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的政治稳定

2010-04-28 11:07化涛
理论导刊 2010年4期
关键词:社会转型政府政治

化涛

(山东政法学院法学院,济南250014)

论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的政治稳定

化涛

(山东政法学院法学院,济南250014)

政治稳定通常指政治系统为适应整个社会环境的变化和发展所建立或维持的一种有序的政治态势。当代中国社会转型的高速发展,使得社会结构、社会关系、经济结构以及文化意识等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重大变革。这种变革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原有的社会规范和控制机制,使既存的政治体系面临新形势的严峻挑战。换言之,一定程度上的政治失序和不稳定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亟待解决的时代课题。

社会转型;利益协调;文化整合;政治稳定;和谐发展

一、引言

政治问题缘何产生,它需要通过何种途径加以解决,或者说怎样尽量避免棘手政治问题的出现等等,无疑是十分复杂、颇具争议且需要广泛论证的内容。然而,有一点是具有普遍性的,即政治与社会密切相关。社会的存在与发展离不开政治秩序的维持与规范,社会目标与利益分配的实现离不开政治秩序的保障。因此,建立和维护稳定的政治秩序便成为所有社会共同体的一个普遍而恒久的目标追求。就当代中国而言,现代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引发了结构转变、体制转轨、利益调整、观念更新以及文化多元的空前社会变革。这种变革在给我国发展带来巨大活力的同时,也必然孕育了大量影响政治稳定的突出矛盾和尖锐问题。怎样有效化解变革中呈现出的各种矛盾和问题,进而实现政治稳定有序的发展,无论在理论层面还是现实层面都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二、社会转型——中国现代化之旅的阵痛

社会转型是社会结构功能主义学派现代化理论的一个特定概念和基本范畴,它强调的是以社会自身结构为主体的社会整体性发展和结构性变动。近几年来,这一概念被政治学、行政管理学等学科广泛运用,并逐渐成为这些学科分析和研究转型时期社会政治问题的一个重要工具。就我国的社会转型而言,通常指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换的过程,特别是指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迅速发展变化的时期。这一过程在某种意义上与社会不断走向现代化几乎是同步的,它在为社会革新与发展赢得时机的同时,也极易导致社会失序乃至于政治的动荡和不稳定。对此,恰如学者所言:“现代性孕育稳定,而现代化过程却滋生着动乱。……产生政治秩序混乱的原因,不在于缺乏现代性,而在于为实现现代性所进行的努力。”[1]38其实,早在中国社会进入高速转型的初期,就有学者已经指出,由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一些社会紧张和冲突必定会加剧,并在中国的政治中产生出新的紧张和力量。[2]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进一步变革在更深层次孕育并加剧了社会矛盾与冲突。或者说,社会的快速转型已成为中国现代化之旅的阵痛,这一过程不仅需要我们付出大量代价,而且还使政治稳定发展具有了更大的挑战性和风险性。

社会经济机制和生产力发展水平是影响国家政治稳定最主要的因素,一个国家的政治稳定和常态运行模式基本上是由该国的经济结构所决定、所塑造的。然而,我国目前正处在由传统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特殊时期,这就意味着经济领域既非传统的计划经济,又非成熟的市场经济,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过渡型经济。正是经济体制的转轨、新旧的更替,往往导致实然状态制度的缺位,进而引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与分配不公,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以及弱势群体救济制度不完善,社会失业人数增多和就业压力上升,环境污染加剧以及自然生态恶化,社会流动性加快与社会机会相对不足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质言之,社会转型期经济领域的症结就是生产力发展水平总体不高而且不均衡、经济结构不甚合理,物质财富不能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要。显然,如果这一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而是积重难返进一步恶化,其不仅会反过来制约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且更会超越经济层面而凸显出政治性,进而对社会稳定造成冲击。

社会转型特别是经济形态的空前变化,客观要求政治系统也要及时调整、加快革新,在树立新公共权威的同时强化制度化建设。然而,“此种政治演进在20世纪以来正在实现现代化的国家里没有发生,那里社会势力强大,政治机构弱小,……国家的发展落后于社会的演变。”[1]11就我国政治领域的现状而言,政治体制改革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落后于社会经济的发展,经济和政治呈现出失衡和不对称性。如果从理论视角进行分析,我们可以说政治制度化水平是一个国家政治发展的重要指标,它可以有效规范、控制社会政治行为,使政治行为和社会政治事态按照既有轨道运行,进而通过减少其不确定性而强化稳定性。当我们依此审视目前我国政治领域,便不难发现政治制度化水平总体偏低,实践中政治系统的开放性、凝聚力、吸纳性以及法制化相对脆弱,进而直接或间接地导致民众政治参与、意愿诉求、政治维权等渠道的狭窄和不畅,使本能及时有效化解的问题变得更加困难与复杂。同时,社会转型期这种政治制度的不完善,也造成了政治系统自身监督机制相当薄弱,并极易造成政治决策或政策执行的失误、权力的滥用与腐败等现象。或者说,在法理型权威普遍盛行的当代社会,政治制度化的低水准会大大弱化民众对政治系统的合法性认同,甚或导致政治危机的出现。

文化作为社会领域的重要范畴,其基本的功能就是为政治活动和经济活动提供一个相互影响的场所,因此文化的演变与发展会以某种方式影响政治和经济,尤其对政治的影响更为显著。随着我国社会转型,“原来占主导地位的旧有价值观体系逐渐瓦解、重组,并将最终让位于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价值观体系。然而,这一过程不可避免地存在滞后于社会发展、暂时混乱、局部失序的情况,从而加剧了社会转型中社会矛盾、社会冲突的产生和蔓延。”[3]或者说,文化领域的精神信仰、思想观念、心理情感、价值体系以及道德习俗对于维护社会的稳定与和谐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当这些因素发生改变或异化时,社会共同体就会失去原有的凝聚力和约束力,进而引起政治的动荡和不稳定。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说在社会转型过程中传统的、单一的、同质的社会结构不断消融,现代的、多元的、异质的社会结构正在形成,社会体系的解构与重组,新旧体制、新旧观念的摩擦与冲突,会不断衍生出诸多结构性的矛盾,并可能会造成“21世纪初,政治的不安定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正常特征。”[4]或者说,当代中国多元、多变、动态而复杂的社会转型让我们深深地意识到,“在许多现代化之中的国家里,首要的问题不是自由,而是建立一个合法的公共秩序。人当然可以有秩序而无自由,但决不能有自由而无秩序。”[1]7对此,邓小平同志也曾明确指出:“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的是需要稳定,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5]的确,稳定的政治秩序是当今世界各国共同关心的问题,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更离不开稳定的政治环境。

三、政治稳定——中国发展的要求和保障

就政治稳定的内涵而言,它通常指整个政治系统为适应社会环境变化而不断调整各要素之间的结构,并保持相对平衡与协调,进而使政治系统的运行呈现出有序性和连续性的状态。然而,当代中国社会深层结构的变迁使传统社会控制机制的调控能力不断弱化,而适应现代社会的整合机制尚处在培育之中,这难免造成社会充满矛盾和不确定性,进而回流般地影响社会发展和政治的稳定。对此,如果上升到政治学与行政学层面分析的话便涉及到了政治合法性问题,它表明传统政治体系面临危机,政治的动态平衡受到挑战。或者说,实现社会转型期的政治稳定不仅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更是实现社会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和保障。鉴于此,我们就应该运用系统的分析方法,在全面研究当前影响政治稳定的因素及其相互关系的基础上,积极探索既符合我国国情又适应时代要求的维护政治稳定和发展的新思路与有效对策,建构一系列的政治稳定机制,进而及时、有效地化解、消融社会矛盾和冲突。

1.加强执政党自身建设,确保党始终发挥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在现代社会中,政党日益成为国家政治舞台上的主角,并且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特别就执政党而言,其自身建设和执政水平直接关系到国家的长治久安。诚如学者所言:“在传统政治制度软弱的地方,稳定的先决条件至少得有一个高度制度化的政党。有了这样一个政党的国家,比没有这样一个政党的国家显然要稳定的多。”[1]85就中国而言,要想实现社会持续发展和政治稳定有序,就必须确保我们党始终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

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在整个国家政治体系中处于最核心地位,它应该站在新的历史高度,洞察社会发展趋势,把握时代命脉,审时度势地提升决策水平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或者说,我们党的决策水平越高就愈能制定出符合实际、反映民众利益的方针政策,也就愈能切实解决社会问题,进而更能实现和维系政治稳定。同时,我们党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越强就越能从容应对大发展、大调整和大变革的社会转型,也就更能及时、有效地化解危机与矛盾,保持政治稳定与社会和谐。当然,我们党高超的执政能力来源于其自身的不断完善,因此我们必须以“强化思想理论”、“完善党内民主”、“推进基层组织”、“强化党的作风”和“从严治党”为切入点,系统而全面地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只有如此,中国共产党才能成为我国社会进程的真正主导者和推动者,才能更大程度上消除社会转型期出现的政治不稳定因素,进而引导和规范社会沿着正确方向健康发展。

2.强化政治系统的制度化建设,确保其在开放性的基础上与社会系统的动态平衡。政治系统的制度化,是指政治系统内部各要素按照一定程序、规则、方式相互作用和有序运转,它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社会系统是否能够常规化、稳定性发展。诚如学者所言:“现代化在很大程度上会引起社会上各种势力的集聚化和多样化。……而一个社会的成分越复杂,各种集团越是纵横交错,其政治共同体的形成和维持就越依赖于政治制度的功效。”[1]8-9当代中国社会转型造就的经济多元、利益多元以及社会阶层多元的政治效应,也促使政治主体日趋多元化,这就客观上使旧有政治体系难以将其涵盖其中。为了让多元政治主体给自己以适当定位,并能在一体化的政治系统中平等共处、和谐发展,政治系统应该扩大开放性,强化包容机制。同时,政治系统作为社会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稳定与发展是与周围环境相互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我们要建立一种政治系统与社会系统的互动机制,更好地实现政治系统的自我更新与完善。这样不仅可以通过扩大政治系统的输入机制保证社会广泛参与,进而缓释积聚的社会力量;而且还可以通过输出机制更好地实现国家有效控制与管理,及时化解各种社会矛盾。当然,这种政治系统的制度化必须具有适应性而非刻板性、自主性而非从属性、复杂性而非简单性、内聚性而非分散性的特征。唯此,方可使其自身与社会系统之间建构起足够的缓冲区域,实现两个系统的动态平衡和良性发展。

3.加快行政改革与创新,提升政府管理水平与服务职能。政府作为当代社会直接的组织者和管理者,其公共行政和管理体系的不断完善,无论对经济发展还是政治稳定,乃至整个社会的和谐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抑或说,当今中国社会转型使得公共需求全面快速增长,社会矛盾和问题凸显与频发。为此,政府必须加快改革与创新,由过去的微观管理转向宏观调控,由经济为中心转向兼顾经济调节、市场监控、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由无所不包的全能政府转向有限政府,由管制型政府转向服务型政府,以便更好地适应复杂多变的行政环境。具体而言,我们应该做好以下几点:

首先,加强服务型政府的建设。“政治现代化和民主化的过程是一个从管制政府不断走向服务政府的过程”。[6]显然,政府服务职能的提升既是加快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加强政府自身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更是政治发展的客观要求。或者,服务型政府的建构不仅能提高管理水平、优化管理职能,实现在服务中管理、在管理中服务,而且还可以通过公共利益与公共服务的输出与整合,最大限度地满足民众的愿望和要求,进而促进社会更快更好地发展。

其次,加强责任型政府建设。责任是现代政府进行有效管理的核心要素,责任型政府的建设就是让政府在社会管理过程中,“必须对公民承担法定的职责和义务,其失职行为必须得到相应的追究”。[7]换言之,就是使政府在具体行政过程中真正践行有权就有责、用权受监督、维权必追究的原则。责任型政府不仅要对民众反应比较强烈、涉及大多数人利益的公共问题及时作出回应,更要以负责人的心态积极主动有所作为,前瞻性地解决各种社会问题。

再次,加强法治型政府建设。法治是当今世界各国普遍的、公认的价值追求,也是现代政府实施有效管理的基础。法治型政府的建构就是使政府把宪法和法律作为工作的根本原则,按照法定权限和程序行使权力、履行职责,进而不断提高行政能力。或者说,法治政府“意味着政府除非实施众所周知的规则以外不得对个人实施强制,所以它构成了对政府机构的一切权力的限制”。[8]法治政府的建设一方面使政府权力受到法定的规范和制约,这样便可以防止政府任意侵入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使其不能随心所欲地限制、干预公民权利;另一方面也可以提升政府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这又在一定程度上为政府在适当时候介入社会提供了合法性基础,保证了政府及时、有效、权威性地处置各种社会问题。

除此之外,还应该进行参与型政府建设。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人们的政治素能和参政意识不断增强。为了满足公民这种参政意愿并将之纳入正常轨道,就必须通过建设参与型政府来不断开放政府体系,真正还政与民,让公民享有更多的政治权利,更多地参与社会公共生活的管理。只有如此才能使以民主监督、民主决策、民主选举、民主管理等为主要内容的民主政治落到实处,才能保障民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才能更好地完善社会各阶层的利益整合机制进而实现政治持久稳定。

4.加大文化整合力度,积极塑造统一的政治价值理念和意识形态。从理论层面而言,“文化意味着个人或群体的一整套生活方式,它是包括社会组织所有方面的最宽泛的范畴——政治、经济、宗教和其他。”[9]显然,正是文化自身这种弥散性和渗透性特点决定了它在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巨大作用。

从文化视角审视我国的社会转型,我们不难发现多元利益群体的形成客观上导致了多元文化并存的现象:既有主流文化的发展,又有多种亚文化的呈现,它们彼此之间难免发生碰撞与冲突,这就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人们文化归属的混乱和内心世界的扭曲。同时,社会贫富分化加剧和利益分配的不公,也会使弱势群体产生相对乃至绝对社会挫折感和被剥夺感,这种心理情感一旦形成就会表现为对社会的极大排斥与反感。换言之,社会急剧转型引起的心理震荡、道德滑坡、价值观错位以及信仰危机等文化层面的问题,会直接诱发民众对现存政治体系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的质疑,这无疑是政治稳定的不利因素。因此,我们必须加大文化整合力度,通过塑造统一的价值理念和意识形态来强化政治认同感,为政治稳定与社会和谐发展提供“软要素”保障。

具体而言,我们一方面要不断强化政治系统自身合法性的文化论证。因为通常情况下,“一个政治系统提取资源、管制行为和分配产品与服务的能力将受制于当局合法性的程度和性质。如果合法性下降,即使可以通过强制手段迫使许多人服从,政府的作为也会受到障碍;如果人们就哪一个政权具有合法性的问题发生争论,其结果往往是导致内战或革命。”[10]或者说,对于任何政治系统而言合法性都是其管理和控制社会、维护稳定的最重要的政治资源,我们必须通过其自身合法性的文化论证真正让人们“产生和坚持现存政治制度是社会的最适宜制度之信仰的能力”,[11]进而自觉服从和协助政府管理。另一方面,我们要积极培育社会共识、树立共同精神支柱,从而有效协调冲突与摩擦,规范个人与群体行为,巩固政治稳定的深层基础。

四、结语

政治稳定并不意味着稳而不动、静而不变,而是一种动态的平衡,特别就正处在社会转型期的中国而言,政治稳定的维系更是一个系统而复杂的工程。对此,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要求我们必须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三者的关系:通过不断改革为长期稳定提供动力机制,通过科学发展为稳定提供目标机制,通过持续稳定为改革和发展提供保障机制。总之,当代中国正处在改革开放和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过程:既是社会全面发展的战略机遇期,也是社会矛盾和问题的多发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难免造成对现有政治体系的挑战。但是,我们坚信中国的政治必定会在改革发展中克服危机,在克服危机过程中健康、稳定、有序、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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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oss Terril.China Enters the 1980s’,For eign Affairs,Spring 1980,p.932;James R.Townsend and Brantly Womack,Politics in China[M].ThirdEdition,BostonandToronto:LittleBrownandCompany,1985:419.

[3]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发展报告课题组.当代中国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J].教学与研究,1998,(3).

[4]Thomas Bernstein,Unrest in Rural China:A 2003 Assessment,August 1,2004,http//repositories cdlib.org 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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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英]弗里德利希·冯·哈耶克.自有秩序原理(上册)[M].邓正来,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260.

[9][美]莱斯利·里普森.政治学的重大问题——政治学导论[M].刘晓,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9.

[10][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小G·宾厄姆·鲍威尔.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决策[M].曹沛霖,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36-37.

[11][美]西摩·马丁·利普塞特.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M].张绍综,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55.

D60

A

1002-7408(2010)04-0039-03

化涛(1979-),男,山东临沂人,法学(政治学)博士,山东政法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中国政治与社会、政府理论与公共行政。

[责任编辑:王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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