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冬 陈光炬 刘加林 邓远建
(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生态资本概念的提出,极具创意且激动人心,特别是在全球性生态危机持续加剧的背景下,生态资本一度被视为破解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两难困境的灵丹妙药。然而,生态资本真能破解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尖锐矛盾吗?若能,生态资本的范围到底有多大?哪些环境与资源可以转化为生态资本?其转化过程又会受到哪些因素的制约?生态资本作为资本进行运营又需要满足哪些条件?这一系列问题都是生态资本理论研究者不得不正面回答的问题,而当人们试图回答这些问题时,却惊人地发现:对这一系列问题的回答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同一个命题——生态资本的构成要素包括哪些?这正是本文试图解答的问题。
国内外学者对生态资本的概念界定莫衷一是,各种表述累计多达数十种,其提法也有生态资本、自然资本、环境资本等多种。梳理相关文献,概括起来主要有四种代表性论点,为简明起见,姑且分别称之为整体论、二分法、三分法和四分法。
1.整体论。1987年布伦特兰委员会在其著名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中提出应该把环境当成资本来看待,认为生物圈是一种最基本的资本。这里虽未明确地提出生态资本是什么,但已经蕴含着“以环境形式而存在的生物圈作为一个整体构成了一种资本”这一思想。Costanza Retal认为生态资本是在一个时间点上存在的物质或信息的存量,每一种生态资本存量形式自主地或与其它生态资本存量形式一起产生一种服务流,这种服务流可以增进人类的福利[1]。胡聃认为生态资本是指人类(以劳务为特征)或生物资源在与物理环境资源以及经济中介物品的相互作用过程中所形成的一个协调、适应的表现形态,并服务于一定的整体目标的生态实体[2]。武晓明等认为生态资本是指人类花费在生态环境建设方面的开支所形成的资本,其实质就是自然的生态资本存量和人为改造过的生态环境的总称[3]。
2.二分法。Daily.G认为自然资本是指能够在现在或未来提供有用的产品流或服务流的自然资源及环境资本的存量,一种是提供产品流的存量,另一种是提供服务流的存量[4]。El Serafy把生态资本分为两种基本类型:可再生的生态资本和不可再生的生态资本。可再生的生态资本几乎不会贬值,而不可再生的资本是需要偿还和清算的[5](P34—56)。刘思华在国内最早提出生态资本的二分法,并把生态资本从复杂的生态系统中清晰地分离为生态资源和生态环境两个部分[6]。李萍等认为生态资本可以分为有形生态资本(硬环境资本)与无形生态资本(软生态资本)两类[7]。孙冬煜等认为生态资本是指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的经济价值,其实物形态包括各种自然资源、环境的净化能力、臭氧层以及各种环境和生态功能等,按照是否有人类劳动投入,可分为纯生态资本和人造生态资本[8]。
3.三分法。沈大军认为生态资本是指生态系统中所有能对经济做出贡献的生态因素的总和,具体包括三类:自然资源、生态环境的自净能力和生态环境为人类提供的自然服务[9]。王海滨等认为生态资本是一个边界相对清晰的“生态—经济—社会”复合系统内,相对于其他生态系统具有明显或特殊生态功能和服务功能优势的生态系统,包括环境质量要素存量、结构与过程、信息存量三部分[10]。
4.四分法。范金等认为生态资本是一个综合概念,在多数情况下主要包括四个方面:一是自然资源的总量和环境消纳并转化废物的能力;二是生态潜力;三是生态环境质量;四是生态系统作为一个整体呈现出来的各种环境要素的总体状态对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有用性[11]。这是目前使用最为广泛的一种界定,成为生态资本四分法的代表性论点。王键民等从生态资产价值的角度认为生态资产包括四部分:生物资产、基因资产、生态功能资产、生境资产[12](P6—34)。这一界定不再是仅从生态环境资源的视角来对生态资本进行划分,而是基于生态资源资产化的前提下来细分生态资本的实体类别,这就为生态资本的价值评估和生态资本运营提供了一个有力的分析框架。
通过梳理生态资本的概念界定,不难发现,尽管各种界定视角不同且侧重各异,但有一点却是高度一致的,即生态资本能够给人类社会提供某种服务,这种服务来源于生态系统,其载体是环境质量与资源存量,表现形式为功能和服务,整体论称之为服务流,二分法理解为有形的产品流和无形的服务流,三分法突出了其存在形式为不同质态的三个部分并强调不同的功能,四分法进一步细化了其服务来源的四个方面并指出了不同的价值。不管是哪一种观点都认为生态资本的服务价值是客观存在的,并且是人类生存、生产和生活所必需的,它以一种综合性服务流的方式进入人类社会经济系统,作用于生产和再生产领域的方方面面,其存在类别又表现为多种多样,包括自然资源存量、生态环境功能、产品流、信息流和生态系统整体服务流等,这些因素都存在于生物圈中,又从生物圈中“分离”出来成为人类依赖和利用的对象,即成为人们生存与生活的“依赖品”和生产与再生产的“利用品”。特别是已经进入现实社会经济生产系统的那部分服务流,对于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来说更是至关重要且须臾不可割舍的,为了彰显这些因素的功能与价值的重要性,生态经济学家借用经济增长中的核心要素——资本来“暗喻”这些因素,由此产生了“生态资本”这一概念。从中可以看出,生态资本首先是能够满足人的某种需要,即生态资本对人来说具有使用价值,也正是因为具有了使用价值这一自然属性才被称之为生态资本,使用价值未知或使用价值为零及为负的环境资源是不可能成为生态资本的,使用价值是生态资本形成的前提条件。
1.生态资本的功能识别。国外关于生态资本功能的认识最初是源于国家债务问题的讨论,认为自然资源的耗竭必然降低国家偿还债务的能力,所以自然资源实际上是国家发展的资本,称之为自然资本或生态资本。此时生态资本的功能被认为是帮助国家偿还债务并支撑国家发展的一种能力。随着人们逐渐认识到人类对环境的依赖,从而承认自然资源执行着许多与人类福利相联系的功能,即生态资本对人而言具有福利功能[13](P2—18)。该观点仍停留在人类生存层面上的一种形象性判断,随着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约束逐步升级和环境恶化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日益严重,生态系统提供的生命支持功能和生产支持功能的稀缺性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来[14](P16—24)。此时,关于生态资本功能的认识就从人类生存和社会生产两个领域进行了全面地理解,基本上确立了研究生态资本功能的主体框架。在此基础上,生态环境对人类来说已不再是单纯地提供物质的载体,更高更多的要求是为人们追求心灵愉悦提供服务,而全球性的生态危机又反过来促使人们去认识生态系统的其他更为重要的功能,于是生态系统作为整体的无形服务功能以及环境质量提供的舒适度和享受度被确立为另一种重要功能,即文化功能,表现为提供愉快享受的服务功能、管制生态进程的管制功能、提供栖息地的栖息功能、提供美学和伦理学信息的信息功能[15]。至此,可以清晰地发现:关于生态资本的功能识别是沿着这样一个轨迹逐渐演进的,即国家还债能力——人类环境福利——生命支持功能——生产支持功能——生态系统整体服务功能,每次演进都使得生态资本的功能识别更加具体和明确,当然,这种演进会持续深入下去。
国内关于生态资本功能的研究起步较晚,但一开始就立足于生态资本的属性来分析其功能,一般认为:生态资本作为一种新型的特殊资本,既具有自然生态的属性又具有普通资本的属性,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的研究则侧重于对生态资本的生态功能进行细分,从而提出了生态资本的调节功能、承载功能、生产功能和信息功能等四种具体功能。与此同时,资源与环境经济学学者从生态资产价值核算的角度对生态资本的综合属性进行了分析,提出生态资本的属性包括整体增值性、长期收益性、共生竞争性、开放融合性、不动逃逸性、权益社会性[16]。随着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等生态产业的迅速发展和备受重视,生态资本的运营问题逐渐成为研究热点,在分析生态资本运营的条件时,为便于研究和表述的方便,学界更趋向于把生态资本的各项功能概括为生态服务功能[17](P34—65)。
2.生态资本的价值评估。生态资本作为一种资本固然是具有价值的,但其存在形式的多样性、作用范围的广泛性以及作用途径的复杂性,使其价值必然具有特殊性、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加之研究者认识视角的不同,关于生态资本价值的表现形式及其表现层次就呈现出丰富多样的格局。Krutilla早在1967年就定义了自然环境价值并首次将“存在价值”引入主流经济学,认为生态资本的存在价值是独立于人们对它进行使用的价值,提出要考虑生态资本在当代人和后代人之间的价值分配,为定量评估生态资本价值奠定了理论基础[18]。1997年Costanza等对全球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分17种进行赋值计算[1]。这一研究是首次对全球生态资本的经济价值进行确认和评估,虽然计算结果高得离谱,让人难以置信,但其现实意义是让人们认识到了生态资本有着巨大的经济价值。1999年,美国总统科技顾问委员会发表了《投资科学:认识和利用美国自然资本》的长篇报告,报告详细分析了美国自然环境的现状和质量、自然财富的存量和流量、生态环境破坏的程度及由此引起的危害,在此基础上对美国自然资本的价值概括为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物种多样性的价值、遗传多样性的价值、生态系统的服务价值和生物多样性的美学价值[19]。相比对生态资本价值进行的定性研究,生态资本价值的定量研究显得更为活跃,各种生态资本价值评估方法相继推出,如直接假设法、间接假设法、直接观察法、间接观察法等。
相比之下,国内关于生态资本价值的研究更多的是定量研究,运用环境资源核算的理论与方法构建了不少估价模型,并试图根据不同环境条件下不同质态生态资本而区别应用,大体包括边际机会成本法、现值法、净价格法、再生产补偿法、替代市场价值法、影子价格法[12](P22—68),关于生态资本价值的定性研究方面,多数学者认同生态资本首先是具有使用价值的,这种使用价值直观地表现为生态资本给人们提供的各种服务上,因而又较为一致地认同生态资本具有对人类生存和生活的服务价值以及对社会经济生产的生产价值[10],只是对于天然的生态资本是否具有商品价值持不同观点,否定者认为天然的生态资本因为没有凝聚人类劳动这一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中的核心因素从而不能认定其价值,肯定者特别是生态资本运营论者则明确地提出了生态资本首先就具有自身的存在价值,即天然的价值,在此基础上根据生态资本运营机理强调了使用价值、稀缺价值、生产要素价值和交换价值,对生态资本的综合服务价值进一步细分为存在价值、服务价值和货币价值。
从以上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到:国家还债能力、人类环境福利、生命支持功能、生产支持功能、生态系统整体服务功能是逐步清晰逐渐明确的,之所以呈现出这一递进的认识轨迹,其根本原因是每一种功能所对应的使用价值在现实生活中逐步显现出其重要性,从效用上看就是每一种使用价值的稀缺性日益突出,环境容量的下降(人口剧增)让人们认识到人类环境福利的稀缺,环境质量的退化让人们认识到生命支持功能的稀缺,资源存量的枯竭让人们认识到生产支持功能的稀缺,生态危机让人们认识到生态系统整体服务功能的稀缺,在稀缺性的驱动下,理性的人们便会产生将具有重要功能和使用价值的生态资源据为己有的欲望,于是界定生态资源产权就成了不可回避的现实需求,界定生态资源产权的过程本质上就是生态资源资产化的过程,即将生态资源转化为具有明晰产权的生态资产,再将生态资产作为要素投入到社会经济生产过程中便形成了具体的生态资本,生态资本通过运营将其价值转化到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中,由此完成了生态资本的形态转换,即生态资源——生态资产——生态资本——生态产品,在这一过程中,生态资产化是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使用价值是其前提条件,稀缺性是其外在动力,产权界定则是其必经途径。
生态资本价值的判定过程表明:存在价值——使用价值——生产要素价值——交换价值是生态资本价值实现的内在逻辑,即生态资源的存在价值转换为生态资产的使用价值,生态资产的使用价值作为要素投入生产过程便形成生产要素价值,生产要素价值通过生态资本的具体运营过程转化到生态产品中形成交换价值,最后通过生态市场的生态消费交易实现交换价值的货币化,而在这一完整的价值链中,每一个环节都是必不可少的,其中生态资产的价值评估直接关系到生态资产能否成为现实的生产要素,而要对生态资产进行价值评估,其先决条件是生态资产具有明晰的产权,因为产权边界不清的生态资产其范围和数量不能确定,一个连范围和数量都不能确定的生态资产是根本无法进行价值评估的,不能进行价值评估的生态资产自然也就不可能成为现实的生产要素,由此生态资本价值链必然中断,导致生态资本运营过程无法进行下去。总之,从生态资本价值评估的视角来看,产权是生态资本作为资本得以确立的关键要素(如图1所示)。
图1 生态资本的形态转换与价值实现路径
生态资本运营研究是21世纪初才兴起的一个全新的课题,国内外相关研究均处于起步阶段,但经济学、法学、社会学、生物学等多学科复合研究的趋势已初步形成,实践领域各种探索更是热潮迭起,方兴未艾。关于生态资本运营的理论研究,最初是基于环境保护运动中探讨“被动投入型”保护转向“主动增值型”保护的需要,研究环保企业家是如何依靠个人、企业、社团和地方政府的力量,通过商业手段拯救野生动物、保护自然风景、改善水质等,在投身环境保护的同时创造利润,从而提出了“环境资本经营”的概念,Terry L.Anderson在《环境资本经营——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统一》一书中应用大量案例注释了这一概念[20](P2—16),黄爱民、张二勋在《环境资本运营——环境保护的新举措》一文中剖析了环境资本运营的具体运作过程,认为环境资本运营是环保事业的新举措,是有效解决环境问题的市场运作方法。只有在市场上,环境资本才能发挥出它固有的经济、生态双重功能,只有利用市场的力量才能以尽可能低的花费达到保护环境的目的[21]。王海斌等在研究生态环境优良而经济落后地区发展道路时提出生态资本运营是实现生态服务价值的现实手段,并以北京市密云县为例提出了生态资本运营的四种途径和实现条件[10]。严立冬等分析了生态资本运营与相关资本运营的关联性,把生态资本理论运用到绿色农业研究中,提出了绿色农业生态资本运营的概念,分析探讨了绿色农业生态资本运营的机理、原则和思路[22]。生态资本运营在实践层面的应用研究则因不同区域生态环境的差异性而呈现出多样性,唐晓阳等根据海南省生态环境优良和旅游资源丰富的实际,提出了发展生态旅游、经营生态资本、建设生态省的构想[23]。陈光炬等在研究民族地区“生态特区”发展战略时,认为战略地位重要、生态资源丰富、民族文化深厚、贫困连片聚集的“四位一体”地区应实施生态资本运营战略[24]。
综述生态资本运营的理论研究,总结生态农业、生态工业实践的成功经验,可以看出:生态资本运营的关键就是要不断地采用新的生态技术,一方面,通过发明新的生态技术,不断地发现新的生态资源型生产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生产出满足人们绿色消费的新型生态产品,提供优质安全多样化的生态服务功能。另一方面,通过技术创新促进技术的生态化发展,提高生态资源的利用率和产出率,降低资源消耗,减少污染排放,实现降低生产成本、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提高产品的生态位、维持较高收益率的目的。
生态技术创新既是技术生态化发展的必然,又是推动生态经济系统可持续发展的主要动力,而生态资本运营的实质就是将生态资源型生产要素转化凝结到生态产品或生态服务中去,这一转化与凝结的过程就是生态技术应用的过程,因为生态资本运营必须遵循生态资源——生态资产——生态资本——生态产品的逻辑顺序,在这一过程中,一种生态资源能否成为生态资产,取决于资源利用技术的应用程度和范围,一种生态资产能否成为现实的生产要素,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生产技术的控制能力,一种生产要素怎样通过形态的转变演化成生态产品,不管是物理形态还是理化形态的转变以及生态产品附加值的高低,起决定作用的都是生态技术的利润贡献率,从现实的生态资本运营的具体途径看,环境保护中的生态修复或生态涵养等生态工程建设、高生态质量附加值产品开发、高生态品位需求产业支撑功能开发、高端休闲功能开发、生态资本整体或部分打包出售等等,都离不开生态技术去开发生态环境资源中的共生或整体功能,任何一种途径无不体现着生态技术的价值,生态技术是实现生态资本运营的关键,生态资本的自然属性又决定了其必然要不断地进行运营才能实现保值与增值,所以,生态技术是实现生态资本形态转换的核心要素。
资本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在其逐利性的支配下必然投入到一定的社会生产活动中去,在生产过程中与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生产出特定的产品,然后通过产品在市场上的出售以交换价值即价格的形式实现其资本价值,显而易见,市场是资本价值最终得以实现的载体。生态资本作为资本也必然遵循上述一般规律,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产是生态资本运营的第一步,是生态资本化的必经途径[25],这是由生态资源的使用价值和稀缺性决定的;生态资产作为生产要素投入形成生态资本,这是生态资本运营的第二步,是在生态投资和产权界定共同作用下形成的;生态资本通过形态的转变生产出生态产品或生态服务,这是生态资本运营的第三步,这一过程起决定作用的是生态技术;生态产品或服务通过生态市场的生态消费交易实现其交换价值,这是生态资本运营的第四步,也是生态资本运营的最终结果,即生态资本价值的货币化,在此基础上,将已获得的生态效益中的一部分以实物、资金、技术和劳动力形式再投入到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中,不断增加生态资本存量从而实现生态资本运营的良性循环(如图2所示)。生态资本运营机理表明:生态市场是生态资本运营的节点,既是前一轮生态资本运营的归宿点,又是新一轮生态资本运营的出发点,既是生态资源价值实现的载体,又是生态资源整体增值的平台,所以,生态市场是生态资本的价值实现要素。
生态市场是生态商品经济的必然产物,包括生态投资市场、生态技术市场和生态消费市场,分别对应于生态资本运营的资本积累、资本投放和资本扩张,与一般商品市场一样,生态市场同样按竞争规则运行,受价值规律支配,生态产品的提供和消费是生态市场形成的基础,生态交易和管理制度是生态市场良性运行的保障,但与一般商品市场不同的是,由于生态产品是奢侈性消费品,生态资本是“原生”资本,生态市场的运行除受经济规律支配外还要遵循生态规律,为此,必然要求生态市场主体在双重规律的作用下能动地发挥作用。其中,政府的职责是通过制度创新和管理创新,发挥生态资本的开放集聚效应,积极培育建构生态市场体系,加大财政投入,带动和引导企业与社会公众进行生态投资,增强生态资本融资功能。企业的职责是通过不断采用和创新生态技术,发挥生态资本的共生共进效应,开发高质量生态附加值产品,提高生态资源的利用率和产出率,追求生态资本长期整体盈利的最大化。社会公众的职责是通过改进消费模式,提倡绿色消费、适度消费、理性消费,通过普及生态文明教育,促进社会公众的“生态自觉”,确立生态文化价值,树立生态资本理念,形成生态消费市场的社会基础。
图2 生态资本运营机理逻辑演绎
明晰生态资本的构成要素既是生态资本理论研究的前提和基础,又是生态资本运营实践中必须解决的当务之急,更是实施生态环境保护与利用战略的理论指导,直接涉及到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过程中开发利用生态环境资源的广度和深度,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突出的实践意义。本文通过梳理生态经济学相关文献,分析生态资本概念、价值、功能及其运营机理,提出生态资本的构成要素包括使用价值、产权、生态技术和生态市场的“四要素论”,以期在理论上廓清生态资本的范围,避免生态资本的泛化而形成的误导,在实践中明确生态资本运营的方式和过程,为生态资本运营途径提供可资借鉴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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