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方城市复兴运动背景下的空间设计新思想

朱彦墨

1 概述

近年来,在英伦三岛及欧洲大陆甚至北美地区,正在发生着一场宁静而深刻的城市革命,这场社会运动的核心,就是将城市复兴的理论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各个层面、各个城市与地点,进行不懈的实践。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城市复兴”已从一个单纯概念逐渐成为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论思潮,是欧洲城市建设领域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如何将这一思潮进行全面的分析与研究,对面临着巨大机遇与挑战的中国城市建设来说,有着不容忽视的积极意义。

1.1 一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报告

1998年,在布莱尔领导的英国工党赢得历史性大选胜利后不久,当时的副首相兼环境大臣约翰◦普雷斯科特邀请亲工党贵族、著名建筑师理查德◦罗杰斯勋爵领衔组成“城市工作专题组”(Urban Task Force),以研究日益严重的城市问题,并且唤起全社会对优秀设计、经济增长、良好的行政管理和社会责任心的重视。

1999年,“城市工作专题组”完成了《迈向城市的文艺复兴》(Towards an Urban Renaissance)这一研究报告,这一报告被人们称为“城市黄皮书”。这份报告首次将城市复兴的意义提高到与文艺复兴(Renaissance)相同的历史高度。这份报告也是在为英国政府 20年来的首次城市及乡村政策白皮书提供准备。

这一报告一出台就引起了广泛影响,被称作是新世纪之交有关城市问题最重要的纲领性文件之一。

这份报告在可持续发展、城市复兴、城市交通、城市管理、城市规划和经济运作方面提出了超过 100项的建议。

1.2 可持续发展的城市

建筑师罗杰斯在城市复兴的重要问题上担当了重要角色,这和城市复兴初期关注城市环境层面的问题是一致的。同时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要在优秀的城市设计基础上,以公共交通、人行和自行车系统为优先,整合城市交通体系,以期达到高质量的城市发展结果。

针对城市可持续发展中道路交通结构的转变,由树状结构向网状结构的转变应运而生。树状结构的特征之一是单向性,而网状结构恰恰相反,是双向性或多向性。树状结构的城市系统表现为城市功能的单向稀释。

2 欧洲城市设计新思想——不同尺度下空间设计的思想及其实践

2.1 区域层面

滑铁卢南岸——城市复兴计划南岸中心,伦敦 1992年～2000年。

伦敦南岸拥有一些世界顶级的文化设施,吸引着各种人群参与其中。

设计者以当地交通系统为切入点,发现该地区的空间布局是引导不同的人群使用不同的交通路线,这导致许多空间要闲置很长时间。不同类型的人群只在特定的时间段出现在那里,而有犯罪预谋的个人或群体却占据了这些使用率低的空间,因此这些区域缺乏商业、零售和餐饮等配套服务设施。

设计者的建议是在滑铁卢国际车站、方格福特步行桥及泰晤士河岸设计新的路线来整合不同人群的活动方式。在整合度高的区域设置新的标志物来引导行人,并增建两处玩耍的公共空间作为缓冲。方案成功阻止了南岸中心的进一步恶化。

2.2 片区层面

科克歌剧院周边环境及 Lee河滨水空间——文化空间与生活空间。科克位于爱尔兰西南海岸线上,是爱尔兰第二大城市,也是该国南部的经济、文化中心。科克市背山面海,Lee河的两条分支穿城而过,风景秀丽。科克历史中心是科克城市复兴的主要区域,位于被 Lee河两条分支所分隔的小岛上,外围有建于中世纪的城墙。该区域周边有爱尔兰最丰富的建筑遗产。试点项目UPP(城市试验项目,Urban Pilot Project)始于 1994年,目标是促使该区域的新生。复兴针对不同类型的建筑区别对待,完善或转变其使用功能。作为旗舰项目,圣彼得教堂的成功改造极大的推动了该区域的全面复兴。同时采取的措施还包括调整街道交通流量、恢复历史性的步行区域及市场等等,从而提升步行环境质量。系列城市复兴项目使科克历史中心重新聚集了人气,经济得以复苏,还较好的保护了城市的历史文化特色。城市复兴大大改善了城市环境,使科克获选 2005年欧洲文化之都,成为继 1991年都柏林之后爱尔兰第二个获得此项荣誉的城市。科克市作为 2005年欧洲文化之都,举办了名为“科克 2005”的系列文化活动,活动包含了欧洲各国不同艺术形式及众多探索性风格。“科克 2005”系列活动使科克一举成为欧洲的文化焦点,彰显了城市文化对于旅游经济开发及城市整体复兴的强大推动作用。

2.3 建筑层面

“古根海姆博物馆”被设置在纳文河岸的一处不规则形状的地块上,并有一车行桥从中穿越。紧靠基地的是有着 19世纪街道网格的城市商务区,占据着非常显要的位置。建筑总共有24290m2,由展览空间、公共设施(例如 350座的视听室、餐厅等)和库存空间构成。并且在建筑外部面向河流的方向设置了称作“水园”的水景将基地与纳文河及步行道整合起来。而建筑内部相互连接的各组成部分则被统一在一个屋顶下。整座建筑有着扭曲的钛金属外皮,如同盛开的金属花朵(见图1)。

尽管这座建筑从外观、形体上与周边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盖里并没有忽略城市环境方面的考虑:首先是车行桥,它通过在建筑东端竖起的高塔将桥体与穿越其下的蛇形展厅衔接起来;其次,它在建筑的底部使用了与相邻建筑一样的石材;最重要的是,如果从整个城市的角度去看,建筑所具有的鲜明特征无疑给城市景观以明确的指向性。

古根海姆博物馆极大地提升了毕尔巴鄂市的文化品格。1997年落成开幕后,迅速成为欧洲最负盛名的建筑圣地与艺术殿堂。

2.4 环境细节层面

史密斯菲尔德市场(Sm ith field Market)——场所特色的发掘。

史密斯菲尔德市场改造是都柏林城市复兴的旗舰项目,也是该区域经济、文化复兴的起点。其设计的主要目标是发掘场所特色,广场铺装及灯具等的设计必须具有很强的整体性。

首先,在卵石铺地的基础上增设了呈 45°角的花岗岩铺装带,特制的路缘石也与铺装图案配合采用了呈 45°角的单元组件。定做的不锈钢护栏柱上也刻有呈 45°角的凹槽,分隔空间的同时也与地面铺装相呼应,进一步强化了广场特质。12根线状排列的灯柱划定了广场的西部边界。灯柱高 26.5m,顶端设有可喷出高达2m火焰的燃气灯,中部设有两块白色帆状折光板,成为了都柏林城市夜景的新标志。每当夜幕降临,整个广场都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之中,充分发挥了灯光在渲染空间气氛上的戏剧性作用(见图 2)。

渡口广场(Ferry Terminal)——场所隐喻及象征。

渡口广场位于都柏林市南部小镇 Dun Laoghaire新建的海滨渡口旁,也是都柏林城市复兴项目之一。设计目标是将位于城市门户之地的广场作为一块“欢迎光临”的地毯,成为供来往乘客集散及当地居民使用的公共空间。

合理的空间组织保证了场所的使用功能,富有艺术性的景观小品的引入提升了场所的环境品质,把这个曾经代表背井离乡的悲伤之地(经济萧条时期大批爱尔兰人由此移民海外)转变为一个欢乐的公共空间。

3 欧洲城市设计新思想对我国城市更新的借鉴指导意义

首先,将城市复兴等同于旧城改造的现象还比较普遍。实际上这是两个区别很大的概念,旧城的保护与整治更多偏重于物质环境的改善。然而,城市复兴在精神和物质上是双重的,包括了经济、社会与文化等多方面的综合建设。其次,我国在城市复兴的方式上还比较单一和落后。在很多地方,大规模推倒重建的现象经常发生,新建项目也往往缺乏与城市历史文脉之间的有机联系,城市的传统特色风貌不仅没有得到体现,还因此日渐消失。再次,公共空间景观建设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在空间尺度及细部设计的人性化方面,还欠缺充分的考虑,不能很好的满足城市居民的使用要求。

针对这些城市复兴及城市公共空间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深刻学习借鉴西方的成功经验,并汲取教训。以下是对我国公共空间建设的几点建议:

1)科学的制定城市空间发展框架,并进行系统化建设。

公共空间直接决定着城市的整体面貌和市民的生活质量,因此制定城市空间发展框架在城市复兴规划中占据的位置十分重要。

目前,滨水空间改造已经成为各国城市复兴改造的重点。这一点是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的。我们应综合考虑城市巨头的自然景观资源与条件,结合城市交通游线,对公共空间的布局、规模和性质等进行统筹安排,并进行系统化建设。

2)城市特色应当得到充分的重视和强调。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特有的历史和故事。在城市复兴和改造过程中,应当高度重视对地域历史及文化的挖掘,并根据这些特色进行塑造。这一点是城市复兴的灵魂,是一个城市经济发育、文化积淀、历史沿革的外在体现。因此,如何充分挖掘某地区独有的文化与景观特色并加以创新,是决定城市更新成败的关键。

城市公共空间是反映城市特色的主要载体,因此公共空间的设计应该重视对地域历史及文化的挖掘。

3)公共空间的功能和意义要充分考虑市民需求。

城市公共空间设计追求的终极目标,应该遵循的原则就是:物质上实用,精神上能够唤起使用者的认同感和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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