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的控制
——后工业社会意识形态

2010-04-07 17:12黄广顺
关键词:丹尼尔贝尔工业

黄广顺

匿名的控制
——后工业社会意识形态

黄广顺

后工业社会作为资本主义发展新的阶段,出现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变化。这些变化带来了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形态实践的改变,同时也给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提出了挑战。针对挑战,我们从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主体地位、对传播媒介的引导和理论队伍建设三个方面探讨我国的意识形态的建设问题。

后工业社会;意识形态;隐匿

一 后工业社会及其变化

关于后工业社会的理论,在学界最近几年的讨论中基本上达成了一种共识。后工业社会理论的形成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在其发展过程中,丹尼尔·贝尔则是一个使后工业社会理论系统化的重要人物。丹尼尔·贝尔在《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一书中做了详细的分析,在此我们依他在此书的论述为依据对后工业社会的理论做一个简要的分析。

“我在1959年夏季,奥地利萨尔茨堡的讨论会上,第一次提出了许多这样的思想使用了后工业社会这个名称。当时我所强调的,主要是生产部门的变化以及由一个产品生产的社会转变为一个服务性的社会。”[1]由此处的描述我们可以推知在丹尼尔·贝尔早期的时候所使用的后工业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说明当时社会的新变化,以区别与前工业社会和工业社会。“服务性的社会”在某种意义上预示着资本主义社会在晚期的走向。政治集团对社会的统治在更大程度上表现出了管理和服务。在他后来的一篇论文《后工业社会:推测1985及以后的美国》中贝尔再次提到“‘智能技术’和科学在社会变革中的决定性作用,认为那是正在形成的后工业社会的主要特点。”[1]说明后工业社会的出现和发展很大得益于第三次科技革命的促进作用,“人们完全可以说,1945年到1950年是后工业社会象征性的出生年代。”[1]

综合而言,后工业社会的社会结构的变化不同于前工业社会和工业社会的地方主要在于:首先,由商品生产的经济形态转向了服务性的经济,人们更多的是投身于服务性的产业,创造着一种不同的生活模式;其次,理论知识成为社会发展最重要的资源,“后工业社会是双重意义上的一个知识社会”[1]理论知识居于中心地位,在科学与技术之间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关系,社会的力量,越来越多的在于知识领域,“后工业社会的主要资源是它的科学人员”[1];第三,专业性技术性的知识阶层成为社会政治生活的主导阶层——在后工业社会中,具有支配作用(并非指从业人员最多)的职业将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所从事的专业性和技术性的职业,而以知识和技术为基础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将取代以财产为基础的资产阶级而成为后工业社会的统治集团——这便是所谓的科技治国论的思想,人民通过他们的公仆即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来进行有效的统治;第四,新的智能技术的出现,使得后工业社会能够对社会发展作出有效的规划和决策(当然这种预测并不是完全真实的预报)。艾尔弗雷德·诺思·怀特黑德说“十九世纪最重要的发明,是发明了发明的方法。一种新的方法诞生了。为了认识我们的时代,我们可以不管变化的所有细节,例如铁路、电报、收音机、纺纱机、合成染料。我们必须集中力量注意方法本身,那是打破了旧文明基础的真正的新事物。”(转引自: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P36)方法的发明为资本主义社会更好的认识自身提供了条件,从而在认识自身的基础上寻求新的发展出路。

丹尼尔·贝尔在其另一部重要著作《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提到在后工业社会出现的种种新变化,在改变人们的生活物质方面的同时也带来了人们信仰危机的出现。“现代主义的真正问题是信仰问题。用不时兴的语言来说,它就是一种精神危机,因为这种新生的稳定意识本身充满了空幻,而旧的信念又不复存在了。”[2]信仰危机的出现同时也意味着资本主义社会文化意识形态领域发生了统治的“合法性”“合理性”危机的出现。苏东剧变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了低谷,就此西方世界大势宣扬意识形态的终结观(实则是指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终结)而与此同时西方借助民主、自由等观念企图营造出超阶级的意识形态,以此掩盖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固有矛盾。

二 意识形态的终结抑或隐匿

对于“意识形态的终结”论的思想我们有必要在此做一简要的说明,意识形态的终结的提出,并非我们通常意义上所看到的字面的意思—所有意识形态的结束,而实质上却是在说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的终结,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的产生--西方自由主义、普世价值等思想为代表意识形态的思想在全球的大部分地区的胜利与盛行。“在《意识形态的终结》里,我并没有说所有的意识形态的思考都结束了。我实际上认为,旧的意识形态的枯竭不可避免的导致渴望新的意识形态。”[1](注释①)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新变化的出现和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失败,为西方右翼知识分子意识形态的终结论的宣传和传播提供了一种实践的佐证。究其理论本质而言,我们可以发现西方右翼知识分子所言的意识形态的终结的言论,并非完全符合逻辑的。把苏联模式指为极权主义的统治,苏联模式的失败作为西方式民主取代极权主义的胜利。但是,在意识形态的终结的理论口号下,我们也不得不注意一种新的情况,那就是在后工业社会或工业社会晚期如何看待新的意识形态问题,以技术为轴心的晚期资本主义在某种意义上说代替原有的带有明显政治色彩的意识形态的科学技术、大众传媒中夹带的文化意识形态因素等等以隐匿的形式出现的控制。

基于对意识形态终结论的研究,我们认为意识形态并非终结,而恰恰相反意识形态的控制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得越来越趋于匿名化。

丹尼尔·贝尔关于后工业社会的新变化中提到经济形态由商品生产转向服务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形态上的改变在某种程度上必然会反映到政治的统治上,尤其影响着意识形态的控制的手段的改进。随着社会中科学技术生产力的发展和进步,人们的生活世界从封闭狭小走向无拘束的开放世界。而这中间大众传媒的传播方式(从科技进步而来的广告、电影等)深深的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改变着人们的价值判断标准和习俗。“广告术颇不寻常的地方是它的普遍渗透性。”“在这方面,广告所起的作用不只是单纯地刺激需要,它更为微妙的任务在于改变人们的习俗。”[2]贝尔在这里的论述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在肯定了一种意识形态的隐匿的控制,不同于以往的地方在于这种控制是渗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的。正如弗洛姆所说的,在日常的生活中,我们所消费的已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实物的商品,“事实上,我们失掉了和要吃的东西的真正的联系,而是在‘吃’一个幻想”“我们是在‘饮’商标,因为在广告上有漂亮的年轻男女喝可口可乐的照片,我们也就喝一瓶,我们是在喝这幅照片”[3]现代性的文化成为一种视觉文化,不是强调词语,引起的概念化,而是形象化,一种假冒的身临其境,这些其实就是一种隐形的控制。另外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一个拥有自己私密空间的世界,我们的生活处处被外界渗透着。外在的意识形态性的物及其所附着的思想“闯”入了我们的个人世界。大众传播的发展打破了时空的界限,使每个社会的人都被卷入了这一社会中。

综观贝尔的意识形态终结论,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西方的意识形态终结论并非真正的所有的意识形态的终结而是特指旧有的意识形态在新的社会时期的不适应。马克斯·韦伯认为“任何政治制度的关键问题都是制度的合法性问题”,而后工业社会出现的文化矛盾和文化危机,就社会而言意味着凝聚力的消解,就个人而言意味着生活意义的失落。信仰危机的出现带来的不仅只是思想的混乱,而更为严重的则应是随之而来社会的不稳定因素的存在,而人们信仰的缺失,往往很可能会使人们对制度的合法性问题提出质疑,更甚者是社会的更替。而在科技进步、大众传媒迅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生活中意识形态的控制手段的改变和外来意识形态渗透的隐敝匿名化?加强意识形态领域建设,防止信仰危机的出现,是我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必须慎重对待的问题。

三 当前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挑战与出路

在全球化的今天,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一是一元化与多元化并存的加剧。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对外交流和合作的加强,各种社会思潮充斥着我们的生活,“意识形态的终结”,普世价值的倡导,新自由主义的抬头,使得我们的思想意识领域出现了多样化,这无疑是对我国主流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巨大挑战;二是意识形态形态的改变。国外意识形态的渗透由传统形态走向隐匿化。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各种传播媒介的更新,使得原有的意识形态的形态发生了重要改变。意识形态文化日益商品化,使得我们在消费商品的同时也在接受着各种价值观念的影响和渗透,传统的那种以政治渠道为主要途径传播的意识形态与我们的日常生活发生了密切的联姻,变得渠道多样化,意识形态的偷渡与渗透变得更加隐匿;三是话语权的争夺。当今世界竞争的加剧,国与国间的较量中“软实力”起到了越来越为重要的作用,如何通过争夺在国际的话语权,以加强自身的影响和巩固自身意识形态体系;四是灌输主体的部分蜕化。在意识形态的宣传和教育中,“实践后果的兑现性的下降”,“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信奉者和灌输者,有的不能成为其信念的忠实的践行者,甚至破坏者,使得这种意识形态的‘可信性’大打折扣,世人的认同程度也随之降低。”[4](注:这里作者的原意是在分析世界社会主义事业之所以会出现低谷的原因的一个重要方面,这里我借用过来以说明我国意识形态建设过程中同样存在的问题)面对当前我国意识形态的建设面临的巨大挑战,借鉴工业社会或后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的实践经验,我认为要想走出困境,建设和进一步完善我国的意识形态体系,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做出努力:

首先,针对当今我国意识形态建设中存在的思想多元的格局,需要进一步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主体地位。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如果缺少一个占据主流的意识形态思想,那么这个社会就不可能是一个稳定的社会。同样的在我国当前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我们必须不断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主体地位,我们不怕思想的多元化,怕的是没有一个主流意识形态主导的多元化。这里需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宣传教育的工作,更为根本的是不断推进理论的与时俱进,创新理论不是抛弃基本旗帜,而是要在继承的基础上创造出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理论。对各种形形色色的思潮和价值观念,有辩证的借鉴吸收,不可一味的跟随西方的流行话语,谨防意识形态的陷阱。

其次,针对工业社会或后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的传播渠道的多样化和隐匿化,不断加强传播媒介的引导。我们应充分发展和利用我国现有的传播媒介,掌握传媒话语的主动权,引导舆论的宣传导向。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不断创作和丰富我国的优秀文化产品和文化商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消费需求(借鉴吸收国外文化商品的发展模式,促进我国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

第三,针对意识形态宣传“作者”的特殊地位,需要不断加强理论工作者队伍建设,一方面在于理论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在于政治素养的加强。借鉴诠释学的作者与读者情境的交融,理论工作者队伍的建设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理论工作者应在坚定的政治信仰的基础上,以接受者的实际情境为前提,用群众所熟知的语言来进行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和教育工作。

[1][美]丹尼尔·贝尔.高铦,等译.后工业社会的来临—对社会预测的一项探索[M] .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1984,(12):43、45、239、250、383.

[2] [美]丹尼尔·贝尔.赵一凡等译.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1989,(5):74、115、116.

[3][美]埃利希·弗洛姆.欧阳谦,译.健全的社会[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1988,(7):132、133.

[4]王习胜.意识形态及其话语权审思[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4):42—46.

OnControlofAnonymity——IdeologyofthePost-industrialSociety

Huang Guangshun

The post-industrial society is taken as a new stage of capitalist society, it has some different features . These changes have not only brought about changes in the ideology of capitalist society, but also some challenge for Chinese ideological building . Facing the challenge, we have to strengthen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the Marxist ideology and the building of theory team to explore the construction of our own ideology.

post-industrial society;ideology;anonymity

ClassNo.:D64DocumentMark:A

蔡雪岚)

黄广顺,在读硕士,安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安徽·芜湖。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意识形态。邮政编码:241003

1672-6758(2010)05-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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