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的词源涵义考①

张永红

(湖南工业大学思政部,湖南株洲 412007)

休闲的词源涵义考①

张永红

(湖南工业大学思政部,湖南株洲 412007)

休闲是人类的古老梦想,休闲的词源可追溯到先秦和古希腊、罗马时期。在先秦汉语中,人依木而“休”,缓解劳顿,人于“休”中守“闲”,净化心灵;在西方,休闲最早来源于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scholē),主要指学习、教育、讨论等活动,而英语“leisure”一词来自于古拉丁语“licēre”,意指合法的、被允许的。现代英语“leisure”一词的语义,应是古拉丁语“licēre”与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scholē)的结合。无论是先秦还是古希腊、古罗马,休闲都不是等闲下之的庸俗活动,相反,它体现的是合规律性、合道德性及合快乐性的积极生活范式。

休闲;休;闲;leieure;σ χ ο λ η’;licēre

拥有闲暇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翻开历史的画卷,对休闲的阐释和追寻可追溯到先秦和古希腊时期。语言是人类文明的活化石,考察休闲的词源意义,不仅有助于我们了解古人的思维方式、认知模式和生活方式,更有助于我们秉承历史,探寻和借鉴古老的人类文明中合理的休闲主张。

一、我国休闲词源涵义

在我国,休闲的词源可追朔到先秦时期,现代汉语中的休闲在当时是两个词:即“休”和“闲”。“休”,《说文解字》训为“休息止也,从人依木”。《辞海》解释为:“休息;休养;休假。”古时人们主要从事田间劳作,当身体劳累之时,便倚靠树木或是坐在树下休息。也就是说,休的本意是休息、休憩、休养等暂停劳动的意思,这一涵义与现代汉语的解释相一致。《诗·周南·汉广》有“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休即休息。《诗·大雅 ·民劳》:“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强调休闲与社稷安定的关系,这里的“休”与“劳”相对,作休息讲,即当下摆脱劳作的自由,表明周朝的大夫们在向周王进谏时,也认识到了休闲是治国安邦的重要谋略和准则。《庄子·天道》推论:“休则虚,虚则实,实则伦矣。”这里的“休”即“休虑息心 (成疏)”,停止脑之所思和心之所想,才可完全放松。但是,在先秦汉语中,“休息”并非只有“休”这唯一涵义,它还有“吉庆、美善、福禄、喜悦”等涵义,这与现在我们对“休”字的理解相去甚远。《诗·豳风·斧》:“亦孔之休”,此处的“休”即为美好。《国语·楚语》中有:“无不受休”,这里的“休”为吉庆。《诗·小雅·著著者莪》有:“既见君子,我心则休”,一见到你,我的心情就高兴起来了。《诗·商颂·长发》:“何天之休”,这是殷商帝王祭天的颂词。郑玄笺:“休,美也。”由是观之,在先秦时期人们的观念中,“休”不仅具有息劳作以休养身心的意义,还包括诸多在空闲时间人们主动开展的自我发展、自我完善的活动,甚至还是一种审美的心理状态和人生追求。可见,“休”不是中性词,而是具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褒义词,“休”意味着人们追求的有价值、有意义的活动。

“闲”,《说文解字》训为“闲,阑也,从门中有木”,即门关上后,插在门内使门推不开的木棍,今俗称“门闩”。《辞海》中亦有将“闲”解释为“木栏之类的遮拦物,引申为范围。多指道德、法度。”这一解释与《说文解字》相通。《论语·子张》:“大德不逾闲”,《汉书·武五子传》:“制礼不逾闲”等等,都取此意。由此可见,“闲”首先是一个表示范围的概念,以范围之意为基础,“闲”后来引申出“限制、约束”之意。《易·家人》云:“闲有家。”孔颖达疏:“闲邪存其诚者,言防闲邪恶,当自存其诚实也。”“治家之道,在初即须严正立法防闲。”这里的“闲”当属“限制、约束”之意。可见,“闲”在先秦汉语中主要是关于行为规范的概念,具有伦理道德之意义,它旨在教导人们为人处事都要遵循一定的规范。

从词源意义上将“休”和“闲”联系起来,“休闲”不同于“闲暇”、“消遣”,人依木而“休”,缓解劳顿,将人从紧张和负责任的劳动之中解脱出来;人于“休”中守“闲”,遵章守矩,净化心灵。因此,在先秦汉语中,休闲不是平庸懒散、碌碌无为,它应当指人的一种积极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即闲暇时间中人们追求和享受的一种美好生活,“这个颇具哲学意味的文化象喻,表达了人类生存过程中劳作与休憩的辩证关系,又喻示着物质生命活动之外的精神生命活动。”[1]休闲既是闲暇时间中的休息,更是一种自省与沉思。

二、西方休闲词源涵义

西方的休闲词源考察,我认为必须分两部分进行,一是在被广泛使用的英语中,休闲(leisure)的词源是什么?一是最早有休闲涵义的西方古词汇是什么?这是两个具有不同内容却又相互联系的理论考察,不能混为一谈。

(一)“leisure”的词源涵义

“leisure”一词,现代英语中既可解释为“休闲”,又可解释为“闲暇”,考察“leisure”的词源,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这里介绍三种比较权威的词典的解释。其一是美国的《韦氏词典》,它对单词“leisure”的词源是这样解释的:“leisure,中世纪英语用 leiser,leisere,laiser表示,该词源于古法语 leisire,leisire是其动词 leisir的名词形式;leisir来源于拉丁语licēre,有‘被允许’之意,多指工作和职业以外的行为。”[2]1292其二是《美国传统英语词典》,它对“leisure”的词源是这样解释的:“leisure源自古法语 leisir,leisir源自拉丁语 licēre,意为‘被允许’。”[3]723其三是《在线词源学词典》,它有关“leisure”词条是这样解释的,“来自于古法语 leisir或现代法语 loisir,意为‘允许、闲暇、空闲时间’;动词不定式 leisir的名词用法,来自于拉丁语 licere,意为‘被允许’。”[4]以上三本词典对“leisure”的解释大同小异,这告诉我们,英语“leisure”最早起源于古拉丁语 licēre,意指合法的、被允许的,多指工作和职业以外获得许可的行为。

现在我们不禁要问,既然“leisure”一词源于古拉丁语 licēre,为什么 licēre用“工作和职业以外获得许可的行为”来界定而鲜有我们今天的休息、娱乐成份?为什么后来又赋予它休闲的涵义?其实,这与休闲的源起之一——宗教有关,或者说是人们根据当时“工作或职业外获得许可的行为”的存在形式而赋予其休闲的涵义。在古罗马,人们劳动之余“合法的、被允许的”行为不是休息、娱乐,而是对上帝的侍奉与信仰以求来世救赎。也正因为宗教信仰的合法性,劳动者获得了一定的非劳动时间。基督教的经典文献《圣经》如是说:“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神歇了他一切创造的工,就安息了。”[5]2在基督教那里,第七日(星期天)是人类真正皈依上帝的时间,人们在这段非劳动时间里并不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而是要将这神赐的休息日用于体认神和接近神。由此我们看出,禁欲色彩浓厚的基督教一方面反对人们休闲、娱乐以救赎来世,另一方面又为了得到神的救赎而不得不让人们有劳作的间歇,并且,人们在对上帝虔诚的祷告中少不了歌舞、竞技、博赛的内容。也正是因为劳动之余的休歇,以及事实上存在的庆典、娱乐活动,使 licēre多了一些现代休闲的内容,其休闲的涵义也就由此而来。

(二)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scholē)最早具有休闲涵义

据考证,在西方,最早具有休闲涵义的是古希腊语中的“scholē”一词,scholē发展成现代英语即为school。据《韦氏词典》的解释,“school在中世纪英语中写法为 scole,来源于古英语的 scōl,scōl来源于拉丁语 schola,意为‘致力于学习、讲座、教育的空闲时间’,schola源于希腊语 scholē,意为‘学术性讨论、演讲、教育’”。[2]2103《韦氏词典》的这一词源解释可以在《美国传统英语词典》中得到证明,该词典解释为:“school来源于 scole,scole又来源于拉丁语的 scola,该词源于古希腊语 skholē”[3]1098两本词典都认为,school一词源于古希腊语,只不过其词源在写法上稍有区别,一个为 scholē,另一个为 skholē。其实,这两个单词还原成希腊字母应为σ χ ο λ η’, scholē或 skholē是其拉丁文书写形式,转译时出现了细微的差别。由此可知,最早具有休闲涵义的西方词语是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或用拉丁文 scholē或skholē表示,这一观点还能在许多学者那里得到证明。德国学者约瑟夫·皮珀认为:休闲“在希腊文里原来叫做σ χ ο λ η’,拉丁文叫做 scola……其意思指的就是‘学习和教育的场所’;在古代,称这种场所为‘闲暇’,而不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学校’。”[6]6法国学者罗歇·苏考证后认为:“休闲在希腊语中为Schole,意为休闲和教育……A-schole指劳动,奴隶状况。”[7]9美国休闲研究专家托马斯·古德尔和杰弗瑞·戈比两位教授认为:“休闲在希腊语中用‘schole’一词表达,‘schole’是英语‘school’一词的原始涵义。”[8]23在我国学者编著的《古希腊语汉语词典》中,σ χ ο λ η’词条是这样解释的“I①空闲的时间,闲暇,悠闲……II①悠闲的讨论,讲学.②讲学的地方:学园,学校.”[9]864休闲与学校之间的渊源,在这里也非常明显。

值得一提的是,在学界也有人认为英语“leisure”一词的词源为古希腊语 schole,如日本学者川胜久认为:“闲暇 (Leisure)的语源为希腊语(schole),拉丁语 (licere),前者之意是‘活动’,后者是‘不受义务拘束的状态’。”[10]102在我国,休闲研究专家马惠娣老师也认为:“英文‘leisure’一词来源于法语,法语来源于希腊语和拉丁语。‘休闲’,在希腊语中为‘Skole’,拉丁语为‘scola’”。[11]这两者的观点基本相似,其中马惠娣老师的这一考证被国内学者普遍接受,引用频率颇高。认为英语 leisure一词来源于希腊语“skole”或“schole”,可能是他们所考证的资料不同,但从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种表述和考证都欠准确。当然,这些考证又都说明:在西方,希腊语“skole”或“scholē”一词最早具有休闲涵义,这一点与我所考证的结果是相同的。

综上所述,在西方,最早具有明确的休闲、闲暇涵义的是σ χ ο λ η’(scholē),它并没有成为英语“leisure”一词的词源,而是演进为现代英语词汇“school”,这跟古希腊人的休闲方式密切相关。在古希腊,休闲不是单纯的休息、娱乐,更不是无所事事,而是人们对善、幸福的一种追求;休闲的场所是人们学习、讨论、讲座、沉思的场所,这与我们现代意义上的学校极为相似,词义演进也由此而来。可见,古希腊人视这些活动为最有意义的休闲活动。进一步考察古希腊人的休闲生活我们会发现,古希腊公民并不崇尚闲居独处,而是乐意参加城邦的公共生活。以雅典城邦为例,每天下午,公民们就会聚焦到被称为“帕列斯特拉”和“基姆纳西翁”的地方去学习、锻炼、讨论。闲暇与教育浑然一体,政治与生活紧密相联,由此可见,希腊人的休闲不是放纵无聊的庸俗活动。

通过以上考证我们发现,在西方,休闲的词源是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scholē),最终它演进为英语单词“school”,而英语“leisure”一词并不来自于古希腊语“scholē”,而是来自于古拉丁语“licēre”。现代英语“leisure”一词的语义,应是古拉丁语“licēre”与古希腊语σ χ ο λ η’(scholē)的结合,而这两者的结合,给我们传递的是这样的信息,即休闲是不同于劳作的一种合法的、被允许的生活状态或行为、活动。古希腊人侧重于休闲活动范式的约定,并将休闲贴上了贵族、公民的身份标签,这是一种理想化、精英化的休闲生活取向。在古罗马,休闲的大众化的取向比较明显,休息日的存在以一种时间的方式对休闲生活予以确证,不过这种休闲具有明显的来世的价值追求,但大众化的取向和休息、娱乐的表现形式,应是“licēre”这一本不具有休闲涵义的词汇,取代“σ χ ο λ η’”这一本有休闲意境的的词汇而成为英语“Leisure”的词源的主要原因。

三、中西方休闲词源涵义共通性分析

在人类文明的早期,先秦汉语和古希腊语、古罗马语在历史上不存在任何联系,休闲在各自的语言体系中有不同的文字表达形式。同时,先秦古人和古希腊、罗马人的休闲方式也各不相同。不过,透过这种差异性外观,我们能够惊喜地发现隐藏于其中的某些具有普遍意义的内涵。

1.休闲表现着合规律性的人类生活范式。一方面休闲不排斥休息,不论是在先秦还是在古希腊、古罗马,休闲都具有休息的本源意义,必要的劳作必然包括必不可少的休息,必要的休息是身体能量的再造,是过度消耗的精力的补充,是正常人的内在需要,这是人类存在与发展的必然规律;另一方面,休闲不等同于休息,而是人们的一种积极进取的生活方式。在先秦汉语中,休闲行为必然是合规范的行为,规范当然不等于规律,但合规范的行为旨在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探索世界的变化奥秘。在古希腊,休闲时间是休息时间,更是学习和接受教育的时间。亚里士多德认为,休闲才是一切事物环绕的中心,是哲学、艺术和科学诞生的基本条件之一。因为休闲中的沉思是最好的活动,休闲中的积极交流碰撞出思维的火花,乃是探寻世界奥秘的一种方式。曾有专家如是说:没有休闲阶级,就没有任何的艺术和文明,一个匆忙的民族不会是拥有很高文明的民族。休闲的积极、合规律性可以由此管窥一斑。

2.休闲体现着合道德性的人生价值追求。在先秦汉语中,“休”有美善之意,“闲”有限制约束之意,休闲是一种美好的合道德的生活。孔子主张“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老子主张淡薄名利,推崇逍遥自在、清净无为的人生境界;墨子主张“兼爱”、“非攻”的和平生活。人们通过休闲领略生活的意义,提升道德品质,“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休闲追求的唯美境界。在古希腊,不能有助于精神升华和发掘心灵洞见的东西是人们所不屑的,公共的市政生活是休闲生活的代表,而市政生活是实现城邦这一至善的唯一途径,享受休闲生活的道德性要求是获得与保持城邦的至善。在罗马,休闲因为蒙上了宗教的色彩而颇有微词,但人们的道德追求却是寄托在宗教的信仰之中,用今生的操守博得上帝的恩赐是广大民众不变的信念。总之,休闲与道德不可分,人们需要崇高的美德去工作,同样需要崇高的美德去休闲。

3.休闲体现着合快乐性的人生审美境界。通常而言,某一事物的美必然包括外在的感知和内心的体验,所谓赏心悦目便是美的指称。休闲之“美”,不仅体现在其“真”(合规律性)与“善”(合道德性)的统一,而且体现在以往审美评价中多被忽视的主体内心感受——“乐”。休闲是美的,因为它不是无所事事的闲得无聊,更不是等而下之的庸俗低贱,而是主体充分利用闲暇时间的自身发展与自我完善。休闲是美的,还因为休闲与快乐不可分,休闲可以使人们获得更多的幸福感,可以保持内心的安宁。在先秦汉语中,“休”有吉庆之意,是一种乐,至于先秦推崇的休闲活动,无论是游、学还是艺无不让主体幸福快乐。在古希腊,休闲的词源(scholē)本身虽无快乐之意,但古希腊人的休闲方式如学习、锻炼、娱乐、散步、讨论,都是人们心仪的项目,其快乐体验自不待言。在古罗马,追求今生的快乐有违宗教的精神,但现实的宗教的庆典又无不给人们带来肉体的快感和精神的愉悦,这一点我们不能否定。

[1]马惠娣.休闲——文化哲学层面的透视 [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0(1).

[2]Philip Babcock Gove.Webster’s Third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Unabridged[M].Merriam-Webster Inc.,Publishers Springfield,Massachusetts, U.S.A.1993.

[3]Morris,W illiam.The 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M]. HoughtonMifflin Company,Publishers,Boston,U.S.A. 1976.

[4]Online Etymology Dictionary[Z].http://dictionary.reference.com/browse/leisure

[5]圣经:创世记[M].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1.

[6]约瑟夫·皮珀.闲暇:文化的基础 [M].刘森尧,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

[7]罗歇 ·苏.休闲 [M].姜依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8]托马斯·古德尔,杰弗瑞·戈比.人类思想史中的休闲[M].成素梅等,译.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

[9]罗念生,水建馥.古希腊语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10]川胜久.广告心理学[M].汪志龙,施锦标,译.福州:福建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

[11]马惠娣.人类文化思想史中的休闲[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3(1).

责任编辑:李 珂

Study Leisure’s Etymology

ZHANG Yonghong

(Ideology and PoliticsDepartmeat,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412007)

Leisure is an ancient dream of humanity.The etymology study of the word“leisure”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pre-Qin Dynasty,ancient Greece and ancient Rome.In pre-Qin Chinese,“rest”means people leaning againstwood to alleviate fatigue;people enjoy the“leisure”in the“rest”state,purifying the mind.In the West, the word“leisure”is first derived from the ancient Greek“σ χ ο λ η’”,which mainly refers to learning,education, discussion and other activities.The English word“leisure”comes from the ancient Latin word“licēre”,which means the legal and the allowed.Themeaning of themodern English word“leisure”should be a combination of the ancientLatin“licēre”and the ancient Greek“σ χ ο λ η’”.Whether in the pre-Qin Dynasty or ancient Greece and ancient Rome,“leisure”is not vulgar activities.Instead,it reflects a life paradigm which goeswith regularity,morality and happiness.

leisure;rest;leieure;σ χ ο λ η’;licēre

H039

A

1674-117X(2010)04-0130-04

2010-03-22

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马克思休闲理论及其当代价值研究”(09YBA048);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基于两型社会建设城市休闲空间发展研究”(09C372)

张永红(1972-),女,湖南湘潭人,湖南工业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研部副教授,中南大学政治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休闲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