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野青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开放型经济发展迅速,对外贸易与利用外资规模不断扩大,贸易顺差不断增加。特别是在2005年贸易顺差首次突破1 000亿美元、达到1 019亿美元以后,2006—2008年进一步达到1 775亿美元、2 622亿美元和2 955亿美元。与此同时,我国外汇储备也不断增加,2009年年中达2.13万亿美元。中国巨额的贸易顺差和外汇储备使美、欧等国家和地区兴起了所谓世界“经济失衡”论,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我国国际贸易环境的恶化。根据WTO统计,近年来我国遭遇的贸易摩擦有增无减,2008年我国被反倾销与反补贴立案调查的数量分别占全球总数的35%和71%,我国已连续14年成为遭遇反倾销调查最多的成员。对我国外贸顺差的成因,国内外学术界进行了大量探讨,给予了不同角度的解读,如人民币汇率低估说、国内储蓄过度与内需不足说、比较优势与廉价劳动密集型产品说、出口鼓励政策引致说等等。这些解释有的从纯理论上来说似乎有一定道理,但与中国的实际相差甚远,用它们来指导实践,不仅不能解决顺差日益加大的问题,反而使我国的经济贸易发展遭受了不必要的伤害。例如为了压制贸易顺差,2008年上半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急剧升值8%,结果造成大量中小企业倒闭、失业增加,贸易顺差却是不降反增。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现象,我们认为主要是因为理论和实践部门存在两个认识上的误区:一是忽视了贸易顺差对我国经济贸易发展的促进作用,过于看重其消极影响,因而设法“打压”;二是忽视对我国贸易顺差成因的深层次分析,一味固守传统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使理论分析脱离当代国际贸易分工实际。本文将从产品内分工与贸易的视角分析我国贸易顺差持续增长的内在机制,以及贸易顺差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多方面的促进作用,以期改变人们对我国贸易顺差的一些片面认识,使贸易理论更好地服务于贸易政策实践。
所谓产品内分工是指最终产品的生产过程分解为多个连续的生产环节或工序,每一个国家凭借生产要素的优势,只在某个特殊环节从事专业化生产。产品内分工必然导致特定产品生产过程中不同区段、不同环节、不同工序间的零部件、中间产品往返贸易的增加,从而一方面促进了世界贸易规模的扩展,另一方面引起全球贸易顺差的转移和承接环节加工的国家贸易顺差的增加,并使后者从参与产品内分工与贸易中获取多方面的利益。对产品内分工与我国贸易顺差的关系,国内学者已经有一些研究成果,如徐毅(2009)在描述我国贸易顺差特征事实的基础上,指出储蓄论和传统的政策工具不能解释我国的贸易顺差,产品内分工是其原因。①徐毅.从产品内分工看我国外贸顺差的成因.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09(1)但该文对产品内分工引致我国贸易顺差的内在机制缺乏深入分析。本文将试图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产品内分工与贸易的发展在加强各国经济联系,使经济全球化程度不断提高的同时,必然产生承接生产环节外包的国家贸易顺差的增加与外贸顺差的国际转移。其作用机理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对承接生产环节外包的国家(主要是发展中国家)而言,参与产品内分工的外在形式是加工贸易。在从国外进口中间产品和零部件后,于本地进行加工、装配、再出口的过程中,一定伴随一个外汇增值过程,从而产生贸易顺差。但这种贸易顺差与没有要素流动情况下单纯的商品贸易所引起的贸易顺差具有重要区别。对后者,贸易顺差从海关统计上属于出口国,出口获益属于出口国企业,贸易顺差的“属地”与贸易利益的“属人”是一致的。但在加工贸易中,两者则可能存在不一致。如果从事加工贸易的是本土企业,则贸易顺差在统计上的“属地”与贸易获益(直接利益)的“属人”是一致的;如果从事加工贸易的是外资企业,则贸易的获益主要归外资企业,贸易顺差在统计上的“属地”与贸易获益的“属人”不一致。在发展中国家中,从事加工贸易的主要是外资企业。它们在留下加工贸易利润的同时,却将贸易顺差留给了东道国,夸大了东道国的贸易顺差。
第二,对原先在国内从事生产和销售,并向国外出口的跨国公司而言,当其将生产环节外包出去以后,会对母国和承接国的贸易差额产生相反方向的影响。对其母国而言,当某种产品原先在国内生产、国内销售(假设生产能完全满足国内需要)并对外出口时,该产品的进口量为零,出口产生顺差。当该产品生产外包出去以后,有几种情况:一是零部件、中间产品生产与最终产品生产全部外包,则国内最终产品需求需要由进口返销来满足,原先的最终产品出口转移到承接国,且没有中间产品出口,母国在该种产品上表现为净逆差。承接国一方面原先的进口变为在本国生产、本国销售,同时向跨国公司母国和其他国家出口,属地的贸易顺差从进口减少和出口增加两个方向得以增加。二是跨国公司在将最终产品生产转移出去时,将标准零部件与中间产品一并转移到该承接国、自己向后者出口精密部件(现实多是如此),这时母国原先最终产品出口现变为零,并从后者返销进口最终产品,但增加了中间产品出口。由于中间产品价值必小于最终产品,因此母国仍表现为逆差。承接国对跨国公司母国的最终产品出口返销加上对其他国家的出口,减去中间产品的进口,仍表现出顺差。在两种情况下,承接国的外贸顺差,实质上都是跨国公司母国外贸顺差的国际转移,后者在出现逆差的同时,获得了对外投资的利益。
第三,对原先主要向A国(如美国)出口最终产品的B国(如日本、韩国等)企业,当其将生产环节外包给C国企业(一般是发展中国家,如中国)后,也存在如下几种情况:一是B国企业将整个生产环节全部转移到C国,这时原先B国对A国的出口全部转化为C国对A国的出口,且C国对B国返销出口。B国不仅出口量变为零,且因返销进口而出现逆差。C国则同时对A、B国出口,顺差“极大化”。A国原先对B国的逆差现在转化为A国对C国的逆差。二是B国企业将最终产品的组装环节和部分劳动密集型的中间产品、零部件生产环节外包给C国企业,同时向C国出口精密部件(现实多是如此),这时原先B国对A国的出口全部转化为C国对A国的出口。B国在对A国出口量变为零,且在最终产品上因自C国返销进口而出现逆差的同时,它对C国零部件、中间产品出口则存在巨大顺差,两相抵消,它对C国仍表现为贸易顺差。这时C国对A国顺差与对B逆差并存。无论哪种情况,C国对A国的顺差实质上都是B国对A国贸易顺差的国际转移。C国承担了对A国贸易顺差的“名分”,B国企业则获得了在C国投资和贸易的利益。
总的来说,在产品内分工中,发展中国家中以加工贸易形式参与环节分工的多为外资企业,它们是发展中国家贸易顺差增加的重要原因。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来,我国凭借劳动力的比较优势和一系列优惠政策,吸引了发达国家转移过来的劳动密集型加工组装环节,融入了跨国公司主导的全球产品内分工体系。其外在形式主要表现为机电产品领域外资主导的加工贸易的发展,并使得机电产品出口在出口中的比重不断提高。根据WTO统计,1980年中国机电产品占货物贸易的比重不到17%,而2008年机电产品出口占我国出口总额的比重达到57.6%。加工贸易和外资企业顺差是我国外贸顺差的主体(见表1)。表1显示,2001—2008年中,我国有7年加工贸易顺差占当年顺差比重超过100%,最高的2004年达到331.2%,即这7年中一般贸易都是逆差的,加工贸易顺差弥补了一般贸易逆差后仍给我国带来了可观的贸易顺差。同时,外资企业是我国贸易顺差的主导力量,其占比从2001年的32.7%升至2008年的57.8%。
表1 2001—2008年中国贸易顺差的构成 单位:亿美元;%
外资主导的加工贸易的发展事实上组建了以欧美为新产品研发与营销服务方,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等东南亚国家和地区为高级零部件供应方,中国大陆为加工和装配方的全球产业链条。在该链条中,我国外贸顺差的很大部分由国际环节转移引致。这种转移可分两种情况:一是美欧等国跨国公司对中国进行的环节转移使其本土出口减少、海外销售和向母公司返销大增,它们一方面获得了投资利益,另一方面把顺差留给中国,母国却出现高额逆差。例如,就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而言,根据中国商务部统计,2004年,美资企业在华销售额达750亿美元,另有750亿美元出口。若扣除美国企业在华销售,当年美国对华贸易逆差将降到60亿美元左右;若扣除中国的加工贸易或外资企业的顺差,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将分别减少91%和73%。美对华逆差是国际产业转移和产品内分工的结果。①龚雯.美国超香港成中国第一大贸易顺差地,其实不吃亏.人民日报海外版,2005-08-12美国学者也指出,美国对华巨额逆差的根本原因在于包括美国在内的国际制造业大量向中国转移,在华外资企业的贸易顺差净值占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总额的83%。②[新加坡]联合早报,2006-08-30二是东亚国家和地区通过对华投资,向中国出口零部件和中间产品,在中国加工组装后再向美国出口,从而将它们原先对美欧等国的顺差转化成了中国对美欧的贸易顺差,贸易统计上表现为在中国对美欧贸易顺差增加、在其进口中的份额上升的同时,中国对东亚国家和地区却出现巨额贸易逆差,后者在美欧贸易逆差和进口中的份额则相应下降。2000—2008年,美国统计的贸易逆差来源地中中国占比不断提高,而东亚国家和地区则不断下降。IMF的报告也表明,2005年,中国对美贸易顺差为1142亿美元,而对韩国、日本、东盟和台湾地区的逆差总额为1 261亿美元,两者几乎平衡——它反映了中国与美国、东亚国家和地区间的产品内分工关系。
因此,我国贸易顺差的增加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产品内分工和我国比较优势共同作用的结果,是可持续的。特别是随着企业技术进步速度的提升和人力资本的积累,我国承接发达国家和地区环节外包的能力不断增强,我国贸易顺差因而将会持续处于高位。
从表象上看,我国的巨额贸易顺差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带来了人民币升值压力加大、持有外汇储备成本上升、央行货币政策效应下降等一系列问题。但需指出的是,这些问题并不都是贸易顺差本身所必然带来的。例如,德国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长期保持贸易顺差,但它并没有产生流动性过剩等问题。我国所面临的上述“困境”很大程度上源自管理方面的问题,如外贸计价货币过于单一、结售汇制度使官方与民间外汇储备结构失衡、对外投资与国外外汇资产不足等等。更重要的是,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贸易顺差产生的原因不再仅仅是互通有无、以获取商业利益为主的一般贸易,更多是对产品内分工参与程度的加深。贸易顺差的背后隐藏着我国与其他国家产品内的分工协作关系,这给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带来了多方面的利益。
外资企业特别是跨国公司是我国参与产品内分工的主要力量。根据统计,截至2008年底,我国累计实际利用FDI 8 526亿美元,2009年上半年我国累计批准外资企业67万家,全球最大的500家跨国公司中有480多家来华投资。自1992年以来,我国已连续18年成为利用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FDI的流入不仅弥补了我国建设资金的不足,更重要的是它带来了技术、管理、人力资本等综合要素的流入,以及先进技术设备、精密零部件等高级资本品的进口,使我国成为世界先进生产要素的集聚地,并提高了我国的全要素生产率。相关研究证明,FDI流入与我国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之间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后者相对于前者的弹性大约是0.04,即每当我国外资部门固定资产存量占全国总资本存量的比重上升1%,我国全要素生产率提高0.04%。①张宇.FDI与中国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动.世界经济研究,2007(5)国际先进要素的流入与我国国内丰富要素的有机结合不断提升我国的加工制造能力和环节外包的承接能力,使我国的产业结构和出口结构在参与产品内分工的过程中不断改进。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每年占固定资产投资10%以上的实际利用外资主要进入了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在第二产业中40%左右又主要进入了机械、电子及通信设备、运输设备等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加快了我国的工业化进程,提高了我国经济增长的质量。根据商务部的统计,目前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的88%、机电产品出口的74%都是在外资主导的产品内分工中完成的。
FDI的进入及其引致的外贸顺差对就业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外贸顺差的就业促进效应有直接效应和间接相应。从出口来看,直接效应是指出口部门直接雇佣劳动者而带来的就业增加,间接相应是指出口带动相关部门发展而增加的就业。由于对外贸易乘数作用,出口带动的就业人数增加实际上要超过出口部门本身;反过来,进口一般被认为会因为挤压国内投资而减少国内的就业机会。但在产品内分工中,我国从国外进口的主要是机器设备、精密零部件等高级资本品,这些产品往往是国内不能生产的,其进口并没有挤压国内生产,因而不会减少国内就业。相反,它们与我国丰富的劳力和标准化中间产品、零部件的配套,增加了国内的就业机会。从我国加工贸易对第一、二产业就业的影响来看,它在直接增加城市劳动者就业的同时,还吸纳了大量的有一定技能的农村劳动力向出口加工环节的转移,解决了大量农村劳动力的出路问题。邓启峰的回归分析显示,1996—2005年间外资企业就业对FDI的弹性系数为1.64。①邓启峰.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就业影响的实证分析.北方经济,2007(22)此外,外资企业还通过在职培训、技术与管理经验的外溢提高了劳动者素质与技能,进一步增加了劳动者的就业机会。根据统计,随着我国利用外资规模的扩大,外资企业吸纳的就业人数由1985年的6万人增加到2007年的1 583万人,年均递增72万人,对同期全国城镇就业增量的贡献率达到9.5%。如果加上与外资企业有关的配套加工、服务等人员,利用外资大约吸纳了2600万人左右的就业。②赵晋平.改革开放30年我国利用外资的成就与基本经验.国际贸易研究,2009(2)因此,我国的外贸顺差是与就业增加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压制外贸顺差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压制就业。
在开展产品内分工和贸易的过程中,我国同时学习和引进了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促进了我国的技术进步与创新。这主要通过以下途径来达到。
(1)技术转移与研发。相对于技术贸易中的不确定性而言,在跨国公司主导的产品内分工中,母子公司根本利益的一致性使跨国公司在对我国进行直接投资的过程中,不仅带来了资本和先进设备,而且将先进技术、管理经验一并导入我国的生产体系,直接提高了我国的生产技术水平。同时,随着我国教育水平与研发能力的提高,跨国公司对我国研发环节的投资逐渐参加,我国新技术的生产能力与参与程度不断提高。截至2009年上半年,我国各种形式的外商投资研发中心已超过1200家。
(2)竞争效应。在我国,由于历史及自然垄断等原因,形成了一些具有较高进入门槛和较高集中度的垄断行业,如原先的汽车及汽车零部件行业。它使先行进入者缺乏竞争压力与创新动力,市场处于低水平均衡。外资的进入与产品内分工体系的引入打破了这种均衡。面对外资企业雄厚的资金、先进的技术与管理经验以及全球化的生产与分销网络,本土垄断企业不得不勇敢地迎接竞争,加大技术研发的力度,提高管理水平。而随着本土企业竞争力的提高,跨国公司为了维持其市场地位,只能向我国转移更先进的技术,从而形成竞争与创新的良性循环。从一般理论角度,跨国公司进入会压缩本土企业的市场空间,造成本土企业人才流失与盈利能力下降,产生所谓的外资“压制效应”。但在产品内分工下,外资企业的生产和市场是面向全球的,外资企业进入的带动效应要超过产业压制效应。国内不少实证研究也表明,FDI与我国内资企业的发展呈正相关关系。
(3)产业关联效应。在产品内分工中,随着我国企业生产技术水平提高和配套能力的增强,外资企业与本土企业间的产业间联系不断加强,并通过技术外溢促进我国企业的技术进步。外资企业与本土企业间的这种产业关联可分为后向关联与前向关联。后向关联是外资企业与向其提供投入的我国配套企业之间的联系。在全球化竞争中,外资企业更多专注于核心竞争力的创造,将一些非核心的生产与服务环节外包给我国企业。为了确保产品供应的质量,外资企业往往愿意通过提供技术指导与培训、提供技术标准、协助供应商兴建生产设施,以及寻求可靠的原材料、中间产品来源等方式,提高供应商的技术与管理水平,使国内企业在外向配套中通过“干中学”,在自己所处的环节进行“配套创新”、“环节创新”,企业技术开发与经营管理水平不断提高。①董华.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政府产业政策转型的理论依据与方向.学海,2009(6)这正是江苏省昆山市本土民营企业迅速发展、本土企业与外资企业相互支撑的重要途径。前向关联是外资企业与吸收其产品作为投入的我国企业之间的联系。为了帮助前向关联企业扩大市场,进而增加对自己产品的需求,外资企业往往也愿意通过提供技术支持、设备维修等方式,帮助前者提高产品竞争力。
(4)人力资本效应。人力资本效应是产品内分工促进我国劳动力素质提高和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源泉,它主要通过以下途径获得:第一,技术培训。由于我国劳动力技术、管理水平相对发达国家和地区而言总体上落后,在产品内分工中,外资企业往往需要对我国劳动者进行各类培训,并定期选派关键岗位的技术、管理人员到国外受训。第二,缄默知识。我国劳动者在参与培训、研发、生产制造的环节分工过程中,通过与外方技术、管理人员的协同工作、面对面交流,可以切身感受到其严谨的工作态度、规范的工作流程,并通过“一点就通”获得创新的灵感。这些是通过专利转让无法获得的。第三,人员流动。当国内劳动者在外资企业接受技术、管理培训以后,一旦其离开外资企业,有关技术与管理经验便扩散到内资企业。随着外资企业本土化程度的不断提高、我国劳动力市场的不断健全和创业环境的不断改善,劳动力从外资企业向内资企业的流动日益频繁,层次也日益提高。在我国有竞争力的内资企业中,不少技术与管理精英都或多或少有在外资企业特别是跨国公司工作的经历。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我国的贸易顺差主要是由经济全球化中的产品内分工与贸易以及我国的比较优势所共同决定的,在我国制造业环节比较优势仍然具备的情况下,它是可持续的。对这种贸易顺差,我们不能一叶障目,只看到它所带来的问题,更应看到它对我国经济贸易发展多方面的促进作用。因为贸易顺差而屈从外国压力,人为采取提高汇率、压制出口等措施,只会扭曲我国的比较优势,丧失扩大参与国际分工的机遇。当然,我们也应看到,我国外贸的高速发展与顺差的加大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进口国的国内市场和有关国家的出口市场,因此需要在保持外贸平稳发展的同时,逐步完善国内市场环境,扩大内需,提升出口商品结构,并有节制地控制敏感性产品的出口。随着我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内需的稳步增加、产业结构提升和外汇管理制度的完善,我国因顺差而导致的贸易摩擦终将得到缓和,这是一个客观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