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打电话”

陆幸生

转型时期，万象众生，且传媒发达，各地域非正面的、今是明又非的信息，不绝于耳。

浦东的源深体育中心，自从建好之后，一直很冷落。沪上有支足球队，改换门庭，将这里作为主场，却照样非常地“霉”。可2009-2010年的中国职业篮球联赛，也就是CBA上海篮球队的精彩表演，却让源深体育中心顿时身价百倍，场场爆满，弄得连张票都买不到。原因很简单，在体育集体项目上，“温吞”了“年深日久”的上海，终于激情四溢，坚韧无比，面目一新，赢了还要赢，输球不输人，很男人。

开始，我听上海台体育频道解说球赛。这是习惯，场面上输了，嘴皮子不输。这次不一样，赢球了，倒想听听中央5台体育频道的解说——中央台体育频道哪里转播过这么多的上海球队比赛场次啊——没想到两位男播音员，对上海的解说岂止是客套，简直就是“沸腾的赞扬”了：今天的上海队，对谁都不怕，对谁都敢打，“用北方话讲，就是队伍有精神，对谁都不怕，赢了还要加大比分，输球的最后几秒钟，还要‘疯狂拿回来；上海是这次CBA打加时赛最多的球队，也是最敢打加时的队伍”。这样稀有的“中央台”评价，上海人听着多么地舒服。

应朋友约，到电视台为本地篮球队唱赞歌。事后，有熟人来电，神秘兮兮地讲：外头在传，依晓得哦，上海队半决赛赢一场，是姚明给广东队打了一只电话，要他们让给上海的，面子上好看。我立刻反驳：朋友，侬帮帮忙，今年上海篮球队介硬气，扎足台型，侬却来讲老板出钞票买球，邓华德、刘炜“打假球”，侬这种话在地界上被人家听见，肯定立刻被“打死”，“不要再瞎七八搭，当心吃官司”。

许是记者当久了，即便讲闲話聊天，我都时常会职业化地在心里判断一番，默默“发问”：什么辰光、什么地方、什么人，事情起因是如此的吗，事情结果是这般的吗；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大背景吗，有什么精准无疑的小细节吗?教科书上有5个w，我倒能问出10个来。也常告诫自己，换位思考，人家这样子问你，你也要不开心的，闲聊天至于么。只是，“改也难”。现在知晓姚明有只“电话”，又要问了：在什么地方打的?半决赛第二场球，他没来上海，更不在辽宁，那电话就是在美国打的。姚明打电话的辰光，旁边有人吗?用手机还是用座机打的，这都留有通话记录的。广东队哪位大佬接的?要是通过中介，中介又是哪只“赤佬”?

这则近似玩笑的“姚明打电话”，其锋芒指向大概只能是足球了，因为那只同篮球一样圆的足球，让中国人对自己很多的“球”。充满质疑，充满愤怒，充满诅咒，彻底丧失了公信力。中国足球“白相”了中国人民，整整10年，罪犯是要抓的，抓了是要判的，但是这10年的犯罪环境和从容可能，又是“谁”提供的，怎样提供的?

不过，论到这次上海男篮遭遇的“诬陷”，不得不讲到另一个荣耀的原因，是经历了长长的“沦陷”之后，竟然能有这般迅速辉煌的崛起。以致，有人不信了。再说，任何地面上，都有把“乱话”当菜的人，否则那口饭就咽不下去。

无独有偶，如是无稽之谈，还加到了世博会头上。报纸和电视说了，要为每户上海市民发一张世博会门票和200元交通卡，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然而，街头却流传出另外一个版本：这张门票是“大门票”，进园区参观具体场馆，要再买票的；交通卡是空卡，留作纪念的，里面不含实际金额。对这种“说法”，市府新闻发言人已经做了详尽说明。

要说到“门票和空卡”的误传，其缘故的指向也是有的，那就是转型时期，万象众生，且传媒发达，各地域非正面的、今是明又非的信息，不绝于耳。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据我所知，在上海地界，给全市每户家庭都发一张世博会门票和200元路费，这人人参与、家家有份的免费规模，是史无前例的。顾名思义，世博会是一道世界级正餐；中国要当好东道主，很难；“演出”长达半年，既要精彩，更要平安，这难上加难。上海人姚昵很有觉悟，没有打过什么电话，其他的上海人也不要把“空卡”乱话当作一根萝卜干，嚼过来再嚼过去，还觉得很有味道，这老坍自家招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