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到1937年间湖南职业教育发展述论

卫静春 彭献成

（海口经济学院 思想政治教学部，海南 海口 570203）

1927到1937年间湖南职业教育发展述论

卫静春 彭献成

（海口经济学院 思想政治教学部，海南 海口 570203）

1927-1937年间，湖南职业教育在南京国民政府和湖南当局的积极推行下，获得了显著发展。这一时期，湖南职业教育不但发展迅速平稳，在办学规模、学生总数等方面领先于同期其他省份，位居全国之首，而且地位突出、门类齐全、结构多元、特色鲜明，在湖南近代教育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

湖南；职业教育；发展

1927—1937年是民国时期最稳定的十年，南京国民政府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个方面都获得了较大的恢复与发展。这一时期，湖南省也是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之中。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湖南被唐生智所控制。之后，程潜、鲁涤平先后担任湖南省主席 。1929年2月，鲁涤平去逝，何键正式接任湖南省政府主席，接受南京中央政府的统辖，结束了湖南政治上你争我夺的局面。何键主湘期间，为维护其统治，采取了一些有利于实业发展和教育发展的措施，促进了湖南地方经济的发展。随着经济发展速度的加快，社会上各行业和各个生产部门对各种专门的技术人员、熟练工人的需求急剧上升，湖南的职业教育倍受重视。这一时期的湖南职业教育在全国职业教育发展史上，特别是在湖南近代教育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

一 湖南职业教育发展的情况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湖南省对职业教育给予了充分重视。时任湖南省教育厅厅长的黄士衡提出发展湖南教育的十二条原则，其中第十二条为“改进职业教育以裕民生。”[1](P2)从1929年开始，湖南省政府连年扩充职业教育经费，整顿职业学校。1932年9月，教育部发布各省市中等学校设备、及经费管理办法，规定“各省市中等教育经费之分配，限至1937年达到下列标准：职业学校得不低于35%（包括职业补习学校），师范学校占25%，中学占40%。”2](P233)1934年，国民政府教育部派督学多人分赴各个省市专视察职业学校，以期职业教育之改进。在南京国民政府和湖南当局的大力推行下，湖南职业教育发展迅速、地位突出、特色鲜明。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职业学校数、学生数位居全国首位

1927－1937年，湖南职业教育发展迅速。在所统计的30多个省市中，湖南职业教育在学校数、学生数等各个方面长期居于首位，领先于清末民初职业教育发展较快的江苏、浙江、河南、辽宁等省。1930年，教育部备案的全国职业学校共计272所、学生总数34852人。其中湖南各类职业学校共计39所，学生人数5632人，分别占全国职业学校总数的14.3%、16.1%。另外，湖南职业教育在1930以前培养的职业学生总数也是居于全国首位，占全国职业学校毕业生总数的35.1%。[3](P366-367)1931年，湖南有职业学校38所、学生6416人，分别占全国职业学校（学校266所，学生40393人）的14.3%、15.9%。[4](P36-44)1932年，湖南职业学校总数为 35所、学生 4908人，分别占全国职业学校（学校 265所、学生38015人）的13.2%、13%，[2](P82)位居全国第一。

(二)职业学校教育在湖南教育体系中地位突出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对职业教育高度重视。1931年4月，国民政府教育部通令各省“中国社会生产落后，应注意职业教育。”“各职业学校或中学附设职业科应宽筹教育经费，充实设备，切实养成学生之劳动习惯及生产技能。旧有之各级职业学校应一并增加教育经费，予以扩充。”[5](P411-412)并提出将各县中学改办职业学校，私人呈请设立普通中学者，应劝令改办为工、农各种职校。

在南京国民政府的号召之下，湖南省教育厅也对当时湖南职业教育进行规划和整理，并于1931年5月颁布《湖南省整理职业学校办法》。1932年11月，湖南省教育厅为谋职业教育之改进与推广，组织职业教育委员会。职业教育在湖南受到高度重视。湖南职业学校数、学生数等在本省中等教育体系中所占比重远远领先于其他各省市。特别是，湖南省立职业学校在省立中等学校中的地位极为突出。据统计，1932年湖南全省共有省立中等学校16所，其中职业学校9所，约占56.25%，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7.88%。另外，湖南职业学校学生数、职业学校毕业生数、职业学校教员人数分别占全省中等学校数额的13.62%、21.81%、20.44%，远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的6.95%、7.90%、9.37%，位居全国

首位。[2](P218-231)

（三）职业教育门类齐全，尤其以工科为主

湖南职业教育涵盖了农业、工业、商业、家事等各个方面。比较1927年以前，这一时期湖南职业教育的学校规模得到了相当大的扩充，内容上获得了较大的丰富与发展。在这些职业学校中，尤其以工业类职业学校地位最为突出。1931年，湖南全省共有各科职业学校38所，分别为农业职业学校3所、工业职业学校24所、商业职业学校2所、两科以上及其他9所，其中工业职业学校24所，约占63.2%。其时，全国共有工业职业学校74所，湖南工业职业学校约占32.4%。[4](P79-82)1933年，湖南职业学校学生总数3573人，其中农业488人，工业1470人，家事1446人，其他169人，工业学科学生总数约占湖南职业学校学生总数的 41.1%。[6](P120-121)

（四）私立职业学校尤为兴盛

湖南素有私人办学之传统。另外，湖南省政府也积极鼓励私人、团体办学，并对办学成绩较好的私立职业学校予以补助和嘉奖，这对这一时期私立职业学校教育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私立职业学校长期占据湖南职业学校总数达40%以上。1929年湖南全省共有职业学校176所，其中私立职业学校76所，约占 43.2%。[7]1931年，湖南私立职业学校17所，约占湖南职业学校总数（38所）的44.7%。[4](P36-44)1934年，湖南有私立职业学校14所，占湖南职业学校总数29所的48.3%。[8](P1-3)在全国私立职业学校中，湖南也占有较大得比重。1930年，全国共有私立职业学校80所，其中湖南18所，占 22.5%。[3](P366-367)1931年、1932年湖南私立职业学校分别占全国私立职业学校总数得22.1%、21.3%。

另外，从1930年到1933年，湖南私立职业学校在全省私立中等学校中所占比重分别为24.35%、24.64%、24.29%、15.38%，高于全国同期平均水平，以及其他各个省市水平。[6](P118-119)

除此之外，这一时期，在湖南各个县市还出现了大量的私立简易职业学校。这些学校多由私人捐助，以宗祠、寺庙等为办学场所，办学内容主要集中在女子缝纫、刺绣方面。

（五）女子职业学校地位鲜明

近代湖南女子职业学校的发展速度尤快。湖南在女子职业教育方面的成绩远远超过了其他省份。女子职业学校在湖南职业学校中所占比重也在50%以上。1929年，在湖南职业学校176所职业学校中（包括简易职业学校），女校158所，占湖南整个职业学校总数89.8%，比1921年翻了一倍。职业学校女生总数9328人，为当年湖南职业学校男生（3665人）总数的2.5倍。[7]1931年，根据教育部中等教育统计，湖南全省共有职业学校38所，其中女子职业学校24所，约占湖南职业学校总数的 63.2%。职业学校女生总数（4091人）是男生总数（2325）的1.8倍。其时，全国共有女子职业学校69所，湖南女子职业学校约占34.8%。[4](P36-44)1932年，湖南职业学校35所，其中女子职业学校占据20所，所占比重达到57.1%。当时全国共有女子职业学校62所，湖南占 32.3%。[2](P231)随着工业职业学校等的发展，湖南的职业学校男女生总数逐渐趋于平衡，1933年，湖南职业学校男生总数1851人，女生总数1722人，所占比重分别为51.8%、48.2%。[6](P120-121)除此之外，这一时期，在湖南各个县市还出现了大量的女子简易职业学校，主要教学内容为缝纫、刺绣、染织等。

(六)职业学校教职员素质相对较高

1927－1937年间，湖南职业教育的发展在职业学校教职员方面也有所体现。南京国民政府1935年《修正职业学校规程》对职业学校的教员资格作了详细规定。“高级职业学科教员，须品格健全，对于所任教科有专长学识，且合于下列资格之一者：（一）职业师资训练机关毕业后有一年以上之职业经验者；（二）国内外大学专科学校专门学校或高等师范专修科毕业后，有二年以上职业经验者；（三）有专门之职业技能，曾任职业机关相当职务四年以上著有成绩者。”“初级职业学科教员须品格健全，对于所任教科有专长学识且合于下列资格之一者：（一）具有高级职业学校教员规定资格之一者；（二）国内外大学专科学校专门学校或高等师范专修科毕业后有一年以上之职业经验者；（三）高级职业学校或与高级职业学校程度相当学校毕业后有二年以上之职业教育经验著有成绩者。普通学科教员依照初级中学教员资格之规定办理。”[9](P51)

随着湖南职业学校的发展，湖南职业学校教职员总数迭有增长。1932年全国职业学校教员总数 4179人，湖南671人，占16.1%；职员总数1916人，湖南284人，占14.8%。其中，国外专科以上学校毕业者 103人、师范大学毕业者12人、大学毕业者123人、高等师范毕业者96人、专门学校毕业者248人，这些都远远领先于全国其他省市。[2](P30-39)湖南职业学校高学历教职员比重较大，总体素质相对其他省市较高。

(七)职业学校分布地域不断扩大

清末民初，湖南职业学校主要分布在长沙、湘潭、常德等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其中以长沙和湘潭最多。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通过职业教育立法不断加强各地区职业学校的建设，职业教育倍受重视。

这一时期，除长沙、湘潭等地职业教育继续向前发展外，在湖南下属的各个县市如：醴陵、益阳、湘阴、攸县、安化、华容、邵阳、新化、武冈、衡阳、衡山、耒阳、常宁、安仁、零陵、嘉禾、汝城、桂东、桃源、汉寿、沅江等地区也出现部分职业学校。

省立九所职业学校中有五所分布在长沙以外的县市，分别是：湖南第二职业学校（1928年建于常德大善寺）、湖南第三职业学校（1928年建于衡阳江东岸）、湖南第四职业学校（1929年建于邵阳）、湖南第五职业学校（1929年建于桂阳）、湖南第六职业学校（1929年建于芷江）。

分布在下属各县市初级职业学校中比较著名的有：湖南沅江第二初级职业学校、湖南衡山县立初级农科职业学校、湖南桂东县立初级木工染织二科职业学校、湖南衡郡职业学校、湖南安化后五区联立初级简易化学工业科职业学校等。除此之外，这一时期在各个地区，上到县市下到乡镇还出现了部分简易职业学校。

二 湖南职业教育发展的特点

湖南职业教育萌生于清末民初，经过北洋政府时期的曲折发展，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进入了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1927－1937年十年间，湖南的职业教育除继承和发展了先前职业教育的某些内容外，也表现出了自身的特点。与1927年以前职业教育发展状况相比，这一时期湖南职业教育发展具有以下两个鲜明的特点：

（一）政局稳定与职业教育的平稳发展

北洋政府时期，湖南政治权力更迭频繁，这使得湖南教育经费缺乏长期有效的保证，职业教育方面则表现为职业学校数、学生数的旋起旋落。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湖南政局相对平稳。何键督湘期间，在进行“清乡剿共”、推崇“党化教育”的同时，也采取了一些有利于教育发展的措施来维护其统治。十年间，湖南省教育厅虽屡有变更，但省文化教育经费支出相对稳定，这为职业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有效的经济保证。1930年到1937年间，湖南职业学校分别为39所（5632人）[3](P366-367)、38所（6416人）[4](P36-44)、35所（4908人）[2](P1-2)、35所（3573人）[6](P116-121)、29所（4608人）、29所（4719人）、36所（4993人）、44所（5061人）。[10](P514)至1938年，湖南省初、高级职业学校增至51所，在校学生5031人。当时全国共有职业学校256所，在校学生31897人，湖南约分别占五分之一和六分之一。[10](P505-506)

1938年，日本加快了侵略中国的步伐，连下南京、武汉，威逼长沙，并多次对长沙进行空袭。在长沙的16所职业学校仓促迁往湘中、湘西一带县城或农村，校舍和未及时迁走的图书、仪器等均在文夕大火中被毁。与此同时，岳阳、衡阳等地的职业学校也相继疏散到农村。全省搬迁职业学校达25所，约占总数的一半。随着战争的逼近，湖南省职业教育经费也一再打折，职业教育受损严重。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湖南职业教育才又迎来了发展的曙光。

(二)职业教育立法与职业教育法制化

在借鉴清末民初发展职业教育的经验，以及外国经验的基础上，南京国民政府不断加强职业教育的立法工作，先后颁布了《职业学校法》、《职业学校规程》、《职业学校各科教学科目及时数概要》、《各省市职业学校职业学科师资登记检定及训练办法大纲》、《各省市县教育行政机关及中小学施行升学及职业指导办法大纲》、《各省市施行中小学师范职业学校四种规程时应特别注意之事项》、《各省市推行职业教育程序》、《修正职业学校规程》、《职业补习学校规程》等基本法令。

在南京国民政府加大职业教育立法工作的同时，湖南省政府也对职业教育进行整顿，并先后颁布了《省立职业学校课程标准要目》、《湖南省整理职业学校办法》、《湖南省工业学校组织大纲》、《湖南省农业学校组织大纲》等，使职业学校在经费、设备、师资、学生及毕业资格等各个方面都有了具体的行为规则。

其中，1931年《湖南省整理职业学校办法》，规定了职业学校开办费与经常费的最低限度，明确了有关立案事项，“凡招收初中毕业生及同等学力的农、工学校，定为高级职业学校；凡招收高小毕业生及同等学力者，称为初级职业学校；凡招收初小毕业生及同等学力者，称为简易职业学校。各类学校学制均为3年。”[11](P191)1933年，湖南省根据立法院制定的《职业学校法》重新确定职业学校级别，原以立案的省立9所职业学校（附录三）中，省立高级工业学校和省立高级农业学校改为高级职业学校，其余7所定为初级职业学校；原已立案的33所联立、县立、私立职业学校中，有17所转为中学或定为简易职业学校，其余多定为初级职业学校；对于开办成绩不佳者，采取迁移或调整科别之法实行建校合作。其中，简易职业学校单独立项计算。相对于清末民初，这一时期湖南职业教育逐渐走上法制化道路。

[1]黄士衡.湖南省最近三年教育概况总报告[Z].1932.

[2]教育部.中华民国二十一年度全国中等教育统计[Z].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

[3]教育部普通教育司.中华民国十九年度全国公私立中等学校名称及分布概况[Z].北京:京华印书馆,1933.

[4]教育部普通教育司.中华民国二十年度全国中等教育统计[Z].南京:南京大陆印书馆,1935.

[5]中国第二历档案馆.教育部为推进职业教育及各省市教育厅局训令稿[A].中华民国档案资料汇编(第五辑第一编教育一)[C].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4.

[6]教育部统计室.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度全国中等教育统计[Z].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

[7]湖南全省地方自治筹备处.中华民国十八年湖南全省教育统计[A].湖南全省地方自治筹备处调查报告之三[C],1931

[8]湖南省教育厅第一科.民国二十三年度上期湖南省中等以上学校概况调查统计[Z].1935.

[9]国民政府教育部.修正职业学校规程[A].职业教育法令汇编[C].上海:中华书局,1935.

[10]湖南省地方志编篆委员会.湖南省志·教育志(上册) [Z].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

[11]张学军.湖南教育大事记(远古－2000年)[Z].长沙:岳麓书社,2002.

（责任编校：王晚霞）

G718

A

1673-2219（2010）05-0173-03

2010－03－22

卫静春（1983－）女，山西阳城人，硕士，海口经济学院思想政治教学部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彭献成（1946－）男，湖南常德人，副教授，海口经济学院思想政治教学部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思政理论、历史学。