254 平方千米),市区人口62万余人、都会区人口442万余人,是美国最古老、最富文化价值的都市之一,该地区拥有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世界著名学府。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成立于1848年。早在1867年,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就提出了建设分馆的构想,随后,1870年该馆首个分馆建于东波士顿,它被公认为是美国历史上最早的分馆。19世纪下半叶,分馆的扩张得到迅猛发展,1872-1900年,已有超过21个分馆遍及波士顿不同的社区。目前,波士顿以1个总馆、26个分馆(此外,还设有杜德利扫盲中心和柯尔斯坦商业图书馆)构成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体系。
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总馆一方面承担服务职能,另一方面对整个系统承担管理职能。该馆拥有两座大厦:麦金大厦作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研究馆藏地,它承担研究与参考服务功能;约翰大厦是整个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的流通馆藏地,作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总馆服务于26个分馆。各分馆分布于波士顿市的后湾、多切斯特、罗克斯伯里、南恩德、北恩德、南波士顿、牙买加平原、马帕恩、米星希尔、东波士顿、查尔斯顿、奥斯顿、布莱顿、罗斯林德、西罗克斯伯里、海德公园16个主要社区①周围。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模式可概括为馆藏服务和项目服务两大类型。馆藏服务是指图书馆依托图书、期刊、电子出版物、政府信息、网络数字资源和网络信息系统等馆藏资源提供的各类访问、流通或咨询服务。项目服务是指图书馆结合读者或社区居民的需求,开设各具特色的文化活动或辅助教育活动,以满足用户的各类文化需求。例如,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开设故事会时间、举办职业性演出、提供求职技能培训等活动。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馆藏约2 235万册,包括图书、期刊、手稿、相册、绘画、地图、海报、乐谱、数字化资源库、商业资料等。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拥有 442台电脑,分布于总馆和各个分馆,服务总时数每周达289个小时。其馆藏服务模式表现在多个方面,如访问服务、图书/期刊名录服务、报纸阅览服务、音乐与视听服务、政府信息查询服务、儿童阅览服务、印本与照片服务、稀有图书与手稿服务、诺曼利文撒尔地图中心服务、社会科学研究服务、参考咨询服务、特殊馆藏服务、总分馆流通服务、馆际互借服务等。BPL还通过构建总分馆一体化的网络资源查询平台——城域波士顿图书馆网络(Metro-Boston Library Network),建立了基于地区性的数字资源共享服务平台——波士顿地区图书馆系统(Boston Regional Library System)等,以开展网络化馆藏检索服务。在基本馆藏的基础上,各分馆结合本地区历史文化和居民特点构建了各具特色的馆藏。表1是各图书馆馆藏特色一览表[10]。
由下页表1可看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馆藏服务有如下特征:
3.1.1 重视公共图书馆的参考和阅览服务功能
总馆既发挥综合性参考服务功能,同时还提供大量研究性文献和商业性馆藏服务。各分馆则主要面向社区居民提供多样化的参考阅览服务,通过强化参考和阅览服务,将社区居民聚集到公共图书馆,将公共图书馆塑造成为居民的交流互动平台。在网络服务上,该馆通过构建网上一体化的信息检索服务平台,提供各类馆藏资源检索服务和政府公共信息发布服务,承担社区的信息中心职能;通过网上参考咨询平台为波士顿全市居民提供各类生活文化参考咨询服务。此外,该馆在26个分馆面向所有读者开通免费无线网络接入服务。
3.1.2 围绕社区居民生活需求提供各类馆藏服务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在馆藏定位方面强调从社区居民的文化需求出发建设馆藏。各社区分馆购置了大量的小说及有关动漫、食谱、园艺、汽车修理、法律、保健、医疗等方面的教育指导性读物和生活娱乐性馆藏。这些资源一方面反映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力求充分扮演社区居民的教育辅助角色;另一方面通过为成年人提供基于求职、生活、娱乐等馆藏读物,反映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力求充分满足社区居民生活娱乐的需求。北恩德分馆、荷兰奥斯顿分馆等突出体现这一特征。
3.1.3 兼顾各分馆服务的平衡性和互补性
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各分馆作为社区服务的独立实体,在基本馆藏方面呈现出相同的特点,以平衡满足各社区居民的常规需求;另一方面,不同社区之间、相邻社区及社区内部各分馆之间构建了差异化的馆藏服务,实现了资源的互补和平衡。例如,多切斯特社区是波士顿较大的中心社区之一, BPL在该区共设有6个分馆,其馆藏服务各具特色:亚当斯街分馆提供美国内战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文献服务;菲尔兹角分馆则收藏有关越南方面的读物;格罗霍尔分馆提供非裔美国人的文学作品;科德曼广场分馆收藏非裔美国人的研究性历史资料;阿珀姆斯角分馆收藏法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读物。这种差异化的服务不仅使有限的馆藏建设资金得到充分利用,同时显示了各分馆的独特性,避免了同质化服务,凸显了各分馆在整个系统中的特殊作用。
表1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馆藏特色一览表
3.1.4 尊重用户的差异性与读者需求的多样性
从表1可以看出,馆藏服务不仅面向普通读者,同时还考虑到婴幼儿、儿童、中小学生、家庭主妇、残疾人、文盲、学者、多语种用户等不同身份背景的群体。例如,海德公园分馆收藏的儿童绘本图书服务于儿童;马帕恩分馆面向青少年提供动漫读物和小说;康诺利分馆为残疾成人和儿童提供馆藏服务;北恩德分馆为老年人提供大字号小说;杜德利扫盲中心为文盲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阿珀姆斯角分馆、法纳尔分馆为英语为非第一母语的读者提供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俄语等多语种文献服务。这种对读者进行细分化的服务充分体现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尊重不同身份读者多样性的文献资源需求。
传统的馆藏服务属于静态服务,项目服务则是一种动态服务。项目服务的推出,一方面适应了居民日常生活已有的教育和文化需求;另一方面带动了馆藏资源的二次开发,激活了读者的各类潜在需求。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通过设置贴近居民需求的多层次、多样化项目服务,使其在网络环境冲击下仍然能在市民社会生活中占有重要一席,凸显了其文化价值和社会服务价值,充分体现了公共图书馆作为文化高地的幅射功能。
从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主页的项目类型(Type Events)获悉,其项目服务涉及人文与工艺(Arts & Crafts)、演出、可视化艺术、景点与博物馆、作者访谈(Author Talk)、图书俱乐部(Book Group)、社区/市民会议(Community /Civic Meeting)、音乐会/现场演奏会(Concerts / Live Music)、环境活动(Environmental Events)、英语/扫盲(ESOL / Literacy)、展览、电影、餐饮、健康、历史、会议/听力、非营利募捐(Non-Profit Fundraiser)、游行及节庆活动、公园活动、社会网络、体育、儿童故事会时间活动、座谈会与报告(Talks &Lectures)、旅游与城市探索、研讨会与课程培训等[11]。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活动对所有入馆读者免费,充分体现了该馆服务的公益性特征。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项目服务按频率来划分,可以分为按周、月、季度、假期、年度、不定期举办6种;按项目服务用户来划分,可以分为面向婴幼儿、学龄前儿童、青少年/中小学生、成人、中老年人、所有读者等6种类型;按项目在各分馆中的推广程度来划分,笔者将项目服务分为以下3类:
(1) 普遍推广项目 该项目是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长期推广的项目,活动几乎已在所有社区分馆推广运作。例如,面向儿童开展故事会时间活动;面向中小学生实施作业援助项目;在夏季举办暑期阅读计划;面向成年人开展图书讨论会等。普遍推广项目由于长期运作,其项目逐渐深入人心,已成为公共图书馆的特色和品牌。
(2) 特色推广项目 该项目是各分馆依据自身所处的地域特点和社区居民的特点开设的各类实用性项目服务,其实施范围一般在一个或多个特定社区进行。例如,牙买加平原分馆每周举办一次英语/西班牙语交流学习小组活动;杜德利分馆和荷兰奥斯顿分馆举办国际象棋课项目;罗斯林德分馆、布莱顿分馆、菲尔兹角分馆面向学龄前儿童播放电影等。
(3)个别/试验项目 该项目一般只在个别分馆的特定时期进行。例如,法纳尔分馆每月面向成年人举办互联网研讨会;下米尔斯分馆每月面向中小学生举办一次花絮之夜②活动;帕克希尔分馆每月面向成人开展一对一电脑培训等。
笔者对各分馆提供的项目服务进行汇总归类,得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主要项目服务列表(见表2)[10]。
由表2可知,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的项目服务具有如下特征:
3.2.1 项目服务内容多样化和差异化
从项目名称来看,项目服务涉及教育、娱乐、文化、求职、生活等多个方面。据不完全统计,项目服务内容的种类达40余种以上。各分馆开展的项目服务在时间和内容上各有差别。以罗克斯伯里社区的几所分馆为例:(1)相同的项目服务时间不同。例如,杜德利分馆为学龄前儿童(0-5岁)播放电影的时间是每周二上午10点半,而埃格尔斯顿广场分馆则是周一上午11点;杜德利分馆提供故事会项目的时间是周三上午10点半,而埃格尔斯顿广场分馆则是周二上午10点半。(2)几所分馆有多种不同的项目服务。例如,杜德利分馆隔周六下午面向所有年龄段读者提供国际象棋课,每年提供黑娃娃表演、现场音乐会、作者参观访问和诗歌会等;埃格尔斯顿广场分馆则在每周五下午5点为儿童举办“游戏之夜”(Games Night)活动,每周四中午12点面向中老年人开展“时光倒流”(Throw Back)活动(播放20世纪50至80年代的电影),还举办很多两代人之间的互动项目;帕克希尔分馆在学生上学期间每天下午为中小学生提供家庭作业援助,每月开展成人图书讨论活动、一对一电脑培训等。项目服务的差异化使得社区内部及相邻社区各分馆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实现了项目服务效率的最大化。
表2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主要项目服务一览表
3.2.2 积极为社区居民承担教育辅助角色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所有分馆为婴幼儿及学龄前儿童开设“故事会时间”、“阅读准备”、“国际象棋课教学”项目,为中小学生开设“作业援助项目”和“暑期阅读计划”,面向成年人开展ESL培训、一对一电脑培训、简历写作与工作技能讲习班、英语/西班牙语交流学习小组,面向所有读者举办“计算机基础教学”,此外,还联合政府和社区中小学共同举办“市长梅尼社区学习计划”等。这些项目的实施充分体现了各分馆对社区居民承担教育辅助角色的价值理念,受到了社区家长、小朋友、中小学生、成年人及各类求职者的青睐。
3.2.3 服务频率定期与不定期相结合,推广普遍性与个性化相结合。
由表2可知,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的项目服务活动大多呈现周期性的服务特征,如英语角、电脑故障及其修理培训、工艺品项目培训、成人电影节、爵士音乐节等均按周、按月、按季度或按年举办。周期性服务有利于塑造服务的品牌形象,建立稳定的读者群。在服务的推广程度方面,对于社区居民日常需求的许多教育辅助项目(如“故事会时间”、“作业援助项目”等)在所有分馆常年推广;对于具有社区文化特色的项目(如“简历撰写和工作技能讲习班”、“西班牙传统庆祝活动”等)则选择性推广。在上述推广原则的基础上,个别分馆结合读者的反映试验新型项目,对于成熟性项目则逐步在更多的分馆进行大面积推广。普遍性项目满足了社区居民的日常需求,奠定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整体服务形象;个性化项目则丰富了项目内容,满足了用户多样化的需求。
3.2.4 主动联合政府和社区各类组织开展横向活动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不仅依赖自身力量开展项目服务,同时还积极联合社区政府、文化机构和中小学等开展项目服务。例如,帕克希尔分馆与莫里斯托宾学校和托宾社区中心联手,罗斯林德分馆联合华盛顿欧文中学、菲尼亚斯贝茨小学、查尔斯萨姆纳小学和罗斯林德社区中心,科德曼广场分馆与李宗德小学、李科德密试点学校和珀金斯社区中心等合作在各自地区组成“市长梅尼社区学习计划”,通过多部门联手来帮助波士顿的青年协调一天的学习和娱乐;埃格尔斯顿广场分馆先后与本地名为“826波士顿”的青年写作组织、名为“城市壁画船队”的青少年组织等开展写作和艺术项目;格罗霍尔分馆联合相关部门举办成人教育与职业发展开放日活动等。通过横向合作,各分馆不仅拓展了服务内容,同时与社区政府和其它文化机构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在更广阔的层面上得到了用户和社会的认可。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知,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模式主要由馆藏服务和项目服务组成,其服务模式呈现出多种特征。结合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模式,围绕我国公共图书馆的总分馆建设与服务,笔者得出如下启示:
从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总馆和分馆的服务模式可以看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服务理念已不仅是通过单纯的馆藏资源来实现,而是通过馆藏服务与项目服务的有机联动来实现。在当今网络环境冲击下,公共图书馆以馆藏服务模式为特征的服务理念使其在文化舞台中渐趋边缘化。为此,我们亟须重塑公共图书馆在社会文化体系中的价值。笔者认为,随着各地区公共图书馆逐步开展分馆建设,原有的单一公共图书馆服务理念将逐步转变,各分馆宜围绕“社区文化中心”的价值理念来践行公共服务的使命。公共图书馆只有主动推销服务并承担使命,才能在当前社会环境中赢得更多的支持,在竞争公共财政投入中赢得先机[12]。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依托于馆藏但不囿于馆藏的服务模式值得我国公共图书馆系统借鉴。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各分馆与政府、文化机构和教育机构密切合作,将分馆打造成为社区的信息中心、文化集聚中心和教育辅助中心的实践表明,公共图书馆在社会文化大厦的充实和重构中将大有可为。
位于不同地域的分馆不仅是社区公共图书馆的中心馆,同时又是整个公共图书馆系统的分馆。作为社区中心馆,具有为社区居民提供服务的使命,其馆藏服务和项目服务均要优先满足本社区居民的各类需求;作为分馆,具有为相邻社区和整个公共图书馆系统承担责任的使命,要积极为相邻社区的居民提供应有的服务。在服务模式上,其服务规划要协调相邻社区,使有限的馆藏资源和项目资源统筹布局,实现服务模式的平衡性和互补性。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结合地域文化特色建立分馆馆藏,在项目服务上通过实施项目内容的差异化、时间的差异化和服务频率的差异化,较好地实现了服务模式的协调,值得我国公共图书馆借鉴。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必将随着用户的需求实现动态变化,但是公共图书馆始终要把核心用户群的需求作为优先发展的服务业务。笔者认为,社区居民是公共图书馆各分馆的立馆之本,公共图书馆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务必牢牢树立“社区居民至上”的理念,通过密切联系社区,为他们提供实实在在的服务。只有坚持优先发展核心用户群的需求,才能塑造分馆的特色和竞争力,赢得分馆的社会地位和口碑。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各分馆从馆藏服务到项目服务,无一不体现了优先为社区文化发展服务的使命。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系统在分馆网站界面嵌入对应社区政府(Community)网站的链接,将分馆与社区密切联系起来[10];波士顿市社区政府网站则在社区分类服务模块中嵌入对应的各分馆链接[13],使分馆与其它公共服务系统一道成为社区居民生活服务的有机组成部分。这种密切联系社区的具体做法值得我们借鉴。
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将读者细分为婴幼儿及学龄前儿童(0-5岁)、儿童(6-12岁)、青少年(13-18岁)、大学生、成人、中老年人(Seniors)、家庭成员(Families)、商业人员(Businesses)、游客(Visitors)等,在服务内容上结合细分群体设立精细化的服务。例如,设立专门的儿童阅览和服务专区、开放面向儿童的“Children's Room”活动;针对中小学生提供“作业援助计划”;针对成人提供“简历撰写与工作技能讲习班”;针对中老年人提供“时光倒流”项目;针对商业人员开设柯尔斯坦商业图书馆;针对文盲开设杜德利扫盲中心;面向英语为非母语的读者提供英语角和英语/西班牙语交流活动;面向弱视者提供大字号印本馆藏图书等。此外,该馆在网站上通过“活动目历”栏目[11]将未来每天各分馆的项目活动分类预告;每个分馆还设有事件日历,用以提供每周活动预告。由此看出,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在馆藏服务和项目服务方面通过对读者进行细分,提供更加贴心的服务。这些精细化的服务令我们感受到,“尊重每一位读者”在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绝不仅仅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作为公共文化平台,公共图书馆服务只有瞄准精细化,才能将服务内容做到专业化,才能在各类激烈的社会文化服务竞争中赢得更多的用户。
笔者认为,馆藏资源既是公共图书馆的基础,又是公共图书馆的特色。但仅有静态馆藏而缺乏动态项目的单一服务模式在网络环境的冲击下将愈发艰难,推行与社区居民息息相关的动态项目将成为分馆发展的必然选择。项目服务的实施一方面集聚了人气,激活了已有馆藏资源的利用;另一方面顺应了社区居民对于动态文化资源的需求,延伸了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功能,进一步拓展了公共图书馆的公益价值。当前,我国一些大型公共图书馆也推出了若干项目服务,但是其服务的内容多限于宽泛的讲座、展览和视听服务等,其项目服务的内容和数量尚不能很好地满足用户的需求,与此同时,项目服务缺乏稳定性和长期性是当前公共图书馆在执行过程中的弊端。一些项目服务稍有特色就开始实行收费制,客观上也导致了读者望而却步。对于未来项目服务的开展,公共图书馆在知识性、公益性、实用性的基础上,一方面要拓展和深化项目服务的内容,另一方面要坚持项目服务的稳定性和长期性,塑造项目服务的品牌。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项目服务如“故事会时间”、“暑期阅读计划”等在各分馆广泛实施,拥有了广泛的用户基础,逐渐形成了服务品牌。笔者认为,塑造项目服务的品牌须注意以下5点:①项目设置须紧跟用户的当前需求或引导读者、激发其潜在需求;②细分项目服务的用户群体;③项目的常规性与特色性相结合;④注重项目的相对稳定性和服务的长期性;⑤适时对项目服务进行动态监控和评估。
公共图书馆在构建“社区文化中心”的过程中,一方面依赖于自身力量发展自己,另一方面要善于主动与政府及相关文化机构合作来推动自身的发展。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举办“市长梅尼社区学习计划”的实践表明,公共图书馆与政府和各类文化机构开展外向型合作服务是可能也是可行的。事实上,波士顿公共图书馆中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如菲尔兹角分馆每年夏天与“DotArt”机构③合作,面向儿童提供艺术活动;格罗霍尔分馆联合职业音乐机构每年举办爵士音乐节;亚当斯街分馆与本地商业协会及妇女写作小组合作开展项目服务;法纳尔分馆联合赞助商举办季节性开放日活动以及年度集资拍卖活动,同时还举办波士顿地区人才交流会,为地区企事业单位提供寻觅人才的平台等。公共图书馆需要其它专门文化机构来充实服务内容,而其它专门文化机构则往往渴望利用公共图书馆这样公益性的大众文化平台将其服务推广到更多的市民中。公共图书馆的知识性(丰富的馆藏)、公益性(政府拨款与社会捐赠)及广泛的包容性(馆藏涉及文化生活各个方面、读者来自各个阶层)特征是其它专门机构所无法比拟的。为了实现合作,在分馆选址方面适当考虑以若干商业文化中心(包括教育机构)的所在地作为公共图书馆系统的分馆,这样既在地理位置上实现了公共图书馆与其它商业文化中心的天然合作;同时在这些人流相对集中的地方方便读者融入图书馆享受服务。综上所述,通过与政府及各类文化机构不断加强合作,公共图书馆发展成为社区文化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是有可能的。
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水平是一个国家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志。尽管政府在“十一五规划”中提出了“公共文化实现普遍均等服务”的口号[1],但是最能体现这一点的公共图书馆拓展步伐在“十一五”期间仍然较缓,其主要原因之一是立法保障的缺失。当前,《公共图书馆法》立法工作业已展开,伴随着部分地区总分馆建设的先行试验,公共图书馆总分馆建设成为公共文化体系不可或缺的部分并覆盖全社会的形势将逐步明朗。本文在参考美国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总分馆体系的基础上,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模式划分为馆藏服务和项目服务,提出了我国公共图书馆总分馆服务发展应从服务理念、分馆布局、社区需求、细分读者、拓展项目服务、与政府及文化机构合作6个方面着手的建议。由于调研时间和手段的限制,本文存在两点不足:其一,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仅选取BPL一个样本,其个案研究的特点决定了其尚未对美国更多先进公共图书馆总分馆服务模式进行系统化的考查;其二,在研究内容上,本文在馆藏服务方面重点分析了实体馆藏,而在数字化馆藏及其服务方面未能作进一步的展开。笔者认为,数字化服务作为公共图书馆馆藏服务的重要分支,在信息环境下显得日益重要,在未来总分馆建设的服务布局中仍然不容忽视。综上所述,我国公共图书馆总分馆服务要逐步形成以实体馆藏服务为基础、数字化服务为重点、项目服务为延伸的三大板块并驾齐驱的发展格局。
注 释:
①波士顿市官方网站显示,将小型社区计算在内,波士顿市区共有各类社区23个。
②花絮之夜即Trivial Night,该活动每月围绕一个主题面向6-18岁青少年开展智力趣味竞答,现场提供美食,获胜者将赢得奖品。
③“DotArt”机构是波士顿多切斯特社区的一家视觉艺术机构,该机构常年提供素描、绘画和雕塑课程并公开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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